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梦乡 - 书评

林太平

　　我们初学历史的时候，总少不了会听到老师这样的说法：“虽然看上去是某某某发动了xxxx，可实际上，这是历史的必然，如果没有某某某，也会有某某谁，某谁谁……总之xxxx它一定会发生。”那时，把这句话当成是和其他老师的其他大部分话一样，狗屁不通尽是废话。那时，总觉得每个人都是和别人不同的，所以放其他人处在相同的立场上，完全没有理由去相信这人也会做出跟原来那人一样的决策，发动一样的革命/战争。老师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教委这么规定，就是出于他本人不可告人的某种秘密。
　　　　其实很久后才明白。“历史的必然”这种个理论，既官方又科学，听上去虽然无比玄乎可却切实存在。这世上真的存在这么一种力量，推动着社会向前，走向它必然的结局。至死方休。
　　　　扯远了，先收收。怕再扯就连我都忘了这次要写的其实是个书评了。
　　　　《金色梦乡》。
　　　　一个说洋不洋说土不土的名字。从书名里完全看不到有关这本书的任何信息，甚至连题材都不得而知（如果我听过披头士大概说不定会以为这是类似纪录片的书）。虽然书的结局算不上是Happy Ending，可仍能看得出作者意图明显的期许和愿景。只不过采用的是较《1984》温和许多的手段。当然这些话，他在书里一个字都没提。哪怕男主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时，也没借其口发出任何多余的质问。只是给了这么个模糊的、看上去有点像是后加上去的题目。
　　　　仅此而已。
　　　　所以身处这片神奇的热土上，作为典型屌丝的我，就更提不得了。
　　　　整本书讲的，大概算是一个“个人”抗争“群体”的故事。看上去很是老套，因为现如今剧目泛滥，人类能想到的题材差不多都被已各种形式被拍了个遍。这种较之其他用“极端”来形容都毫不为过的个人英雄主义表现手段早就在大大小小的作品中被重复利用了无数次了。即便是我告诉你这本书中的这个“群体”其实是叫做“ZF”的话，你大概也会收起嗤之以鼻的表情。确实，就我有限的观影经历，就记得很早之前大概是个叫《国家公敌》的电影讲的是类似的故事。
　　　　那个电影只瞟了两眼完全不记得内容和结局，不过既然拍出来想必应该是个人方获得了胜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形式的胜利了就。和那部电影想必，这本书讲述的故事就平淡的多，对手依然是强力的ZF——且由于之前的某次恶劣事件，它获取了公然的隐私监视权，较之千里之外的高空卫星，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监视器给人的心理震慑怕是更为强烈。
　　　　可这次站在对立面的这个男人，连名字都起的娘炮至极：青柳雅春。青，柳，雅，春。这四个字恐怕每个放在中国男性的名字中都十分别扭，以至于一开始被提到的时候如果不是前面有“男朋友”的前缀，绝壁不会想到会是个男人。不巧的是，这位爷的性格也极是温柔——对所有人命都格外珍惜，即便那是敌人，那人是为杀了自己而出现——除去那招霸道的“大外割”（大概是柔道技的一种），整个故事从前到后都将“逃跑”作为自己的优先选项。就连对待敌人，也完全没有过激的手段，那招“大外割”有用就用，没用就束手就擒。会被随随便便的感动，对前女友给自己的评价念念不忘无法释怀，职业卑微，毫无特长。不像其他类似题材中的男主，或多或少都有一件傍身之技，不是武艺高强，就是智商过人（或是有智商过人的装备……），更变态的会两者兼具，最大程度的满足了男性有关牛逼的意淫欲。非得要算的话，这位青柳雅春大哥唯一被反复提及的“过人之处”就是长相俊朗，也就是俗称的帅了。
　　　　除了泡妞，其他情况下完全无法作为武器应用的东西。
　　　　看上去，他和我们这些芸芸碌碌的一干屌丝并无区别。
　　　　甚至到了最后的最后，都没有负责人告诉他，为什么被选中的冤大头是他……
　　　　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却在这场个人的浩劫中全身而退。这才是真正的“mission impossible”。
　　　　若是平时，这种人连充当反面帮派的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这这次不同，这次的那个反面，是ZF，你很难对它的节操提出什么过多的要求。
　　　　整本书结构精巧伏笔点点，让人不自禁拍案称奇之处比比皆是。书的大部分篇幅采用的是现在看来已经有点烂大街了的双线叙事——这种手法的好处是能够拓宽视野，给予最大量的有关信息，不再受主角个人视角所限，缺点也显而易见：破坏节奏和阅读氛围，因为往往只有在最后关头这两条线索才会发生交集，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全书，深化主题（干这句话看上去太他妈人民日报了）——可这本书却没有类似问题，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两条线索紧密缠绕却又巧妙纠结地保持着暧昧的距离，像是基因的双螺旋结构，去掉哪个，整本书都会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最后，真凶没有被缉拿，只是为了不知道是在安抚谁，一个不知名的人作为“凶手”，面目全非的死掉。二十年过去了仍然是桩悬案，没有人对其负责，甚至都没有人乐意提及——就连死掉的首相都只是炮灰，没有死忠党愿意发誓要追查真正的“真相”。这个世界还在有条不紊的运转，和它之前一样。除去男主和他身边的人，其余所有人的生活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和波动。对他们而言，只是一出大戏落幕，之后各干各行，毫不干扰。
　　　　没有人取得了传统意义上的“胜利”，男主苟且的活着，挚友已逝，甚至和女主破镜重圆这种喜闻乐见的狗血剧情，都没能发生。
　　　　可是，它却已独到的方式，给了我们最大的安慰和感动。
　　　　
　　　　　至于它到底讲了什么故事，此处就真的略去不详谈了。（好吧我知道我前面已经叨逼叨了很多了，可那都是为了行文上的必要，皆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已经步步谨慎，仔细审查，保证了最低程度的剧透——保证这种程度毫不阻碍整本书的观瞻。二来，毕竟打出来的旗号是书评，别的扯的太多的话就成了社评或时评，挂羊头卖狗肉的帽子实在不想戴。）书和电影不同，电影有预告有吐槽，看官即便没看过电影，也或多或少都对其内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不可避免。而书只要不被过分告知，就可以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神秘性，只有亲手翻开才能触摸惊喜，感受灵魂。
　　　　　而开头之所以提到那个看上去驴唇不对大狗屌的历史必然论，只是因为看这本书的时候将其尽数回忆了起来：每个开国之君建国时都要在承前的基础上设立自己独有的体系，而这套体系的出发点只有一个：能维持自家儿孙生生世世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位子上——绝非什么人民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之类的套话。可讽刺的是，这套体系虽是因辅佐而生，却并不将其作为自己的主导意志，慢慢的自己运行了起来：开始还只是邯郸蹒跚，可察觉不到的时候，它就已奔跑了起来，把养尊处优的皇帝老儿们甩的远远的，只有极个别通过科举筛选出来的精英才能稍稍拉住辔头，可也只是起到微不足道的安抚作用——宛如一只开始时被当成狗崽收养的狗，养了没多久，就眼睁睁地看着它长成了一匹饿狼，开始暴走，开始吞噬了忤逆它的一切。
　　　　　如果比喻太过抽象的话，就想想乔布斯被自己创办的苹果开除了的事迹吧……
　　　　　这个体系内，总有些人会破坏稳定，一旦这类的事情发生，立时便会有无数人扑将上来，绞尽脑汁地修补罅隙。为此他们不惜牺牲一切。
　　　　　个把普通市民的命，在他们眼中和螺丝钉没有什么区别——可即便如此，为了万无一失，还是要挑螺丝钉里面最符合条件也最没有挣扎力度的那颗。
　　　　　这时，任何公共设施都是不值得信赖的——这头奔跑的体系，已完全凌驾于任何人权之上。它拥有任意猎杀权，舆论控制权，“即便被质疑也能不搭理你”权，没有谁可能挣脱出去。
　　　　　从这点来看，书里面的青柳雅春最后还活着，已经是不可想象的胜利了。
　　　　　这本书虽是归在推理类，可几乎完全没有推理的戏份。整个看下来有种无法言明的快感，像多年前课上偷看的那些古龙。
　　　　　这种感觉，当真是太久违了。
　　　　　
　　　　　
　　　　　看完后是深夜，不知缘何，做了个奇葩的梦。
　　　　　梦里面K大也跟风在门口修起了ZX像，和学院路其他八大院校遥相呼应。主席一手平推，一手后背，衣服下摆高高扬起，一管粗壮无比的阳具，从里面蓬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