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的希望 - 书评

玉树临

　　你可以不喜欢美国，也可以不喜欢奥巴马。但是，在认真读过《无畏的希望》之后，至少你会开始欣赏美国的民主，或者至少会开始欣赏美国人对于民主的态度。 　　　　罗莎帕克斯怀着从容坚定的决心，带着不容侵犯的尊严，拒绝种族的歧视，捍卫民权的尊严，从而引发了民众对于种族岐视的反省，并最终促成了1964年《民权法案》。反堕胎抗议者能够静静地守候在演讲会场外，以适当的方式向其支持或反对的参议员表达其对堕胎问题的立场。巴菲特先生为避免美国沦为财富贵族的国度，而向本书作者表达了对取消遗产税的担忧。 　　　　从经济、税收到国家安全，从教育、医疗到社会保险，以至人们对待种族、堕胎、同性恋等社会现象的态度，美国的各个阶层、团体乃至个人，都会有人不仅是站出来，而且是紧盯住其民意代表对此类问题的言谈举止。而美国的奥巴马或者麦凯恩们，也不得不认真对待其选民对于上述问题的基本立场，并予以合理且妥当的回应。 　　　　当然，囿于美国的经济与政治体制，美国的民主难免有金钱政治的掣肘，有特殊利益集团的压力，有不同党派之间的互相拆台。即便对于奥巴马本人而言，倘若没有筹措竞选资金和获得更多选民支持的压力，也未必能够如此充分主动地去接近尽量多的社区和团体，并且努力寻求他们的支持；同样，他也无法回避特殊利益集团的质问，也不能从党派对立和媒体争斗中幸免。然而，正如奥巴马所说，“埃克森美孚公司与砌砖工人、药品游说团体与有特殊教育需要的孩子的父母”不应被“混为一谈”。美国的政治人物更容易承认其国内政治的失误，得益于他们必须在多元化的政治诉求中寻求平衡。 　　　　世界是平的。当中国让世界日渐感觉如美国般重要的时候，我们也开始“分担”经济全球化与市场经济引发的“公众债务”。 　　　　如今，和奥巴马及其选民们一样，中国社会也遇到了和美国相类似的问题：普通居民的收入增长近乎停滞，安居乐业需要付出更多的心血，贫富差距也愈加严重；住房、教育和医疗领域，聚敛了相当规模的社会财富，却对普通居民的助益十分有限；我们似乎还没多少同性恋问题，可是不当的堕胎行为已经让中国的性别结构出现问题。此外，在中国，伴随近年来中央财政的不断增长，地方政府却日益依靠土地收入来维系其地方财政。 　　　　然而，真正的问题，不在问题本身，而在我们对待问题的态度，以及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在过去的日子里，许多人似乎习惯于通过个体甚至群体的极端行为，表达其对社会和自身问题的看法，试图寻求解决问题的“捷径”。我们忽略了本可以使之成为传统的历史，——我们的始自于1949年的民主，我们的始自于1954年的宪法——我们忽略了这一历史过程所表征的真正内涵，我们也忽略了这一历史传统所赋予的真正力量。这个本可以成为传统的历史，就是人民代表与选民之间的密切联系，就是人民代表与公众问题的紧密关系。 　　　　现在，我们不必为金钱政治买单，也不必面对党派之间的相互倾轧。我们只需用心找到属于自己的人民代表，不断提醒他/她的公共身份，向他/她诉说我们的要求：我们需要更多、更平等的就业机会，我们需要可维持体面生活的收入，我们需要住房、教育和医疗的进一步改革，我们需要缩小城乡差别和贫富差距，等等。我们希望那个属于我们自己的人民代表，能够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社区，来聆听我们的话语、我们的诉求。——这些是我们的开国先贤曾为之无畏奋斗的希望。 　　　　在这一点上，地球的这一边和另一边，没有区别。 　　　　世界是平的，民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