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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文人侠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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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3-4-13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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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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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这本书的内容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纵向梳理侠之观念的形成,探讨唐宋以迄于20世纪武侠小说的发展;二是横向探讨武侠小说中行侠的手段、主题、背景及过程。全书将小说形态学的研究与文化发生学的探讨相结合。

    作者简介
      陈平原(1954- ),1987年于北京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1992年起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曾先后在外国多所大学讲学和研究。1980年代,研究领域着重“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而后逐渐将目光延伸至古代中国小说与中国散文;1990年代初开始关注现代中国学术史,近年兼及现代中国教育史。
      主要著作有《在东西方文化碰撞中》(1987)、《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1988)、《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三人谈》(合著,1988)、《二十世纪中国小说史》第一卷(1989)、《千古文人侠客梦——武侠小说类型研究》(1992)、《小说史:理论与实践》(1993)、《学者的人间情怀》(1995)、《陈平原小说史论集》(1997)、《陈平原学术自选集》(1997)、《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1998)、《老北大的故事》(1998)、《中华文化通志·散文小说志》(1998)、《文学史的形成与建构》(1999)、《触摸历史——五四人物与现代中国》(主编,1999)、《北大精神及其他》(2000)、《图像晚清》(合著,2001)、《中国大学十讲》(2002)等。

    最新书评    共 7 条

    still-     自初中开始就喜欢武侠,向往金庸笔下的侠之大者,倾心古龙笔下的侠骨柔情。捧起一本武侠小说,就不忍放下,看完一段故事,总念念不能忘。我想书里那个遥远的江湖,那些仗剑而行的侠客,那些恩怨情仇,那些高手之间的对决,那些江湖儿女的爱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情怀,一个明知不存在却不忍释怀的梦。       我想陈平原的这篇长文章的题目,的确是道出了这自司马迁至今谈及侠客故事的文人书写的缘由,我想这也是一种情怀一个梦吧,这个梦实在很美,让千古文人不断编织,不断创新,改变,至今不灭。于是我也一直不肯理解视武侠小说为堕人心志之物的人,我想未曾感知到那种情怀的人,是不够资格来批评它的价值的。       对于喜欢武侠之人,《千古文人侠客梦》实在是一本必读书了,前半部分讲述了武侠小说的前世今生,自司马迁的游侠列传,唐宋豪侠小说,清代侠义小说到二十世纪的武侠小说。作者思路相当清晰,分析也极客观,我也至此才明白自己以为的武侠小说实在是很狭隘的一部分。后半部分写了武侠小说里的一些要紧的意象:剑(武器),侠(快意恩仇),江湖(故事背景),浪迹天涯(姿态)。也就是这些小说中离不开的意象创造了这么一个世界,一个梦境,让世俗世界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以幻象着快意恩仇,让无力挣脱命运牵绊的人可以想象着洒脱浪荡。或许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是需要武侠小说的,因为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需要一份世俗无法给予的自由和释放,哪怕只是一场梦。       不过是一种情怀一个梦,但实在美的不忍释怀。  详情 发表于 2013-7-21 22:48
    岭南诚     时间有限,不能尽兴地读上一遍这种有学术色彩的书。不过贴近现实的内容太少了些,让人觉得有些无趣。但学术界能有这样的著作挺不错了。能静下心来做学问的人太少了。民间也偶尔有思想者出现,只是体制内太腐朽了。  详情 发表于 2013-7-22 17:22
    一岁枯    昨天晚上开例会的时候,旁边一位同学告诉我:我们下个月做武侠专题吧~!并且非常热情的把自己写的策划给我看。   作为一个看了多年武侠的人,俺非常不动声色地凑过去瞧了瞧。   大概内容就是什么金庸啊古龙啊电视剧啊电影啊。   我能猜测得出她大概就是想讲什么江湖不再啊,当今武侠梦破碎啊什么的。   让我无语的是,居然把沧月的沧字打错了。我只能默默指出,她说:啊对,我后来查了查,然后忘记改了。然后我又只能默默的背了一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这是这化的。   看完之后我说:做吧做吧,我支持你的。其实我以前也想过,但是看师姐们的取向(....)建议了也白建议。于是,那只写了个头的策划我一直没在去管。她说:不会啊,你看,我把这策划和人文结合得很好啊。我就只能再重复一次了:好,做吧,支持你。   就像宪法老师说的,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别人怎么想你管得着吗?哇,原来孔子就已经有了宪法思想。好吧,说多了。我就是想说别人对武侠怎么理解我管不着,纵然我觉得她们完全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一个梦,当然,她们也许也是这样看我的。   如果只知道金庸、古龙而不知史记、郭解、风尘三侠以及后世各种文学作品中的侠的意向什么的,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中国人的武侠情结如此深厚。   如果不是读了这本《千古文人侠客梦》,我也不会有以上理解。   对于当代武侠,如果只知道什么步非烟,沧月,也是非常狭隘的。   其实,对这本书的时候,在被陈老师的语言所折服的同时,心情其实并不是豪气冲天激情澎湃的。作为一本学术著作,有些时候看得心情有点沉重。   “如此来说,一个民族过于沉溺于侠客梦,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不就是时代过于混乱,秩序没有真正建立;要不就是个人愿望无法得到实现,只能靠心理补偿;要不就是公众的独立人格没有很好健全,存在着过多的依赖心理。”这是陈老师所说。   但是我觉得,这样一个侠客梦其实是东方式的对自由的争取。追求笑傲江湖实则是对自由生活的追求(金庸在《笑傲江湖》的后记中也有类似意思)。那种独立的人格,追求快意人生,只坚持自己的价值观,不与世同流合污,是千古文人追求的侠客梦。当然,这是不同于最初的游侠的梦的了。游侠们惩恶扬善,劫富济贫,老百姓对游侠的赞颂也是这个原因,于是陈老师就有了以上说法。   最近看《资治通鉴》,发现古人们的价值观确实是个变量。而且,正史中的种种都是帝王将相。谁知道呢。谁都不知道。   并不是要当侠客,要仗剑天涯,只是有一个梦,有一个追求。只想以一种绝世而独立的姿态立于世间,坚持自我。这就是我的原因。   而至于那位同学所说的:“武侠,失落的东方浪漫主义,如今只剩下武侠的躯壳,只有武,没有侠。...对于中国人来说,武侠融入影视艺术的迷人之处固然有场面上的精彩与美感,更多的则是场面背后的东西,一种为人处世的滋味以及武学的精义。这里面有超乎世情的东西,更能让人动心。...武侠片无可逆转地走向了没落,也走向了技术时代,但是,技术时代的武侠已经远远没有了当年的豪情与舒畅感,而流于技术的胜利而人物形象的单薄。武侠的阵地一点一点地被侵蚀。这其中最要命的是创造力的匮乏。....它已经成了一种伦理,一种文化,已经上升为一种“侠”,一种精神,甚至成为一种民族的象征,一种独特的集体潜意识的人格崇拜,一种追求人格完美的中华民族的民族情结。这所代表的伦理重义轻利、重亲情讲友爱、互助互利、出世与入世相结合的精神,为从古至今的中国人提供了一个从精神上复归传统的最便捷的途径,提供了一个传统道德上的乌托邦。...武侠不仅仅只是一本书,一部电影,“武侠”更是中华传统文化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与诸子百家、儒释道、琴棋书画、传统文学中国戏剧、建筑、中医、中华武术一样,是祖宗留给我们的一笔丰厚的宝贵财富。”   对于无论什么都跟传统结合起来的各种言论我也不想再对其叹气,红头文件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各种人以各种言论趋之若鹜。武侠,是一种东方浪漫主义,但是它并没有失落。如果对武侠的理解只是小说和电影,实在太狭隘,如果说武侠片走向没落就是武侠走向没落,也实在不能成立。其实,比较传统的人对打打杀杀的武侠片是不屑一顾的。那些优秀的武侠片之所以受人称赞,要不是其让人们看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要不是其以武侠的形式在说另外的道理。真正存在人们心中的武侠梦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因为,那并不是纯粹的一个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梦,那是对自由、幸福人生的追求。而且,什么民族的象征,民族情结,文化的宝贵财富等等好听的可以用来定义各式各样的东西的词语,哦,好吧,是的,有些东西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弃之如敝履,需要的时候又来捧到天上去,就好像当初可以无情的抛弃,现在又想又快又好加大力度深入切实贯彻落实文化建设一样。我还是想引用陈老师的那段话,武侠梦或者说侠客这个梦,其实也是有民族的诟病在里面的。好吧,作为一个法学的学生,在引用陈老师一句话作为这次吐槽的结束:   “正因为侠客形象代表了平民百姓要求社会公正平等的强烈愿望,才不会因为朝代的更替或者社会形态的转变而失去魅力。”  详情 发表于 2013-7-23 17:10
    光光雎    最近接连看了几部武侠电视剧,主要是金庸的,对剧中的刀光剑影,侠骨柔情很是着迷,让我对武侠有了进一步了解的驱动。于是看了这本书。   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或者读者,看一看跌宕的剧情,之余再为里面的情爱感叹几句,算就够了。不过,如果是武侠迷,还是可以看看这书,知道些“侠”的历史演变是什么,“侠”的主题(快意恩仇)、手段(仗剑行侠)、背景(笑傲江湖)、过程(浪迹天涯)分别又是什么?      了解了“侠”的前世今生,再对20世纪新派武侠小说的理解,或许会有新的认识,至少不会再停留在刀光剑影,侠骨柔情的粗显层面了。  详情 发表于 2013-7-24 04:22
    图破网    中国文人之意气,当先不过一个“尚武”。人常说“文人抑武”,文人耻与武人为伍。其实不尽然,文人尚武的习气由来已久。太史公作《史记》,专辟了两个列传,均为“武”有关,曰“游侠”,曰“刺客”,把自己胸中羡侠尚武之意挥诉得淋漓极矣。心之所系,则诉诸笔端。在《史记》中,《游侠列传》与《刺客列传》正是“民”与“义”之气息最浓的亮点。   《史记》以宏大叙述之巨笔写尽盛事,但却又往往对于一些大事着墨不多,简笔带过,少加赅言,不常表露史家观点,常于个人之事,反而浓笔重描,并且多加批评。《游侠》与《刺客》两列传,志人不过数位,笔力却沉。《游侠列传第六十四》卷首即云:   “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   对于其中的“讥”字,张守义正义曰:“讥,非言也,儒敝乱法,二道皆非,而学士多称于世者,故太史公引韩子,欲陈游侠之美。”很明显,司马迁不惜驳斥韩非子的观点来高度评价“游侠”的感情是很强烈的。此段之后司马迁又云:   “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又于《刺客列传第二十六》末加评云:   “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太史公对于侠与义的褒夸态度是诚恳且发自内心的。太史公虽身为史官文吏,其侠义的气度亦是非凡之至,其言道游侠“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不爱其躯”,实恰是写照自身。司马迁因直谏获刑,身心俱辱,但正直不阿,兼能负重含诟,直到完成《史记》这样的鸿篇巨制。其“尚武”之心,昭然可明。太史公之精神气概,即便是真正习武之勇士,亦难企及。   不止如此,文人创制的诗歌文字中也是时常透露着尚武崇武的心理和理想的。如北朝乐府中《琅琊王歌辞其一》写爱兵器甚于妙龄美女:   “新买五尺刀,悬着中梁柱。一日三摩挲,剧于十五女。”   诗歌开门见山,平铺直叙,令人读来感到亲切可爱,亦能从这些文字中感知到尚武之人的直言豪爽与潇洒痛快。   又如唐初四杰中杨炯《从军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诚然是典型的文人“尚武”诗了。唐代即如作诗“呕心沥血”、身体羸弱的李贺和思想正统刻板的杜甫都难掩心中尚武之意,云“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候”与“男儿宁斗死,壮士耻为儒。”唐代文人尚武之气,自诗以观,可见一斑。诗中不仅仅是抒发胸臆,愿为国杀敌,投笔从戎之类的内容,诗人还常常回溯先秦,追忆并力赞古代武者侠士,试看李白《侠客行》古风: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诗中述典甚多。“赵客缦胡缨”句出于《庄子》,其中说剑篇言赵文王好剑,养剑客三千,“缦胡之缨”“短后之衣”意为武士粗服。该诗主要提的是信陵君窃符救赵旧事,末尾“太玄经”系扬雄拟《易》与《道德经》所作的一部哲学著述。李白一贯重武,他在诗中并没有径直评述出“武”的好来,而是借其浪漫豪放之笔清浅表露,但又气势夺人,其效果达到一种毫不着力而又浑然天成的境界。   然而自唐及五代以降,文人“尚武”就不如之前明显了。五代十国长期战乱,黔首涂炭,黍离遭殃,再少有人会念道“武”的好处来。故而此时多流传指斥战争而述诉人民之苦的作品;更或如《花间集》,多抒及时行乐之臆,乐得一个偏安苟全,不思改易社会。这种重文轻武的思想一直延续到两宋。北宋政权得自兵变,统治者害怕故旧重蹈,于是压斥武将,重用文臣。但是尚武崇义之积习难易,故而自宋始,文学作品中流露出的文人意气大多由爱好武艺转之为快意恩仇,淡看得失和一任自然的无比超然的精神气韵,这使得文人的传统精神意念超于“儒”而近乎“仙”,达到了一个更高的极峰。试品苏轼遗作,如《唐道人言天目山上俯视雷电,每大雷电,但闻云中如婴儿声,殊不闻雷震也》:   “已外浮名更外身,区区雷电若为神。   山头只作婴儿看,无限人间失箸人。”   又如《食荔枝》:   “浮罗山下四季春,芦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再如《定风波》一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此词前东坡自序云:   “三月七日(按:系元丰五年1082年),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像这样超然的心境所体现出的已经不是所谓“正规意义”上的崇武尚义了,其中的“侠骨”存在且表现得更为理性与艺术化,每每小中见大,平中见奇。且真正做到了万物不萦于怀,乃是庄子所言的剑士与武者之至高境界,和“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高尚修养。苏轼的言行,特别是他诗文所实践的,正是一种他自己提出的“悴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大勇。这种大勇,因其“所挟持者甚大”,“其志甚远”,故而不仅是武夫勇者所追求与赞叹的且为其难以企及的气概,更成为文人尚武的另一形态之模范。苏轼作为一代宗匠,受其影响,这一种把尚武崇义糅入哲学思想中的精神风尚,在重文轻武的政治大环境中十分轻易地取代了之前直叙式文人尚武的模式,流行普遍。是故可以说,文人尚武的精神,并没有随着社会重文轻武的时代特征的发展而消失,而是在文学发展的转型中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并延续。   宋元明清历代之交,少数民族科技文化日臻成熟,逐渐强大起来,与中原时有战事,间或于中原大地建立王朝。愤于外族欺压,其时诗文著作,时露愿投身抗敌之意,时露哀惋自家不争之痛;或欲为武将,为国报效而力不从心,或欲置身事外隐遁山野而又心有所系,竟多现声凄色哀之颓败景象。故时人之精神徘徊于崇武与恶武之间,同时又难继往贤之超然洒脱。诗词不振,便以小说补之。这段时期的小说,尤以公案小说为例,无非钦慕侠士,向往能有侠与武的存在,弥公案之不及处。其中石玉昆之《三侠五义》最为经典。不止于此,流传最广,功力最著的小说均是宏大叙事之历史小说,即使以神魔鬼怪为题材,也需仗历史传说之支持。如《三国》、《水浒》之类,无不以“武”功当头,间谈智略策谋,写尽仁勇侠义的武者之风,表现出当时的文人仍又是以一种对个性化勇士之武的崇尚心理来完成著述的;后者又如《西游》、《封神》,借用历史与宗教来提升“武”的境界,使得“武”在高层次的精神世界中无处不在。尚武之风之盛,可见于斯。   至于清代,文人尚武已非个人之情操,而是社会性的大趋势。满人以武安天下,重武甚于前朝各代。清廷众多享膺威赫之名的文臣,无不同样长于武功,行军布阵不亚堂阁作书之能。但这已不单是文人独自培养出的一种气质,故此掠过不详表。   文人尚武的意气,可谓是传承千百年之固习,大凡卓有成就的文学艺术界之巨匠大师,鸿儒耆宿,骨子里大多有一种“武”与“义”的元素,倘若次之即是淡看世情的超然气度,这种精神气度的传承衍化,实在可算得是一种推进文化甚或社会进步不可忽视之力量。         已转发到网上读书园地http://www.readfree.net/bbs/read.php?tid=4713461&page=1&toread=1     详情 发表于 2013-7-24 04:35
    芃诚     卡通·武侠·童话情结,是早就想写的题目,其中的联系是显然的,但如何写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结构。    陈平原的这本书也是早就想阅读的,果然,很有些启发,尤其是他的方法论,从学术的角度来考察被视为不登大雅之堂的通俗文学——武侠小说。    刘厚生的文章《读武侠小说好比吸香烟》(载《文汇读书周报》2001年5月19日第五版)中,认为武侠小说是“一种小市民的浪漫主义文学”,有一定道理。    八十年代初以来,港台新派武侠小说陆续进入,由下至上掀起了不小的一股热潮,加之港台武侠电影的不断翻拍,更是给书肆带来了不少的商机。也有不少评论文章及著作,但大多局限于情节、人物或从武侠小说发展史的角度,褒多贬少,能说到点子上的实在不多。北大严家炎首开谈武侠论金庸的先河,其后,读书人也开始加入纸上谈武论侠的队伍,间或也看到一些对“武侠热”现象提出批评的文字,却很可惜,并未引起大多数读者的重视。    陈平原在书中自己都说,他选择这个课题是为许多同道所不屑一顾的。很明显,还不是认为读武侠只能当作消遣而已,并非正统。我注意到,在作者严谨有序的论述中,提到了武侠小说的成形与说书的关系,这一点也是其他论著不曾涉及或不屑提及的。文学史若缺了说唱文艺这一支,只剩下经典子集,肯定是不完整的,也是不公平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与自己专业和研究方向有关的缘故。    做学问,不应该认死理,但也不应该跳得太远。陈平原的落脚点则比较稳、重。在好多人眼里,通俗文艺之流之所以难登大雅之堂,究其原因,恐怕还是非常严重的鄙薄心理在作怪。    归根结蒂,武与侠的结合,不尽涵盖了吾国吾民几千年文化精神的核心,也囊括了世俗生活与理想世界永远的冲突与抗衡。现实中找不到,做不到,便只有到虚构的江湖世界里去寻找,去寄托。而虚构的“江湖”,又无时无处不体现了现世中的细枝末节。这才是那么多人愿意沉溺其中(武侠小说)的根本原因吧。    卡通是近二十年的产物,虽然材质略有区别,而内质其实一也。现在不仅孩子爱看,成年人也乐此不疲。就因为,前提早已设定,这是虚构的,有此心理垫底,欣赏的时候才会尽情,才不会有负担。    所以,我想到把卡通、武侠、童话情结,这貌似毫无关联的三者联系到一起。因为人永远不会满足,也永远得不到满足。在虚构的艺术世界里找到心理满足的平衡点,当然是一件非常快乐的好事情了。    所有的童话都是一个梦,美丽的梦。人们离不开做梦,也就离不开梦一般的童话情结。正义战胜邪恶,这是几乎无法更改的定律,在卡通片里是这个道理,在武侠小说里同样是这个道理。    对卡通,对武侠,对童话,我都没有过全身心的投入,仅仅浅尝辄止。但一直对它们充满好感,也主观地愿意相信美好的结局。因为我也爱做梦。    除了从这本书里得到知识性的信息(因为作者按历史时期详细论述了武侠的发展历程),更大的收获还在于获取了论述此类题材的研究方法,非常实用,得到不少启示。由此及彼的,我也了解了不少其他的文学研究方法,这样等于又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线索。     详情 发表于 2013-7-24 04:45
    我是多    贴一篇旧文:      陈平原《千古文人侠客梦》      平原君素有君子之风,其为人为文都有一种平淡闲远的雅趣,比如先生喜欢古书中的插图,把玩图像与历史时代的关系,曾著有<图像晚清>一书;先生喜欢研读被人称之为通俗小说的武侠小说,幻想自己生为侠客或生逢侠时代的美好,曾著有<千古文人侠客梦>一书;先生虽好于此,却并不是那种躲进书房不管世事的学究,先生热心关注近现代学术史研究,对王国维、陈寅恪、胡适等先辈贤人敬佩有加,曾著有<追忆王国维>、<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探讨现代学术史的建立过程和学术传统的流变,用以指导当代知识分子以何种姿态立于当代学术领域之内;先生还致力于教育史研究,尤其关注作为中国新式教育的北京大学的历史及其变革对当代教育体制改革的影响。      以前读陈平原的书,感觉到其思想之澄明,心绪之宁静,与钱理群这“半佛半魔”的激情式人物相比,误以为平原君只是一位书房中的老学究,后来才发现,他内心同样具有知识分子那种激烈昂扬的介入姿态,欲以一己的微薄声音发表对于时下中国人文领域的看法——北大校庆,先生发文考证北大建校的真正年代,指责浪费奢华之风;北大校改章程一经公开,还是先生最先与甘阳等其他几位知名人士提出质,致使校改需经进一步研究再行试行。      这本<千古文人侠客梦>咋看是在梳理武侠小说历史流变的学术书,再深看进去,才体会到作者其实在表达一个文人所向往的侠客那种自由、无拘无束、豪爽、仗义等等的人生境界。下面我试着梳理一下这本书的思路并发表自己对其之理解:      首先,学术层面,据新世纪出版社2002年9月第一版,全书共九章,前四章从历时角度爬梳小说的源流:第一章探讨"侠"观念之形成,然后2、3、4各章从“唐宋豪侠小说”、“清代侠义小说”到“20世纪武侠小说”。后面5、6、7、8四章从共时角度探讨了武侠小说中的行侠手段(仗剑行侠)、行侠主题(快意恩仇)、行侠背景(笑傲江湖)、行侠过程(浪迹天涯)。最后第9章从小说类型学角度进行专业分析。      其次,我比较感兴趣的一点,也正是作者写这书的缘由和真正的动机。作者在前言中讲,自己提着装有此书书稿的皮箱在广州火车站刚刚下车,突然便被身后骑着摩托车疾驰而过的强盗给夺了去,呵呵,先生有感于当今社会之人心不古,不心疼皮箱中的其他东西,倒是对里面的书稿十分惋惜,却也无可奈何,只当那“梁上君子”做了他此书的第一位读者——先生心胸之豁达可窥一斑;当时平原君也在想,要是自己是那武侠小说中的一位侠客多好!能腾飞自如,追上摩托,惩治歹徒一番,夺回心爱的书稿;或者有一位真正的侠客在自己的身边也好啊,替天行道,人世间也就少了像平原君此时的尴尬啊。      这不过是作者的一个小小插曲,我觉的倒是映出了作者的一些真实的心境:当今人文学术领域,人人竞相争发论文,争评职称,为声名外物所累而不自知,能有一块像侠客自由驰骋见义勇为的天地多好!!      就其写作的动机,其实正如先生一贯主张,一本书出来,收获是通过思考而获得一种澄明的心境。我们天天跟着导师去读书上课,去想着法子发表论文,去争抢什么奖学金,怎么会有什么澄明的心境??我们的导师什么时候给我们讲讲学术的那么一点点意义和价值?对于自己的身心或者对于整个人文环境的改变,或者说的大一点,对于整个人类文化的思考和打量??没有,导师们也整天为职称声名所累,或者干脆躲进自己的书房,不闻不问世事一点一毫。      原来我喜欢读纯文学性的东西,包括散文诗歌小说等,现在我越来越喜欢思想史、学术史、哲学史一类的东西,我在读李泽厚的<论语今读>和<中国现代思想史>时发生转变,因为,久读文学之类,让人生放荡浪漫之心;文辞达到一定程度后,应该转向对于哲学和思想方面的研读,只有思想,才是让人感到真正快乐的东西,虽然拙普,却洗尽了浮华,如稻粟,粗粮却耐咀嚼,其味恒久。      以上个人观点,希望批评交流。     详情 发表于 2013-7-24 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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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3-4-13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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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101#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3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能够整段引录的,大都是说明性文字,并非小说的精华所在;唯一的好处是于其间不难窥见作家的价值取向及创作构思。此等独立苍茫,傲视千古,注重个人意志,追求个性舒展的大侠,绝不愿为世俗人生的种种准则规范所束缚。 借用金庸〈《笑傲江湖》后记〉中的一句话作结:


      「笑傲江湖」的自由自在,是令狐冲这类人物所追求的目标。


      唯一需要补充的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侠客不得不「浪迹天涯」;而且,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新派武侠小说家不得不努力将侠客「名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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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3-4-13 19:45
  • 签到天数: 4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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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100#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3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如此「亦狂亦侠」的名士型侠客,在武侠小说发展史上是个创举。 本来,名士与游侠,性格上颇有相通之处,都有恃才傲物狂放不羁的一面。只是名士虽有轶出常轨的言行,却并不触犯法律,一般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不像仗剑行侠杀人犯法的游侠需要亡命江湖,名士的狂荡往往还能得到世人(乃至当权者)的赏识,有的甚至成为众口交赞的千古韵事。将侠客「名士化」,使其更容易为社会接纳,更合乎文人的胃口,这种尝试明清时就出现过。 在明人乐宫谱所作〈毛生〉中,救人于阨的侠客毛生居然也进号舍,「索纸书之,风行海涌,三艺立成」,不单文章「允称杰构,书法亦矫健非常」,而且还因不屑于中进士第二名而掷笔出走,令举子们「嗟嘆不已」。清人杨衡选所着〈记盗〉中的「名士之盗」,夜闯萧家抢劫,并为萧先生舞剑,且讲评古文字画,临走时独取《名臣奏议》和《忠臣谱》。作家于是感嘆:「盗而如是,可以常盗目之哉?」此等「名士之侠」、「名士之盗」,现代人大概不会感兴趣,很可能还讨厌其「假模假式」的「酸劲」,可在时人也许不无新鲜感。清代侠义小说中虽有逢场作戏,「从游戏中生出侠义来」的小诸葛沈仲元(《三侠五义》第一○○回),可也很难算有什么名士派头。 如果说,旧派武侠小说中有什么「名士」的影子,那么,一是出现不属于任何帮派可又爱管闲事,武功高超神出鬼没且举动滑稽的「散仙」(如《江湖奇侠传》、《蜀山剑侠传》),一是出现擅长吟诗作赋风流儒雅的「侠士」(如《鹤惊崑崙》)。这两点皆为新派武侠小说家所继承,前者如《神鵰侠侣》中「天真烂漫,胸中更无半点机心」的老顽童周伯通(第四十回);后者如《萍踪侠影》中「天文地理词章武事竟似无一不知」的大侠士张丹枫(第五回)。可我以为,最能体现新派武侠小说中侠客的名士化倾向的,并非「儒雅」或「散淡」,而是建立在至情至性之上的「狂傲」──睥睨一切,独往独来,任情恣慾,率性而为。金庸、梁羽生、古龙笔下的侠客,多有此类精神性印记。不妨举三例为证:


      (黄药师)素来厌憎世俗之见,常道:「礼法岂为吾辈而设?」平素思慕晋人的率性放诞,行事但求心之所适,常人以为是的,他或以为非,常人以为非的,他却又以为是,因此上得了个「东邪」的诨号。(《射鵰英雄传》第十八回)


      (张丹枫)纵声大笑,吟道:「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流俗。当哭便哭,当笑便笑,何必矫情饰俗。你我俱是性情中人,哭哭笑笑,有何足怪?」(《萍踪侠影》第五回)


      他似乎想不到这懒散而潇洒,萧疏却沉着,充满了诗人气质的落拓客,就是名满天下的浪子游侠(李寻欢)。(《多情剑客无情剑》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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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3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季布者,楚人也。为气任侠,有名于楚。


      「为气」近乎「任气」、「使气」,都是强调恣逞意气,放任不羁,不守规矩,不拘细节。既「任侠」,又「为气」,合起来才是真正的古侠风貌。司马迁「激愤着书」传游侠(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五〈史一〉),主要突出其「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似乎其所以「不轨于正义」,纯为「救人于阨」。班固与游侠拉开了距离,除注意其救人与违法外,更突出游侠性格上的特点:「放纵不拘」,「放意自恣,浮湛俗间」(《汉书?游侠传》)。后世史家不再为游侠作传,可说到某人「任侠」时,往往连带提及「为气」。如《旧唐书》中称丘和「重气任侠」(卷五九),郭元振「任侠使气」(卷九七)等。至于诗人,更不会忽略游侠的「意气」;「雄儿任气侠,声盖少年场」(张华〈博陵王宫侠曲〉);「握君手,执杯酒,意气相倾死何有」(鲍照〈代雉朝飞〉);「平生一顾重,意气溢三军」(骆宾王〈从军行〉);「少年负胆气,好勇复知机」(崔颢〈游侠篇〉);「气高轻赴难,谁顾燕山铭」(王昌龄〈少年行〉);「扶风豪士天下奇,意气相倾山可移」(李白〈扶风豪士歌〉)。一直到明人徐渭作〈侠客〉诗,还是「结客少年场,意气何扬扬」。诗人们的关注重心已从侠客具体的「行侠」,转为其「意气」:那潇洒超脱狂傲恣肆的风神气度。这就难怪从血肉丰满的「侠客」,逐渐衍化出相对抽象的「侠骨」、「侠肠」、「侠情」、「侠胆」、「侠气」来。


      唐人作豪侠小说,也有顾及游侠的意气者,如沈亚之〈冯燕传〉称「真古豪矣」的冯燕:「少以意气任专,为击毬斗鸡戏」;李公佐〈南柯太守传〉称「吴楚游侠之士」淳于棼:「嗜酒使气,不守细行」。但总的来说,豪侠小说中的侠客形象日益道德化,作家注重其「行侠」而有意无意忽略其「使气」。到了清代侠义小说,这种倾向更明显,除一白玉堂还能「嗜酒使气」外,余者多日趋循规蹈矩──即便有点粗豪之气,也绝对谈不上狂放不羁。 重新注意侠客摆脱束缚追求个性自由,以致否定任何规章制度的放荡不羁,是金庸、梁羽生、古龙等新派武侠小说家的一大贡献。 借用梁羽生《萍踪侠影》第五回回目为这「新一代」游侠画像:「名士戏人间,亦狂亦侠;奇行迈流俗,能哭能歌。」


      侠客之「时扞当世之文罔」,既为人,也为己。为人指救人于厄,扶弱锄强;为己则是放纵意气,轶出常轨。在具体的历史环境中,再好的规矩也难免阻碍生命的自由发展。任侠之士不同于设计世界图景的政治家,他追求的是公正平等适性自然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某一种政治制度。在一个人类被自己创造的种种规矩限定了束缚因而难得自由想像自由活动的文明世界里,能有几个高傲怪诞不把一切规则放在眼里的「任侠使气」之士,实在昭示着人类对于自由的嚮往与追求。「为国为民,侠之大者」,郭靖辈自是值得尊敬;可读者最倾心的还是那不通世故藐视成规敢于超越世间礼法习俗的杨过和小龙女(《神鵰侠侣》)。此无他,新派武侠小说虽仍以冷兵器时代的侠客打斗为表现对象,但已不大追求写实,而是越来越带有寓言和童话的虚拟色彩,越来越掺入现代人的生活感受。在分工越来越细等级越来越严规则越来越多的工业社会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命形态无疑十分令人羡慕。适应生活枯燥的现代都市人超越常规推崇情感的需要,武侠小说中的侠客开始「意气用事」起来,或曰日趋「名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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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3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四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朝廷有王法,江湖也有规矩。真正的「逍遥游」,不止超越朝廷王法,而且超越江湖规矩。游侠之「游」,既是千山独行浪迹天涯的「游」,也是不守规则轶出常轨的「游」。当江湖世界作为邪恶的官府社会的对立面出现时,作家只渲染此法外世界、化外世界的自然纯朴、公正平等;可当江湖世界这一「第二社会」成为武侠小说表现的重心后,其野蛮血腥的一面才为作家所关注。


      或许,「江湖规则」并不比「朝廷王法」好到哪里去,所谓「仗义行侠」,也不比「尽忠执法」高明多少。领悟「江湖风波恶」的令狐冲和盈盈,在其事业的巅峰状态毅然金盆洗手,退出武林争斗,隐居杭州西湖(《笑傲江湖》第四十回)。至于因隐居而超越江湖规则的令狐冲们,是否又重新落入朝廷王法的控制之中,作家和读者也就无暇细辨了。这里强调的是,江湖并非理想社会,照样有束缚人性自由发展的规则,就像官府社会里有王法一样。说不上提倡无政府主义,大侠之超越规则,主要是一种追求适性自恣狂放不羁的精神气质。 这种精神气质,在先秦两汉的古侠身上已有明显的体现。 《史记?游侠列传》称游侠的「修行砥名」、「救人于阨」为「任侠」、「为侠」,这里的「任」、「为」没有什么差别,都是表示行为动作,近乎后世说的「行侠」。侠到底出于儒、出于墨,抑或不属于任何特殊阶层,而只是具有某种精神气质的理想人物,学术界对此争论不休。我无意介入这场论争,而只是想指出,墨家对「任」的解说,对后世文人理解「任侠」大有帮助。《墨子?经上》说「任」:「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也」;《墨子?经说》则进一步解说:「任,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这里解说的「任」,与「专趋人之急,甚己之私」的「侠」(《史记?游侠列传》),实为大同小异。故龚自珍将「任侠」一词的组合理解为并列结构:


      任也者,侠之先声也。古亦谓之任侠。 侠起先秦间,任则三代有之。侠尚意气,恩怨分明,儒者或不肯为;任则周公与曾子之道也。(《尊任》)


      依据年代先后来区别「任」与「侠」,没有多少文献依据,恐怕不足为凭;不过任、侠并举,也成一家之言。


      另外一种关于「任侠」之「任」的解说,似乎影响更大,那就是颜师古为《汉书?季布传》中的「为任侠有名」作的注:


      任谓任使其气力。侠之言挟也,以权力侠辅人也。


      强调任侠之士是凭藉自身权威、勇力或财富等扶危济困,这无疑更接近一般人对「任侠」的理解。何谓「任使其气力」?除了使用气力这一主要含义外,似乎还涉及使用气力者的心态及使用的程度,那就是放纵意气,不加约束。这一点换一种说法可能更明了,《史记?季布栾布列传》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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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3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举凡棋艺、武功,乃至侠客的行事准则无不如此。后者往往是全书着墨的重心,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前两者则可以用如下两段话作证:


      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天龙八部》第三一回)


      (武学大师)能够将正邪两派融合贯通,练成一种非邪非正,而又超出正邪两派之上的内功。(《云海玉弓缘》第四回)


      棋艺、武功的融合正邪容易为人接受;至于侠客行事非正非邪,被视为「武林怪物」,可就不大好理解了。有人批评金庸小说人物正邪不分是非混淆,有人赞赏金庸刻意破坏主角的英雄形象以使小说获得真实感,我以为这两种说法都不得要领。 倪匡从「性」、「理」之争来思考令狐冲与岳不群的冲突,无疑深入了一大步;可「性」、「理」之分很难概括小说(即便是《笑傲江湖》)中的正邪之分。令狐冲是如何意识到正邪之辨的局限性,小说中有这么一段话:


      (令狐冲)自幼受师门教诲,深信正邪不两立,决计不肯与魔教同流合污。后来见左冷禅等正教大宗师的所作所为,其奸诈凶险处,比之魔教亦不遑多让,这正邪之分便看得淡了。(《笑傲江湖》第三九回)


      之所以看淡了「正邪之分」,主要不是找到了邪中之正,而是认出了正中之邪──自以为有理想有道德的正教大宗师们,为了维护其「道德」,实现其「理想」,其所作所为很可能比邪教还「奸诈凶险」。邪教自惭形秽,做恶未免胆怯心虚;正教自命为救世主,从来理直气壮,凡事做尽做绝,不用思虑所行「善事」是否真的有益于民,更不用担心手段的卑劣是否污染了目的的圣洁。岳不群、左冷禅辈阴险毒辣,人所不齿,读者容易作出价值判断。名门正派的冲虚道长、方证大师准备用二万斤炸药对付任我行,而不担心玉石俱焚生灵涂炭,据说是「用心虽然险恶」,「用意在救武林千千万万性命」;对此毒计,令狐冲心中颇为不愿,可也别无良策(《笑傲江湖》第四十回)──如此「辟邪降魔」,手段与目的之间的矛盾解决,读者恐怕一时难以作出决断。刘鹗为自着《老残游记》作评:「赃官可恨,人人知之;清官尤可恨,人多不知。」(第十六回评语)此等「清官」,与金庸笔下的某些正派大宗师不无相似之处,那就是以其「清」、「正」傲人,「刚愎自用,小则杀人,大则误国」(同上)。再说,心中横着「正邪之辨」,即便辨之甚精,且一举一动中规中矩,也都失却大侠飞扬超脱的风神气概,不再具有独立自主的生命意志。谨守规则(不管多么正确的规则),维护道德(不管多么纯洁的道德),那可以是清官、英雄、孝子、乡愿的使命,但绝不是游侠的归宿。有正邪就有规矩,守规矩就无法超脱,不超脱的侠客只能是人世间某一利益集团的「工具」。学佛者不单要堪破「人执」、「我执」,而且要堪破「法执」;大侠则不单要认清「正中邪」、「邪中正」,更要认清「正邪之分」的假定性。看淡了正邪之分,不等于没有是非观念,而是超越了集团利益乃至凝定不变的伦理准则,重振古侠自掌正义独立不羁的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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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29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令狐冲出得寺来,心中一股苍苍凉凉,仰天长笑,心想:「正派中人以我为敌,左道之士人人要想杀我,令狐冲多半难以活过今日,且看是谁取了我的性命。」(《笑傲江湖》第十八回)


      问题还不在于小人的诬陷,而在于令狐冲、金世遗辈确实行事孤僻,独往独来,颇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以致正派、邪派皆耻与为伍。一个说「大丈夫正当独往独来,一空依傍」(《云海玉弓缘》第十一回);一个说「大丈夫不能自立于天地之间,腆颜向别派託庇求生,算什么英雄好汉」(《笑傲江湖》第十八回)。倘若只从侠客具雄才大略(或曰野心勃勃)故希望自立门户着眼,实在误解了作家的一片苦心。


      自《江湖奇侠传》将武侠小说重心移到江湖上来以后,朝廷官吏与江湖侠客的矛盾争斗退居其次,武林中的恩怨仇杀便成了武侠小说表现的重心。既是打斗厮杀,就得分是非善恶,免得读者无所适从;武林中人于是也就一分为二,有了名门正派与邪道外教的区别。 剑客派别虚虚实实,可以编出不计其数(如少林、武当、峨嵋、崑崙、崆峒、五台等等),但大体分为正邪两大阵营,武林中之所以争斗不休,「都是因为邪正不能并立的原故」(《蜀山剑侠传》第一集六回)。而邪派「横行不法,奸淫杀抢」,正派则「扶善除恶,为世人除害」,昔日侠客的自掌正义仗剑行侠,如今一转而为「且看还是邪存,还是正胜」的「一决雌雄」(《蜀山剑侠传》第二集十四回)。同是武林中人而区分正邪两派,是二十世纪武侠小说的一个关键性的设计。武侠小说中江湖世界的虚拟色彩、打斗场面的文化味道,以及快意恩仇的行侠主题,或多或少都与这一设计有关。 人世间的纷争,经过一番「大简化」,成了正邪两派的打斗。 在现实主义批评家看来,这种打斗既不真实,也不典型。可恰恰是这一「大简化」,给武侠小说注入了生机,使作家得以在一个虚拟的江湖世界中驰骋想像,并凭藉出神入化的打斗与变化莫测的恩仇吸引读者。除非你根本排斥二十世纪武侠小说,要不很难否认「派分正邪」在这一小说型艺术发展上的意义。 自此之后,武侠小说进入一个新的境界:好处是空灵,缺点是虚泛;既给大家提供自由想像的空间,也给小匠提供率尔操觚的机会──武侠小说变得更容易写完,可又更难得写好了。


      武林中区分正邪,本意在使得人世间的善恶是非稍为抽象化,给读者观赏提供一点「距离感」。可很快地,武侠小说中的正邪两派开始「实体化」,变成有明确政治目标的军事集团。 而且,正邪的区分标准也日益凝定,并几乎完全认同世间的伦理准则,没有任何超越性。于是,部分有远见的作家开始颠覆这一正邪对立的伦理结构。首先是正非纯正、邪非纯邪;其次是正未必那么可敬,邪未必那么可恨;再次是正或许正是邪,而邪反而可能是正;最后推出理想的境界「非正非邪亦正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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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28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没有认真咀嚼过痛苦,没有切实品味过孤独,没有在绝望中挣扎过抗争过,就不可能成长为一代大侠──武侠小说家再三礼赞的大侠精神,不只是武学修养,更包括气质风神。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多情剑客无情剑》第一章)。何止李寻欢,新派武侠小说中「时常与寂寞为伍」的侠客比比皆是。只是作家对其寂寞的解释不尽相同,比如剑魔独孤求败是因剑术过于高明,自称「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神鵰侠侣》第二三回);而金世遗则「历尽了人生的沧桑」,却依旧「独往独来,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求知己」(《云海玉弓缘》第四回)。表面上一求「敌手」,一求「知己」,风马牛不相及;但两者的心思其实颇为相近,都是对人世间隔膜、冷淡、孤独的抗争。李寻欢感嘆「一个最可靠的朋友,固然往往会是你最可怕的仇敌,但一个最可怕的对手,往往也会是你最知心的朋友」(《多情剑客无情剑》第三二章)。如此「敌友不分」(第三二章题目即为「知己仇敌」),固然有愤世嫉俗成分,但更重要的是强调「理解」──只有最可怕的对手才拼命试图准确了解你;而所谓的「朋友」则可能隔膜最深,就因为他已经是你的朋友了,没必要再费这个心思,尽可按他的理解自由歪曲你的形象。因此,古龙的话并没说错:「有资格做你对手的人,才有资格做你的知己。因为只有这种人才能了解你。」(同上)这就难怪寂寞的侠客之浪迹天涯,既希望寻找知己,又祈求得到敌手。


      世人眼里的侠客未免有点怪僻:「他的武功虽然高到极点,却是孤独得很。」(《云海玉弓缘》第四回)。正因为孤独,像林太平那样成为「欢乐英雄」的天下又有几个?古龙《欢乐英雄》最后两句话是:「谁说英雄寂寞?我们的英雄就是欢乐的!」真是正面文章反面读:不管是金庸、梁羽生还是古龙本人,其武侠小说中的侠客少有不寂寞的(即使结局美满如令狐冲辈)。或许正是这样,才诱使古龙颠倒时论,正题反作,大谈什么「永远都很快乐」的「欢乐英雄」。至于侠客之寂寞,主要是新派武侠小说家的创造。白玉堂、黄天霸辈最多有委屈、有愤恨,难得体验到寂寞;王度庐等人作品开始写侠客落魄时的心态;可真正将「孤独」作为徽记赠给侠客,确实是在五十年代以后。这里面有现代都市人的独特感受,也有西方现代哲学和现代艺术的影响,可硬要坐实,从中勾勒出存在主义思潮的面影,则又过于牵强。


      侠客之所以寂寞、孤独,主要不在于官府的追捕迫害。既是「仗剑远行游」,不免「时扞当世之文罔」,为朝廷王法所不容,此本为意料中之事;最令侠客寒心的是江湖中人的尔虞我诈,更有诸多假仁假义的小人,凭藉其权势地位,诬陷真正仗义行侠之士,必将置其于死地而后快。古龙《萧十一郎》中的萧十一郎、梁羽生《云海玉弓缘》中的金世遗、金庸《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都曾遭此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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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2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三


      如果说在武侠小说中,「仗剑行侠」注重行侠手段,「快意恩仇」注重行侠主题,「笑傲江湖」注重行侠背景,那么,「浪迹天涯」着眼的是行侠的过程。在现代读者看来,「过程」无疑比「结果」重要得多。不只是因为读者关心的并非侠客总共诛杀了多少奸邪,而是如何诛杀(《射鵰英雄传》中洪七公扶危济困,一生诛杀二百三十一名恶徒,可形象远不如郭靖有光采);更重要的是这行侠的过程实际上蕴含着侠客感情变化的心路历程,侠客之作为血肉丰满的人而不是抽象冰冷的文化符号,就体现在千变万化的「过程」中。这就难怪武侠小说家十分看重侠客的浪迹天涯:


      某一日风雨如晦,杨过心有所感,当下腰悬木剑,身披敝袍,一人一鵰,悄然西去,自此足迹所至,踏遍了中原江南之地。


      这幅「素描」,可以作为武侠小说中一切侠客漫游的象徵;在「风雨如晦」的背景下,「心有所感」的侠客,「腰悬木剑」,「踏遍了中原江南之地」。值得注意的不只是这种「漫游」,而且是「心有所感」的「漫游」者的精神特徵:孤独。其他小说类型也可能驱使主人公四海漫游,但其基调可能是轻快的、诙谐的,抑或是沉重的、冷酷的;至于「孤独的漫游」,则基本上是武侠小说(尤其是新派武侠小说)的风格标志。 此等浪迹天涯,不同于游客的旅游观光,随时随地隐伏着杀伐之声,不能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不同于英雄的征战,最可怕的并非殊死搏斗,而是不被社会接纳的精神痛苦。一个逃亡者,一个边缘人,一个不被理解不被承认的时代弃儿,《多情剑客无情剑》中对虬髯大汉铁传甲心境的描写,多少透出这些漫游者的精神痛苦:


      死灰色的苍穹,沉重得似已将压了下来,可是虬髯大汉的心情却比这天色更灰黯、更沉重。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而逃的,总之他现在又要开始渡那无穷无尽的逃亡生活了,他已和李寻欢逃亡了十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逃亡生活的痛苦,那就像一场噩梦,却永远没有醒来的时候。……


      他若是个懦夫,也许反而不会逃,因为他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事比这种孤独的逃亡生活更痛苦。


      甚至连死亡都没有!


      那种绝望的孤独,实在能逼得人发疯。(第十章)


      这种流亡者的心境,这种绝望的孤独,在金庸、古龙、梁羽生的小说中一再出现。 侠客不一定真的为保全性命而逃亡(也有的是主动出击追踪仇人),但因其行为不被世人承认,也不被江湖朋友理解,不得已借流亡排遣内心郁闷。这种「自我放逐」,使得侠客有可能在寂寞和空虚中重新参悟人生,是培养大侠精神的必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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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
     楼主| 发表于 2013-7-13 00:12:26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从三十年代起,武侠小说家对「侠而情」的侠客开始感兴趣。不再是像展昭、艾虎、黄天霸那样行侠之余顺手牵羊娶个好老婆,而是「以任侠与爱情相并言之」,目的是使「英雄肝胆亦有旖旎之思,儿女痴情不尽娇柔之态」(王度庐〈《宝剑金钗》自序〉)。于是,侠客之千山独行、天涯浪迹又增加了一种新的动力,那就是为了神圣的爱情。甲方一见锺情爱得死去活来,乙方则另有苦衷避之唯恐不及,因而千山万水爱情大追踪,最后所有障碍云消雾散,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同于风月传奇之处在于,男女侠客谈情说爱的场所,不是禁网疏漏的后花园或寺院道观,而是孤独而惊险的漫游路上;当然,还伴随着无数次有惊无险的救援与打斗。 最典型的例子是《神鵰侠侣》中杨过之寻找小龙女和《天龙八部》之段誉之追随王语嫣。而林太平之远离玉玲珑(古龙《欢乐英雄》)与金世遗之逃避厉胜男(梁羽生《云海玉弓缘》),则都是出于误解,此等「多情却似反无情」,由于时间的洗涤,最终必将露出本来面目;一对凭藉爱情战胜家族仇杀而成为「欢乐英雄」,一对虽「此情可待成追忆」,毕竟留下刻骨铭心的爱和恨,也不枉人生一世。至于由于礼教、道义、恩仇、误会以及种种有形无形的压力,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只好分道扬镳,天各一方,或者孤剑独骑远走大漠,或者远遁他乡飘流四海,如王度庐《卧虎藏龙》中的玉娇龙与罗小虎,梁羽生《七剑下天山》中的凌未风与刘郁芳。小说结局可能绝然不同,可借漫游来展现侠客的感情历程这一功能却是一致的。或者说,武侠小说如果没有这漫长而孤寂的游荡,男女侠客很难相爱;即便相爱,也很难爱得如此深沉;即便爱得深沉,也很难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前两者只是武侠小说家的假设,最后一点才是关键──在惊险曲折的漫游路上展现男女侠客的爱情,也是武侠小说写作的一大诀窍。


      古语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漫游世界既是开拓视野增长见识的绝好途径,侠客之浪迹天涯当然也不例外。当「漫游」不再只是结构故事的线索(「串多宝串的丝绳」),而是导向侠客心灵的启悟以及某种人生境界的实现,武侠小说中「漫游」的艺术功能才真正体现出来。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由于某种特殊原因闯入江湖,自此四海为家,八方游荡。在此期间,少年拜得名师,学成武林一绝;路遇侠女,结成终身伴侣;发现仇敌,诛杀邪派高手。到小说结束时,历尽艰辛功成名就的大侠,回首平生,终于大彻大悟。这一「成长─启悟」的叙事模式,把上述侠客漫游的若干功能都容纳进来,容易写得线索清晰,结构紧凑;而且强调移步变形,突出侠客成长过程中性格的变化(不仅仅是定型化了的侠客的若干行侠故事的连缀),人物形象往往显得生动丰满,故为越来越多的作家所偏爱。三、四十年代宫白羽的《偷拳》、王度庐的《鹤惊崑崙》,就曾借此模式初试锋芒,只是作家对侠客的人生感悟不大在意,主要着眼于故事的讲述。梁羽生、古龙等新派武侠小说家开始为这一模式注入哲理成分,而最为成功者当推金庸的「射鵰三部曲」以及《笑傲江湖》、《天龙八部》。杨过、令狐冲、段誉之成长,主要不体现在打斗本领,也不坐实武林地位或世俗虚名,最重要的是心灵的启悟与精神的超越──对世俗人生,对朝廷王法,乃至对江湖规则的理解与超越。这种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傲视千古纵横六合的自由境界,才是大侠精神的精髓,也是侠客「漫游」真正的哲学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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