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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不再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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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3:55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方竹点头:“说好了,你放心。”


  她回过头的时候,忽然莫名感觉背后一束光,离得越近就越发吸引她,把她从迢迢千里之外吸引到这边来。


  或因她走得太远太劳累了。


  方竹捏捏额角,一步一步缓缓地再次走出了医院。


  再次做下一个决定,没有冲动的当时来得容易。


  这之后的很多天,方竹又没了去医院探望父亲的勇气。她借口采访任务重,给予自己心理上一个安慰。这仍旧是在自欺欺人的。


  她的心态已同几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哪里软和了下来,所以更加脆弱,更加迷惘。


  或许连好友都看出了她的不一样,自她离婚之后,在她面前从不提她往事的杨筱光都会时不时旁敲侧击两句。


  杨筱光会装成老气横秋的样子同她说:“竹子,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完又用像说起天气很好的口气补充一句,“哎,我们办公室里传言领导在浦东买了房,靠近世纪公园的,空气好地段好,他有房又有车,生活该多惬意啊!你说他要是上了《相约星期六》,女人还不得抢破头?”


  方竹哭笑不得,也应答不了,只说:“所以说外地人在本地发展的都是精英,把本地人都比成苍蝇了。”


  杨筱光又说:“《家有喜事》里面有―首歌这样唱的——我信爱同样信会失去爱,问此刻世上痴心汉子有几个,相识相爱相怀疑,离离合合我已觉讨厌,只想爱得自然。电影里有三个人都唱过,却没有—人唱对。你说到底什么是爱呢?,方竹拍拍她的手:”阿光,你别旁敲侧击了,你的好意我知道。“这几个月的种种人事,恍如倒流时光,直把那些过往细节一一抓取。方竹再也不能回避那些过去。


  这些她的挚友们都不知道的过去,她无法宣之于口的过去,愧于面对何之轩的过去,是横亘在她和那些人之间的重重关卡。


  方竹一直不敢撕开伤口,仔细看它。只要揭开一角,就会痛的不可自抑。


  但当好友讲出对她和何之轩的真挚愿望的时候,她有了一种自剖的冲动。她对杨筱光轻轻说道:“在我和何之轩离婚以后,我爸……也许是我爸,我家亲戚找人打了他一顿。”


  杨筱光从未听方竹提过这样的往事,不禁露出惊骇的表情。


  这也是方竹不愿意回头去细想的一段往事。


  当年离婚以后,第一个来找她的熟人是杜日晖。这位何之轩的上铺兄弟同叶嘉影分手后,就去了香港读研究生,毕业以后留在那儿工作。那几年,他只回来过两次,一次是因为何之轩和方竹结婚,一次是因为他们离婚。


  方竹记得杜日晖脸上极力克制的不满和不屑,他说:“方竹,你和何之轩的事情是你们的私事,我们外人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是你们家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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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3:56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方竹骇异地问:“你说什么?”


  “何之轩被人打了,当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你有责任阻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方竹闻言,是立刻就赶回已久未回的家中,对着父亲几乎是叫了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对何之轩?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太过分了!”


  父亲当时面对她愤怒的质问,还是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轻轻淡淡地说:“方竹,你要清楚。我坐在这里听你没大没小地质问已经给了你面子。你老子耐心有限,当初在你胡作非为之前没有绑你回家关禁闭已经算做到仁至义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所事事,请你收起你所有的意见,你今天的失败,足以证明你的选择是愚蠢的。你想要走就走,我不会再打你,也不会骂你。你是大人了,自己的生活自负盈亏,不用找其他人负担你的得失。”


  当时,她流着眼泪,声音颤抖地问:“爸爸,您就是这样高高在上,把别人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碾碎。您冷冷地看着我的失败,在心里一定鄙视过我千百次。”她退出了自家的大门,说,“对,您说得对,我的生活要我自己来自负盈亏,我没有理由再来找您。好的,爸爸,今天我回来就是一个错误,我承担我的错误。”


  然后,她的确是承担了她的错误。


  就在她质问父亲后的几天,表哥找到了她,同她坦白:“是我带人揍了何之轩,你爸不知道这事。”


  此话恍如一道霹雳,把方竹彻头彻尾劈了个四裂。


  表哥是一副后悔的口气,他说:“我是气不过他把你拐走又跟你离婚。妹妹,你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舅舅虽然为人严厉,但是疼爱你的。我们都见不得你吃半点亏。如今你这样闪婚闪离是那个男人把事情做得乱七八糟。你这是吃了多大的亏?当然,当时我也冲动了。”


  方竹揪住表哥的领子,嚷:“我要你们管了吗?你们凭什么做这些事情?你们凭什么干涉我?你们凭什么打人?”


  一切的缘由还是因为她。也因为家人对她的爱。


  在很久以后,方竹不得不面对这些对她的爱,而造成的对他的伤害。


  徐斯在这件事情之后很久都没有同方竹联系,反而是方竹在一次采访的时候,遇见了他,主动叫住了他。


  徐斯和方竹都没有提及这件当初让他们两人都不快活的往事,但是徐斯却提了另一件往事。


  何之轩决定由报社跳槽到广告公司时,在面试的时候遇到过方墨萧和徐斯。


  那日何之轩面试的是一家有政府背景的公关公司,而方墨萧是带着徐斯参加同一栋大楼内的另一个重要会议。他们在电梯前正好遇到。


  何之轩虽然没有正式拜见过方墨萧,但到底知道他就是方竹的父亲。


  方墨萧也认得眼前的人就是女儿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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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3:5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双方见面,心里都没有准备。何之轩愣了愣,才恭恭敬敬招呼道“叔叔好”。方墨萧冷冷哼了一声,并不招呼。


  这时,何之轩面试的那间公司的领导不知因为何事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见到方墨萧后热情地围过来打招呼。


  同公关公司领导说着话的方墨萧,不知为何不轻不重说了一句:“最怕年轻人做有心无力的事情,不是我看扁了现今的一些年轻人,专门生出一些好高骛远的心思。”


  徐斯把这段往事告诉方竹后,说道:“那天以后,我们就听说你偷偷回家偷了户口本领证了。何之轩不错,是个人才。但恐怕当时和你草率结婚是因为他的年少气盛。我们一直认为他的冲动拖累了你。”


  方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更加羞愧难当。


  她永远记得她向何之轩提出结婚的那天晚上,何之轩突然郑重地对她说:“你和我住一块儿,那是我应该担的责任。”他还向她保证,“就这两年吧,以后一切会好起来。”


  然后,她沉浸于他的爱情承诺,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地就向他提出了结婚的要求,而他也没有反对。


  原来一切的原因就在这天的白日,他遭遇到了面对她至亲的压力,压力挑战了他的自尊。当时结婚的决定,即是她的冲动,也是他的冲动。冲动之后,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这些她原本一无所知的往事,让她开始审视着年轻的自己的无知、轻率、自私。


  她从来没有站在何之轩的角度考虑过细节,她从来没有给父亲解释误会的机会,她从来不曾为了缓解父亲同何之轩之间的关系做过任何的努力。


  一重重醒悟、一件件认知,让方竹简直无地自容。一切的悲剧,全部源于她。这教她如何能够再抬起头来面对这些人?


  方竹的语气极其平静,对杨筱光把这些往事全部陈述了出来。


  她对杨筱光说:“何之轩这么高傲的一个人,人前人后都是不愿低头的。他遇到我爸的事情,他被我表哥打了的事情,他从没有跟我提起过,他的兄弟找我质问的时候说我们家屈人志节是为下流。”她拍拍杨筱光的手,说,“所以你懂了吧?”


  杨筱光听她把往事叙述出来,感慨道:“竹子,你也是个有心人,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牢,你一定一直在责怪自己吧?可是……”她侧头努力地想着劝慰的说辞,“可是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谁又懂这么多?你不能老这样怪自己呀!我一直想人生短短几十年,快快乐乐是一生,悲悲苦苦也是一生,老天是公平的,苦过以后肯定有甜头给你。”


  方竹笑出声来,她感激挚友站在她的立场对她的劝慰。敞开胸怀,终于有了回视来路的勇气,未尝不是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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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3:58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第五章再共舞不管怎么说,方竹仍旧鼓起了勇气,在下班后去医院看望父亲。如果父亲醒着,她就在门外看一眼就走,如果父亲睡着,她就进到病房的小客厅里,把自己亲手煲的海参汤放在桌子上。


  张林虽然希望她能更主动一些,但方竹始终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好在她选择夜里去医院,那时候父亲多半是睡着的。


  她回避着张林的问询,把汤一送,说:"我问了医生,爸爸可以喝这个。“张林说道:“方竹,你以前不会干这个的。”


  方竹笑笑:“我现在做得很拿手。”


  张林的目光停留在方竹的双手上。


  自给自足的这几年,只信双手去苦拼,保留一双白皙无瑕细嫩的青葱双手几乎是不可能的。方竹把手举起来:“相信不?我以前一碰洗洁精、洗衣粉就过敏的富贵病也没有了。”


  张林怪怪地说了一句:“也许师长是对的。”


  这都是一些小进步而已,方竹知道自己还不够。就如上一回让何之轩进了她的小亭子间,室内稍微的杂乱让她在何之轩面前坐立不安。


  她一直希望进步,在他和他面前。


  老莫似乎是听说了方竹偶尔去探望她父亲的亊情,有一回特意说:“是该好好陪陪家里的人,年纪大了更加希望孩子们在身边,天伦之乐是过一天少一天的。”


  老莫的话敲到方竹心头,震到她的神经。


  全部心结,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


  她没有同老莫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最近又新写的几篇援交少女的稿件拿出来交过去。她说:“这些稿子差不多了,您爱人那里的数据整理好好,我想就可以报了。”


  老莫问道:“你还在查李晓的事情?”


  方竹如实答:“是的,可惜线人失踪了,我去了西区好几次都找不到他。……”方竹把牙咬紧,松开后,才说,“我们不能报那些买春的客人。”她对老莫说,“我们应该报警。”


  老莫点头:“我和爱人商量过这事情,在暗访的过程中我们几乎快要接触到组织小女孩卖淫的中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有责任和相关机关接触一下。这事我来办,你把你收集好的资料给我,我这两天就去警局跑一趟。”


  方竹把手头的资料整理好,交给老莫,但是迟疑着说:“可是……晓晓……”


  老莫深知她的心意,说道:“我会把李晓的资料抽出来,她应该平静地离去。”又不免叹息,“这些孩子如何失足,以及在失足之后,他们的家庭、我们的社会都没能及时对他们进行疏导和干预。李晓这样的悲剧……唉——”


  这是方竹最无能为力的地方,她默然。


  老莫看到眼中有悲戚的方竹,不想将自己负面的情绪传播,便说:“本周五有个慈善晚宴,好吃好喝好表演,请了报社一帮记者去捧场,报道归娱乐版那边发,我把邀请函当员工福利派,你有空去凑凑热闹。”他不由分说把一封邀请函塞到方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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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3:59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方竹推辞:“你知道我对这种应酬最不习惯。”


  老莫没有强求她:“随你,但是年轻人需要一些社交让自己快活起来,就当多认识点未婚男靑年也是好的。”


  方竹自嘲:“我一直老气横秋的,和快活绝缘,未婚男青年都不愿意靠近我了。”


  老莫故作生气状:“这孩子!”


  方竹最后还是拿着邀请函笑着离开了老莫的办公室,她知道被人关怀是多么的宽慰和快活。她走到娱乐版的编辑室,里头的同事正在讲话。


  “今晚是市政大楼里办的活动吧?承办方是哪家呀,竟也拿得下这个单子?”


  “那家香港人的公司,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叫‘君远’吧?”


  方竹的脚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


  这么巧,她的心脏又如有鼓点急促敲打起来,本能的愿望伸张出来,她翻开邀请函,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


  方竹最后还是跟着娱乐版的同亊抵达了慈善晚宴的现场。


  在去之前,娱乐版的时髦记者们建议方竹在着装上面多加注意,这对方竹是个难题。


  她入行以后,基本谢绝各色应酬酒会,整日价灰头土脸跑社会新闻,衣橱里全部都是恤衫仔裤,出门一定是个中性打扮。


  当年初入大学穿着牛仔裙的女性温柔已经离她远去,连带那条Levis牛仔裙都不知失踪到了哪里。


  见她面露难色,同事慷慨说道:“你是万年朴素人,还是跟我回家翻一套穿吧!”


  娱乐版记者出入交际场所频繁,衣橱内琳琅满目皆是各色艳丽颜色,让方竹挑花了眼。


  同事拿出一件桃红色小礼服,方竹摇头,太艳丽、太扎眼;同事又拿出一件湖绿色小礼服,方竹又摇头,款式过于暴露。她已经普通了这么久,不适合一下子在人群中出挑。


  同事说她:“这年纪就应该穿得招摇。”


  方竹说:“我是真的不习惯。”


  于是同事最后塞给她一套淡青色的连身裙。裙身是保守的A字裙,在腰间打了褶皱,褶皱做成花枝缠绕的模样,既不惹眼也不失礼,还有意外暗藏的优雅。


  这很适合她。


  同事看着方竹穿好,建议道:“小方,你皮肤白,穿明亮一点的颜色肯定更漂亮。”


  方竹敬个礼:“多谢您的意见,以后我有机会实践。”


  同事拿她没有办法,只得随便她去。


  方竹在进宴会厅前,在女厕中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淡妆,短发,素色的衣裙。


  曾经的飘扬不羁和自己完全无关,这就是现在的自己。


  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来呢?


  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话——你想见他。


  有任何的机会,她都没有放弃去见一见他。


  方竹望着镜中的自己,自己的眼中有微弱的火焰,火焰燃烧着的是渺茫的愿望。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她为这愿望振转反侧,用尽全部的气力去追寻、去握紧,最后还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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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4:0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往日不可追,来日亦不可期待。


  这就是她目前的现状。


  方竹终究还是垂着头进了热闹的宴会厅,寻一处热闹之中的僻静处,把自己安置。如同这些年她一直习惯的方式一般。


  何之轩同他的同事们走进来的时候,她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他。


  他分明穿着绝不高调的黑色西服,在明星名人扎堆的人群里,就如一般商务人士。可她的视线不受控制,仿佛被指引一样,透过人群,就看到了他。


  他同“君远”的总经理并肩站在一起,方竹记得那是一个香港人,叫菲利普,她给他做过一个专访。从何之轩上一回给她的电话里,她还知道那个人是何之轩的障碍。但他们表面上都是那么彬彬有礼,在社交场合谈笑风生,几乎看不出任何暗流。


  何之轩心无旁骛地听着菲利普讲话,时不时地点个头,行走之时,他总让着对方半步,遇到前来打招呼的商务伙伴,他也总让菲利普先说话。


  她牢牢地望着成熟的他,风度和涵养、隐忍和礼让已经培养到一流境界,他做任何事情都非常专注,非常拼搏,直到成功。她知道他一定会成功。


  她不能再让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调转目光以后,就看到了杨筱光。


  杨筱光今日是细细打扮过了,穿着浅浅的米色洋纱小礼服,在腰间扎了个蝴蝶结,绾了发髻化了美好的妆容。


  女孩真漂亮,方竹想。


  女孩这么漂亮,是想漂亮给别人看的。


  方竹看到了选秀节目的主持人领着正当红的秀星出场,那个同杨筱光上过报纸闹绯闻的男孩从明星堆里退了出来,走到她身边。


  方竹晓得自己此时上去打招呼是不合时宜的。


  她转个身,决定换个地方立壁角,偷偷瞧着这些她想瞧的人。就那么一转身,何之轩迎面走了过来。


  他也看到了她,他过来打个招呼是正常的寒喧,方竹对自己说,但是,心神开始不听使唤地晃动起来。她决定先开口说话:“真巧。”


  何之轩对着她微笑。他微笑时,有时候薄薄的唇会稍稍往右斜,颇带点嘲讽的意思。方竹看不得他这样的表情,把目光调开,朝别处看。


  他说:“跳个舞,好吗?”


  她想说“当然不好”,但开口讲出来的是“好吧”。很泄气,平白就气弱了。最后还是把手交给他。


  他牵着她,走进舞池。


  他们自恋爱开始,一起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在念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进入社会,为生计为前途奔忙。等到结婚后,他俩一起为生计为前途奔忙。很多浪漫情侣该做的事情,他们几乎都没怎么做过,譬如一起跳舞,一起烛光晚餐,一起游山玩水,一起花前月下讲甜蜜情话。


  浪漫同他们的爱情从来无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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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4:0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而唯一一次的跳舞,至今仍是方竹的心结。


  至大的裂痕就源于那一次,记忆奔涌而来,她就必须面对。她把一切都记得很淸楚。


  那个下午,她托同亊买了Josh Groban的《Vincent》,预备回家用表哥送的FM Acoustic试试音。


  那个下午,何之轩获得了一家外资广吿公司的Offer,薪酬很不错,他很高兴,提早完成采访,去菜场买了很多菜,准备做一顿大餐同父母和妻子庆祝。


  这几乎可以算是他们一个全新的开始了。她听到了何之轩的好消息,搂着他又蹦又跳。


  这时候音乐响起来,她抓着何之轩的手说:“何之轩,我们跳个舞。”


  在这么一个狭小的静溢的小空间,相互拥抱,带着迎接世俗生活的小小满足。


  何之轩情不自禁低头辗转吻着她,直到两人气息都不稳。他们就靠在小小的五斗橱旁边,两人都有片刻迟疑。


  方竹红着脸说:“白天哎!”


  可是何之轩情动了,他一般不会多话,直接用行动表示。


  缠绵的音乐,湿润的吻还有身体,何之轩的进入沉着而有力,他的拥抱炽热而凶猛。方竹昏昏沉沉抓着他的发,荡漾在激烈的情欲中。


  结婚之后,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过夫妻生活,两人每日都忙于工作,加班属于家常便饭,他们都希望在能拼搏的时候,多拼搏一刻,为今后的美好生活打个坚实的基础。他们是一对城市里辛苦的小夫妻,能耳鬓厮磨在一起的时间没有那么多。


  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足以消磨人的天性。


  这一天的激情和浪漫不但纯属偶然,而且格外宝贵。


  她们都是在这一天才体会到身体结合的快感和幸福,只是这样的幸福感觉太过短暂,短暂到他们激情的喘息尚未平复,小亭子间的门就被人敲得震天价响。


  何之轩要起身开门,方竹死命拽着他,不让他起来。


  何父何母在城里待了四个月,何父一股拧劲儿坚持要见到方竹的父亲,何母则累积了一肚子的抱怨和挑剔,和方竹小冲突不断。


  会在这个时候,用这样霸道的方式敲门的,必定是傍晚时分例必出现在小亭子间,教育和逼迫方竹做家务的何母。


  方竹从小到大,从没有应付过这么霸道又粗俗的女性长辈,更不用提此时才同何之轩一起从浓情蜜意中清醒,根本不愿意接受第三人的打扰。


  她拽着何之轩不松手,可是门外敲门声不绝耳,再这样下去会惊动邻居,方竹没有办法丢这个面子,终于还是松了手。


  何之轩草草地穿好裤子,披了衬衫,才把门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人用力推开。


  何母在门口大声惊骇地叫:“你们大白天的在干什么?”


  何之轩低吼:“妈妈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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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4:0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方竹根本就被何母的大嗓门吓傻了,她忍不住大嚷:“你干什么呀?”


  这是噩梦的开始。


  方竹永远忘记不了何母恶狠狠地站在大门口这样说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浪荡?大白天勾引大老爷们儿,还把不把男人身子骨当回事了?”


  这样的话方竹闻所未闻,连其后赶来的何父都尴尬得不知怎么劝说。


  她又羞又气,冲着何母嚷:“我和我自己老公做结婚该做的亊,我们怎么了我们?”


  何母就指着何之轩说:“之轩啊,你就这么宠着你媳妇儿?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这么光荣的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你瞧瞧你现在整天都在干什么?你媳妇儿的内裤和胸罩都是你在洗啊!一大淸早在灶上生火做饭,这街坊邻居里里外外有哪个年轻小伙子像你这么遭罪?咱家条件是不好,可你在家时,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过伺候人的事?说得好听是娶了个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她爸眼里有你吗?有你爹妈吗?嫁妆一分没有不说,连亲家的面都见不上。你说你受这委屈干啥呀?回家咱找哪个姑娘不比这个好啊?你亲妈在天有灵知道我把她儿子养大了给人当上门女婿人还不要,还不劈道雷下来劈死我呀?”


  方竹气得浑身颤抖,何母还指着她鼻子说:“合着你这样的就是官家千金啊?我还真不知道之轩是哪只眼睛瞎了看上了你,家务活一样不会干,洗碗洗衣服统统不会,倒是能想着白天干那勾当。你爹还真有脸。”


  方竹猛地站起来,对何之轩说:"我走,我出去,我要冷静一下。“何之轩把她的手握住,不让她走。


  何父呵斥何母:“越说越不像话,对着小辈,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何母冷笑:“她都做得出来,我还不能说?你一大把年纪跑人爹屋门口吃了几个小时闭门羹,你倒是乐意啊!你愿意赔了儿子又赔脸,我还不乐意呢!我是养儿防老,为了这么个娃,看他从小就是个出息孩子才没要自己的娃,要是我有个贴心贴肉的,我替你们委屈什么呀?”


  她说完,盘腿往大门口一坐,就号啕大哭起来。


  石库门里的邻居陆续都下班了,见着这热闹,都探头探脑往这边瞧,有几个还围了上来想要劝解。


  这番情形和这番侮辱,都是方竹从未经受的。她浑身战栗,气促急促,再也忍不住眼泪,甩开何之轩的手,说:“何之轩,她就这么说我呀?你说,你说,我错哪儿啦?我让你洗内裤?我让你做饭?我还让你遭罪?你告诉我呀,我错哪儿啦?是我害了你吗码?”


  何之轩只能对着何母说:“妈,我送你回招待所。”


  何母偏偏就坐在那儿,她不动:“好小子,你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这后娘当得苦啊,对你打也不好骂也不好,生你个在媳妇儿面前这么没种的,是我亲生的我不扇两耳巴子上去。我明天就找她老子理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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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4:0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何之轩铁青了一张脸,他不能说,说不出来。


  何父被气得不住咳嗽,他拉着何母,说:“走,什么都别说了,明天跟我回去。”


  何母耍无赖,瘫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走什么走?我白给他们家一个儿子啊?又当保姆又当老公,我们就这样认栽?他家嫁个女儿一分钱都不用出?”


  方竹已经听不下去,推开何之轩,夺门跑了出去。


  她当时极度怨恨何之轩的不言不语,也极度怨恨为什么美好的—切还没完全开始,就被这样始料未及的世俗毁灭掉。


  方竹微微闭一闭眼,这里的灯光摇曳,她的眼前缭乱。桩桩旧事,让她觉得眼前的何之轩一会儿熟悉一会儿陌生。


  她忽然问他:“何之轩,如果你妈现在还像以前那样说我,你还是一句话都不会说?”


  何之轩望牢她,他是诧异的,是没有想到她会想到那么久以前的亊情。他没有想太久,就说:“是的,她是我的后母,我没有立场指责她。”


  方竹叹了口气,依他的性格、他的脾气、他的立场,他也只能这样做。只在当时,她无法体会,不能理解。


  何之轩轻轻地说:“她已经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方竹再度闭上眼睛,眼前的—切光线一寸一寸暗下去,她看到了她和他关系最冰点的那一寸。她再也无法克制,唯一能克制的是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知道,何之轩,我知道。那些事情——你并没有原谅我,你为什么回来呢?你没有回来有多好?你归你,我归我,我就不会觉得原来在你面前,我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


  她睁开眼睛,往后退一步,说:“我们还这样跳舞,太虚假了。”


  何之轩放开了她,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认真,甚至有微蕴的怒意,但是他的口气淸淡:“方竹,你总是这样自说自话。”


  有人走近他们,来人有窈窕的身段,明艳的妆容。走到何之轩身边,停了下来。他们看起来更加般配。


  纪凯文对方竹说:“方竹,你也在啊?我来找何之轩,那儿有熟人要跟他打招呼。”


  方竹又往后退一步,把手一伸:“好,不打搅了。”


  她看见何之轩下巴抽紧,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跟着纪凯文离开。


  方竹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才落寞地转身。


  既想靠近,又怕靠近,矛盾的自己都快要裂成两半。方竹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不能做出这个结论。


  或者是因为累积了长久的渴望,却又深知有着无法逾越的现实障碍,以至于她不敢。


  方竹悄无声息地从宴会大厅退了出来,此时月已高,天气有点凉,她抱着双臂,觉着冷。


  这里离自己的亭子间不远,走二十来分钟就能到家。回到那里,自己又能蜗居起来,也许可以将今夜遗忘,再整顿思绪,还是把过往摒弃在记忆之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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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楼主| 发表于 2013-7-19 00:54:0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她过了马路,从大马路拐到小马路上,从这里走,人少路近,她可以让自己完全镇定下来。


  就在一处街心花园处,突然有两个人影接近了她,一前一后拦住了她。


  面前的那个人背着路灯,用高领遮住了半张面孔。


  对方来者不善,方竹立刻能够感觉到,她下意识就捏紧她的包,想要吞一口气大声呼叫。


  但是更快地,她的手被抓住了,另一个歹徒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口。她的包被他们用力丢在了地上,包里的手机掉了出来,不知摔在哪里。


  两个歹徒合力把她拖进了街心花园。


  方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双手扭动,试图从对方手中挣脱。抓着她的双手忽然用一只手把她的手扣在腋下,另—只手不知摸出了什么,片刻之间,方竹感觉双手掌心一阵刺痛。


  那歹徒开口道:“方小姐,夜路走多了要当心摔跤!多管闲事是没有好处的。”


  方竹身后一直捂住她口的歹徒似乎也是用手握着一柄什么放在她的脸颊旁。冰凉的触感,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战栗。她知道那是一柄怎样的利器。


  挟制住她双手的那个歹徒说:“犹豫什么?快动手!都是你小子惹的祸!”


  脸颊上的利器被缓缓地加重了力道。


  方竹惊骇得闭住双目。真正的危险临近,她的脑中突然就在想,她还有很多话没有勇气对何之轩讲出来,如果今晚都讲了出来,该有多好。


  就在这个时候,有手电的光亮晃了进来,有人叫:“干什么的?”


  方竹被重重推倒在地上,刚才还抓着自己的两个人跃入草丛,她扭头,模模糊糊看见两道黑影。有人跑了过来,问:"小姐,你没事吧?“方竹摇摇头,下意识就摇摇晃晃站起来,挣开扶着她的人,从小花园内跑到人行道上,就着昏暗的路灯,在她刚才走过的路上先找到了她的包,然后看到包的旁边已经被摔碎屏幕、电池板脱落出来的松下GD92.偶然帮助了她的是附近小区做深夜巡检的三个物业管理员,他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刚才疑似被抢劫的姑娘走到人行道上蹲下来,试图把地上摔坏的手机捡起来。


  事实上,方竹并没有成功地把手机捡起来,她的手碰到手机时,她看到手指缝里渗出的鲜血,终于感觉到由疼痛而生的麻木感由手掌延至两条手臂,让她没有办法捡起手机。


  好心解救她的人帮她把手机和电池捡了起来,在她的指示下,放进了她的包里。


  对方奇怪地问她:“这么老的手机?快看看包里有没有东西被抢。”


  方竹混乱地摇头,心口激烈跳动,她急促地喘气,极力令自己镇定。


  她很快就被好心人叫来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同行的还有随之赶来的民警。


  民警在医院没有立刻给她录口供,先关切地问:“小姐,把你的家人先叫来照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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