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魔嗤笑之物 - 书评

GFinge

　　虽然按bobo的话说是「各方面地不如《无头》」，但仍然是一本相当不错的作品。只不过有了《无头》的珠玉在前，免不了让人对后面的作品产生极高的期待，所以才会有落差吧！我的给分是4星半（相对起来《无头》大概会给5星半……超过5星了orz），主要原因还是结尾的处理有一些硬伤，在另一篇完全剧透的评论里说明。
　　
　　本作的谜团主要有两个，其一是乡木靖美一年前在乎山遇到的立一一家的「密室消失」一案，其二是刀城言耶来到奥户后发生的童谣模仿的连续杀人，而谜团一还涉及到靖美当时在山中遇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谜团二则在具体的每一起杀人中涉及密室杀人、无脸尸、分尸等古典推理常见的要素，因此整个事件比起《无头》要复杂不少。开头通过乡木靖美的手记来引入山魔传说，结合其本人的遭遇，使得本书比《无头》好读。中期有针对部份谜团进行一些推理，但解谜部份还是集中在最后两章。
　　
　　由于谜团繁多，推理的部份也是一步一步来的，不像《无头》那样能够以「一个事实击破46个疑团」，但核心诡计仍然是相当震撼的。立一一家消失的场面虽然相当诡异（又是仿照Mary Celeste幽灵船，日本人挺喜欢这个），但解答大致可以想像得到，并没有很大的意外，重点在于「消失的原因」以及这件事与靖美的到访和一年后的连续杀人之间的关联。在这个核心诡计揭开之后，虽然还有多重逆转的结局，但已经没有太多的惊喜了。这次逆转结局表现的方式与《无头》不同，是比较传统的「提出解答→发现缺陷→修正并重新构建解答」，这种方式是否能达到震撼的效果在于前后几个解答之间的反差，以及导致多重解答的关键处的差异是否足够强力，否则就会产生反效果「随你怎么说都行啦」。这里的三重解答我觉得第一重与第二重之间就存在这样的问题，因此阅读体验就要差一些了。
　　
　　回头仔细考察后会发现本作的plot极为强悍，细节极多且分散在全书的各个角落。这种风格与《活尸之死》是一致的，只不过出于多重解答的需要，所有的细节并不能完整地拼出唯一的真相，而是一部份细节能拼出某一个可能的解答，而另一部份细节又可能导出另一个可能的解答，这种为了追求逆转的意外效果的做法反而削弱了plot 的效果，同时导致了硬伤的产生：本来用于前面解答的某些细节无法在最终解答中得到合理的解释，只好草草带过；甚至有的还出现了一些微小的矛盾。另外关于童谣模仿杀人的部份，在将近结束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个简短的「童谣讲义」，但确实不管是讲义的质量还是童谣模仿在本案中的意义，都远不如绫辻行人的《雾越邸》。这两个也是导致本作扣分的主要因素，所以尽管从整体来看仍然是佳作，比起《无头》还是差了一个级别。结局也仍然保留了部份恐怖小说式的未解谜团，这是三津田信三的另一个主要特色，但这次的部份比较少也不如《无头》的效果出色。
　　
　　P.S. 小小的吐槽一下日本人的姓氏，作家有「我孙子」这次书中出来了个「祖父」……不过实际上的姓氏是「祖父江」啦，而且是位仰慕刀城言耶的年轻女性，这个怪姓连写wiki条目的人都被误导了……
　　

GFi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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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瓣这个防剧透功能做得实在太差了啊，不这样评论被预览的时候就全看到了orz）
　　
　　1、立治一家=立一一家与稍早得出的立一一家=太平一座的推理有矛盾，三津田的意思似乎此处也是一个推理修正，但书中没有说得很清楚，反而会给人立治一家=立一一家=太平一座的错觉。但这个一人三角的诡计是不成立的，其一是立治一家没有化妆成太平一座的动机（真正的立一一家才需要用太平一座的身份来隐藏他们已经回到神户地区的情况），也不可能长期维持这种周旋于初户（太平一座）- 乎山（立一一家）- 奥户（立治一家）三地的生活；其二是婚礼当天他们无法同时以锻炭家人的身份出来看热闹和以太平一座的身份进行表演。书中甚至还曾经暗示百合=力枚两年前失踪的孙女阳子，这就更不可能=立春了，只能认为刀城得出立治一家=立一一家的推理后随即放弃了前一个推理，但同时「力枚两年前失踪的孙女阳子」这一条线也就被放弃了，没有收回。
　　
　　2、在得出第二重解答「凶手是胆武=立造的儿子」后，对「谁/为何对柴崎警官下安眠药」的解释就不成立了，原本解释为春菊欲私会将夫，如果是胆武就没有这种可能了（书中只给出了胆武能够进入锻炭家的解释）。退一步说，即使春菊仍然认为将夫是凶手且两人真有不伦关系，也不可能在那晚私会，否则春菊不会烂醉如泥（参见立春的证言）。同样的矛盾也适用于春菊下药欲私会她的某位情夫的解释。于是这个疑点就这么在多重解答的转换中被忽略了……
　　
　　3、第一重解答与第二重解答的分歧点除了「为何力枚是被勒死的」以外，还有一处就是「胆武并未目击偷偷尾随刀城和力枚上山的月子，所以他在说谎」，但由于书中没有给出乎山以及奥户的详细地图，这个并不能成为充分的证据（可能月子在跟到御龙堂之前就折回了）。
　　
　　4、第二重解答和第三重解答的关键分歧点在于「胆武的不在场证明」，但即使是立造的儿子也完全可能准备一个录音机，只不过靖美拥有录音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已。而且按照最终的推理，靖美一开始前往奥户时并未真正打算杀人，那么他又为何要杀害朝圣僧假造身份并携带录音机呢？这反而成为了第三重解答的硬伤了。
　　
　　5、第三重解答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硬伤：刀城说到「与靖美有交集的只有力枚」，但如果翻看开始的手记就会知道他与将夫也是见过面的。而且他在揖取家的期间完全没有被其他人见过也颇难想像……而正好他以「朝圣僧胆武」出现的期间，揖取家每次去送饭的又正好是没见过他的幺女月子，又是个大大的巧合，这两点使得最终解答「凶手=乡木靖美」的存在感极其薄弱。综合上面一个硬伤，我倒觉得第二重解答更可能是真相（唯一的缺陷是力枚被杀的动机不明），而乡木靖美确实行踪不明并委托高志假装成他，高志在听说连续杀人后也以为凶手是靖美。这样子的解释能够避免一些硬伤，但又多出了「那么乡木靖美到哪里去了？」一条收不回来的尾巴了。不过，反正最后也没有否定山魔存在的可能性，那就统统推给山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