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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菜杂谈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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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9 03:29:09 | 显示全部楼层
  前段时间看《川菜杂谈》,看得我口水长流。
  作者是个曾经当过记者的老头子,在成都长居,对于曾经的川菜馆子都可以纬纬谈来。
  只是这些川菜馆子,好多都已经不在了。
  成都拆除旧房子的爱好,比哪个城市都要疯狂。
  曾经在红星路工作的那些日子,每天坐着公共汽车飘忽过大慈寺,穿过书院街,经过如是庵街,我一天天地看着那些老房子是如何一点点的消失。
  包括王府井后面那一片华兴街。我刚回去的时候还找得到杂志上介绍的、纯阳观街的王肥肠,一年以后当我离开的时候,纯阳观街早成了一片废墟,王肥肠也终于不知所终。
  无数关于从前的记忆,就湮没在老房子支离破碎的尸体里了,零落的瓦片撒了一地,露出光裸的梁柱。
  当然,我们那历史悠久的蜀都,依然拥有簇新的伪古街锦里文殊坊和玻璃房子封起来的金沙遗址,真是足以令我们沾沾自喜。
  
  偏题了。
  说到《川菜杂谈》里的吃,其实也不是想看曾经那些赫赫有名的川菜馆子,几十年前我压根儿就没来这个世界,找不到回忆的认同感。
  我喜欢看作者说那些曾经有过的、遍布大街小巷的民间小吃,而今渐渐地在街头巷尾间销声匿迹。要不然就是没落以后得到了商业化的重新包装,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显得那么几分可笑的不伦不类。
  偏偏地,还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街头小吃,却是一直潜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只要说起,眼耳口鼻似乎都浮起食物的香味。
  车辐的这本书里,几次都说到笼笼蒸牛肉。可见车辐自己不知道有多么喜欢笼笼蒸牛肉。
  印象最深的是说张大千在台湾宴请张学良夫妇的时候,就有笼笼蒸牛肉。
  传说张大千是个很会吃的人,也很会做菜。
  
  张大千的家乡,离我的家乡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
  在我们那个小城还叫做资州府的时候,张大千的家乡内江是归资州府管的。几百年以后,现在我们的小城划在内江的辖地了。不过,因为内江出了一个张大千,总归是全市人人自豪的。
  虽然我连一幅他的画也没有看过。
  说起笼笼蒸牛肉,乃是我们那个小城的一大特色。
  内江出名的是牛肉面,我们那里出名的是蒸笼水粉和兔儿面。蒸笼水粉不是蒸的水粉,是水粉煮好后捞起,像放佐料一样的倒几格蒸笼肉进去和着水粉一起吃。
  
  所谓蒸笼,就是粉蒸肉,也就是笼笼蒸肉。
  鲜肉,用炒香磨碎的米粉裹好,腌入味,上笼蒸熟。蒸笼是用竹制的,一格一格可以叠得很高,放在有孔的平底铁盖上,下面是滚滚沸水,热汽薰蒸,几分钟就熟了。新放的生肉可以继续叠在下面,熟肉可以放在上面,不用担心热气尽失。
  我们的小城喜欢用小笼蒸,大概一格只放得下几片肉。但是卖价很便宜,在CPI要逼死人的今天,还可以两、三角买到一笼,只是分量比以前更少了。
  小的时候,我们最大的人生乐趣就是获得批准去吃蒸笼水粉。
  那时小城到处都是卖蒸笼水粉的苍蝇馆子。一般蒸笼会分为三叠来蒸,每一叠蒸不同的肉,一般是蒸牛肉、蒸羊肉和蒸肥肠。我们一般走进店,就开始扯起嗓子喊:老板儿,二两水粉,再倒两格蒸笼。老板回应都很热情:要得!
  然后水粉几下煮熟出锅,下酱醋盐海椒油,加点炸好的脆黄豆和香煎花生米,两片在沸水中滚了一圈的小白菜秧子,撒上绿油油的芫茜,先端到桌上来。一会儿再拿两格蒸熟的肉过来,当着你的面倒进碗里,以示绝对足量。
  把水粉与调料、粉蒸肉和匀,一股热气升腾出来,送进嘴里,绵软的粉丝里还有油汪汪的米香肉香,那个滋味简直不摆了。
  如果你嫌不够,还可以再喊几格。甚至可以单独只叫几格蒸笼,倒进一个盘子里,攒成像外面小炒馆里卖的粉蒸肉一般,洒上芫茜和海椒面,就是一道极好的佐酒菜。有的时候,我就喜欢剩下的水粉汤汤也要拌着粉蒸肉吃。
  这样一顿,一般就在2块钱以内。
  基本上所有的小城人民都对这种水粉上瘾,形成了吃早饭就去蒸笼水粉的良好风气。几乎只要口味合适,每家水粉店的生意都是络绎不绝。
  水粉店大多没有招牌,只是占个地头就开始做生意,但是他们也会想些生意的招数,各有特色。比如以前在七巷街的那家水粉摊摊,只有下午三点以后才开始出来直到晚上宵夜,老板粮身材相当粗大,于是我们都喊他家是胖水粉。全城只有她家的水粉,是会在水粉里面下点豆花的,就更多了一番滋味。
  此外还有汪水粉、潘水粉……
  
  蒸笼水粉为我们发展同学友情奠定了伟大的基础。
  我和队长,当年做了三年的初中同学,都没有什么语言。
  直到中考结束以后有一天,我和她一起在某老师那里学电脑。早上都不吃早饭,就趁着课间时间溜出去。我们都是热爱蒸笼水粉的人,再加刚好楼对面的巷子头那家蒸笼水粉做得好,我们就天天结伴去吃,可谓风雨无阻。
  就是在吃水粉的间隙,我们一边品尝美味一边畅谈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忽然间觉得心心相吸,终于在初中毕业以后结成了伟大的无产阶级友情,直至如今。
  是的,直至如今,我们一回到那个小城,第一件事就是结伴去吃那家胖子水粉。
  时移事易,胖水粉已经从七巷街搬到了王爷庙,蒸笼涨到了五角钱一笼,我们依然坐在那个脏乎乎的条凳上吃得不易乐乎,食毕还是依然用那个一擦就破的沙漠王子牌卫生纸擦净满嘴的油。
  胖水粉已经成为了老同学汇聚地,每次回去必去那里吃蒸茏水粉,然后必会遇见一两个熟人。
  直到有一天,发现胖大娘已经消失无踪,也许已经赚钱赚到手软,退居江湖了。剩下的人,也是熟面孔,MS嫌生意太好,对待客人之凶悍,令我等伤透了心。
  我们愤而舍弃了胖水粉。
  
  小城里面依旧到处是蒸茏水粉。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在鼓楼坝的好吃街里面,我们仍然找到了几家蒸茏加砂锅一起卖的店。只是没有小竹笼笼,代之以大竹笼甚至是不锈钢笼子。
  总是觉得不锈钢笼蒸出来的肉少了一股香味,所以我们依旧迷恋木蒸笼。
  还好大竹笼也不鲜见,也足可让我们尽享粉蒸美味。
  尤其BH的一件事是,今年春天,因为有事从成都去重庆,回来途经小城。我和少妇司机志同道合,下了高速公路,直奔鼓楼坝的蒸笼而去。
  她吃砂锅抄手我吃水粉,唯一点的菜就是蒸笼。
  “老板,三格蒸茏!”
  “啥子喃?我们是大格的蒸茏哦,妹儿!”
  “我晓得,你上三格嘛!”
  老板战战兢兢地端了三格上来,于是我和少妇就如饿虎抢食般瞬间一招而空。“老板,再来两格!”
  …………那一次吃的蒸茏达至八格。还打包了两格。
  老板绝对是被震憾了,因为我们当时付钱走人的时候,她不断上前询问我等身世背景,只是恨不得让我们两个人跟她合影留念签个名再走了。可能是不好意思。
  然后,我过家门而未归,直奔成都而去。
  
  车辐说,成都有很有名的小笼蒸牛肉。
  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成都比小城大多了,却找不到一家如同以前那般的蒸茏水粉店。
  SCU的学府餐厅一度出现过小笼蒸牛肉,我那个激动啊,恨不得天天都吃。
  可是那个。。。一格就要1块,花得我心痛。
  到后头,连学府的小笼蒸牛肉也没有了。食堂里找得到粉蒸肉,但却是大碗蒸,而不是竹笼蒸了。
  总觉得难以下咽。
  
  毕业,工作,离开成都。
  粤菜的单子里却找不到粉蒸肉。
  迫不得已自己在超市买已经炒好的米粉,自己裹了排骨来蒸。吃着吃着就想起小时候,妈妈做的粉蒸羊肉。
  兴师动众的,在头一天晚上就开始加上香料把米炒熟 ,放进微型的铁磨盘里手推着咯吱咯吱的磨得细碎,第二天就可以买肉来蒸。
  手磨的米粉绝没有机磨的米粉那么细腻。
  可是想起那从磨到蒸的每一个程序,都是一丝不苟的亲力亲为,便觉得蒸出来的肉特别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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