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爱更喧嚣 - 书评

阿鲶

　　高中的时候买了这本书，《孤独是眼中钉》这篇看完之后，眼泪水啪啪啪地往下掉。太好啦！外公大拇指！
　　今年我大三，人生最后一个暑假，像打鸡血一般2天看完了抽抽的《西湖六吊桥心中未遂》，再一次掉眼泪啦，于是我就把这本书从书橱最高层抽了出来，那里放着我以为不会再碰的中二青春。再次翻到眼中钉这篇。每一个字还是那么戳人心扉，硬汉外公！英雄外公！然后我就又啪嗒啪嗒哭起来了。
　　这个暑假我的外公哮喘复发住院了，不可能把手脚不灵便、连上个厕所都要扶着的外婆一个人留在家里，还有条老京巴和快生的母猫，妈妈说我们把外婆和宠物们接到家里来吧，我说好！他们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也就是我妈还要带我11个月的外甥，二女儿跑去医院一个人照顾外公，小女儿远在外地来不及赶回来。
　　爸爸帮我在书房里搭了张小床，好让外婆住在我房间里。我家住四楼，没有装电梯，外婆第一天来的时候爬得脸色刷白，大汗淋漓，瘫在沙发上动也不动。我们吓死了，妈妈问：“姆妈，要伐要送侬去医院？”外婆连摇手的力气都没了，喘了很久说不要紧的。之后的半个月外婆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几年前的外婆是个多么伶俐的老太婆呀，住在郊区的老房子里，做鞋子做毛衣，新年的时候能烧一桌子的菜，小孩子来了把珍藏很久的子女买的零食全都掏出来。但是伤病像个定时炸弹，今年的外婆成了行动迟缓，有点聋，有点瞎的“作孽的老人”。
　　她5点醒，吃过早饭，坐一会儿，再睡到中饭，再睡到晚饭，呆呆坐在沙发上永远看着央视一套，好动的外甥爬来爬去，妈妈问他：“老太咳嗽怎么咳的呀？”他便真的学着咳出了声。外婆还是这样的表情，茫然的看着电视，应该是听不到。我拿眼镜，跟她说我们一起看看报纸。她以前最喜欢看报纸上的图片，认一个个国家领导人。外婆是个文盲，外公却是个有一房间书的医生。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呀，我们怎么会弄明白呢。
　　我们教小外甥说话走路，教他玩新的玩具，拿出平板电脑给他玩，惊喜于他每一次对于世界的认知。每天在更新的世界，每天在衰竭的老人。
　　外婆不大喝水，因为怕上厕所，也畏惧着洗澡，因为她连脱一件衣服都做不到。我每次帮她穿袜子，她扭捏着不敢伸出脚。我说，外婆给你买个轮椅吧。她没反应。我就又大声说了一遍。她连连摇手，不要不要，我还能走。她还是很好面子。今天掉了一粒药在地上（她一顿要吃20多粒药，五彩斑斓，大的小的），她起身弯下腰企图去捡，我们纷纷站起身厉声指责她：
　　“姆妈，侬组撒啊！”
　　“外婆你不要乱动呀，叫我们捡就可以了！”
　　“你摔跤了怎么办啊！”
　　她弯着腰，嘟哝着：“好，好，好。”我去扶她，她还是坚持着去捡那颗绿色的小小的药丸。用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捡起来攥在手心，然后满头大汗坐下来，递给我看。“这个药好啊，你小姨买的，吃了好的。”
　　外公在医院每天都在问老太婆好不好，还咳嗽吗，脚还麻吗，老大不小的人天天吵着要出院。他是个每天都在操心的老人，从国家大事到鸡毛蒜皮。从在异国的远亲到流浪猫。外婆今天跟我说：“我药快吃完了，手脚还是老麻的，侬明朝帮我再去配点药，不要跟你外公说”
　　写了这么多废话在书评里对作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想说的其实本来只有一句啦！我相信外公外婆家里的那只怀孕的花斑老猫和她未出世的小猫们，可以和独眼猫“商量商量”，管他们是打一架还是拿出平时珍爱的猫粮交换什么的。
　　衰老是多么的残忍可怕又绝望。但是还是要努力！不论是子女们还是老人们！努力不被孤独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