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逝的纸偶 - 书评

西子艾

　　————就是这么不起眼的小事，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直留在记忆中。有一天，也许你在厨房吃酱煮青花鱼时会忽然想起我。那时，我就在你的厨房复生了，还问你：“酱煮青花鱼好吃吗？”
　　
　　
　　
　　正值春花褪去要入夏，葬花带泪，伤春悲秋，枯肠万丈的多愁善感季节。虽本心里没有什么负能量，却也免俗不了地要巴拉巴拉叽歪叽歪地啰嗦一番。
　　
　　我把我的处女书评献给《漂逝的纸偶》，就像初吻一样，这之间有着某种为人知的共同点——第一次。说起来就遗憾，我们永远在遥望与缅怀第一次。但凡第一次，总是稍纵即逝，没来得及玩味就失去了。这是个状态词，就像……死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故事要走向由一层一层铺垫及伏笔导向高潮的时候，在你精神喷张，做好一切迎击声影冲击带来的感官风暴的时候，故事总是以生命的结束来统领剧情走向。就像一个生命体很自然地走向衰亡，
　　仿佛非得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爆发的光辉才耀眼，说的话才得人心，深肺腑？
　　
　　又或者，人生总是以悲剧居多，人类也总是不可避免地兜兜转转于悲剧之里之外。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宛如教条般地告知于你，
　　悲剧是种美。
　　
　　不可否认的是，我曾经预想过我人生的一种可能：当人生行到最烂漫时，我的生命便如一颗流星般戛然而止。所以多多少少，我是信奉悲剧的。当汤姆女士的人生轨迹如我所预料的那样骤然停止时，我有着淡淡的喜悦，就好像你预言的天气正朝着你内心的那个方向成真，只不过这里要换个词——一语成谶。我所喜悦的可不止于此，我喜悦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生活仍然在正轨上按部就班地行驶，每个人的过往都清晰呈现，悲与喜还原它本来的面目,牧子和美美仍然不离不弃地相守；我喜悦于在生命刚刚好的时候，那个人刚刚好地到来，然后做告别状般生活在你身边陪着你无时无刻，一直到你离去。正如《刺猬的优雅》里小女孩结尾处最后的告白：重要的不是死，而是我们死的那一刻在做什么，荷妮，您死前那刻在做什么呢?您准备好要爱了。而幸运的是，《漂逝的纸偶》里的千波小姐在死之前已经幸运地遇上爱，并且勇敢地爱了。那么死，真的就只是死而已，别无其他。也许也因为此，小说的悲剧美被冲淡了，加上作者文笔间散发的淡淡的置身事外，甚至说不上悲剧。
　　
　　显然，被冠以治愈的小说都是用来附和某些你一早就知道而你只不过一时忘了的东西，它不是来建立，或推倒，它充当着阿妈的角色，唠唠叨叨喋个不休。虽然说不上极其厌恶，但我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小说的。据说这本小说也被归类于治愈系，我不做争辩。或许让我能安静地读下去只需要一个理由，这本书有日子的味道。我对这一类书无法抗拒，虽说能读出岁月的味道的书不在少数，但是我就是沸烈于这种感觉。除了结局慰藉了我大脑皮层的契合感，千波的生命过程也仿佛与我的人生有化不开的契合，北村薰看起来就好像是特意在为我的余生杜撰。就现在的我而言，千波是我人生的一种可能，并且在所有可能中占据着压倒性的比率。
　　
　　但要认真说起这本小说吸引我的魅力之处，我想是没有的。它出现在我的床头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我需要一本书来打发这无聊的大学时光。我也不想用大篇幅文字来简述小说剧情转承，或者用语言来评述作者的功力所在。老实说，这真的是个普通的小说，普通的人物，普通的故事，甚至普通的文学素养。小说在117千字里想要诉诸读者的也只不过是个简单的故事罢了。作者的文字魅力实在一般，总是淡淡的口吻，仿佛有说不尽的场景人物对话要说，所以反而淡定地一五一十全数倾之，不花言巧语，不惺惺作态，只是在讲述。正因为如此，倒助长了一不尽人意之处，紊乱的角度叙述，反而让重点变淡，侧重点模糊，情节松散。却已经无妨故事本身了。
　　
　　前几天看完后，没有任何情感冲击地结束对一个故事的旁观，宛如作者的笔触一样无关痛痒。却突然深思起文本的名字来，为何取“漂逝的纸偶”？昨天下午在打羽毛球时幡然醒悟，漂荡于城市浮浪的千波，对于故乡的思念，对于生活原罪的习得，对于逝去母亲的怀念，对于旧时光的惘叹，正来自岁月的漂逝；而纸偶——表面上是儿时记忆的产物，深处里却是直面人生每个渡口的期许。
　　
　　“支撑人活下去的力量是什么？我想应该是有人在殷切地希望你活下去。”
　　对于铃木先生来说，千波已经永远活在那个年岁里了。死让一切永恒。《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阮莞的死，《超脱》里梅瑞狄斯的死巴瑟斯的父亲的死，《阿飞正传》里阿飞的死，《断背山》里杰克的死，《一天》里EM的死，《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小四，《刺猬的优雅》里的荷妮，《他们在毕业的前一天爆炸》的陈浩远，《挪威森林》的直子……
　　
　　人，活着，为生活，为感情，享受物质，游离于精神上的孤独中，死去。
　　所有小说、电影总是在暗度陈仓地愉悦读者与观众，告诉你一个事实，原来真的没有谁能不免于俗。我们生而孤独，但我们有着难以逾越的本质区别，却有着相似的人生走向，没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的了。
　　
　　
　　恰逢两位朋友的生日将近，我们终于老得可以什么都不谈了。越心惜的东西越不要轻易说出口。但凡青春啊理想啊爱情啊，都不要再拿出来娇情了。
　　有时候风景真的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看风景的人。
　　总是有很多未解的谜团纠缠青春的过往，有些东西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后不再找回。
　　逝去的，就让它逝去罢。
　　
　　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风景，说起来已经斑驳不堪,辨识不清了。岁月自有它的流驶。
　　
　　
　　2013年5月9日，pm，这是你新的纪年，生日快乐。
　　
　　
　　2013年5月10日，C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起你不知道的故事，说说我的内心，也谈谈我们逝去的陈词滥调的光辉岁月，唯有一句——生日快乐。
　　
　　
　　
　　
　　
　　
　　
　　______________20130508.木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