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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燃灯者 - 书评 [打印本页]

作者: 角落有故事    时间: 2013-4-18 09:46
标题: 燃灯者 - 书评
  一段最朴实最感人的师生情,一曲千回百转感人肺腑的精神长歌,再现一代大师的风骨与情怀。 厚重如山,空灵如诗——两代学人精神相续的心灵史、思想启蒙史。
  周辅成:文化,就是从久远的过去所流来的潮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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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跳动的    时间: 2013-4-20 09:27
         《燃灯者》是我读过不多书中的一本很不错的。
      书中没有直接描述当事人燃灯者——周辅成先生的具体事迹,而是通过作者自己的经历为轴,以时间为线将作者的感触娓娓道来。
      周辅成先生并没有太多惊天动地的事迹——可能有,只是作者没有写出来,先生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先生虚怀世界,谦和幽默,有传统文人忧国忧民的仕者情怀。哲学我尚未涉足,对先生的哲学建树并不了解,周先生的温厚谦怀足我学一辈子了。
      至于作者赵先生我先前了解不多,现在也没有太多兴趣去了解,其人不做评价。仅认为文风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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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暮光之    时间: 2013-4-20 09:27
  在那个灰色的时间段,人们被套上了相同的面具,在阴霾下麻木生活。然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回顾那段时间的人和事时,才愈能发觉人性的光辉。作者笔下的三个“燃灯者”,都在与命运较力,为了保留心中的一束光明,不经意间也照亮了他人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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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opper    时间: 2013-4-20 09:27
           刚刚读完托尼朱特的《沉疴遍地》,今年读过的最好的政论文章,迫不及待地需要把《燃灯者》挖出来,写一点致敬之词。
           上半年读完《燃灯者》,拿起被季风推荐了四五期的《沉疴遍地》,读了几页就扔在一边。特别气愤地责问现今的翻译界,这样粗制滥造的翻译,何以成其为“好书”。
           事实是,半年后重读《沉疴遍地》,内里散发出的思辨气息以及对当今西方问题的敏锐视角,是现今市面上的众多书籍中难以企及的高度。而世界著名高等学府出身的翻译者杜先菊,在遣词用句方面下的功夫,比起其他学术性的书籍,要用心许多。可就是这样一本绝对的五星书籍,在《燃灯者》的映衬下,显得粗制滥造地难以忍受。
           在读完《燃灯者》的一个月内,我事实上已无法阅读任何文本,任何文本的句子都显得难读地要命,任何文本的思想情怀都显得幼稚地让人连声发笑。
           《燃灯者》几乎完胜了中学教科书上的所有散文,包括一直格外欣赏的朱自清、汪曾祺。也许只有周作人的若干散文才能与其争胜,虽然两人的散文并不是同一个风格。
           
            如果你2012年还没有阅读过任何书籍,那么只读这一本《燃灯者》,便可胜却书市无数;如果你2012年还没有遇到最喜爱的书籍,那么这一本《燃灯者》一定是你心目中的N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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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千树万    时间: 2013-4-20 09:27
  欧阳文忠公尝谓:君子者,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作者与其师亦师亦友,如今逝去,作此文怀念之有什么不对呢,倒是某些五毛忍不住跳了出来,大放阙词,其心可叹,其行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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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读者归    时间: 2013-4-20 09:27
  《忆周辅成:燃灯者》读书笔记
  
  哲学学人的理论没怎么看得懂,但这本书可能主要也非着眼于此,而更多在于那逝去的一代学人的治学为人之道。此外非常值得学习的一点,是作者赵越胜的文笔干练优美,有好多段落很像中国古代小品。用中国古典小品的语言描述两代学人间传递西方哲学的“人道主义”和“普世价值”,别有一番历史的风味在里头。
  最近读书比较懒,懒则匆匆翻阅,就无法停留深入地体会作者的心声,合上书本后也所得有限。在炎热的7月,心态也有些浮躁。随着老父每晚必看的CCTV3《星光大道》节目,好像这个夏日世界只需要一套房、一只空调、一台电视、一个沙发,就可以把所有的烦恼忧虑抛诸脑后。
  可是我这个年轻人毕竟不该是退休心态。读书也不应仅于完成任务量似的自我消遣,而或多或少应该学以致用,最起码,如果要达到丰富自己知识的基本目的,也好歹在看完这本书时有一些自己独特的心得体会吧?
  人与人的缘分是很奇怪的,深与浅有时候真的有机缘巧合。是否识人,与人平时的相处方式,很多因素都在决定着一个人的社交范围和深度。赵越胜和周辅成这种没有契约的师生关系,早已超越一般师生,升华为父子之交。
  事实上,这两代人的使命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致的,这是他们之所以30余年都能谈到一起的原因之一:建国前老一代知识分子往往“浸淫于中国古典,又漫游于西方精义,从来就抱着打通两造、消泯畛域的雄心,也就是以求无分东西的普世价值为最高理想。”
  而赵越胜在读研时选择的法兰克福学派如马尔库塞,也是要让古希腊爱与美的象征来代替工业文明中的英雄——政治强人、商业大亨、运动明星、社会名流,使人成为独立的、审美的、有尊严的自由人,而不再是一群傻乎乎的、患有成长延缓症的追星族。
  老人晚年有一句话颇值玩味:“现在中国的问题是大人物只关心自己的小事情,就是升官、出国、捞钱、安置子女。而小人物的大事情却没人管,如生、老、病、死,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住不起房,社会缺乏公义。”
  而这句,就更有可供想象的空间:“人为什么非在烈日阳光下,鸟语花香中生存,否则,便不算生活呢?为什么在半夜里、天空中、寂静地蹒跚而行,就不算是一种良好生活呢?”
  同时作者亦有一段话可值警鉴:“先生这一代人在反右、‘文革’期间所经历的,前是先辱后杀,后是辱而不杀,再后,直教读书人自取其辱,及至不觉其辱,甚而以辱为荣,反辱同侪,竞相做辱人者的同道。”
  我亦觉得他们在1975年的那个冬天夜晚的分别画面感极强,那时或许是寒冷的,但希望和理想在胸中油然而生。然而,在经历了30多年时间的雕琢之后,那些关乎理想和抱负实现的情絮,就已变成一种守望,而不知期待中的未来何时回归。
  正如赵越胜所说:“只要有人守候,就总有破晓的可能。怕就怕我们都沉睡了。守候于幽夜是一种幸福,正如西西弗斯是幸福的一样。”而老人的回答是:“愿与你和朋友们共同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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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烤鱼    时间: 2013-4-20 09:27
        作者以片片真心写下了这亦师亦友的真挚感情,行文如流水,语言时而平实时而华丽,读来流畅自如如沐春风。通篇文章中心明确,感情细腻,尤其文中三次提及清寒雪夜送先生上7路公车,先生手扶拐杖挥手道别的情境,每回忆一次镜头,便伤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让读者也随着作者的情感游走,感叹岁月不饶人。周老先生虽满腹才华,却时刻谦卑,总是把自己“排空”,不带成见看人看事;哪怕在某一领域有所建树,也如温和的月光般温暖,最最激动时,也就推荐别人多看书,看思考,多研究。周老先生的人格魅力透过纸张透过文字,感染他人。之前看一篇评论,说此书有愧哲学家的笔迹,但,本人认为,潜心研读,细心品味,定能从此回忆录中悟出很多做人之道,做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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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olUr    时间: 2013-4-20 09:27
  由于之前把散文通归于抒情散文,又觉抒情散文过于感性,缺乏逻辑,便一直对它有些偏见。《燃灯者》是一位长者运用一种淡淡的叙说,叙说一段师生关系,而非那种感伤释怀的调调,带给我一种很沉静的状态。
  
  很喜欢越甚和辅成先生之间的师生情,一个学生能遇到一位可以引导自己思想进步的老师多么不易。隐约着感受到辅成先生的一种气定神闲的淡定中透着一股力量。对于哲学不甚明了如我,并不知其在推动中国哲学大环境中起到了何等作用。
  
  读这书已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有些细节忘了,得抽时间再读,其中辅成先生推荐的书面也可成为一条线,引导我们走入哲学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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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unflo    时间: 2013-4-20 09:27
  很久没有畅快淋漓地去读一本书了,赵越胜朴实的笔触间,讲述的是一份穿越年代的友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份感激,学生与老师之间,在学术和情感的带领下,两代学人精神相续的心灵史、思想启蒙史就此拉开,最朴实也最深入心灵的师生情,鼓舞我们心灵的同时,也刺激我思考,我是多久没这样去认真做一个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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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ediav    时间: 2013-4-20 09:27
  读《燃灯者:忆周辅成》
  
  
  一口气看完这本书后,立马在微博上发表了下感慨:“好久没读到过这么醇厚而深情的文字。燃灯者,师者也!作者笔下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以人格风范和理性光辉充盈暗室,分享思想的乐趣,让我想起几位老师,与作者颇多共鸣!P.S.”读书人”确实比”知识分子”更有文化自觉。”
  
  事实上,这本书还有更多繁复丰美的内容,让我受到感染。全书的主题是学生对老师的回忆,主要由两篇文章组成:一篇长文《辅成先生》,按时间叙述与老师交往的点滴,1970年代的内容写得比较具体;一篇短文《聊与梅花分夜咏》,叙述了辅成先生的主要思想,以及学术上的贡献。
  
  对我而言,这本书让我看到一种文人传统的绵延流长。作者的文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归有光的《项脊轩志》,文字隽永,情真意切。用着一种哀而不伤的语调,或追思往事,或探讨哲学主题,或剖析国是。从多个侧面,把一个燃灯者的形象写得可感、可见。
  
  书中夹杂着对古典哲学的诸多精彩点评,比如
  
  ——愚妇的话有时需要从反面理解,她是正话反说……《愚人颂》的三大主旨:立身人道、宣扬宽容、批判专制。P42
  
  ——我在学哭,也在学笑。但哭笑都学得不好。我羡慕莎士比亚对福斯塔夫的笑,羡慕达芬奇所画的《蒙娜丽莎》的超善恶的笑,同时也向往托尔斯泰听完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和读完拉波哀西的《自愿奴役论》后的哭。我要学他们,怎么也学不到,不过我仍要哭笑;p166
  
  先生对于这片土地的问题也有很多具有洞察力的看法。
  
  ——先生感叹几十年来道德学说荡涤一空,人们只谈阶级而不谈伦理。虽说社会有阶级区分,但善恶标准却是不移的。善恶是人内在品质的表现,并不依人的社会地位来评定,更无涉于个人所操何业。P51
  
  ——人,如果不是语出自丹田,谁愿老是听你只是喉管发出的声音,或者重复他人讲过的废话。p122
  
  ——仅仅是生命(或生存)与财产,并不能构成神圣的人权。其必须以人格为根基,始能使人权成为不可侵犯的东西。p123
  
  ——先生说,现在中国的问题是大人物只关心自己的小问题,而小人物的大事情却没人管。先生怕我不明白,特地解释说,大人物的小事情就是升官、出国、捞钱、安置子女。小人物的大事情是生、老、病、死,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住不起房,社会缺乏公义啊。先生又说,……一个社会缺乏正义,必定要出问题。
  
  
  
  感染我的还有这位老师传道授业时那种传递思想的快乐。辅成先生冒着风险把参考书给当时还不太熟的作者。师生时常以聊天的方式交流思想,神游于精神世界,与古今中外的先哲对话,时代的历史的背景却淡化了。八十年代可能比较多,到今天这种景象确实难寻。
  
  从年代来讲,辅成先生属于五四学人,学贯中西,兼收并蓄,寻找的是全人类的精神家园,或者用时髦的话说是“普世价值”。而作者这一代人,也是我的父辈,是被卷入政治风暴,与传统文化断层的一代人。虽然也曾有着“解放全人类”的普世价值,终究陷入一隅特色的狂热与偏狭。这背后的虚浮与苍白让人难以言说,“伸出你的舌苔或者空荡荡”。
  
  然而,就是在这样差异极大的两代人之间,仍然可以看到文化和精神上的传递。中国文化的血脉仍然在流淌,费孝通、胡适等人所谓在传统文化根基上再造文明的尝试仍在继续。何其壮哉!
  
  书中还有许多亮点,不再赘述。感怀先人,也是为了寻找力量。作者用的燃灯者的比喻,似乎来自《马太福音》:“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了一家人。”
  
  燃灯者,既有盗火者的隐喻,也有崇尚理性光辉的意思,并符合把老师比作蜡烛的习惯,确实很妙!
  
  mediaview
  2012.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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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花时    时间: 2013-4-20 09:27
  我常常很钦佩国文老师的修为和学识,为他的儒雅和淡泊名利而折服。他毕业于北大中文系,从一个小村庄走出来,经历过三年灾害,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经历了八十年代的浮躁,才带着一身风尘,与我们这代人一起生活。
  一个年轻人可以作诗写文,俗称码字,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即便是简单地说话,都可以吐出一部哲理和史诗。真不是夸张。阅历,比那些故弄玄虚地文章要真实动人。
  更何况在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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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zsds    时间: 2013-4-20 09:27
  这种朴实而深厚的师生情,这种一辈子真正搞学术的人。是否在被很多人不屑,但正是被他的朴实所感动,正是为他“真”的在做的事情所敬佩。
  中国的权威性的大师为什么越来越少,年轻人不屑于研究学术,研究者更多追求利益。。很久以后、这种感动是不是只能在书中读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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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reame    时间: 2013-4-20 09:27
  学生回忆恩师,多少有些神圣化,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有时顺带将个人的、事后的体会融入回忆中的老师身上,使得周辅成的形象里夹杂了一点赵越胜的表情,这就是比较严重的问题了。
  
  
    《燃灯者》可算是一部横空出世的书。从报章到网络,几乎是一面倒地叫好,而我,无论对作者赵越胜先生,还是他回忆的对象周辅成先生,都几无了解,没读过他们的论著,以至于我曾不免势利地想,有那么神吗?恐怕有一点文化光环的效应吧?
  
  
    听闻内地版是删节本,遂从网络下载了电子本,并打印出来。读毕,觉得确实不差,文采焕发,字句干净,也不无深刻的思辨,赢得掌声响起,不是没有理由的。
  
  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原来手头有一部“北京大学西语系资料组”编的《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资产阶级文学家艺术家有关人道主义人性论言论选辑》(商务印书馆1971年版),读赵著,才知道还有一部书名差不多的书:周辅成编的《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资产阶级哲学家政治思想家有关人道主义人性论言论选辑》(商务印书馆1966年版)。上网一搜,始知此书十分稀见,赶忙订了一部复印本。到手略检一过,体例与“文学家艺术家”一册完全相同,网罗人物及著作甚丰,摘选细致,条目清楚,更超前地附有人名索引,甚便参考。仅此一编,就可见编者对于西方著作和思想的学力,尤其在中国的知识语境中,更可谓不是“著作”、胜似“著作”了。
  
  
    不过,我猜赵著有文化光环,也不算错。作为一个思想文本、启蒙文本,它相当出色,配得上那些掌声;但作为一个历史文本、回忆文本,它却是有缺憾的。而我重视此书,却是由于其历史价值,因此,我要以回忆录的要求来衡量它,提出一些批评性的意见,而不是加入到为其浓厚的道德理想和人文精神喝彩的行列。
  
  
    “像峨嵋金顶上隐现的佛光”
  
  
    赵先生对周辅成的描述,处处带有自觉不自觉的神化笔调。第三节写第一次上周家拜访,周带他到书房,“顶头有一架书,都是外文,其中一套,暗红色皮面,烫金书脊,极厚重地挺立在书架中央。我过去用手摸,听先生淡淡地说,‘那是康德全集’。先生语出,我摸在书背上的手似乎触电。……我与先生相对无言。夕阳正沉在未名湖上,一缕金光入室。刹那,这狭窄局促的小屋显出辉煌。”又第十二节,讲他从国外给周打完电话后,“先生言犹在耳,透骨的悲凉弥漫开来。寂静中,仿佛见到先生,在清河小营哲学班的教室里。先生刚擦完黑板,回身转向我们,飞舞的粉尘在阳光裏挟下变得金灿灿的,罩在先生身上,先生的身影模糊了,像峨嵋金顶上隐现的佛光。而耳边的天音却有着川音:‘巴门尼德说存在是一’。”
  
  
    ——这两处的描述,让我想起台湾吴咏慧(黄进兴)写罗尔斯的笔法:“波士顿初秋的下午,夕阳斜照,有点暖意,最适合听哲学讲演。罗尔斯那天很卖力地论述他对康德哲学的解释,意在反驳20世纪‘功利主义’的大师穆尔的论点,真是毕生罕见的世纪大对决。罗尔斯讲到紧要处,适巧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他身上,顿时万丈光芒,衬托出一幅圣者图像,十分眩目。”(《哈佛琐记》,三联书店1997年版)十数年前读此,在书边批了一句:“这一段颇精彩,但又太‘圣化’了。”今读《燃灯者》此处,自然也有同样的感受。
  
  
    层累地造成的成分
  
  
    赵先生作为学生回忆恩师,多少有些神圣化,还是可以理解的。对场景的刻画过于具体,过于细腻,显得不真实,似也无关紧要。但有时顺带将个人的、事后的体会融入回忆中的老师身上,使得周辅成的形象里夹杂了一点赵越胜的表情,这就是比较严重的问题了。
  
  
    如第五节,写日本电影《望乡》1970年代末在大陆公映,引发轰动,并引起一些卫道士的攻讦,赵为此写了篇《〈望乡〉的伦理学》,而周看后表示赞许,“先生说你谈《望乡》的伦理学,实际上是谈妓女的道德。这看似悖论。妓女在世人心目中总和道德沦丧相连。妓女这个名词似乎就是道德败坏的象征,但谁能说妓女就没有道德?先生说,谈妓女的道德人格,古今中外并不罕见。古有唐人白行简的李娃,清人孔尚任的李香君,今有陈寅恪的柳如是。外国有萨特的丽茜,《望乡》中的阿琦婆。她们都是心中有大义大爱的人。”《望乡》公映是在1978年;赵文发表在《光明日报》,我没有查具体出处,但想来不晚于1979年(编者注:赵文发表于1978年11月10日);而陈寅恪的遗著《柳如是别传》是1980年8月才刊行的。因此,周当时不可能提及陈寅恪和柳如是,那可能只是出于赵后来的想象和铺衍,借用顾颉刚“疑古”的话,可以说是一种“层累地造成的记忆”。还有,“萨特的丽茜”出自其小说《可爱的妓女》,小说后拍成电影《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1980年代初曾引进中国——我怀疑,甚至这个丽茜,也未必真的出诸周辅成当日之口,一样是来自赵越胜今日之笔。
  
  
    对此,可以找出点旁证。第八节写周谈起戴震,“先生以为,这是戴震思想的中心,归乱源于统治者,而人民是受害者,这表明了戴震的人民立场,其实这是先生观察社会、评判是非的一贯角度。在平民与权势、卵与石之间,先生总是站在平民一边,站在卵一边。”村上春树那句“我会永远站在蛋这一边”的名言,是2009年2月在接受耶路撒冷文学奖时说的,而《燃灯者》完稿于同年9月,定稿于10月。因此,赵在行文之际,很可能不自觉地借用了一个新近流行的比喻来形容当年的周老师。这证明赵越胜在写作上确有“层累地造成”的成分。
  
  
    几处小毛病
  
  
    此外,书中还有其他的小毛病。
  
  
    第二节写初访周时,周已强调第一要事是学英语,“不懂外文,学不深的。将来你要读的书大多是外文的。现在回想,不知先生为何认定我会去念外国哲学。七五年,‘文革’未完,我二十来岁一个小工人,英文大字不识一升,而先生似乎先知先觉,已经看到国家要大变了。”拜托,这算什么逻辑呢?你所以读外国哲学,明明就是周先生的指导造成的,怎么倒成了他“认定”你将来会读外国哲学,证明了他的“先知先觉”呢?
  
  
    第五节谈《望乡》问题,讲到近代被拐卖去东南亚为娼的那些日本贫苦女性时说:“她们渴望回到故土,回到亲人身边,死后的埋骨地也面向大海,朝向日本。所以电影的名字叫《望乡》。”这是记忆不清,有点想当然了,其实电影里的情形恰恰相反。《望乡》的原作者山崎朋子后来在《山打根的墓》一文中特别谈及此事:“一切坟墓都朝向山打根湾,背对着日本……日本对她们来说是幼小时生活过的地方,从心情上讲是怀念的,但从本质上日本又是她们憎恨的对象。……我感到背对日本面临山打根湾而立的无数无依无靠的日本妓女的孤魂,对祖国日本是采取了一种拒绝的态度。”(《望乡:底层女性史序章》,作家出版社1997年版)日妓的墓背向日本而立,透露出一种弱者无告的愤怒,一种死者无言的反抗,我觉得恰恰是《望乡》里最深刻也最感人的一个细节,是不可不辩的。
  
  
    读过《燃灯者》的电子本,发现内地版虽未收入《忆宾雁》、《骊歌清酒忆旧时》两篇,却另收入一篇电子本所无的《聊与梅花分夜永》,故又买来一阅。全文涉及儒家理想最多,可见周辅成在见识上过于理想主义,其思想维度不离道德、文化、人格,不免有些书生之见。而赵越胜感慨“当下的士林已远不是先生那一代人在青灯独守、古卷常翻中凝练出的沉静深邃”,也不免有些欧阳修所谓“凡人之情,忽近而贵远”的心理。其实周辅成那一代人,又有几个算得上“沉静深邃”呢?在学问上比周更有成就的冯友兰、金岳霖又如何?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问题。
  
  
    我们对“师道”不满的心理投射
  
  
    读毕赵著,我最强烈的感受是:周对赵那么好,也是由于他作为老师太过寂寞了,在政治高压下,他实在缺乏传道授业的条件和对象;他对赵倾注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甚至金钱,诚然是照亮了他的心灵,但那只是赵先生一个人的幸运,却是时代的不幸!近阅韦政通对新儒家牟宗三的回忆,特别提到牟爱护学生备至,“我这一生从来没有看过像他那样爱护学生。”(《牟宗三先生的生活片断》,《时代人物各风流》,中华书局2011年版)我就有些刻薄地想:牟宗三1950年代在台湾时还门前冷落,也就难怪他那么爱护学生啦。而以大陆的学术环境,周辅成的寂寞,显然又是远过于牟宗三的。
  
  
    我又想,《燃灯者》所以引来满堂喝彩,恐怕也跟时下的文化心理有关:对于我们身处其中的这个时代,舆论颇有“师道沦落”之叹,正因此,才更需要这样一个理想化的“燃灯者”作为榜样;对“燃灯者”的热情,正是我们对“师道”不满的心理投射——正如对《批判官员的尺度》一书的热情,显然也是我们对官员不满的心理投射。
  
  
    终究是出于对师友感激太深的缘故……
  
  
    作为一个记忆文本,《燃灯者》还让我想到两个话题:
  
  
    一是1970年代的集体记忆问题。
  
  
    前两年读北岛、李陀主编的《七十年代》,就有一个感觉:“文革”的回忆已经很多,但过去大多侧重1960年代,而1970年代作为一个独立的主题,也应当开始重视和挖掘了。也许,它会成为下一个回忆热点吧?而在我看,这部《燃灯者》的最大意义,就在于为1970年代的知识状况和精神气候提供了一个反思性的文本。
  
  
    说到这,吴亮先生约略同时推出的《我的罗陀斯:上海七十年代》(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也是一部以1970年代为中心的青年回忆录,正可与赵著相提并论。吴著文字较枝蔓,想表述的内容太多,缺乏剪裁,作为阅读文本远不及赵著。但赵著只写了周辅成等三位“精英人物”,只反映了当时知识界的高端;而吴著内容更为丰富,着重记录他作为普通人所接触到的书本,反映了知识界的一般状况。论历史和思想价值,两书各有所重,亦各有所长。
  
  
    一是回忆录的写法问题。
  
  
    学生写老师,向来是回忆录的大宗。而其中的大多数,无非是“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式的写法,借用《仰望陈寅恪》这个书名,可称为“仰望派”。但也有个别狂士,下笔轻薄露骨,如李敖写姚从吾“长得一副中原老农相”,写殷海光“完全不像思想家,不像哲学家,不像大学教授,他倒像是北门邮局门口卖春宫画的”,这只好称为“俯瞰派”。还有一种,对老师就事论事,有赞有弹,如唐德刚的《胡适杂忆》庶几近之,则可称“平视派”。
  
  
    我在《现代学林点将录》里,曾引过唐德刚的一段话:“胡适之先生讲学一辈子的要旨,就是叫他的学生们‘做个不受人惑的人’。——‘不要让人牵着鼻子走!’所以我们继承胡学、研究胡学,就千万不能忘掉这一条胡适遗教的中心要义。对老师我们要‘半肯半不肯’。……不肯定胡适的大方向,中国便没有前途!不打破胡适的框框,中国学术便没有进步!”(《胡适的历史地位与历史作用:纪念胡适之先生诞辰一百周年》)这个“半肯半不肯”的态度,也就是“平视”的态度,我最赞同。
  
  
    从此角度而言,尽管《燃灯者》是一个很有光彩的文本,但显然过于“仰望”了。在赵的笔下,周辅成的形象何等完美,似乎梁启超写康有为,罗尔纲、周汝昌写胡适,严耕望、余英时写钱穆,也有所不及吧。——相比之下,他写刘宾雁,倒较为切实的。
  
  
    不过,《燃灯者》的跋写得甚好。可见赵先生是“未免有情”的人,将师友视为他个人的“燃灯者”,笔下虽嫌过于渲染,但终究是出于对师友感激太深的缘故。这样的话,我的批评又嫌过于较真,缺乏了解之同情,未免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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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山水    时间: 2013-4-20 09:27
        《燃灯者:忆周辅成》是学生追思老师的回忆录,我读过之后,非常羡慕作者知遇这样一位燃灯者。作者说“燃灯者在佛家是指片语可开悟人的觉者”,而“辅成先生,不用说就是这样的燃灯者,而且是燃巨烛之人”。可以说周辅成先生燃巨烛,把作者从动乱时期的蛮荒愚昧导向了开明理性,这一点可以从作者开列的书单里看出。一九七五年,作者还在车间,“工人理论队伍”的书单是《反杜林论》、《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国家与革命》、《法兰西内战》、《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共产党宣言》。而周先生指导他读的是斯密的《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解义》,作者由此感受到“思想的快乐”,得以入门而渐至西方哲学传统的精深大义。读完《燃灯者》,可以发现这本书其实并不是单纯回忆老师的回忆录。在回忆教学相长的过程中,作者同时也是在写自己的治学经历,从康德到希罗多德、修昔底德、莎士比亚汤姆逊、柏拉图、马尔库塞到嵇康、黄宗羲等等,古今中外,都是先哲圣贤,如果把书中提到的书目篇章整理出来,真是蔚为大观,堪称一座西方哲学经典的知识殿堂。
      周辅成先生的研究以西方哲学史和西方伦理学史为主,关注人的自由和解放。一九七六年地震后不久,周辅成先生拿出他请人翻译的《自愿奴役论》,彼时虽然唐山大震,全国的政治氛围依旧处于高压状态,这样的文章是很危险的。作者没有写他当时读这篇文章的心情,只是淡淡地说“一连串的句子敲击心扉”,我觉得在当时的环境下读到这样的文章,心扉遭受的不应是敲击,而应该是锤击甚至是轰击。这样的“敲击”,足以带来人的公民意识的觉醒和对压迫的反抗。
      拉波哀西说:“暴君没有爱过,而且也不会爱任何人”。这句话可以用来说萨达姆,也可以用于卡扎菲。萨达姆因美军的军事攻击而垮台,卡扎菲因欧盟和国内反对派的军事行动而倒台。两人固为一世之雄也,耀威于邻邦,鹰扬于国际而不自量,终于身败名裂,为天下笑。拉波哀西说:“上帝会在来世单独给暴君和他的走狗们,准备下某种特殊的惩罚。”可怜的萨达姆和卡扎菲,等不到来世,一个被绞死,一个死于乱枪。如果他们地下相遇,是否会相拥而泣,歌《从头再来》?
      周先生这样治专门学问的大师,其难能可贵之处在于,即使在风雨如晦的年代也能保持清醒的理性和良知,并以此启迪后学之辈。方今和谐盛世,周先生也无法沉默于社会公义的不彰,痛心于“自古以来,那些用‘莫须有’理由而直接或间接杀了千千万万无辜人民的人,有的还被称作是‘最大圣哲’、‘民族救星’”。在96岁的高龄,周先生依然不能沉默,在采访中疾言厉色地抨击“这不是出人才的时代,而是毁人才的时代。”
      在这里,抄一段作者赵越胜转述周先生的话:“先生说,现在中国的问题是大人物只关心自己的小事情,而小人物的大事情却没人管。先生怕我不明白,特地解释说,大人物的小事情就是升官、出国、捞钱、安置子女。小人物的大事情就是生、老、病、死,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住不起房,社会缺乏公义啊。先生又说,大人物可要注意了,小人物的大事情办不好,大人物的小事情也会出麻烦。一个社会缺乏正义,必定要出问题,人类几千年历史就是这样走下来的。”
      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也就难怪周辅成先生为之服务了近六十年的北大校方无人出席他的告别仪式。作者赵越胜对此感到愤慨,“蔡先生的学校已然变得如此缺乏起码的礼貌和教养。” 难道赵先生不知道蔡先生的学校对思想偏激的学生试行学业会商制度吗?政治挂帅、官僚治校的大学,掩饰不了功利主义的粗鄙。同为北大教授的季羡林先生,虽然刻意保持低调,无奈阁揆大人每年探望,弄得他声名显赫,死后哀荣备至。因为他不说周先生那样的话,他写散文。而周先生在政治的漩涡中倡导人道主义,不得不“因故退休”,以知识分子的身份为民疾呼、指陈时弊,不但不合时宜,也不容于士林。即使在真理被歪曲、话语权被垄断的时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理想和担当也没有完全灭绝过,周辅成这样的知识分子良心,虽然被有意遮蔽,也不会上昧天良、自欺欺人。总有这样的燃灯者,“破愚暗以明斯道”,为赵越胜这样的后学拨云雾见光明,所以,作者赵越胜说:“不管天光大开,还是烛光掩映,清醒的灵魂总守候着,只要有人守候,就拥有破晓的可能。怕就怕我们都沉睡了。守候于幽夜是一种幸福,正如西西弗斯是幸福的一样。”因为信仰光明而坚守在黑暗中,可以看作是一种抵抗,抵抗黑暗的压迫以待拂晓,的确可以感受到一种世俗所不及的幸福。
      周辅成先生毕业于前朝清华大学哲学系,从书中引述的零星段落可以看出他文字中的诗意美。赵越胜的文字简练而典雅,也能让人间接了解到周先生的学术思想,纵然只是冰山一角,其震撼也足以荡涤一切宣传的蒙蔽,疏浚说教的阻塞。这本书6万字的篇幅,多少让人感到意犹未尽。而这本回忆录最动人的,乃是周辅成和赵越胜两代学人的教学和友谊,展现了自由理想的薪火相传。因此,《燃灯者》还是值得挑剔的人一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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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白银那    时间: 2013-4-20 09:27
  《马太福音》中说:“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而周辅成先生就是放在台上的一盏灯,照亮了许多人。是以谓之“燃灯者”。
  “他们是真正的精神贵族,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他们的理想主义不是创造神话,而是身体力行地试图将神话变为现实。如果谁有幸感受这样的生活状态,有幸在这样的氛围中被熏陶,有幸在这种群体中被点燃,他可能仍是平凡的、贫穷的,但他不会庸俗。”
  一直以来,我都对自己粗陋且幼稚十几年未曾改进的笔法感到羞耻,但是两年前,当我看了梁文道所著的《我执》《常识》《噪声太多》节选后,我发现似乎自己和他的写法很像,噢,原来我这种絮絮叨叨的毫无美感的自叙式文体是可行的,并且是被认可的。而如今阅读了赵越胜先生的《燃灯者》后,我的世界观颠覆了,只觉得那些真正的学者是很少出来卖弄的。他的语句既简洁又华丽,既通俗又晦涩,既娓娓道来又充满学术气息。没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字,但是有一堆我没见过的词。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高低立见。
  辅成先生教授越胜先生从希腊哲学开始,直至莎士比亚。先生说:“一等的天才搞文学,把哲学也讲透了,想莎士比亚、歌德、希勒。二等的天才直接搞哲学,像康德、黑格尔,年轻时也作诗,做不成只得回到概念里。三等的天才只写小说了,像福楼拜……我这是谈天才,而我们这些读书人至多是人才而已。若不用功,就是蠢材。”那照这个说法,萨特属于哪个层次呢?
  辅成先生那一代的知识分子不仅内囿于自己的心灵,而且外困于国是。先生说:“过去我们对这个世界没有好好地爱它,让它少受阴影的干扰,有负于它。更令人痛心的是,我们竟然也随着阴影活动,做了它的顺民、奴隶、帮凶,有时自己还和他们一起,觉得自己了不起,自鸣得意,真是可怜可悯,又可耻。”昨日午餐时讨论到轰动一时的“准院士妻子曝光其小三事件”,有人提出:学术研究和人品有关吗?我竟然无法做出解答,我们似乎都成了这个物欲世界的奴隶,似乎开始觉得存在即合理,大家不再谈论道德,人生没有底线,没有忠贞不二,没有义盈于心间。也许最可怕的是:“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孟子》)”。
  人生的目标是什么呢?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普通人,做到前三者就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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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aa111    时间: 2013-4-20 09:27
  多少感触,若无突破点,就只能萦绕在心间,无法流露笔端,最后自生自灭。就像壶中沸水,没有壶口,就只好在壶中沸腾着,要么烧干要么冷却。
    曾在《读书》杂志上读到过赵越胜的文章,从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文字文采蜚扬,在典雅的叙述中,那些日常的信息,个体的思考有着别样的光彩,透露出一种精神贵族的风范。我有时想,这是那些鸿儒们聚会的沙龙里的产物,读这样的文章无疑是种精神上的享受。于是那天当我发现他的《燃灯者》,那本有关周辅成先生的书时,毫不犹豫地买来。于是我有了一次愉快的阅读,并引发了我的思绪。
    《燃灯者》是一本回忆性质的书,记录了作者对周辅成先生最深的那些记忆。当然,这不是一般的传记,需要大大小小资料的搜集,书中所选的资料都是作者的亲历,传达了作者对传主的主观感受。同时此书也非一般的评述,虽然作者的主观评价时时穿插其中,却没有刻意要为传主的思想集大成。全书由作者自身经历的几个关键场景串联而成,看似结构有点跳跃,其脉理却一以贯之。
    此书具有赵越胜一贯的写作风格,细腻而不失风采。无论是对场景的描摹还是对人物的刻画都非常精彩。尤其是记录周辅成先生的一些对话,很淡然很日常又很经典,仿佛在话语的背后有无穷的力量在支撑着。我不知道赵越胜在还原现场时是凭记忆还是记录,若是记忆,那么在佩服他的记忆力同时,也对这些话语能给他留下长远的深刻记忆而感慨不已。若是记录,我相信也是作者有感触之后的记录,否则多少话语,恰似一地鸡毛,留在书中的只是雪泥鸿爪,均有深意在焉。就像孔子弟子记录《论语》一般。
    书中记述作者初次去周辅成先生家问学,先生的指点看似普通,指出要读希腊哲学,先要读希腊历史,然后便开出一些书目,并做了解读,好像很随意,却显示了先生深厚的功底。在交谈中先生从莎士比亚的戏剧谈到了哲学,认为莎士比亚戏剧里面具有的人生哲学,要比一般哲学著作高明,他以玩笑口吻谈了一段经典的天才观:“一等的天才搞文学,把哲学也讲透了,像莎士比亚、哥德、席勒。二等的天才直接搞哲学,像康德、黑格尔,年轻时也作诗,做不成只得回到概念里。三等的天才只写小说了,像福楼拜。说罢大笑,又补充说,我这是谈天才。而我们这些读书人至多是人才而已。若不用功,就是蠢材。”这段话给我带来震动,我以为,按照周先生这样的标准,一等的天才其实并不具体在某个专业里,而是着眼于文化史上的地位和意义,若此我们要对多少教科书中的名人重新排名。
    无疑,本书有着多重意义,虽然作者的主观中要竭力体现他心目中的传主,试图把周先生打造成他心目中的理想人物。或许周先生正如作者所言的那样。但对于我们没有此心结的大多数读者来说,此书传递了获取某种专业知识的一种路径,要读什么书和怎样读书。范围再广些,就是传递了怎样读书,为什么读书的一些知识。加上赵越胜优美的文笔,真让人受益非浅。
    这可能是我今年完整读的第一本书,赶紧记下稍纵即逝的感想,免得日后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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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自在叶    时间: 2013-4-20 09:27
  燃灯者,点燃的是心灵,是灵魂,是启智。“燃灯者”取自禅宗经典书籍《五灯会元》句:“是知灯者,破愚暗以明斯道。”赵越胜说,“燃灯者在佛家指片语可开悟人的觉者。辅成先生就是这样的燃灯者,而且是燃巨烛之人。”
  
      赵越胜,从一名小青工,偶然机会与北大教授周辅成结师生缘,从此半生的师生情份在点燃智慧和人格相造理想精神相守中漫延,浓厚,最后便是知音知己知情的两代学人。先生告诉他,“做奴隶不可怕,记住不要自愿做奴隶。读书思考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沦为奴隶而不知。”“在先生的引领下,我惊异于希腊人的奇思睿智。先生只手为我们推开一扇窗,它面对着蔚蓝色的海洋。”羡慕这种师生情,赵越性是幸运的,遇到的是有公正心有平等心有智慧心的师长。周辅成也是欣慰的,不管官方如何冷落,他作为师者,在学生中早有了丰碑。
  
      我也是伦理学教学和研究者,知道周辅成是这一学科的泰斗人物之一,却没有太关注他的文章。读《燃灯者》终于了解了这位学者的人格风骨正如雪中寒梅,孤冷中有深香,浊音里留清意。
  
      周先生治学之外犹重独立精神和道德。他说“中国现代人有一个极大的错误意见,便是以为学问与精神乃是两回事。以为有学问的人不一定要有品德;有品德的人不一定有学问”“我手中只有半支白粉笔和一支破笔,用它来传播中外贤哲们的智慧,因为知识是可贵的,道德是可贵的,文化也是可贵的。”利益均沾的时代,不言利益者不一定是圣人,但能跳出利益而保持独立精神的知识分子是多么宝贵和必要,观周围还能有几人?因此为周先生的坚守喝彩,由衷敬佩,并应为榜样。
  
      周先生是学者,不随便入俗流,但又不书呆,依旧从内心深处关注国事民生。他强调社会最后的问题是伦理问题,伦理又是人民的伦理,“伦理学就是研究人民平时过道德生活的生活”,“社会主义运动就是一场新道德运动;哲学理论付诸实践时,一定要使他人或人民的利益与人格受到尊重,并得到发展和提升。”他为社会风气的不正而心疼,为“大人物忙自己的小事,小人物大事没人管”的现状而忧心”“现在的时代似乎不是做学问的时代,做学问的人没市场,没有学问的人满天飞。”说这话的时候先生心中一定十分悲凉。他因此十分崇尚沙翁的人格,“平民性的”境界。
  
      周先生是道德理论研究者也是身体力行者。他最认同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是自己观点的遵从者,甚至可舍了性命;先生还崇敬法国革命者克鲁泡特金,说从他的一生中“看到了一个洁白、无私、坦诚,而为人类牺牲的灵魂”,先生以为“因个人利益而有的悲痛可以消减到微不足道,但为他人,为人类的利益带来的悲痛,却随人格的升高而悲痛愈深。”因此,这样的学问大家只能是寂寞的,可先生又是个乐观者,不管经历什么不公什么世俗的冷遇,他郁闷时读陆放翁的诗,他能退能放下,说“人为什么非在烈日阳光下,鸟语花香中生存,否则,便不算生活呢?为什么在半夜里、天空中,寂静地蹒跚而行,就不算是一种良好生活呢?”,大不了如陆放翁所云:“独吟古调遣谁听,聊与梅花分夜永”,这也只有哲人与诗人合一的智者能享受到的圣贤境界的寂寞了。
  
      久没遇到一口气读完,而且读之闪烁泪光的好书了。为这种惺惺相惜的拳拳师生情而感动,书中总是忆起先生坐上公车挥挥手杖的镜头,让我泪光闪烁;为赵越胜简洁、精致、哲思的文字叫好;为周辅成先生那学者风骨师者风范而感慨万端。
  
     读书过程中,重新游弋了一遍哲学智慧之旅,重新感受了八十年代文化思潮的狂欢,依然眷念那种清明、淡定、热烈的读书畅聊的盛宴,今安在?“不管天光大开,还是烛光掩映,清醒的灵魂总守候着,只要有人守候,就总有破晓的可能。怕就怕我们都沉睡了。守候于幽夜是一种幸福,正如西西弗斯是幸福的一样。”我也愿意是其中的守候者并感受守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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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酹    时间: 2013-4-20 09:27
          提笔为此文,落毫犹千斤。因为怀着敬畏与虔诚。回寝室的路上,我想了许久应该用什么样的题目去引述挥之不去的沉重感和使命感,然,最终我没有想出比它更贴切契合的模子来了——燃灯者。
          “是知灯者,破愚暗以明斯道”,这本是学者为文著书的端起。许是如今再没有对知识的敬重和拜服,教育资源的开放本是极大极好的事情,经世致用本也是极为令人欣慰的途径,奈何在这个社会,目的纯粹了就难以生存,从文革起始,再经九十年代末一段时间的人心惶惶,迈过改革开放必须为之又泥沙俱下的浪潮,知识分子从神坛上被驱逐下来,又逐渐放逐到了更远的地方,而今的三尺讲台,又有哪一个,敢自称杏坛呢?
          上层者又重新拾起了学者的名头,并广施于众,但好多精神的源头无从追溯,层层断层又该如何填补?“礼失求诸野”,而大野之中,又真的有人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静,力求文化的规整和薪火相传的生生不息吗?所幸者,却是在书中看到了薪尽火传的感动,周辅成先生和赵越胜先生,当真可称得上是两代学人。不说别的,单论师生之间的深情厚谊和周辅成先生在朗润园中一住几十年只求借书满架的安贫乐道,就足以让我敬服不已。
          周辅成之于赵越胜,是燃灯者;而这本书,两代学人的治学精神,之于我又何尝不是燃灯者。两位先生都是研究哲学的,我一向少看关于哲学方面的书籍,知识也是极为有限的,不过是很多哲人听得耳熟罢了。
          哲学的理论如浩瀚大海,最近光是读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就已经被先验感性论和先验逻辑论折磨致死了,至于刚开始的时空概念也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只能一点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前进。从这方面来说,我就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孩,摸索着探求未知的世界,却也正好是因为无知,可以不负责任地讲讲最为打动我的句子。
          赵越胜先生说:“爱人,才能爱真理,才有真理”他也说,“守候于幽夜是一种幸福,正如西西弗斯是幸福的一样。”我非但从未哲学地思考,简直连思考哲学的举动都没有,但却觉得,无数哲学家耗尽自己惊人的智慧无非是为了在这个世界寻找一种更好的生存之道,可以使精神对善的诉求无限放大,穷尽一生,希望能够找出善的普世价值并发扬光大。道家的道,佛家的普度,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苏格拉底的爱人,柏拉图的圣人王,无非就是爱吧。留一些美好的思想,纯净简单,不掺杂质。
          我希望我的精神也能如此纯粹,对善有异乎寻常的求索和诉求,可惜牵绊何其之多,环境又不停地变化,在如今这个年纪,连未来的门都还没有摸到,一颗心也远不到平静的火候,人会慢慢地改变和被塑造,但至少不要忘记还有这样一种真理之光不气馁不失落地照耀着,只要不忘记,就会有希望。
          二十年沉浮起落,武不能剑行天下,文不能笔写华章,常惭恩师,深愧父母,年岁徒长,却只能是更加深刻地认知自己的浅薄和不足。我曾经对自己有些小小的骄傲,总觉得还能算是一个读书人,而今却发现不曾窥到门墙,我自是不敢要求自己能如张横渠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我希望自己也能是某一段小小时刻的燃灯者,能与同行者彼此温暖罢了。
          文章的最后,我也想提及赵越胜先生在书的最后义愤填膺的话语,说是周辅成先生北大执教几十载,档案上一句含糊不明的“因故退休”,竟是惹了遗体送别时校方无一代表。我未亲见,但如若是真,我也会附和一句作者的“蔡先生的学校已然变得如此吝啬谢意”了吗?
          令人宽慰之处在于,周辅成先生临终前手录佛陀之言于案前“诸有为法,悉皆无常;精励行道,慎勿放逸”,果已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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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朱正琳    时间: 2013-4-20 09:27
  一本“微博热炒”的书,自9月初问世以来反响不断。顾名思义,这本书写的是一个关于光亮、关于灯火传递的故事。师生二人,在风雨如晦的日子里切磋学问、砥砺道德,其间传递的灯火究竟喻示着什么?答案很明显:喻示着人类传承几千年的理性之光。又或者用近百年中国知识人的追求来表达,喻示着“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在蓄意制造的暗昧笼罩下,这种传递显得尤为珍贵、尤为感人。多说一句,微博上我发现这种传递正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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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游伟    时间: 2013-4-20 09:27
  一九七五年,当时还是“半文盲”的小青工赵越胜作为所在工厂的“理论骨干”,来到北京市机械学校,成为专职哲学进修班的一员。也就是在这个进修班上,赵越胜遇到了“来向工人阶级汇报学习心得”的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周辅成,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燃灯者”。
  
  先生眼中精光一闪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由于毛泽东“要认真看书学习,弄通马克思主义”的最高指示,全国上下掀起了理论学习的热潮。那些因文革而中断读书,心中的疑惑正在慢慢累积的年轻人,终于有了公开阅读哲学着作、公开讨论一些哲学问题的机会。赵越胜作为工厂里思想比较活跃的年轻人,成为所在工厂里读马列着作的带头人。
  
  除了在工厂里开展理论学习,还要在工人中选送政治过关的人进大学学习。赵越胜所在的工厂原本有保送他去北大的计划,遗憾的是因为一次打架带来的记大过处分,让他的成了“底儿潮”,失去了获得保送的机会。虽然赵越胜回忆他曾因没能去成北大而放浪形骸,颇失落了一阵,然而从后来周辅成先生宽慰他的话来看,这次没去成北大倒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当时北大哲学系的人都很忙,忙于为各种批判寻找根据,“读不了书”。这的确不是坏事,反而是极难得的幸运,因为他在随后成为机械局举办的哲学进修班的一员,在这里遇到了影响自己一生的人物--周辅成先生。
  
  按照赵越胜的回忆,他当时正在死啃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百思不得其解,听闻有“权威”来上课,心里已经打定了要套近乎请教问题的主意。课间休息,周先生在走廊抽烟,赵越胜本来计划假装借火,没想到自己刚刚有这个动作,意图就已经被周先生看穿,周先生主动走过来询问是不是自己讲的内容有不明白的地方。当赵越胜回答说自己是因为一个与康德有关的问题想请教周先生时,根据《辅成先生》一文的描述,“先生喔了一声,似乎扫了我一眼,我觉得先生眼中精光一闪”。这精光是一种欣喜,是被压抑的智慧忽然寻找到交流出口的喜悦,赵越胜说得对,周先生与他交往的开始,并不是对他青眼有加,而是他“提的问题引先生‘技痒’,那是久违的‘思想的快乐’”。
  
  只要稍微对1975年左右的中国社会有所了解,就能想象周先生“独吟古调遣谁听,聊与梅花分夜永”的孤独。年轻的赵越胜自然因为拥有了周先生这样的良师而兴奋,不知道他在后来与周先生的交往中是否想到,虽然他在当时“基本上是文盲”,然而正是他那一点在愚暗中求知求真的欲望,点燃了“知灯者”,让先生的眼中精光一闪。
  
  把灯放在灯台上
  
  《马太福音》中说,“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了一家的人”。自从赵越胜开始与周辅成交往,周先生就将自己放在了灯台上,用从苏格拉底,从莎士比亚,从讲道护道殉道的儒生那里继承来的灯火,照亮了来请益的年轻人。
  
  周辅成特别看重人性论与人道主义,来者问的是康德,答者却话锋一转先讲起了“一等天才”莎士比亚。赵越胜当时也并不理解周辅成的意图,等到对先生的治学路径有了更深的了解,才明白周先生一生治学以真善美的统一为人生与思想的最高境界,在思考哲学问题之前,先要用莎士比亚对普遍人性的宽容与无偏差的关怀来给赵越胜打底子。没有高越的人格,一切学问都是虚伪。在赵越胜的记载中,周先生推崇苏格拉底时就曾特别强调这位哲学家们的哲学家“与普通人做朋友,不做权势者的辨士”。如果不把这层思想考虑进来,周辅成这位燃灯者所投射出来的光谱就没办法理解得完整。
  
  周先生是学通中西的大家,早在抗战时期就与唐君毅、牟宗三两位新儒家筹划过名为《理想与文化》的杂志,力图传递一种有文化的理想、有理想的文化。赵越胜当时大概心思都在西方哲学上,虽然读过周先生所着关于戴震的专着,知道先生对儒家也有自己的见解,却并未专门请教。一次偶然的机会,游玩白鹿洞书院回来再向周辅成请教关于理学与戴震的问题,引出先生的感叹:戴东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永远替老百姓说话。把周辅成评价戴震的话与评价苏格拉底、莎士比亚的话一相比照,先生所谓“一生都在学习哭与笑”就有了着落。
  
  赵越胜在特殊的年份离开了中国,但是他的名字却多次出现在周国平、北岛等人的文章中,从旁人的叙述中,这位“赵越胜沙龙”的主持者应该是没有辜负周先生的教导。《辅成先生》一文,温情脉脉,一路读来,看得出燃灯者的光照没有落空,大概周先生对此也是欣慰的。
  
  
  
  赵越胜当时请教的问题,周先生对这些问题的具体指导,在我看来都并不重要。《燃灯者:忆周辅成》》这本书之所以能在2011年岁末引起这么多的关注,也并不仅仅因为读者能从中获得知识的引导。引起广泛共鸣的,怕还是在这段交往中周先生对后辈学子的关怀,那种在幽暗岁月中依然坚持传递人类最普遍的价值,传递对这些价值的热爱,这才是整本书最动人之处。
  
  周先生去世之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严词批评当今学术界的急功近利,指责“这时代,似乎很不像是出人才的时代,却很像是毁人才的时代”。据赵越胜记载,在《辅成先生》一文完成之前就曾给先生过目,先生读后只说“写写也好,让别人也看看”。周先生明知道赵越胜的这本书不是在给他树碑立传,却还希望别人也看看,冒昧地猜度一下,大概也是希望这段交往能给当前这个社会一点教训吧?
  
  (本文为凤凰网读药周刊专稿,有几个错别字,我这里也没有改正。http://book.ifeng.com/shuping/detail_2011_12/31/11698150_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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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启风    时间: 2013-4-20 09:27
                                  守候破晓的“燃灯者”
  
                                          杨津涛
  
                                  刊于凤凰网读药周刊
  
        在2011年年末,赵越胜的《燃灯者:忆周辅成》登上各大读书媒体的年度好书榜,实至名归。所谓“燃灯者”,在书的扉页开宗明义:“是知灯者,破愚暗以明斯道。”“燃灯者在佛家是指片语可开悟人的觉者。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皆可为燃灯者。辅成先生,不用说就是这样的燃灯者,而且是燃巨烛之人。”赵越胜如是说。
  
        作为一本回忆录,《燃灯者》除了在内容上引人入胜外,文笔也是无可挑剔的。正如作者的老友梁治平说的那样,“越胜嗜书,然甚惜墨,有文章,必为佳作。”只是这些佳作从前大都只在朋友圈中流传,赵越胜从未想要将它们付梓发表。这次的《燃灯者》先由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收有《辅成先生》、《忆宾雁》、《骊歌清酒忆旧时》(回忆朋友唐克,已收入李陀编《七十年代》)三篇文章;湖南文艺出版社的大陆版,删去了后两篇,另外补上发表于《读书》的《聊与梅花分夜永--辅成先生百年祭》一文,所以这本《燃灯者》成了名副其实的“忆周辅成”。
  
        今天的读者对周辅成和赵越胜两个名字都已陌生,其实他们都曾是一时的风云人物。早在抗战时期,辅成先生就已唐君毅、牟宗三合作传道,成为一代伦理学大家。至于作者,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所主持的“赵越胜沙龙”亦曾闻名遐迩,当年的参与者,如甘阳、徐友渔、陈嘉映、范竞马、周国平等都已功成名就。
  
         1975年,还只是工厂“半文盲”的赵越胜结识了北大哲学系的周辅成教授,从此聆听教诲,直至先生去世。在作者的这本回忆中,对老师言必称“先生”,钦佩与感恩之情当真是溢于言表。赵越胜追述了辅成先生对他的传道授业,内容从苏格拉底到康德,地点由室内到街头,一幕幕都让足以让人感动。作者在展现先生精深的学术造诣的同时,更刻画了老一代知识分子在黑暗年代对人格与学问的坚守。依据通常对知识分子的定义,知识素养与社会良知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在阿伦特看来,独立思想是人们抵抗极权统治的最后一道防线。即使在黑暗时代,人们被剥夺了所有的公共空间,但是却依旧能保有思想的自由。“文革”中的辅成先生也从未放弃对人道主义思想的坚持。学者徐友渔在评说《燃灯者》中周辅成与赵越胜的关系时,还特别提及了顾准与吴敬琏、刘凤祥与杨小凯这两对师徒,正因为“文革”中也有这些信奉真理的思想者在,知识才得以薪火相传。而想当年,又有多少知识人弃操守于不顾,或为宣传机器所迷惑,以至为虎作伥。比如文革写作组“梁效”中,就不乏鼎鼎大名的前辈学人。前几天恰在读商昌宝《作家检讨与文学转型》一书,又知道了很多大作家都曾违心地自作检讨,或检举他人。
  
        辅成先生对抵抗极权是有其自觉意识的。当赵越胜被拉波哀西《自愿奴役论》深深震撼的时候,先生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做奴隶不可怕,人因不可抗拒的原因而沦为奴隶的情况时常会有,但记住不要自愿做奴隶。读书思考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沦为奴隶而不知。”即使在“文革”中,辅成先生编的书,也敢于在序言中宣示,人道主义是“发展的必然趋势”;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辅成先生因为一个曾参选人大代表的学生联系工作,而被“退休”;先生晚年依旧对社会丑恶痛心疾首,“现在的时代似乎不是做学问的时代,做学问的人没市场,没有学问的人满天飞。这不是出人才的时代,而是毁人才的时代。”2009年先生去世,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北大校方竟无一人出席。
  
        赵越胜当年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不管天光大开,还是烛光掩映,清醒的灵魂总守候着,只要有人守候,就总有破晓的可能。怕就怕我们都沉睡了。守候于幽夜是一种幸福,正如西西弗斯是幸福的一样。”后来他将文章寄给辅成先生,先生读后回信说,“愿与你和朋友们共同守候。”--“燃灯者”在坚守与启明之余,需要的不也正是守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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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夕    时间: 2013-4-20 09:27
  纯朴的师生之情,让我感到动容。遇到一个良师,这是何其的幸事。
  虽然对于哲学知之甚少,也未能读过先生的文章,可这本《燃灯者》,却让我对先生有了仰慕之情。
  虽不是入门弟子,可先生仍倾囊相授,将作者的学业时常挂念与心,让我感到上一辈读书人的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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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eowsk    时间: 2013-4-20 09:27
         中国文人好结党结社,何故,乃为彼此成犄角之势,可共进退也。
  
      赵越胜忆周辅成,就很有师徒之间荫庇反哺的气味,更可怪的是,《燃灯者》甫一面世,便引来各路叫好,欢声雷动一片。
  
      在下不才,想请教各路方家,这《燃灯者》究竟精妙在哪?
  
      说政治之独立,我只看见批判独裁专政、反思文革的老套路,而用以批判之理论深度,实在是浮皮潦草。
  
      论思想之高深,我只看见在论理学、美学领域翻来覆去的罗嗦言。
  
      评文字之优美,如果你想学80年代的抒情风,倒是应该好好研究此书。
  
      周辅成是大师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试问那些忙不迭给本书打五星的豆瓣读者,你们之前有听闻过周老先生吗,知不知道他有何著作传世。至于赵越胜先生,请问您有没有独立、严肃的哲学著作?
  
      《燃灯者》或许是本好书,仅就教化、掌故意义而言。可眼下的吹捧之风,很难令人不联想到这个圈子内的朋党之气。学生夸老师,肉麻也就罢了,现在以至于肉麻之文引来纷纷肉麻之评,大有不襄此盛举,遗憾终生之叹。更可悲的是那些读者,你本来就不在圈中,何苦卖这个傻力气呢?
  
      闻其言,观其行,中国知识分子要做到真正的独立、自由、批判,那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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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芥末芋    时间: 2013-4-20 09:27
  我买的《燃灯者》是大陆阉版,只有辅成先生的部分。赵越胜大约是想为周辅成做个小传,但我看的别扭,总觉得他太执于“我”,这本小传读下来,感觉就像去看话剧,却发现剧作家跳到舞台上直围着主角打转——剧作家转的圈子太花哨,就难看清楚主角形象到底是个怎样的。
  摘文为证:
  “此时,夕阳的余辉正把圣母院的倒影投入塞纳河心,游船驶过,波浪起伏,摇荡一河碎金。我扶先生步上双桥,先生突然停步,凭栏而立,眺望河水,沉默不语。
  “我待立一旁,不敢打扰先生,心里却好奇先生在想什么。许是想起夫子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许是想起赫拉克利特所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许是想起阿波利奈尔的《桥上吟》‘疏钟阵阵,流水荡荡,我们的年华一逝无踪’?不,先生此刻倒可能想的是身边这个顽劣小子,二十余年耳提面命,而今却遁身绮靡之乡,混迹孔方之场,武不能剑行天下,文不能笔写华章,虽忝为弟子,却不窥门墙,年岁徒长,依旧废人一个。”
  读完这段后止不住地起鸡皮。拿周辅成做幌子为自己讨个谦逊姿态,如此处理未免太着痕迹了些。
  据说国学界有种观点,说曾参和门人编的《论语》与其说是表孔子意,莫如说是表曾参意,因为编书的过程包含了曾门的信息取舍在里面。我不知这话在国学界的是非定断,只觉得放在《燃灯者》上合适。赵越胜与当世人事纠缠深,逢人要避讳,逢事要顾忌,还要倾了心思放出个谦虚的姿态,就免不了在书里讲一讲自己的谨言慎行谦虚恭敬。我倒并非怀疑他是撇清过了,只是觉得作者为别人立传时,在自己身上倾的心思一多,就免不了会将主角掩上一掩——对于一本传记而言,这真是可惜了得。
  话说回来,没有看全版,就如此做论,我有愧于赵越胜。豆瓣上全版的《燃灯者》评分是9.4,我看了三两段《骊歌清酒忆旧时》与《忆宾雁》的笔记,也觉得好。将将新年,许个好愿,樽祝出版总局来年能不那么神经兮兮,但凡见有趣儿的本子都要吹鼻子瞪眼地割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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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平小猪    时间: 2013-4-20 09:27
  年青时如遇到这样的老师,又会怎样呢?电子版读过,又买了书用来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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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laire    时间: 2013-4-20 09:28
  感叹自己在大学里没有能一个月见一面聊一次的导师。没有在好书应接不暇的时候多读读多记记。
  感叹老师的治学严谨,为学术鞠躬尽瘁。虽然在那样颠倒黑白的世界有脱不了一身味的嫌隙,但依然让人敬重。也激励我思考。
  感叹作者在那样的时代收获了友情和知识。虽然字里行间能读出其出生家世是优于一般人的,就像这本书种种没说完或依然说不了的话一样,有些东西自己体会,个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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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ohnlo    时间: 2013-4-20 09:28
          越胜忆辅成先生文,洋洋洒洒万字,读罢通体舒畅。写字之功力如飞流击石,铿锵有力,这必与他博古通今,中西合璧有着不可分的关系。今古文功底兼西学有出其右者寥寥无几,真令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惭愧惭愧。
        想吾等浑浑噩噩在人世行走三十余年,自以为是,井底之蛙而已,从今要下了大力气也为时已晚,终不能达不到先生的高度,所以但求勤读勤想勤写方能找到内心的安宁。
       全文中提到了很多哲学书籍、人物和哲学思想,我这个门外汉阅读起来非常困难,幸而越胜先生忆人和社会环境的同时写这些理论性的东西并不十分枯燥,让我们略窥到哲学一二面目。所以此文并不能单纯当一篇美文欣赏,更应看重其对人生的指导意义。
         本书引用了马克思的《一八四四年哲学经济学手稿》中一段话,这段话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改变了身在国家集权主义体制下我对马克思哲学思想的长期误解。这段话说: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地扬弃,因而也是通过人并且为人而对人的本质的正真占有,因此它是人向作为社会的人即合乎人的本性的人的自身的复印…,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注意,等于人本主义。
         其实我们现在所讲的马克思主义是严重扭曲和异化了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首先要关心的,应该是人的解放 。列宁主义的阶级、政党、领袖相互关系学说,是使马克思思想彻底变质的关键,也使我意识到国内执政党对歪曲后的马克思主义的继承和对列宁主义的无限放大,才是形成今天妖魔化社会现状的根源。
         第二章忆好友宾雁,让我们感觉到了他们那一代人在祖国风雨飘摇的时候,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担当感和赤忱之心,他们中的很多人被迫流亡海外,虽然后来过上了比较充裕的生活,但还是心系祖国,关心国内局势,用拳拳赤子之心为国为民多担忧。书中尤有一句令人汗颜。“几十年的特殊政治造成了人的精神危机,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不是靠外在的什么权威,不是通过说教,而是唤起人们去自省,在反对邪恶的行动中自己解放自己。这就必须使人们看到:你对于你自己的国家和你本人堕入今天的田地,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想我们这些局内人,在当下政治和社会环境如此腐朽不堪时,只知怨天尤人、一副愤世嫉俗像,常看不惯这看不惯那。却从不知自我反省、自我救赎,实在是肤浅又加惭愧。原来他们很早就对改革现状提出了正确的方法,正如韩寒说过的我们这代人也许活着还能见到这个国家的伟大变革,或者至死都在这个死结里围绕纠缠。但无论如何,你要永远记得,错车时请关掉远光灯,也许我们的儿女将因此更早的获得我们的父辈所追求的一切。国民素质和教育水平到了那个份上,一切便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所以我觉得放下姿态,从自己不作恶做起,这才是我们普通人对这个社会的变革和进步贡献的最基础的力量。
       能读到这本书,如行路人在寒冷黑暗中遇到一团篝火,有光明也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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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青羊    时间: 2013-4-20 09:28
  作者: 朱正琳
  【转自南方周末】
  
  周辅成先生给赵越胜讲解苏格拉底的年代,我们这一代人正被种种谬见与谎言笼罩着……
  
  这本简体字版的《燃灯者》脱胎于牛津大学出版社的繁体字版(2010)。作者赵越胜与我是老朋友,他的《辅成先生》一文,电子版的未完成稿、修改稿和定稿以及繁体字版的成书我都曾一一读过,且每次读都有新的感触。这回又从简体字版读,感受自然就更复杂一些,是后记里的一段话让我拿起了笔。
  
  “让别人也看看”
  我就从后记里那段话说起。越胜说,未完成稿曾传给周辅成先生:“先生一气读完,只说了一句:写写也好,让别人也看看。”我的感觉是:辅成先生真是君子坦荡荡啊!接下来越胜又说:“此是何意?先生知道我往来素不过两三子,这别人是谁?莫不是先生让我将此文公之于众?”给人的感觉,作者看来还差点火候,还得跟先生学哩!
  我认为辅成先生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学生在为他树碑立传。他那轻轻淡淡的一句“让别人也看看”,顿时让我这个“别人”心中豁然:文章另有一位应予彰显的真正主角,袭用燃灯者的比喻,就是辅成先生心中那盏灯或那团光亮。光亮从何而来?文中其实多有提示:用古希腊先哲的说法,是来自善的知识或善的理念;换成中国先哲的说法,则是来自善道或大道。对于这样一位主角,当然没有什么理由藏着掖着或私相授受。
  回过头去看,当年那个“半文盲的小青工”赵越胜,在辅成先生眼里不也曾是“别人”?而辅成先生却未尝有一丝踌躇,敞开胸怀与他进行苏格拉底式的平等对话,在那风雨如晦的日子里切磋学问、砥砺道德。今人读来,常觉那种师生情谊感人至深,但却容易忽略至为重要的一个事实,即:那种“对话”在当年是一种“禁止的游戏”,极有可能给他俩而主要是给辅成先生带来灾祸。那么,辅成先生何求?他无非是想让“别人”也见到自己所见到的那团光亮而已。因此,“让别人也看看”乃正大之言,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越胜其实是深知这一点的。看他慷慨悲歌,哪里像是只为“二三子”而作?文前题词引托马斯·阿奎那的那段名言也是明证。其词曰:“美德都是庄严宏大的/庄严,就其实质而言与慷慨一致/就其形式而言与勇敢一致。”的确,让越胜受惠最多的,与其说是辅成先生的智慧,不如说是辅成先生的美德。越胜当然明白,没有那种“让别人也看看”的慷慨与勇敢,就不会有“燃灯”一事。言及此,我不得不顺便说一句,简体字版的有所删节,虽然是太情有可原了,但终究是伤害了文章所要表达的“庄严”。
  
  “读哲学第一步就是读懂苏格拉底”
  辅成先生对越胜教诲多多,但我以为最重要的教诲是“读哲学第一步就是读懂苏格拉底”。他对苏格拉底的解说要点有三。一是指出“张扬人的精神生活的神圣性始自苏格拉底”,而(在苏格拉底)“人的精神生活要以寻求‘善的知识’为目的”。二是推崇苏格拉底的“精神接生术”,并言简意赅地将之概括为“就是要人不是先思考哲学,而是先哲学地思考”。三是强调苏格拉底“信奉平等对话”,并据此批评柏拉图的“哲人王”是“未学得(苏格拉底学说)真髓”之论。按我的领会,把这三个要点融会贯通,就能得出一个对于当年的我们尤为重要的结论,即:凭着向善之心和正当地运用理性,人是能够独立地求得“善的知识”的,并因而能够独立地作出善恶判断。
  简单解释一下我的领会。人有向善之心,古往今来的哲人们多有此议。近世哲学家康德就尤其强调这一点,而按亚里士多德的说法:“宇宙万物皆有向善之心”,人当然更无例外。但仅有向善之心显然是不够的,你还必须有“善的知识”,否则你自己无法判断善与恶。从日常经验看,我们好像是向来就具备某些“善的知识”的。这些知识大多来自传统,来自我们习以为常未加审视的种种既成之见,而这些既成之见说到底则总是来自某种“神意”或其他权威。苏格拉底却对我们说:人之为人,就在于他有精神生活,而精神生活的目的就在于自己独立地寻求“善的知识”。按他的看法,人只要学会“哲学地思考”和“平等对话”,就确实能够独立地寻求“善的知识”。
  “哲学地思考”一说也许会让人望而生畏,但在苏格拉底那里其实却很简单:知道自己无知,知道自己的各种定见都有可能是错误的,“哲学地思考”就已然开始。换句话说,“哲学地思考”不是要先学了足够的哲学知识之后才能做的事,相反却是要把所有既成之见(无论来自何种权威)先都放下。因此可以说,是个人就都能“哲学地思考”。只是因为我们头脑里总是充满各种“哲学上的偏见”(波普语),才妨碍了这种思考的进行。附带一说,苏格拉底的确从来不写书,但他却也从来没有把哲学当成私人圈子里的游戏。孔夫子主张“有教无类”,而“街头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平等对话”门槛则更低。事实上那是他参与公众生活的一种方式,也因此他才被处以死刑。
  辅成先生给越胜讲解苏格拉底的年代,我们这一代人正被种种谬见与谎言笼罩着。我们所受到的教育与苏格拉底的主张恰恰相反。我们被告知:只有“改造思想”,把某种既成之见变成自己的见解,才有可能知道善与恶。我们当中有许多人也曾努力去学习,后来却发现,不是我们掌握了理论,而是理论掌握了我们。原因说穿了其实也不值一哂,因为“理论”早已经在拥有解释权的导师或祭司的“掌握”之中。你必须以他们的解释为准,而他们的解释却变幻莫测。因此,事实上我们已被剥夺了知善恶和独立做出善恶判断的权利,剩给我们的只有两个字:听话。当然,现实生活的荒谬也在教育我们,让我们这一代人终于喊出一声:我不相信!
  接下来是有向善之心的人都不得不独自在暗昧中摸索着寻求“善的知识”,因为我们实在不知道,自己不知善恶该怎么活着。首先要做的当然是从理论的掌握之中挣脱出来,我在后来的回忆中称之为“理论突围”。那场突围可谓陷阱多多!能得辅成先生点拨而“第一步读懂苏格拉底”,是何等地幸运?我羡慕越胜。
  我们的生活经验一再证实了苏格拉底是对的: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有能力独立地寻求善的知识,有能力独立地作出善恶判断,有能力“哲学地思考”。这些能力的确不是哲学家们的专长,更不是祭司们的专利。就拿《辅成先生》一文中提到的“四五事件”为例来说吧:几乎所有人都明确地做出了自己的善恶判断,善恶是非原来是那样鲜明!如辅成先生所言:“民心向背已定。”在那样的时刻,有谁还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和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
  我在自己的记忆中还搜索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在“四五事件”被定性为“反革命事件”之后,《人民日报》的一篇批判文章里居然出现了“一切善良的人们”一语。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站在街头听着广播(满街都是大喇叭!),心想:善良?真是一个阔别已久的字眼!什么时候了,连他们也都想起它来了?
  
  “因为他是越胜,我容忍了”
  回忆文章有时候难免会只是在说个大概,因为细节记不清了,你又不能虚构。越胜这篇文章却有点不一样,几乎全是细节构成的,每一笔都不是在说个大概。当然,有些事情让人刻骨铭心,忘不了,那年头这种事又尤其多一些。但其实越胜是得益于勤记笔记的好习惯。每一次与周先生见面,哪怕是在饭店里吃饭,他都当场把他们的对话一笔一笔记下来。也许回去还会记日记。总之,这本书里很完整很准确地再现了多场有情景有层次的思想对话,来龙去脉起承转合全都一丝不苟,尤为珍贵。
  那些对话在当时无疑都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即便在今天读来,也常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除了前面已说过的讲苏格拉底的章节,可圈可点的章节还有很多。譬如,讲伊拉斯莫《愚人颂》三大主旨(立身人道、宣扬宽容、批判专制)一节(32页);讲康德三大批判无高下之分一节;讲嵇康的“七不堪”、“二不可”一节;讲“幸福是一种具有伦理意义的心理感觉”一节……其他还有解说朱熹、分析电影《望乡》等等等等,不胜枚举。按我的看法,这些对话不仅使周先生这个人物——一位哲人,一位思想者的形象立住了,而且使这篇文章的另一位主角——那盏灯、那团光亮也得以凸显出来。
  越胜作文,朋友圈里有一种说法,有点爱“转文”。一是旁征博引,小文章好像都恨不得想写得无一字无出处。二是用词求古雅。比如,夜里读书,你说挑灯夜读已经够文气了吧?可越胜嫌俗,他要说“古卷青灯”。我们为此有过一点争论。他引孔子的话为自己辩护说:“言而无文,其行不远。”平心而论,越胜对“文”的追求和思慕之心,诚意十足,“转”起来热情饱满,没有卖弄之嫌。又或许还因为他去国二十年,没有染上我们这里滋生蔓延的老气横秋和油腔滑调的习气,竟使得他的“转”甚至给我们带来几分清新?所以,背地里我也常说:“因为他是越胜,我容忍了。”这篇《辅成先生》,的确当得起文质彬彬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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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I.    时间: 2013-4-20 09:28
  且不说文中无数次提到的“光”、“火”、“烛"、“灯”等意象,作者也多次提到了周辅成先生的黄藤手杖,包括拄着黄藤手杖、“桌上放着一摞书,桌边靠着那支黄藤手杖”、“像一九七六年的冬夜一样,先生挥挥黄藤手杖就远去了”(或许后文还有)。
  
  想起刘氏藜照堂/传经堂的一个传说:
  
  有一天,刘向在天禄阁校书至深夜,当烛尽灯灭之后,仍不肯就寝,就在暗室中背诵经书。忽有一位黄衣老人,手柱青藜杖叩门进来,接着将手中青藜杖顶端一吹,藜杖竟然燃烧起来,发出光芒,照亮了暗室。刘向见状,对老人肃然起敬,因施礼相迎,并询问老人尊姓大名。老人答道:"我乃太乙之精,闻知卯金氏之子好学,特来视察。现赠你《洪范五行》之文。"老人说完,果从怀中取出一卷简牍,传授给刘向。此后,刘向果然成为一代著名学者宗师,在中国文化史上建立起不朽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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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uke    时间: 2013-4-20 09:28
  两代人的师生情,描述那个动荡残酷年代知识分子的苦痛。相比较而言,师是个思想的践行者,有更伟大的精神与情怀。如果人人因为中国的环境的不堪而离去,即使也说着痛心疾首的话,那么当他国转变我国的时候,他是否还有继续为给予他生命的母体奋斗的激情,这值得怀疑。离去即是抛弃!抛弃即是背叛。
  离去,还是艰难地活着?我赞成思想、道德践行者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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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江引    时间: 2013-4-20 09:28
  “美德都是庄严宏大的。庄严,在实质上与慷慨一致,在形式上与勇敢一致。”这便是《燃灯者》的开篇,作者赵越胜截取了哲学家托马斯·阿奎那关于美德的一则阐述,而我想美德便是对辅成先生一生最好的赞誉了。
  
  本书是赵越胜送予其良师益友周辅成先生的晚年之礼,三十五年前,他由辅成先生领入哲学殿堂,从一个开磨床的小青工,转而将哲学研究奉为其毕生事业,成一代人文学者。期间的的温软人情,相知相携清淡如梅蕴,流于字里行间。越胜君文字洗练,虽研习哲学,陈述却不见晦涩与刻意,自然真挚,大有雅士的风范。且态度谦和,没有官腔与文人酸气,所以整本书读来很是舒畅。
  
  书的主人公周辅成先生已于2009年过世,先生诞于辛亥革命那年,今年正是百年诞辰。于百年之际,将其一生的精神风骨分享于众,先生泉下有知也当是欣慰的。而我们这些故事之外的观者,读出的又何止是一份感动,更多的是幽夜里微茫的暖意。
  
  书中越胜君从人道的角度,回忆了辅成先生致力于至理纯学,授人解惑,然后坐言起行的精神导师的一生。他取了《马太福音》中,“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这一事,赞辅成先生为“燃灯者”。而我却觉得,“燃灯者”应先是“盗火者”。
  
  “燃灯者在佛家是指片语可开悟人的觉者”,其前提是,你首先已成为一个觉者。辅成先生之于越胜君无异是如此。但就辅成先生个人而言,他哪里又是一朝一夕便成了觉者或导师的呢?
  
  而对于我们这些思想旅途里蹒跚而行的人,首当是竭力成为一个盗火者,后才是燃灯者吧。相传希腊神话中有这样一则故事,宙斯拒绝向人类提供火种,这时普罗米修斯机敏地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拿来一根又粗又长的茴香杆,扛着它走近驰来的太阳车,将茴香杆伸到它的火焰里点燃,自此,人间又重见了火。宙斯知道后,大怒。将其锁在高加索山上,每日秃鹰啄食肝脏,夜间伤口愈合,次日秃鹰复来。这个盗火者有的不仅仅是薪火相传的无私,勇者的大无畏,更需要内在的伟大品格与爱。
  
  辅成先生一生最推崇的便是莎士比亚了,他曾说,由仇恨浇灌的心田最适合生长致命的毒芹,只有自由与博爱的乳汁才能养育高贵的人格与优雅的心灵。他在莎翁里读出的,是超于个人利益的人类的大悲痛,读出的是藏于这大悲痛之后,深沉炽烈的爱。一如神话里的普罗米修斯,若不是出于对人类的大爱,又哪里会冒大不韪行盗火之事,又哪里会禁受得起秃鹫日日啄食的苦难,心胸狭隘的脆弱之徒,怕早已屈膝求饶了。
  
  先生曾说,“我羡慕莎士比亚对福斯塔夫的笑,羡慕达芬奇所画《蒙娜丽莎》的超善恶的笑。同时也向往托尔斯泰听完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和读完法国波埃西的《自愿奴役论》后的哭。但我要学他的,怎么也学不到。不过我仍要哭笑。”他的一生都在向着这些先哲们学哭,学笑。他将善、博爱与自由作为其毕生的追求。所以,即便在七八十年代中国政治迫害最惨烈的时候,这个知识分子依然没有绝望,没有停住他前行的步伐,没有因此而生了作恶的心。“邦有道,先生闻鸡起舞,邦无道,先生鹤衣散影。内心守死善道,终不忘循善取义。”因心中有明灯,哪怕幽夜再可怖再孤寂,也可在极致的悲哀里感出寂静,在寂静里悟得众生平等。他于墨汁书香里寻到了一掌明灯,圣人先哲的伟大品格总在灯火幽冥之处,熠熠闪光,先生一生做的又何尝不是一个盗火者呢?
  
  早年时常钦羡那些在人生路上,遇到知己或良师的人。由此学习和成长会少走不少弯路,也会少很多孤寂,而今自己也遇到不少同道中人,才渐渐明白,这样的相遇又何止是偶然可得的。没有人可以做你的掌灯人,唯有你自己。若有幸遇到几位兴趣相投,在迷途之时又可指点一二的人,也不见得他便是你的点灯人了。他在赶路,你亦在赶路,雾色深重,彼此为对方执一点微光。
  
  酒逢知己千杯少,真正长久的知己,不是懂你一时便足矣的,而是相伴相行。越胜君嗜书好学,谦逊知礼,从不为自己的小有学识而沾沾自喜,举步不前。辅成先生则是以莎翁的伟大人格为灯塔,心有大志大爱,但又是敞开着的,“不带任何成见地听取意见,汲取知识。”师生二人偶然相识,于人生路上搀扶而行。此生得一良师,是越胜之幸,得此门徒,亦是辅成之幸。但若二人有一人停滞不前了,便也不会有此书,所以又不得不归因于,他们各自的修行。
  
  成为一个燃灯者是觉者的无私,而成为一个盗火者才应是你我这等凡人毕生的精神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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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無味堂    时间: 2013-4-20 09:28
  2011年10月15日《新京报》C06书评版   书评人:徐鹏远
  
      喜欢读书的朋友恐怕都有这种体会,一本好书捧在手中,舍不得一气读完却又欲罢不能,纠结间兴味愈浓,心中不禁已生微醺之意。赵越胜的新作《燃灯者:忆周辅成》即是这样一部“令人纠结”的好书。
  
      从事现代西方哲学研究的赵越胜文笔极佳。之前畅销一时的《七十年代》中《骊歌清酒忆旧时》一文便出自其手,清雅质朴的文字将那段青春岁月里的苦闷与激情化作了一种泛黄的忧伤。这次的新书,赵越胜更加倾注心血,浇灌满腔的温情和怀念于其中,回忆了他与恩师辅成先生相交三十四载的点点滴滴。
  
      辅成先生与辛亥革命同龄,一九三一年入清华哲学系读书。大学二年级即发表长文《伦理学上的自然主义与理想主义》,对其时的学界领袖胡适在某些问题上的谬误进行了批驳。与唐君毅、牟宗三等人交好的辅成先生是国内最早的康德美学研究者,一生勤勉治学,桃李满门,堪称一代伦理学大家。
  
      越胜与先生相识于一九七五年。在那个既压抑又疯狂的年代里,这一老一少因哲学而结缘,辟出一方独属二人的清静,相互抚慰着彼此那颗同样寂寞苦闷的心灵。在作者的记忆中:先生是博学的,书房中浩如烟海却如数家珍的典籍、信手拈来触类旁通的学识、精辟深刻条分缕析的思想引领着一个开磨床的小青工走进了朝思慕想的文明圣殿;先生又是谦虚的,“我这么个‘基本上是文盲’(父亲语)的毛头小子的问题”也要准备一下再回答;先生是清寒的,北大朗润园内的寓所破旧简单;先生又是大方的,每次吃饭谈天总是先生付钱;先生是儒雅的,开朗安详待人真诚,七十高龄仍为学生的安慰与前程奔走;先生又是刚烈的,每遇不义总要愤而疾呼,坚守“语出丹田,而非喉管”的信念。这样一位先生,用一生的时光来践行自己“虽只有半支粉笔和一支破笔,却还想用它来响应古今中外贤哲们的智慧和勇敢”的理想,却也因此而愈发显出寂寞与孤独。作为学生,越胜始终记得先生在文革中借给自己“封、资、修”书籍里用来遮人耳目的纸条背后所隐藏着的几十年矻矻求真的一瓣心香;记得先生于巴黎同旧雨新知相聚时那短暂的欢愉;更记得雪夜的北京街头七路电车上先生挥动黄藤手杖依依作别的景象,此后无论多少离散都仿佛此幕的一次次重演。
  
      “先生教我,一无功课,二无课题,只告我应读之书,读后向先生复述内容及我的理解,有不解处由先生点拨。在亲炙先贤典籍的同时,先生将正大的思想、纯正的品味授我,如时雨润物,化而无声。”的确,情怀与德性的言传身教较之于知识的传授更为难得和重要,实乃为人师表的至高境界。尽管辅成先生说过“试看在学问上有成绩的人,谁不是在精神上也是多么伟大?他们何曾是把精神与学问分开?”,却从未视己若此,但一言一行足以令后辈心生敬仰。
  
      虽然时常哀叹其难,先生却始终坚信“礼失求诸野”,于是平民性和对人的重视成为其毕生的价值理念。先生喜欢莎翁与托翁,因其对人性的理解之深;先生仰慕东林士人,因其舍生取义之真儒本色;先生推崇戴震,因其体民之情;先生视陶潜为楷模,因其追求精神自由的生活态度;“先生读亚里士多德便尊亚氏的主张‘我们探讨德行是什么,不是为了求知识,而是要求成为善人,否则探讨的努力就全无意义’”;先生读康德,关注的是批判的精义与人为目的的中心;先生读克鲁泡特金自传,“看到一个洁白、无私、坦诚,而为人类牺牲的灵魂”。先生论及人权,认为“仅仅是生命(或生存)与财产,并不能构成神圣的人权。其必须以人格为根基,始能使人权成为不可侵犯的东西;先生写剧本,借秦亡之事以思宪政;先生指点时事,提出问题在于“大人物只关心自己的小事情,而小人物的大事情却没人管”;先生自省其身,“四十年了,中国读书人吃尽苦头,前三十年是唾面自干,自我羞辱。后十年开始想做出点人样子来,给斯文挣回面子。我活不了几年了,再不想任人家拎着脖子耍来耍去了。”
  
      不过先生总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和乐观的,“我希望人类终有一股正气来让人类能安静生活下去,可能这也只是希望,但比较合理一点,也许是可能的。”但现实终究没有带给老人他所渴求的光明:一九八七年先生“因故退休”;二零零九年辞世,生前所在学校无一人出席葬礼,清冷得叫人痛惜和愤怒,然而这又何尝不是先生的一种荣耀?
  
      “燃灯者在佛家是指片语可开悟人的觉者。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皆可为燃灯者。辅成先生,不用说就是这样的燃灯者,而且是燃巨烛之人。”能有先生点化和陪伴,是赵先生的幸运;能有此书阅读,是读者的幸运。这不仅是一段催人泪下的师生情谊,也是一部学人相续的心灵史诗,更是一位老学者用生命和心血写下的坚守。
  
      “邦有道,先生闻鸡起舞;邦无道,先生鹤衣散影。”愿先生在天堂依旧思索人间。
  
      呜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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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老爱书    时间: 2013-4-20 09:28
  《燃灯者》是一本题材很新颖的哲学类作品,随笔的形式让人觉得很平易近人比起那些难啃的哲学类大部头书籍好读多了,但是我希望不错过本书的任何精彩的地方所以读的也稍慢了些,好在我也读出了点什么。作者赵越胜先生实际上就是通过本书忆他的恩师周辅成先生,他通篇是想表达周先生的清流做派、学养之高和忧国忧民的情怀。我也认为辅成先生作为老一辈哲学学者所做的东西确实值得人敬佩,但他也因为自己的秉性导致了根源很深的问题,实质上他的最大成绩在于培养出了优秀的哲学学者例如周国平先生。
  书中一些涉及政治观点有时也让我匪夷所思,我不清楚这些观点是辅成先生的观点还是赵先生的观点只是借恩师之名谈出来的。周先生认为要先哲学的思考,再来思考哲学本身,这个观点本身就有逻辑的问题,对哲学本身都没有进行过思考,没有清楚哲学究竟是什么样的,怎么能知道哲学的思考是什么样的呢?赵先生认为“政党权争本与百姓无关,林冲手刃王伦,关大宋百姓何事?伯尔上校与汉密尔顿决斗亦不干扰美国公民的生活。”不知道赵先生是故意的偷换概念还是根本没有政治常识,宋朝时所谓的梁山暂且算一个政治派别,但它是执政党吗?如果林冲手刃的不是王伦而是宋徽宗呢?对大宋百姓有影响吗?至于美国的所谓联邦党根本就不是一个政党,联邦党本身就有观点分歧所以最后才形成了两党制,所以只要不是执政党他们对百姓的影响一定是很小的,但一旦成为执政党就一定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书中引用了“自愿被奴役”一学说,这一点在我看来也很幼稚因为主张这种观点的并不理解民主自由的真谛,什么事自由?自由就是民众自己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民众选举了谁或选择了什么样的制度本就不是什么奴役的问题,实际上民众是有智慧的不要把民众想象成愚蠢的群体;什么事民主?少数服从多数就是民主,那么大多数选择的不是民主的体现又是什么?难道非得选择西方的所谓民主自由的制度、美国的三权分立制度才能算是真正的自由、民主吗?这不是强迫吗?这里面哪有半点真正的自由和民主,所谓自愿被奴役就是试图去强奸民意,这样的做法本身就是专制的表现。在人道主义的问题上本书也有诸多强调,可以说重视人和谈人道都没有问题,这是这个世界的主题决定的,因为世界上只有人才是真正的主人,但是我们重视人就可以忽略人之间的不同和差异了吗?整日里总是想着搞出一个所谓的普世的东西,在本书里就出现了所谓的普世人道,非要将西方人和东方人从心理等各方面的差异抹杀掉,说实在的我根本就反对任何一个以普世为幌子的东西,如果硬要说有一个能够普遍概括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也一定不用任何人去强调因为它已经反映在所有人的行为中了,而那些天天强调普世的人正是本末倒置的代表。
  在哲学方面本书的思考还是能够给人以很多启发的,譬如对人性的强调以及对人的关注,这是千百年来哲学始终思考的问题,但是总是容易被忽视。天地万物,人为核心,在我看来所有哲学思考的终极目标都会落到人的身上。周辅成先生一生的哲学思考都在于突破条条框框,因此他的哲学思维总是很吸引人的,倘若他始终思考人生哲学的伟大问题而没有以哲学的头脑参与政治,他可能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国哲学家,也不致终了只有几个学生对他仍然无法忘怀,当然也说明了他作为老师是比较成功的。他认为哲学思考离不开学术的自由,这点我非常认同学术上要求的就是百花齐放,能够有尽可能多的猜想和新观点引人去求证、深思,但是我也认为学术的自由不能滥用,美国亦不敢宣传反对联邦政府的思想,因此各国均是如此政治思想的自由也仅限学术,不能在社会广为散布。当然有人要说西方国家的多党制中有很多思想不同的政党同时存在,但要清醒的看到那些思想本身没有什么生命力,一旦其有生命力了执政者或利益集团便会使其消亡于萌芽状态。难得的一点是辅成先生认为哲学和音乐是相同的,这一点我很赞成可以说我读哲学就是与音乐息息相关的,音乐往往能给我很多意想不到的启发,可能哲学家并非懂五线谱但音乐家的作品却可以通过哲学家的耳朵变成伟大的构想和奇思。本书作者在阐述自己与辅成先生的交流中总是希望抹杀掉他们之间的众多分歧,但仔细阅读就会发现这师徒二人有着很大的区别,赵越胜先生有的可能更多的是不成熟甚至是有些迂腐,辅成先生虽然在某些问题上的看法略施偏颇,但是凸显出来的主要是成熟、稳重、大气,他始终将平等这一伦理学的重要概念作为自己追求一生的核心,当然这些具体的表现就与莎士比亚的喜剧密切相关了。相反本书作者的思考和思想尤其是他到国外读了政治思想后更加明显了的精英主义,在字里行间有种鄙视民众的态度,他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自由主义理念,甚至认为我们的民众成为了“自愿被奴役”的一群傻瓜甚或天生的奴隶。
  柏拉图认为国家必须要哲学王来统治才能实现政治的最优目标,但是我读完这本书后更加认识到政治家可以学哲学用哲学,但哲学家想要依靠自己抽象的哲思来治国只能是蹩脚的和可笑的。我就认为政治家要以实践为主,政治问题以及政治的过程都需要经验和实践的努力,哲学可以作为政治家更加优秀的条件之一,但是哲学家要涉猎政治最终不仅会葬送自己哲学可发掘的前景,更是对政治和民众的不负责任。当然从观点角度来看我是要提出我的不同看法的,但就这本书而言我认为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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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M鹏飞    时间: 2013-4-20 09:28
         读罢越胜先生的《燃灯者》,心中感慨良多。
  
      同样类型的书,之前有所接触。之前曾读过陈来先生的《燕园问学记》以及何兆武先生的《上学记》,同是对过往求学道路上师者的追思和记录,但是论文风,越胜先生的《燃灯者》对我的心灵震撼更为强烈。
  
      与其说这是一部哲学学人追思恩师的回忆录,倒不如说这是两代学人思想激荡、相知相伴的成长史。
  
      追随作者的视角,让我这个后生能够跨越时空的障碍,与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些如饥似渴的学人一道重温他们求学问道、探寻人生真谛的成长历程。
  
      尽管这些学人的成长道路各不相同,但是就像越胜先生能够遇到周辅成先生这样的良师益友一样,他们的求学经历却都往往是后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他们面对复杂多变的政治环境,面对艰辛、清贫的生活条件,面对珍贵稀有的学习资料,心中没有丝毫杂念,仅仅是为了追求知识和真理,执着、坚毅却又乐观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不管你是否经历那样一段岁月,但是透过字里行间,你都能感受到他们那一代人对过往的求学成长经历是很受用的。
  
      而这一切,在越胜先生的笔下,是那么地熠熠生辉,栩栩如生。情之切、爱之深,不用任何华丽的辞藻和刻意的渲染,读后感同亲历,那种亦师亦友的情谊令人颇为感动。犹记得越胜先生与辅成先生踏着雪走在鼓楼东大街交谈的场景,步行两站多地的距离固然算不上遥远,或许很多时候只是默默地相伴而行,但是这幅画面在作者内心深处却激起了千层浪,因为他们彼此已经超越了学术层面的探讨和追问,直达内心深处达到了心与心的交融。在政治背景不甚明朗的岁月里,谈国事,论人生,这需要勇气更需要彼此之间的充分信任。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事后越胜先生如此挂念先生的身体状况,甚至是“半夜心不安”,当收到辅成先生“雪夜漫步京城,心情大好”这寥寥数语的回信后,才终究放下心来。
  
      越胜先生是幸福的。因为他能够得到辅成先生的教诲和指导。辅成先生对越胜先生而言,犹如他人生道路上永不熄灭的长明灯,不知疲倦地照亮远方。他们之间的师生情谊是纯粹的,不夹杂丝毫功利之心的,从1975师从先生思想启蒙开始,到后来在学术道路上站稳脚步,三十四年间,彼此始终将对方当做最为尊敬的人。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彼此是真正能够读懂对方的,是知音,是灵魂伴侣,是超越传统师生情谊的真性情。
  
      写到此,想到曾经朋友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朋友犹如路灯,它照亮了你的前程。你一直往前走,会一直有路灯亮。一生中,你会遇到不同的朋友,与周遭的一切发生着莫名其妙的关系,有的朋友依旧伴随在身边,而有些,却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无论怎样,他们都见证了你的成长历程,那些幸福美景,那些辛酸往事,人生大喜大悲的时候总是有朋友在你身旁的,如此我们才不会孤独地或是享受快乐或是承受痛苦。也许始终陪在你身边的路灯并不多,三两盏,甚至一盏就足矣,人生得一知己已是莫大的幸福,我们当然不能奢望。读完《燃灯者》,此种感觉更为强烈,物化时代,真正的朋友不多,知己就更难能可贵。这种情谊犹如美酒,越陈越香,越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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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留给历    时间: 2013-4-20 09:28
  中学时代,读鲁迅之《藤野先生》,为这位藤野严九郎先生的正直热诚、治学严谨以及超越狭隘民族偏见的高尚品质所感动;读朱自清的《背影》之后,脑海深处总涌现出那位身体肥胖的父亲在站台为儿子送行时,穿过铁道,爬过月台去买橘子的那一幕。在哪个流行声讨父亲的年代,朱自清用白描的手法,写出了一个好父亲。今天,在一个“士无廉耻,国无希望”的年代,赵越胜追忆恩师周辅成的《燃灯者》一书,让我再次找到当年读《藤野先生》、《背影》之后的那种感觉。作者在书中除表达对辅成先生的哀思与怀念之情外,还梳理了周辅成主要的哲学思想和伦理思想,这些思想所蕴含的独立思考、人格尊严、自由博爱的价值追求,在礼崩乐坏的今天,仍是一盏明灯。
  .......因审核需要,此处略去正文千余字。
  
  “是知灯者,破愚暗以明斯道”。赵越胜痛失恩师,何其悲也?赵越胜幸遇辅成先生这样的燃灯者,又何其幸也?辅成先生“积一生之学,持平实之论,立足典籍而心在田野,从无一时动摇,其理念之一贯,心性之坚实”,足为我辈后学楷模,实乃中华之幸也!辅成先生在经历先辱后杀、辱而不杀的动荡后,晚年又眼睁睁的看着读书人“竞相做辱人者的同道”,自取其辱乃至不觉其辱的景象时,先生何其悲也,中华何其悲也!
  
  《燃灯者》完整书评相见:http://blog.sina.com.cn/s/blog_4fad9fa60100xi0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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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书行者    时间: 2013-4-20 09:28
  书刊审查制度,就不说了。它配得上的评价就四个字:可恨,可鄙!如有条件,还是最好读香港牛津版的。这里附带说一句题外话。《朱镕基讲话实录》中提到朱喜欢看香港的报刊时评,因为可以看到骂他的话。这话表面上看起来,表现得好像是朱的开明。殊不知,我觉得恰好说明了民众的悲哀。领导人就可以合法接触境外书刊,民众要看本境外的书,就跟做贼似的,而且还不是很容易就能搞到手。朱说这句话时,估计面带微笑,神情轻松。但我却相当的鄙视!!你自己能看,却不允许民众看!是何道理?就你开明,民众就顽固不化?强盗逻辑!
  话说回来,本书的内容虽删得惨不忍睹,但是还是无法掩盖其优美动人之处,可见好的终究是好的,恶的无论怎么贴金都是恶的。书前面张志扬做的序。唉,看了摇头啊,一个有名的学者,写出来的话让人读不通,真该回炉重新学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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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菲菲    时间: 2013-9-12 04:52
    其实原来并不知道周辅成先生,也并不知赵越胜先生,伦理学对于我而言毕竟是晦涩而遥远的,身边也未曾有对此方面感兴趣的同学亲友。看罢此书,又反思我短暂的读书生涯,实在惭愧不敢以读书人自居。小时候生活在乡村,除了课本几乎没有看过任何的课外书籍,长大一点又开始被成功励志学所蒙蔽,喝了无数加料的“心灵鸡汤”,虽也识得字,拿了大学文凭,但从未真正行于大道,通达于心。
    刚刚看到豆瓣有人说这是学生赞美老师,朋党互相吹捧,我是不能同意的。文中不乏溢美之词,但我想赵越胜先生所记叙的老师虽不一定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大师级学者,但在赵先生心里必然是当得起那些赞美的。我对在那个时代成长起来的做学问的人都有一种信任,因为其实接触过其中一位,虽未有多的交流,但其对学生要求之严格与无私之爱护令我印象深刻,我几乎是没有在任何年轻老师身上看到这样的品质的。徐晓先生在推荐这本书的时候说:“如果谁有幸感受这样的精神状态,有幸在这样的氛围中被熏陶,有幸在这种群体中被点燃,他可能仍是平凡的、贫穷的,但他不会庸俗。”我想我为什么想要出国,大概也是为了感受那种对科学的自由的探索的氛围,并希望我的生命能在这样的群体中燃气小小的火焰,最终可以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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