梅、谢:胡立安,我们走。(向房间艰难行走,但时走时停,不时回头看埃、特) (从卧室里传出哀嚎) 特:我们快去!不行,我不想看他死。 埃:我也是!但是不能……(指着胡的卧室) 特:我,去!(走向卧室)(贝比多上) 贝:不准! 谢:不要让她进来!……不准留她在家里!…… 特:胡立安!我要看他! 谢:好!你看他!……然后离开这里。(抓住她的手,掀起门帘,指着里面) 特:胡立安!我的胡立安!(悲恸,后昏倒) 埃(掩面):父亲! 谢(对他儿子):把她赶出去! 贝:父亲!(阻止谢) 埃:不!(稍停) 谁都不许接近这个女人,她是我的。 我接受她最后的裁决。(扶起她,扶着她的肩) 英勇的都市 它的故事到处都会有回音! 假如有人问你,谁是卑鄙的第三者, 你就回答:是你自己和你所忽视的事。 来!特奥德拉,以我母亲的名义, 在你额头印上一个纯洁的吻。 再见!……在你我有生之年 上天会有公正的裁决! (准备拥抱特奥德拉。而谢、贝对这举动没有认为不妥。幕落。全剧完) |
三种尊严、三个名字、三位人物, 他们都在笑话的浪潮泡沫里浮沉, 冲向人生悲惨的海峡, 卷入无耻的社会深渊。 贝:有人来了。(走向内景)是特奥德拉。 埃:是特奥德拉?!……我要见她。 二个人在一起?唉,不? 我们能相见?已经不可能。(由左边出场) (特奥德拉进来,胆怯地靠在景右胡立安门口,手帕掩口,哭泣) 梅(把特带到前景):你的眼泪流得很多, (别有企图,并且冷酷地)你们哭泣和不安, 好像别有理由。 特:你为什么一再说服我, 贬低我对丈夫的情爱, 拔除我丈夫的关怀, 故意扩大那不纯的爱? 那高贵又慷慨的人, 为我冒生命危险 难道我能负义忘恩? 爱他?耶稣在天有灵, 这些诽谤使我痛苦不堪。(双手掩脸) 梅:好了,不要哭,我相信你。 埃内斯托非你所想象的人。 你不要太相信他。 我并不是说你受他骗, 我只是指“他爱你”, 特:我的天啊!一个高贵又纯洁的人, 受到曲解与污辱……啊!梅儿西迪丝, 让他永远离开这个家。(埃进来,站住) 梅:把你刚才说的话,向他说一遍。(从中景右边出场) 特(勉强地,伸手指着门):请你离开! 埃:为什么!我一心一意都是为你丈夫, 你有许许多多的猜疑, 视我为狡诈狐狸,特奥德拉,不是! 特:我求你快离开! 埃:我愿双膝跪下恳求, 以愧赧之颜相求! (倾身向特,拉她的手。谢维洛出现了,谢、埃争论,埃抓住谢,强迫他跪在特面前谢罪) 特:好了……安静!(指着胡立安的房门。埃松手,谢踉跄着退场,特和埃一起走向内景。这时,胡立安出现,梅扶着他) 胡:在一起!……往哪里去?……喊住他们!(向特) 我知道你爱他!全城都知道!整个马德里! 埃、特:不! 胡:那么,在我面前你们彼此对视!(强迫埃、特跪在他面前,强迫两人对视)恶友!孽子!我要在你脸上贴上罪恶的记号。(用力站起,打埃的脸) 埃(一声大叫):唉!(站起,用手掩脸) 谢:公平!(用手拦住冲过来的埃) 特:基督耶稣!(用手掩脸,坐到右边) 梅(对着埃,似为胡开脱):作孽的结果! (四人乱作一团) |
第三幕 布景和第一幕相同,沙发换成扶手椅。晚上,桌上燃着一盏油灯,贝比多站在中间。 贝:危机终于烟消云散, 可怜的胡立安,很危险、很危险。 (梅儿西迪丝进入内景) 梅:谢维洛呢? 贝:和他的兄弟,形影不离。我深信他爱他, 可这份手足之情能维系多久。 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 梅:你叔叔呢? 贝:痛苦且沉默, 偶尔呼唤:“特奥德拉!”, 有时叹息:“埃内斯托!” 梅:你父亲作何表情? 贝:发誓说要报仇。 梅:你父亲很善良。 贝:很难说是否永远这么耐心。 梅:特奥德拉泪珠满面, 真不幸,她还是个小女孩? 她是罪有可赎, 你的好朋友,那位诗人,剧作家…… 却是罪魁祸首!这一切 都是由他引起。(埃内斯托进入中景) 贝:你的右手? 埃:我疯狂地出去……喊住他们……两个男人……两个证人……两把剑……一声大喊……血漂流起来……一人倒下。 贝:好!干得好!聂布列达罪有应得。 梅:血债要用血来还!你离开这儿吧! 埃:我来探望他,看看是否有希望。 基督,救救他……我要求他宽恕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 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我,这哭泣不是为自己, 是为他失去的幸福,为她的名节! |
毫无道理地到处传播, 如此巨流压迫着不幸的人儿, 几乎要把他们吞没。 贝(旁白):如果特奥德拉也有这个念头, 上帝!请你保佑胡立安!(一仆人上) 仆:有一女士求见(神秘地) 贝:我不打扰了,祝你幸运(拥抱,和仆人下)(特奥德拉蒙西,站在内景入口) 特(解下蒙巾):对不起,埃内斯托, 我做得不好,对不对? 埃(表示愉快):夫人,你为何有所畏惧,不敢进来? 特:没什么,……传说你明日 就要离此远行, 前往美洲新大陆。 这个朋友,对胡立安……叫人感动…… 就我而言……想替他尽心尽力……, 可是现在,彼此之间有深深的洞。 埃:是的,你我之间再也不能维系兄妹的情怀,必须不惜代价互相厌恶…… 特(真情流露,双眉紧锁):彼此厌恶?为什么? 埃:请你别理我,我必为你牺牲生命!一定! 特:有人来了……(害怕)那是胡立安的声音! 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希望能够避免。 为了我,你们都豁出了生命; 埃:对子爵绝不饶恕,直到他入黄泉! 虽然非亲非故,非友非情人, 对于谣言,也必须打抱不平。 特:埃内斯托,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埋怨地)可我的丈夫胡立安,他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他不会有所作为。 埃:他是一位大丈夫,勇敢不逊色于人。 (贝比多行色匆匆地上) 贝:耶稣!耶稣!我头昏脑胀,六神无主! 胡立安和子爵 彼此不让,剑尖相对 埃:是谁!……谁被毁灭? 贝:你看!(胡立安由谢维洛和卢达扶着,出现) 埃(哭着迎接):胡立安……我的大恩人…… 我的朋友……我的父亲……(下跪)恕罪! 胡:不必这样,你已尽了你的义务, 我也尽了我的义务。 |
贝:谁能说他们同进共出 只是情同手足,别无他图? 要说对特奥德拉没有恋眷, 那除非是圣贤。 而她是如此神圣, 使人敬畏不敢有邪念。 在这以前曾有特奥德拉的相片, 斜斜倚靠叔叔的姿态, 如今为何突然不见? 只剩下另一张胡立安的单人相片? (凝视桌面,观看但丁的《地狱》) 是弗兰西斯卡的章节。 还有眼泪的痕迹。一张烧毁的纸?…… (捡起)(这时埃内斯托进来,贝把纸递给埃,埃看一眼,又还给他) 贝:是诗歌。(念)“火,吞噬着我”(El:fuego:que:me deuora),(旁白)和着特奥德拉的韵(Teodora)。 埃:那是随便写的。 贝:可那旷世巨著,弗兰西斯卡的故事……(指着书)可那个牵线人,为何牵线?为谁牵线? 你的剧本如此取名, 不会是徒劳。(拿起剧本,细细看) ① 埃:比起王后和兰塞洛特 大帆船微乎其微。 有一对男女 在一个美如史诗的村庄, 共同生活,美妙、愉快又平静, 有一天早晨, 有人瞧见他们的情形, 社会掀起巨风恶浪, 说是逾越,说是堕落, ①兰塞洛特和圭内维尔王后的爱情故事是中古时代英国亚瑟王的传奇故事之一。圭内维尔是五瑟王后,兰塞洛特是亚瑟王的部下大将。加里奥特是这个传奇故事中爱情的牵线人。弗兰西斯卡和保罗的爱情牵线人则是兰塞洛特的故事。但丁的原作中用了ElgrangaleDote,埃内斯托用此作剧名,也取大帆船的意思。 |
埃内斯托的新居。一间破旧、简陋、窄小的房间。桌子上方挂着两只小镜框,一只是空的,另一只有胡立安的像。桌上有一部但丁的《神曲》,翻至弗兰西斯卡的故事。另有零乱的纸和一部剧本稿子。白天。胡立安和谢维洛等候埃内斯托。 胡: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心中像搁着一块大石头, 世界的种种谣言 被我以愤怒加以驱逐。 好兄弟呵,你要我忘恩负义, 可怜巴巴又满怀妒忌? 被妻子轻视的丈夫, 她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当情妇。 你要我内人步此后尘? 只要我看见她的面颊 挂着一颗泪珠 就想到那是为埃内斯托而流, 就恨不得用发抖的双手, 把她的咽喉扼住。(异常气愤)(贝比多上) 谢:你来这里干什么? 贝:(大声地)你们是……啊,是 来找埃内斯托的? 埃内斯托和聂布列达子爵, 两人唇枪舌战, 你一句我一句, 子爵说出一个名字,又说出一个名字。 埃内斯托忍无可忍, 他冲向聂布列达, 一个巴掌铺天盖地。 今天是决斗日子,剑比剑, 约定在沙龙,决一死战! 胡(用力抓住他):那个名字就是我? 还有特奥德拉?(旁白)我要杀死他! 谢:你准备怎么办? 胡:去打听决斗地点在哪一间, 谣言纷起,直到今天 终于找到它的根源! 我不惜付出代价, 和子爵决明是非。(胡和谢退场) |
特:啊!……(稍停)世人的口舌, 何等恶毒,何等无耻,何等愚蠢啊! 居心叵测的致命中伤啊! 叫我蒙受屈辱。 基督啊!我从来没有杂念; 看他的处境是如此可怜, 似兄似弟是我的爱。(大声) 可畏的人言啊, 把我的人格污损! 唉!心爱的胡立安!(啜泣,一屁股坐在沙发的左边,梅过去安慰她) 梅:你,豆蔻年华且年轻漂亮, 胡立安是四十华年, 埃内斯托则满脑胡思乱想…… 恕我唠叨把你训诲, 当今社会是那么残酷无情, 恨不能把他人置于死地而后快。 形式多样且善变化。 特:唉呀!……胡立安,如此善良,如此彬彬君子,一旦知道…… 梅:谢维洛正在向他说明。(胡立安出现于前景右门,谢维洛随其后。她奔向他,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胡:在我怀抱,这里是你名誉的城堡。 景八:埃内斯托和贝比多上。 埃(向胡,低声):特奥德拉怎么回事?她脸色苍白,好像刚刚哭过。 胡(有点浮躁):我太太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埃(两人相互对看):先生,你的恩惠我非常感激, 但我不能接受你为我安排的工作。 我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 这是我最后的再见。(和胡拥抱) 胡:这是真诚的拥抱。 不要再提起那莫名其妙的念头。 我们走,用餐时间已经耽搁。(埃犹豫不定,然后象往常一样扶住特奥德拉,但激动。途中,突然停止前进,回首望大家) 唉!诽谤不是空穴来风。 |
我正在物色一位秘书, 我要一位耿介的人物(慈祥而亲切地), 不在乎他出身的寒微。(以轻松的语气) 我要把你塑造成我所希望的人, 要求你,比对谢维洛,更加严格。 这就是你将面对的世界, 但是,对你的爱会更加透彻。(他情不自禁改变了语气,向埃展开双臂) 埃(拥抱他):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胡面带笑容,慈祥地看着埃)(向外走去) 景三:特奥德拉和埃内斯托。已黄昏日暮,客厅内一片暗淡。 埃:他的恩赐使我受宠若惊,我怎么报答他? 特:埃内斯托,说句真心话, 胡立安有他的计划, 他的承诺绝非空口白话, 你与他,似“父子”,而对我,如“手足”。 景四:黄昏,客厅内昏暗,阳台上有稀散的灯光,特和埃向灯光走去。谢维洛和梅儿西迪丝由外入,站在客厅内窥视阳台 埃:特奥德拉,你们的恩崽,我千万个感激, 希望你听我说明, 我不喜欢爱情,可是, 我懂得如何去爱和恨。 梅儿西迪丝(以下简称梅):谁在说话?(向谢维洛)难道是埃内斯托? 谢维洛(以下简称谢):和她……是她……定是她。(向前) 今天我一定要告诉胡立安。(面带怒容离去) 景五:特、梅坐在沙发上,埃站立,梅示意特请埃离去,她有话告诉她。埃离去。 梅(两人开始靠得很近,后来越离越远,坐在沙发两端):男人很卑劣又是叛徒 向女人无理的要求, 只求一时的欢乐与满足 却留下终身的痛苦。 丈夫脸面蒙羞, 家庭笼罩了哀愁; 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上帝也不会饶恕。……那个男人配不上你! 特:可是,那心醉神迷是向谁? 倘使既无恐惧丝毫不受惊…… 那个男人是哪一位?难道……难道是他? 梅:埃内斯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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