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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我思故我在

幻城-郭敬明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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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3-8-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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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我看着王离开了大殿,风灌满了他的凰琊幻术袍,翩跹如同展翅的苍鹭。在他离开大殿的时候,我的小哥哥突然倒在了宫殿的地面上,他的眼睛闭着,头发沿着长袍散落开来,口中不断涌出白色晶莹的血液。
      父皇走过来,抱起他,然后离开了大殿。当他走到大门的时候,他转过头来对我说,蝶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巫乐族的王,你身上有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父皇已经离开了,所有的人也都离开了,只有我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我抬起头仰望高高的穹顶,泪如雨下。
      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小哥哥,迟墨。
      从我的小哥哥离开我的那天开始,我就做着相似的无穷无尽的梦境,梦里面都是迟墨干净的笑容,他白衣如雪地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气宇轩昂,他在等着我回家,无数飞鸟在天空上聚拢又弥散开来,如同那些瞬息万变的浮云,羽毛飘落,樱花绽放,我的哥哥在风里面衣袍翻动。我的哥哥在弹琴,手指干燥而灵活,他的乐律却又破裂又明亮,如同撕裂的朝阳。我总是听到哥哥对我说话,诉说他向往的绝望、破裂、不惜一切的爱。梦境的最后,那些飘舞的樱花总是一瞬间就全部变成红色,鲜红得像朝阳融化在水里变成幻影一样的光影和色泽。然后一切消失,在渐渐消散的雾气中,我哥哥的笑容时隐时现。
      我总是问我的父皇,我的哥哥迟墨去了什么地方,他有没有事,怎么一直不来见我。
      我的父皇总是默默不语,只是望着天空用手指着那些掠过天宇的霰雪鸟的身影,他对我说,蝶澈,你看那些鸟儿,多么自由。
      我会突然想起以前,我的小哥哥迟墨带我去雪雾森林深处看那些穿越阴影的飞鸟,看着那些树木的阴影落进他的瞳仁里面幻化成诡异的黑色。可是一恍神一刹那,已经是一百多年过去了。
      天边滚动着雷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般响彻了整个幻雪帝国。
      我的哥哥迟墨死于200岁,也就是我190岁的时候成为巫乐族的王的那一年。
      是我杀死了我的哥哥,我最爱的迟墨哥哥,那个身上有花朵绽放的清香的哥哥,那个最疼爱我的哥哥,那个说“有蝶澈,我永远都不寂寞”的哥哥。
      在我哥哥迟墨失踪一个月之后,我做了个梦,梦境里面,迟墨被关在祭坛下面,黑暗而且潮湿,他被钉在一面墙壁之上,低着头,他的头发散落下来遮盖了他英俊的面容,我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我知道,我的哥哥肯定很痛苦。
      我去找了我的父皇,然后我的父皇告诉了关于我的哥哥的事情。父皇的叙述缓慢而且迷幻,如同一个模糊可是感觉清晰的梦境,当梦醒的时候,我早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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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3-8-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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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6:13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我的父皇告诉我,其实迟墨的母后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她的母后有着火红色的瞳仁和火焰般飘动的长头发,因为她是火族的人。在父皇娶她的时候,她还是冰族女子的容貌,可是当她两百岁的时候,她的头发和眼睛突然变成了焚烧一切的火焰,红色成为了破天的火种。
      迟墨的母后为我的父皇生下了迟墨,在迟墨出生的时候,他的母后用冰剑剖开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无数闪耀的火种滚落到地上,迟墨出现在火焰里面,神色安详,眼神灵动。然后火焰缓缓地熄灭了,迟墨的头发和瞳仁变成如同父皇一样的白色,可是父皇知道,迟墨在两百岁的时候,一定会恢复火族的样子。
      那天王从迟墨身边经过的时候,就是发现了迟墨,我的哥哥竟然是火族的后裔,所以王叫我父皇让迟墨消失掉,而且是用残酷的刑法,于是我的哥哥必须在墙壁上被五把冰剑钉在上面十四天,然后等待血液流干才可以慢慢地死去。
      当我听到这的时候,我的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我想到了小哥哥单薄的身体。
      我终于在祭坛的下面暗室中见到了我的哥哥迟墨,他被几把冰剑钉在厚厚的玄武岩墙壁上,红色的血液沿着那些穿刺他胸膛的冰冷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曼延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看到他的头发和瞳仁已经变成了火焰一样的鲜红色。
      我走到他的脚下,他从上面俯下身子看我,我看到他头发覆盖下的脸,他的表情没有痛苦和怨恨,依然平静而充满感恩。
      他对我说,蝶澈,你已经知道一切了吧?
      我望着迟墨红色的瞳仁,点点头,说,知道了,小哥哥。
      他说,蝶澈,你不要难过,我从来没有恨过父皇,我更加喜欢你。我能够来这个世界上走一次,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请带我照顾父皇,照顾巫乐族的每一个人。
      当我去的时候正好第三把冰剑洞穿他的胸膛,我听见血肉模糊的声音,沉闷如同粘稠的岩浆汩汩流动。
      我看到哥哥皱紧的眉毛看得心如刀割。
      迟墨望着我,他说,蝶澈,不要难过,还有两把冰凌。然后我就可以睡会了。
      我说,哥哥,王为什么要对你这么残忍,我不允许。
      然后我走过去,召唤出手中的冰剑,然后一剑洞穿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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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我的哥哥迟墨头低下来,头发覆盖住我的脸,他的眼泪滴在我的眼睛上,我听见他喉咙里模糊的声音,他说,蝶澈,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而犯法典?
      我说,哥,我怎么可以看着你这么难过。
      迟墨的鲜血沿着我手上的冰剑流下来,渐染了我的整个巫乐族的幻术长袍。
      因为我杀死了王要求酷刑而死了迟墨,所以王对我大发雷霆,我的父皇看着我的时候眼中只有忧伤和怜惜,我走过去抱着他,一瞬间苍老的皱纹在他脸上弥漫开如同生长迅速的藤蔓植物。
      他说,你怎么办呢?
      我说,父皇,我已经不准备当巫乐族的王了,我会离开这个宫殿,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度过我的剩下的一生。
      我的父皇没有说话,我只听到飞鸟破空长鸣,我抬起头,恍惚中想起那些飘落的灰色羽毛和我迟墨哥哥的眼睛,忧伤一晃一晃,倾国倾城。
      当我准备离开宫殿的时候,我在高大的城墙脚下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渊祭,她问我,是不是愿意去看看我对哥哥迟墨的感情能不能感动传说中的叹息墙,我回过头去看住着我的家族的宫殿,觉得它是那么渺小如同一个水晶花园。
      渊祭说,对,它就是一个水晶花园。
      我突然转过头去,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渊祭没有回答我,她说,我知道你是灵力最好的乐师,愿意去看一看巫乐族的神话中的叹息墙吗?
      我低着头想了想,发现刃雪城中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在我点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周围空气里无数的花朵凌空开放,无数的花的精魂。那不是幻觉,因为我看到了渊祭手指的曲伸和她动用的幻术。
      当我离开刃雪城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的画面,我看到我的哥哥站在积雪的中央俯下身子对我微笑,我看到飞鸟的阴影落到他的眼睛里面如同弥散的夜色,他眼中的一场一场声势浩大的幻灭,我看到迟墨站在城门口守候我归来的目光闪烁如同星辰,他衣服上的花魂色彩流转,我看到我的小哥哥坐在最高的城墙上弹着琴等我回家,风吹动他的头发朝正北方飞舞,他的幻术袍永远干净而飘逸,我看到我星目剑眉的哥哥被钉在墙壁上,他的眼泪掉下来浸润了我的脸也浸润了他的蓝色的幻术袍,大朵大朵的水渍在长袍上绽放开来如同莲花……
      身后传来密集的雷声,轰轰烈烈如同一座城市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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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6:54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我抬起头,周围全部是花朵盛放时的清香。花的精魂。
      小哥哥,小哥哥,我最爱的迟墨,终于消散在我的眼前。
      哥,请你原谅我,我要离开了,离开这个纷扰的宫殿,离开这个埋葬了我苍翠年华的幻影之城。也许天的尽头,我会再次看见你的亡灵,那个时候,请你对我微笑,如同撕裂朝阳一样的微笑,让我可以笑着流完我的眼泪,然后让我听见你自由的,歌唱。
      因为星轨一直昏睡没有苏醒,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办法上路,因为前面是北方护法星昼的领地,如果没有星轨,我们的每一步都是不可预测的炼狱。
      纵天玄武神殿在一座雪山的最高处,即使站在南方护法的领地依然可以看见,那个白色恢弘的宫殿如同最锋利的三棘剑一样伸向苍蓝色的的天空,诡异可是华美,在星轨沉睡的那几个晚上,我们都可以看见纵天神殿尖顶上的那些星星,按照很奇怪的轨迹变换着它们在天空的位置。偶尔整个神殿会发出耀眼的白色光亮,那些白色的光芒映射到漆黑的天空上,投影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如同星旧星轨眉间的痕迹。
      在星轨昏迷了三天之后她突然醒了过来,可是顷刻又昏睡过去,在她醒来的片刻里,她口中不断汹涌出白色的血液,她抓着皇柝的长袍,痛苦地说,带我……回破天……神殿……然后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再醒过来。
      当我们把星轨带回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破天神殿之后,星轨开始醒过来,虚弱地像是全身的灵力都要散去一样。皇柝一直把她放在白色防护结界里面,然后星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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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八 星昼的法术
     
      就这样我们在破天神殿里面呆了接近半个月,然后星轨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星轨告诉我,原来占星师之间有种最特殊的牵制,那就是灵力高强的占星师可以轻易压制灵力弱的占星师,甚至可以轻易地控制和杀死灵力弱的占星师。那是占星家族从最久远的冰原时代就开始流传的,没有人可以逃避这种限制,所以身为占星家族的人如果灵力弱的话是最最悲哀的事情。也就是说,一旦进入纵天神殿的控制范围,如果北方护法星昼愿意的 
    话,星轨的能力就完全无法施展,甚至星昼可以轻易地就将星轨杀死。而且纵天神殿又是在最高的雪山上面,所以星昼控制的范围比任何一个护法所控制的范围都大。
      我问星轨,难道星昼的灵力真的那么强大吗?
      星轨转过身去,她说,王,很强大。王,你知道婆婆是个多么好的占星师吧,在以前她给过你的那个梦境,里面的真实感连我哥哥都制作不出来,可是婆婆用的占星杖是落星杖,而星昼的占星杖却是纵星杖。你可以看见她神殿上的那些星星,它们在不断地变化位置,星昼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操纵星星的轨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占星师所能达到的境界了。
      我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皇柝走过来,他抱起星轨如同抱起自己的小女儿,他微笑着对星轨说,那你在北方护法的领域的时候就永远呆在我的防护结界里面,不要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被星昼杀死。他的笑容沉着而坚定,我突然想起以前我的父皇,在火族攻到刃雪城下的时候,他也是这种表情,坚定如同最坚固的寒冰玉。
      月神说,皇柝,那你怎么办,你不会任何黑巫术的,有人进攻你怎么办?
      皇柝笑了笑,他说,没有关系。
      片风说,不要紧,我会站在皇柝身边一直保护他的。而且还有辽溅,我想除了北方护法,没有人是我和辽溅两个人的对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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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之后的三天,星轨每天晚上都站在最高的山坡上占星,我看到她不断地对着天空举起落星杖,那些星光聚集成一束很明亮的光线,将星轨笼罩在里面,周围总是有很大的风。星轨的头发和占星袍总是向上飞扬起来,我隐隐地感觉得到大地的震动。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长时间和如此强度的占星仪式,我们每个人都站在山坡下面,没有说话,当第三天星轨占星结束的时候,那些天上的星光所凝聚成的光柱突然如同玻璃一样碎裂开来散落在星轨脚边,我看到山顶上星轨的身影笔直地向后倒下去,长袍猎猎飞扬。只是没有等到星轨的身体接触到地面,皇柝已经走上去抱住了星轨,然后马上把她放进了早就召唤出的防护结界。在那个透明的光球里面,我看到星轨的嘴角不断有白色的血液流出来,如同她昏迷在北方领域的时候一样。
      在那三天里面,星轨找出了详细的进入纵天玄武神殿的路线,包括什么地方停下,什么地方要连夜行走,星轨的灵力透支到接近枯竭,皇柝撑开恢复灵力的结界,将星轨放在里面。然后带着她出发了。因为一进入北方护法的领域,星轨就必须一直呆在皇柝的结界里面,否则会被星昼轻而易举地杀掉。
      星轨选择的路线复杂而又曲折,路过了森林,湖泊,沼泽,石林,因为星轨占星的精确,我们总是与北方领域里的那些占星师擦肩而国,没有正面冲突,一路上星轨都在使用灵力压制其他除了星昼的那些占星师,以免我们在见到星昼之前就消耗掉大量的战斗力。
      在行走了十天之后,我们站在了雪山的最巅峰上,纵天玄武神殿矗立在我们面前,宫殿高得几乎接近天空,城墙仿佛有几千刃,笔直地向上延伸。星轨在防护结界里告诉我们纵天神殿的分布,它是按照六芒星的位置布置宫殿的,六芒星的每个角上有一个很高很高的塔楼,上面是最利于占星的位置,而六芒星的中心,就是星昼的大殿,而大殿的中心,则是星昼的纵星王座,那个宝座是用幻雪神山祭星台的玄武岩打造成的,而且星昼赋予了这个王座无穷的灵力,与她的灵力彼此辉映,彼此弥补。
      我们站在纵天宫的门口,星轨说,王,我们现在进去,星昼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如果月神悄悄地进行暗杀,应该会成功的。
      月神走过去,抱着星轨外面的透明圆形结界,说,星轨,你不用担心,我会用我的暗杀术来杀掉那个让你痛苦的人。
      然后我们的头顶突然响起一个飘渺的声音,那个声音说,月神,你还是直接来见我的好,不然你会像你的姐姐一样,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卡索,我尊称你一声王,为了不让你迷路,我告诉你来见我的路径,你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是痃雷祭星台,只要直走,在遇见的第二个路口左转,你们就可以看见我了。王,我在那等你……
      然后周围开始响起尖锐而破裂的笑声,连掩住耳朵也没用,那种笑声还是轻易地就进入大脑里面来回响彻,让人觉得格外难受。而当我回过去看星轨的时候,我才明白星昼为什么要笑,因为星轨已经昏迷在防护结界里面,口中喷薄而出的白色的血液已经染透了她的大部分占星袍。而皇柝的嘴角也开始有血液流出,他单脚跪在地上,双手向后伸展开来如同飞翔的霰雪鸟,他在竭尽全力维护星轨周围的防护结界。可是那个结界已经开始变薄变小,我看见皇柝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身体也开始有明显的晃动。
      可是那阵笑声突然消失了,就如同响起时一样突然不可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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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7:54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那个声音说,卡索,来见我吧,我就是你要找的星昼,北方护法,幻雪神山里最伟大的占星师。我在纵星王座上等你……
      看来星昼早就对我们的行动一清二楚,我们低估了星昼的能力。片风望着高耸入云的的痃雷祭星台说。风在纵天神殿的四面八方涌动,我们每个人的头发和幻术袍都被吹得猎猎飞舞如同旗帜。
      月神说,我们的行动都在星昼的掌控之中,看来我们除了听她的别无选择。
      星轨从防护结界中抬起头,对我说,王,我没有想到星昼的能力是那么强大,那不是我所能够对抗的。王,对不起……
      辽溅走过去,跪下来,把脸贴在星轨周围的结界上,对她说,星轨,没有人会怪你的,你好好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星昼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星轨和皇柝已经昏倒在地面上,皇柝的防护结界被消耗得只剩下一些碎片,而星轨,早就俯倒在地上丧失了所有的知觉。当我们从痃雷祭星台走到纵星王座的途中,星昼的灵力的越来越大,而星轨受到的影响也越来越严重,而皇柝也越来越不能支撑防护结界。星轨强忍着撕裂般的剧痛,嘴唇被她自己咬流出鲜血,我看见辽溅的手握得很紧,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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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8:12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卡索,你来了。
      当星昼对我说话的时候,我完全看不到她嘴唇在动,只听到她的声音从整个空旷的大殿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恍惚得如同梦境。我只希望星昼不要操纵梦境控制他们,因为我看见片风和辽溅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恍惚的表情。而月神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那些暗杀术对于她来说是很容易化解的。月神的表情凝重而充满杀气,我看到了她手上的月光逐渐凝聚成一把冰剑的样子。
      星昼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她说,月神,我知道你想让我看到你手上的月光,我也知道你真正的杀着不是那支冰剑,你会在进攻之后马上将冰剑向我投过来,然后你会利用我挡掉冰剑的瞬间用孔雀胆的毒加在幻术里面操纵风雪包围我,我就不能动弹,否则一碰到那些围绕我飞旋的风雪那些毒就会进入我的身体,而我不动,你的月光刃就会长驱直入。我说得对吗,月神?
      我看到月神沉着的表情,可是她眼中惊恐的表情还是无法掩饰。
      星昼的表情依然诡异而恍惚,飘渺如同梦境。
      我第一次感到绝望。从进入幻雪神山开始,从封天,倾刃,到蝶澈,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绝望过。星昼可以洞悉所有人的思想,那么所有的进攻对她来说都是没用的。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打败她了。
      我望着月神,她也望着我,我知道她想让我一起出手,于是我点点头。
      但是马上我就发现即使我和月神联手,我们也一样不可能打败星昼。我们的每次进攻都被她提前预料到,我们出手的方位,幻术,甚至出手的速度都被星昼预料地分毫不差。
      我和月神俯倒在地上,星昼的微笑依然恍惚而飘渺,如同雾气中黑色的曼佗罗花,有着令人沉沦和恍惚的香味,可是却危险而致命。
      卡索,你是不可能让你弟弟复活的,你连纵天玄武神殿都过不去,更何况在我之后的西方领域,还是让你们死在这里吧,纵天神殿的灵力又会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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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8:32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然后我看到了星昼手上出现一个光彩变幻不定的光球,我知道那是占星族独有的梦境,星旧和星轨都曾经使用过。我知道月神和我只要进入那个梦境之中,我们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可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反抗了,灵力如同在红日之下的雾气一样迅速消散,我看了看月神,她俯倒在地上望着我,我看到她眼中绝望的神情。
      就当我要坠入梦境的时候,突然一阵凛冽的风从后面破空而来,然后无数的尖锐的冰凌从我肩膀上面飞过去,然后我听见一阵一阵冰凌刺入血肉的沉闷的声音。
      我抬起头,星昼张大了嘴,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可是鲜血还是沿着那些贯穿她胸膛的冰凌不断流出来,一滴一滴地洒落在纵星王座上。
      我回过头,看到片风站在我的背后,闭着眼睛,眼泪从他眼眶中不断涌出来,皇柝跌坐在地上,而在他面前,是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星轨,头发散开来,双眼睁开,望着纵天神殿的上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而麻木。
      星昼突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的声音依然飘渺不可捉摸,她说,你们尽管过了北方纵天神殿,可是你们永远也不可能过得了西方护法的领域,因为西方护法……
      星昼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贯穿她胸膛的每根冰剑上都突然长出了尖锐的倒刺,我听见星昼身体碎裂的声音。原来击败她的幻术不是简单的破空冰刃,而是渐次玄冰咒,第一次攻击成功之后马上会在那些冰剑上长出新的冰剑,发动第二次进攻,这种魔法一般都是对付灵力比自己高很多的人的,因为这个幻术太耗费灵力。是某种意义上的同归于尽。只是我不知道,身为占星师的星轨怎么会冰族幻术师的最厉害的魔法。
      其实我很想要星昼把话说完,可是她再也不能说一句话了,她的身体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依然诡异而模糊,我隐约感到她知道什么秘密,可是却无法确切地捕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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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0 13:59:02 | 显示全部楼层 标记书签
    九 星轨葬在开满樱花的山坡
     
      我将星轨葬在纵天神殿的背后,那片长满樱花和鸢尾的山坡,辽溅用他的宝剑为星轨挖掘出坟墓,尽管他没有说任何话,可是我看到他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进埋葬星轨的黑色泥土中,当坟墓挖好之后,辽溅的宝剑已经被地下坚硬的石头磕出了很多道缺口,他抱起星轨,把她放进去,然后用手一捧一捧地将黑色的泥土掩盖到星轨的身上,看到泥土把星轨瘦弱的身体埋葬的时候,我的心里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止尽地往下掉,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痛,太阳穴像被很亮很亮的细小的光芒扎着一样隐隐作痛。
      月神站在最远处,站在一棵樱花树的下面,风吹起她的头发和长袍,皇柝站在她的旁边,也是沉默没有说话,潮涯坐在星轨的坟前,开始弹奏巫乐族的安魂曲,我知道那是巫乐族的最伟大的巫乐,只有历代的帝王才能有资格在死后让巫乐师为他弹奏安魂曲,因为安魂曲会消耗掉巫乐师很多的灵力,而聆听的人会在死后拥有不灭的灵魂。
      那天晚上我又听见了辽溅苍凉而雄浑的声音,破碎地飘荡在纵天神殿的上空,很多的占星师出来,他们站在纵天神殿的各个塔楼上面,望着我们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很多都是以前占星家族的人,在很多年前隐居到幻雪神山。他们高高地站在天空之上,长袍翻动如同绝美的白色莲花。没有人说话,只有辽溅的歌声和潮涯的巫乐高高地飘荡在云朵之上。
      在那天晚上我快要入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星旧,我不知道他在刃雪城里是不是已经占卜到她妹妹的死讯,抑或是毫不知情地继续在祭星台上为星轨祈福,每天望着幻雪神山的方向,想念星轨安静的笑容。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可是又说不出来。于是只有沉沉地睡过去,等待红日破晓天光大亮。
      我沉溺在黑暗中不想苏醒过来。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有没有哭,我只知道梦中我好压抑,难过从喉咙深处不见光的部分一寸一寸往上涌,眼前全是星轨最后躺在地上,躺在白色血泊里的样子。
      我终于知道了星昼的死因也知道了星轨的死因。原来星昼不是片风杀的,杀死星昼的人是弱不禁风的星轨。片风说,当他一进入神殿中央的时候他就听到星轨对他说话,星轨说,片风,等一下你尽量保护自己的灵力同时要装出无力抵抗星昼的样子,等到我在空中悬浮出冰凌的时候,请用最急速的风将它们刺穿星昼的胸膛。因为星昼会以为我在她的控制之下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所以她不会花任何力气来预测我的行动,只是王和月神他们的行动会被星昼了如指掌的。片风,请一定帮我,这是我们通过纵天神殿的惟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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