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人生

标题: 与君共生死:冰山将军杀手妻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一卷

第1章 雨夜的尽头

郁蓝沉默地望着眼前陷入骚乱的小巷,秀挺的身姿宛如一深夜竹,漂亮透亮的瞳里一片然。

枪响声,跑动声,低低的呼喊声,到处是令人不快的警戒感,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烧灼的味道,还有隐隐的血腥气。她抬手擦去脸颊上不知是汗还是血的液体,感觉刚刚匆匆包扎过的左小腿伤口又裂开渗血了。她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快速计算着剩下的弹药能让自己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是情况显然已经不容乐观。

然而比眼前紧情形更令人绝望的,却是刚刚听到的那一番话,让她直到现在还心下一片冰寒。

她并不是温室中的花朵。她爹是个赌棍,整天就知道绞尽脑汁偷家里的东西出去卖然后赌钱。在她十岁时她妈法忍受不断上门讨债的人,带着两岁的弟弟在除夕前夜消失了,再也没回来。她在一个远亲家长到十四岁,那谢顶的老男人便迫不及待想把她往床上带,被凶悍的老婆发现,大闹了一番。

她在那个时候认识了程明,十七岁辍学开始混社会的程明,帮她教训骂她野丫头的人的程明。从来没有人这对她好过,于是她义反顾地跟他跑了。

她看着程明从一个穷得买不起鞋的小混混变成变成掌管着个区黑帮势力的头目,从一个被人打得像死狗一的废柴地痞,变成一个乎没有人敢直视他眼睛的冷血BOSS。而她,也从那个哭花了小脸说想上学的小丫头,变成端着枪轻描淡写杀人的冷女杀手。

她长得很好看,是附近出了名的美人。即使她从不化妆,但肤色雪白,五官细致,乌黑的长发总是潦草地在脑后扎成马尾,高挑的个子和修长的脖颈让她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这副美丽的皮囊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桃花,为程明一直像个守护财宝的巨龙,用尖利的爪子和牙齿威吓着胆敢窥视她的人。

她是程明的女人,这是她身上带了十年的签。但是就在前一刻,有人告诉她,程明把她出卖了。

卖给了他们的死对头,和安区的老大尹鸿生。那个狡残忍的男人,狭长冷酷的双眸深处隐藏着难以察觉的火热和贪婪之意,像是想要将她吞吃入腹般盯着她,唇角绽开充满嘲讽和得意的笑容:“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答应把整个屿光港打包送人,程明那家伙才松了口。”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屋子跑出来的了,只记得跳窗前一瞥,看到尹鸿生交着腿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放在椅子把手上,整个人在在椅背上,是个极其惬意且居高临下的姿势。身边保镖和手下们为她的突然行*成一团,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好像她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所以并不在意她的小小挣扎。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2章 醒来的新娘

她不想相信他的话,但她更没办法说服自己对方是说了谎。如果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这趟并不重要的交易程明会派她来?为什么她在两个小时前就发消息求救,但直到己方现在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不能细想,握紧手里的枪,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忙错步躲进另外一条小巷岔道中,借着黑色的墙体隐藏自己的身形。

如果程明真的将她送了人,她要怎么办?郁蓝蹙眉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到半秒她得出了答案,先跟尹鸿生周旋着,找个机会杀了程明,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她对杀人其实不感兴趣,对反复地争抢地盘也已经失去耐心。程明是她留下的最后羁绊,如果这个男人选择背叛她,那么她只能以牙还牙,然后果断离开。

她从来不是会隐忍委屈自己的人。

两年前程明就开始在外面养女人,她是知道的。巧合中还见过一次,是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女孩子,清纯的脸蛋,明艳的笑容,底下有人说那小女孩眉眼有点像她,但她一点也不觉得。郁蓝不在意程明在外面养多少人,对她来说他们的恋人关系早在四年前就结束了,自从她在他的床上看到另一个女人起,她就再没让程明近过她的身。她嫌他脏。

从那以后在她眼里,他们只是出生入死的伙伴,与爱情关。

阴霾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雨,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一直渗透到心里。长达数个钟头的对峙终于到了尽头,为失血过多头脑发昏的郁蓝行动变得迟钝,随着突来的一声枪响,她感到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灼烧感,一枚子弹从其中穿过!

不会是尹鸿生的人,为那男人下的命令是活捉她,可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第三势力,也可能……本就是想要斩草除的程明。

郁蓝恍惚地胡乱猜想着。她现在浑身发冷,手也没力气握住枪柄,睁大的眼睛里的世界越来越模糊。周围人为这突变开始骚乱,但是那嘈杂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大雨倾盆而下,像是一场休止的哭泣。雨水洗去郁蓝脸上的血污,谁也没有发觉,在她衣内贴着胸口的一块玉佩,某一瞬忽然发出细腻的微光,冰白的光芒一瞬间流转在她身体表面,很快消失不见。

不知沉睡了多久,在一片边际的混沌中,郁蓝朦朦胧胧地听到一声钟鸣。那钟声沉重地像是敲打在胸口上,声波层层震动,让她感觉到一阵阵心悸,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云雾缭绕的葱郁山峰中,一座旧古寺静静蛰伏,清冷的院子里穿着朴灰袍的僧人正低头清扫地上的落叶。天边忽然有微光闪过,他似是脑后生了眼睛,倏然抬头,平凡的眉目一瞬间爆发出令人法直视的精悍光芒。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3章 怎么可能

他喃喃道:“神脉现世……天下归一……”

穿越群山和海洋,越过绵长曲折的延河和熙熙攘攘的城邦,荒野中伫立着庄严大气的白色佛塔群。巍峨的庙宇最顶层有数万石阶,如同一条巨龙卧在其中等人朝拜。石阶的最顶层,闭目坐在布满巨大黑白棋子广场上的老人忽然睁开浑浊的双目,吐出了一句话:

“妖物惑世,王权覆!”

只相错秒的两句话如同来自苍穹之顶的神圣谶言,化作黄金利剑刺穿数厚厚的云层,朝人间直射而下。

像是为了与其遥遥相和,名之境悬浮在世人头顶的果之镜裂开一道长长的大缝,引起了数人的恐慌和猜度;某个冷宫地底深处忽然响起莫名的锁链挣断声,一个小太监吓得打翻了手中的茶盏;挥动等身高巨型毛笔在山壁上写字的白须老人忽然停手,回头去看身边石桌上一杯莫名荡起波纹的冷茶;邀仙台上一名雪白衣袂飘飞面容秀美的男子,对着面前摆成星辰运行轨迹的沙盘,忽然轻轻在某个节点放下一枚血红星子,整座星盘顿时开始剧烈移形换位……

而这一切郁蓝都不知道。她只觉得身下摇摇晃晃十分不稳,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片刺目的大红色,掀开挡在眼前的红布入目是木质的轿内。她吃了一惊,低头打量自己,发现自己一身朱红色凤霞帔,衣袂上绣着繁复美丽的花纹,到处缀着璀璨漂亮的玉石流苏。外面热闹的锣鼓和鞭炮声不绝于耳,夹杂着鼎沸人声。

这是什么情况,她要嫁人了?还是以这么古老的方式?

郁蓝心下一片茫然。她掀开一旁的轿帘,更是吓了一跳。外面护着轿子的,赫然是一身铁甲的古代士兵,拥挤在街边看热闹的老百姓,竟然也都是梳着发髻穿着古装的。匆匆瞥了一眼放下帘子,她被自己遇到的一切闹糊涂了:这是在拍电视?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数的疑问涌上心头,郁蓝边想着,觉得唇边有什么东西流下来,抬手一抹,却发现是红中泛黑的血渍。她眉一皱,很快在自己脚边发现了同颜色的一滩血污。看颜色,是中毒了?但她浑身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她望着手上的污血,忽然发现了另一件古怪的事--这手,是不是太小了些?瘦瘦的小手,掌心柔软,连个茧子都没有。这是她的手吗?

不像是二十来岁的郁蓝的,倒像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的。终于,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被程明背叛,已经死在暗枪下,这不是她的身体……她借尸还魂了!她想起小时候听邻居说过的,常说到有人被家里逝去多年的老人附身,闭着眼说些让人胆寒的怪话,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她默默猜测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4章 将军1

她擦掉手上的痕迹,拭去唇边的污渍,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她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这个准备嫁人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在轿子上被人毒死,让她有机会了身子。当然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周围的人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还不存在穿越时空--这种比借尸还魂更灵异的事。

一向惯摸清周围情况后再出手,所以她并没有贸然喊叫或是挣扎出来,而是浑若事地跟着领路的媒婆和丫鬟。奇怪的是这里的婚礼似乎没有拜天地一项,她自始至终都没跟那位未来丈夫碰上面,单方面做完各种在一番繁琐奇怪的仪式后,顶着大红盖头的她被送进一间装点得十分喜庆的屋子。

等丫鬟们关上门离开,她才扯下红盖头,开始打量周围。古色古香的屋子,正面圆桌上一对燃烧的红烛,旁边的小桌和椅子上放着各种各的喜糖瓜果、还有说不出名字但明显是象征吉祥的小玩物。她感觉自己肚子也有些饿,拿起一块菱形桂花糕放进口中,一边继续打量屋子。

在角落她找到一面被裹在红色绸布里的铜镜,在模糊不清的铜镜里她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虽然眉目并不太清晰,但依然能认出里面的小女孩不过十四五岁,双颊有些丰腴。再看看手上细腻的皮肤,这身体的主人应该未曾受过什么苦。

独自在屋子里待了许久也没见半个人,这个屋子在的地方似乎较为偏僻,外面宾客喧哗声一丝也不过来,冷清的氛围与大红热闹的装饰形成鲜明对比。郁蓝正想着要不要换了衣服出去看看,忽然一阵浓浓倦意袭来,她来不及多思考,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很快陷入沉沉梦境。

她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她以这具身体的视角,短短数息之间,看完了一个女孩短暂的十年人生。

原来这个小姑娘名字叫做颜丹歌。颜家初代家主是大延帝国的开国功臣,族中世代为官,即使在遍地权贵的帝都也算大户人家。颜丹歌出生时国师便亲自降下预言,道此女将来必定凌驾万人之上,声名远播数国。神秘的国师大人很少说话,一旦开口即使是皇帝也言听计从,于是此预言一出,她立刻成为家主的掌上明,全族人的珍宝,十分受。

但颜丹歌长到十来岁,却从来没表现过任何过人的天分。她长相还算秀美,但为贪吃,脸上留着婴儿肥,在美人如云的帝都并不出彩;诗词歌赋、茶酒绣花,她没一学得好;而且为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骄纵任性的个性,言语粗俗,不懂进退。后来连连得罪许多人家,最她的老太君都开始悄悄疏远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5章 将军2

众人看着颜丹歌这副子,他们不敢开始怀疑国师当初的预言,便起流言蜚语,说当初被预言的那个女婴其实被掉包了,这个颜丹歌是冒牌货。荒谬的流言在颜府中越越真,颜丹歌的生母为了查明真相私底下严刑拷打,死了四个仆人,后来被逼问的仆人怕遭受一的下场,昧着良心承认了。

这个结论一出,颜府中人皆恍然大悟,认为这就是真相。但他们不敢将家丑外扬,一面四下寻找那个不存在的“真颜丹歌”,一面想办法暗中让丢人的“假颜丹歌”失踪。后来骑大将军班师回朝,听说皇帝想在大臣之女中为将军指婚,颜府立刻抛出了“假颜丹歌”。

这位正一品的骑大将军名叫陈折戟,不到三十岁,是大延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他手底下有大延最强的虎狼之师,是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凶悍角色,长枪上亡魂数。人们说在边关,提起陈折戟的名字便可以驱除恶鬼,止小儿夜啼。

但就是这么年轻有为的一个奇式人物,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为闻中这位将军性情古怪,冷酷残忍,不仅对敌人,对亲人和下人也一视同仁,鬼神一情。据说他长得奇丑比,常年带着冰冷的面具,他生下来就不会笑,也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笑。据说他亲手将前将军夫人活活鞭笞致死,只那可怜的女人在院子里逗刚满月的儿子笑。而他那唯一的儿子,为父亲太过变态,也长成了喜怒常的性子,虐待下人,视人命如草芥。

将军府院在很多人眼中,便是如同阿鼻地狱一可怕的存在。

颜丹歌对这些闻是知道的。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被颜家抛弃了,临走前她对着一向疼她的老太君哭花了脸,对方看也不看她,将她一脚踹开,任下人上来强迫她换上嫁衣。她想着那些令人恐惧的言,想起过去受的日子,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将来可能的虐待,干脆藏了一瓶毒药在袖子里,上轿子以后,她便服毒自尽了。

颜丹歌心里怀着对颜府报复的念头,她知道自己如果在结亲时死去,那变态的将军一定会追究颜府的责任。她暗暗想,就是死,也要给那群心的人一个教训。可惜的是她的目的没有实现,一个叫做郁蓝的游魂,机缘巧合--也可能是命中注定,了她的身体。

郁蓝看尽了这女孩短暂的一生,她不知道自己附身在此是巧合,还有冥冥中注定。她只在心中默默决定,她会带着颜丹歌的份好好活下去,而且要活出精彩,活得风光。新的人生,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6章 相交

在那场冗长而短促的梦境中,郁蓝继承了颜丹歌的所有记忆,包括对这个世界的常识。原来这里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世界,这里的历史不存在于教科书上,这里的地图在地球仪上也找不到。这里白天有三个奇形怪状的太阳,月亮没有阴晴月缺,日月都不曾东升西落,而是以人们至今没有找到的混乱规律在运行。

她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地球是不是圆的,或者说她脚底下的土地,本不能称之为球。

郁蓝从梦境中醒过来。她睁着眼呆愣片刻,才消化尽刚刚所知晓的一切。她推开窗户朝外看,夜色深沉,鸟儿形状的银白色星体悬挂在天边。那便是这个世界的月亮,七日出现一次,人们叫它“容佩夫人”。

夜已经很深,但是那位将军依然没有出现。刚刚的睡完全不能称之为休息,郁蓝觉得比跑了十公里还要累,为长时间趴在桌子上,腿和手臂都麻得失去知觉。她喝口桌子上壶里的酒,吃些凉掉的点心,便脱下外衣鞋袜上床睡觉去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将要面对的是多么险恶的明天,保存体力最重要。这是她前世身为杀手一直信奉的条例。

按理说新嫁娘第二天早上是要和丈夫一起去给公婆奉茶的,但那位鬼面将军似乎是天煞孤星的命,幼年便父母,还有血缘关系的只剩一个遥在西南阳曲的远亲。不用对付难的婆婆自然是好事,但是这府里有股子莫名的阴冷味道,让郁蓝从起床就感觉很不舒服。

伺候的丫鬟叫绿萝,对她一直冷着一脸,举手投足间居然还有股不易察觉的轻视。郁蓝微微蹙眉,想起一些属于颜丹歌的记忆--她原来的贴身丫鬟为掉包事件被自己生母弄死了,才换了绿萝过来,这丫鬟对已经失的颜丹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有时恶语相向不说,老太君对小孙女还有分怜惜时她的宝银两,更是被绿萝私下扣留不少。

郁蓝是不能容忍有这的人呆在自己身边的,在绿萝的服侍下穿好衣裙后,她便淡淡地对绿萝道:“待会儿去找管事儿的,让他给我换个侍奉的人,换个差事,以后莫再出现我面前。”

绿萝准备去开门的手顿住,面上明显一惊,她回头去看圆玉润的颜丹歌,却发现似乎就在一夜之间,这大小姐像变了个人,从眼神到气质都完全脱胎换骨!

以前颜丹歌不是没说过赶她走的话,但绿萝是正房的心腹,一手遮天,自然不惧这个失的小丫鬟,夹枪带棒就反击回去了。可是今天,她望着漫不经心摩挲腰间一块玉佩的颜丹歌,发现有什么地方完全不同了。明明是那么漫不经心的站姿,却有种俯视人间的然与冷傲,这是不应该出现在柔软女子身上的强大气场!惯了主导一切的绿萝,这一瞬竟然完全被镇住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7章 幼稚的某人

绿萝不晓得,这种气场其实并非郁蓝有意为之。当一个人手上沾了太多血腥,对夺取他人性命已经以为常,浑身便会不由自主散发一种蔑视生灵的气息。就像食肉的虎狼,哪怕是在酣睡,也会让只吃草的兔子们怕的瑟瑟发抖。

发现绿萝许久没回答,郁蓝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不想走?”

绿萝被她眼里如视死物的然骇到,忙放低姿态,轻声快速回答道:“奴婢马上就去总管处请求换班。”

仗势欺人的恶丫鬟落荒而逃,郁蓝还不知道自己穿越异世的第一次PK胜利居然献给了这么个小炮灰。此刻她站在院子门口,忽然有点懊悔--把绿萝赶走了,谁领她去吃饭的地方?肚子有点饿了……她本来想找个侍卫问问,但在院子周围逛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半个人影。这偌大的王府就像一座幽冥鬼殿,冷冷清清没有生气。

郁蓝没发现,其实不是王府人少,而是她走的地方越来越隐蔽,越来越进不得……

能被成为禁地的地方一般都有人迹罕至的美景。郁蓝看着眼前一片连绵的桃花林,赞叹出声。粉白的柔软花瓣随着熏风纷纷扬扬洒落下来,桃花林旁边蜿蜒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花瓣铺落在水面上,宛如一个个精致的粉色花灯。小溪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湖泊,块巨石卧在其中算作蜿蜒的桥梁,连接着一个雕梁画的小亭子。

郁蓝看到桃花林便想起幼时听过的桃花源记,心想这里难道通向什么世外桃源。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湖泊边,她眼力极好,一眼看到亭子的石凳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白袍束着玉的英俊男人,低着头细心擦拭一柄锋利的长枪。

即使是坐姿,也看得出来这人生的高大魁梧。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到下巴形成凛冽的弧度。称得上十分英俊的面容,却不知是为眉斜度太大,还是唇太薄,即使面表情也给人一种非常凶的感觉,让人难以生出亲近的想法。

他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长枪,那眼神郁蓝十分熟悉,前世她对自己的枪和匕首,程明对自己的爱车,都会露出这副模。那是旁人所不能了解的沉迷和赞赏。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活人,她扬声道:“打扰一下好吗?”结果对方不仅没回应,连头也没抬,仿佛完全没听到这句话。郁蓝以为距离远,自己的声音太小,心里腹诽着古代武之人耳力不是都惊人么,这个怎么是个聋的。她提着过长的裙摆想从石头上走过去,却听到一声沉厚冰冷的回答:“这不是来的地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8章 新媳妇1

郁蓝眉一挑。礼貌的问话遭遇如此礼地回答,一般人必然勃然大怒,她却不动声色,只问道:“阁下何人?”

男人这才抬眼望向她,狭长的双目里一片冷:“这里的主人。”

敢自称主人的,这将军府里恐怕只有一个。“是陈折戟?”郁蓝很快反应过来,微微讶然,不是说这个人丑的要戴面具才能见人么,怎么看起来这么……俊美不凡?

陈将军眉峰微敛,没想到对方竟然敢直呼他的名讳。眼前这少女看起来秀丽圆润,姿色在满大街都是美人的帝都算不上出色,但那苍竹深雪般的姿仪和凛冽的气质却会让人眼前一亮,他没直接回答,只问道:“是谁?”

郁蓝很快答道:“我叫郁蓝,”停了一下她才想起另一个身份,补充道,“是新娶的媳妇。”

媳妇?怎么用了这么个……通俗的称呼,陈将军心里疑惑更多。不过王府乎没添过人,就昨日嫁进来一个颜家小姐,量也不会有人敢冒充,他道:“我记得昨日娶的是颜家小姐颜丹歌。”

原来还记得自己娶媳妇了,郁蓝心想,当然昨晚人不来其实她很开心的,不用考虑陌生男人圆房问题最好,而且看起来眼前这人估计看不上她……想着,郁蓝随口道:“郁蓝是字,颜丹歌是本名。”

“字?”陈将军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哪里俗是女子也要取字的。心里怀疑着,眼里便不由得多了分凌厉。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郁蓝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将军大人,能带夫人我去一下吃饭的地方么?我好像在这里迷路了。”

直爽坦白的态度让陈折戟再次对这女子有了新的认识,跟闻中的矫揉作笨不完全不同,眼前这个颜丹歌玲珑剔透地让人觉得明晰清爽,却又难以捉摸。短短片刻,一向自诩波澜不兴的他便被挑起了好奇心,就凭这一点,这个夫人娶得值了。

陈折戟这般想着,起身对郁蓝道:“跟我来。”

郁蓝乖乖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宽阔结实的背,单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这高大的将军除了冷一点,似乎也没说中那么变态。难道外面的流言纯粹是他人脑补出来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穿过庭院。将军府前身是嗔王王府,嗔王南下起兵反还是陈大将军亲自带兵镇压的。王府被血洗以后鬼怪之谈日益增多,据说怨气太重法住人。皇帝也不知安了什么心思,待赶走蛮人平定边疆,大军班师回朝时让陈折戟住进了昔日王府。明面上是说将军身上的煞气可以镇住宅子的阴气,但很多人私下猜测是不是在警告陈折戟不可如这宅子的前主人,否则必然有相同的下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9章 新媳妇2

到了中,陈折戟对立在一旁的管家挥了下手,老管家会意地点头退下,很快精美的菜肴便流水般被送上圆桌。郁蓝很自觉地坐下,发觉偌大的餐桌竟然就他们两个,显得十分冷清。

不仅是她惊讶,旁边菜的下人们出来之后更是面面相觑,惊愕于今日将军的反常。有个出了中的年轻丫鬟忍不住在低低地窃窃私语:

“那位……是将军夫人?”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不确定地问道。

旁边的绿衣丫鬟回答道:“将军府的生面孔,就只有昨天新来的夫人跟她带来的陪嫁们了。说起来,据说昨晚将军连房门都没有踏进去……”

一个齐刘海的丫鬟凑过来道:“还有哦,我刚刚听说,将军夫人一来就把贴身丫鬟给赶走了,不知为何。”

双髻丫鬟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这颜小姐果然像外面说的,骄纵跋扈,自以为是。贴身丫鬟都给赶跑,这府里她还能指望谁?她不会以为咱们将军是能依的吧?”

绿衣丫鬟若有所思道:“那可不一定,竟然一进门就让将军打惯,这女人似乎没言里那么。”

齐刘海附和道:“是啊,后院那两个女人来了年了,也没资和将军一同用饭。”

总管不知何时出现在散人面前,蹙眉道:“不去做事在这里嚼什么舌!主子之事们这些奴才也敢妄议,败坏风气!每人罚一月薪俸,如有再犯,滚出将军府!”

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忙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请罪,等老管家转身走开,她们互相对视一眼,不敢再说什么,互相找事做去了。

圆桌上,惯了食不言的郁蓝和生性沉默的将军声地解决着桌子上的饭菜,中间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有一道芫爆仔鸽郁蓝尝了一口便惊为天人,香辣的鸽肉外酥内嫩,口感鲜美,她忍不住多夹了次。陈折戟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但那道芫爆仔鸽就在他面前不远搁着,雪白纤长的手指不停在面前晃来晃去,他忍不住稍稍关注起来。

于是他再次发现了这位夫人的不同之处。别人家的小姐吃饭都讲优雅动人,一道菜吃过不会再动第二次,入口一点点就会娇柔地起身说已经足够,面前这女人却完全不像那些装模作的大小姐,理所当然地偏食,村妇一放开胃口大吃。偏偏她的动作又说不上粗鲁,有种干脆利落的明快,看得人食欲大振,十分欣赏。

当郁蓝的筷子再次伸向鸽肉时,他不知为何忽然起了些许坏心眼,抬手用筷子在菜肴上一闪,巧妙地让对方的筷子避开了想夹的东西。郁蓝抬眼,看到男人眼底的戏谑,不由得愣了一下,微蹙着眉再去夹,对方再次捣乱。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10章 今晚在房里等我

郁蓝简直想翻白眼了,毫不客气地对面前玩的不亦乐乎的将军大人道:“幼稚。”

此话一出,旁边侍奉的下人和管家都瞪大了眼睛,一时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折戟少年成名,一出来便以性情古怪冷酷出名,敢对他不敬的人都已经死在了那柄诛魔长枪之下。老管家跟了他十年,对大将军不可侵犯的威严最有感触,但眼前这个女人,才来将军府个时辰,竟然敢说他们将军幼稚?!

这是何等的不敬,何等的……大畏!上一个敢嘲讽将军的人,尸体早被野狼啃光了吧。下人们偷偷以怜悯的目光望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将军夫人,等待着将军发火处置这女子。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将军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唇边还勾起了些调笑的意味,继续干扰郁蓝的筷子。虽然那笑容并没有成型,但已经足以让所有人看出他的愉悦,足以目瞪口呆!

昨天陈折戟并没有在仪式和婚宴上出现,老管家知道他是不能抗旨,但也不想任皇帝摆弄,所以干脆视。老管家以为这位将军夫人会和后院那两位妾室一变成摆设,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么多动静。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将军这次是遇到能够一物降一物的女子了。

郁蓝不知周围人心中的波澜起伏,她不想跟一个大男人玩这种聊的游戏。手腕使上巧劲,一个漂亮的翻转,便将对方的筷子卸在一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取了自己想要的菜,飞快夹入口中。两人如此反复交手三次,皆是以郁蓝获胜结局。陈折戟心中一震,饭桌上的较量听起来或许荒唐可笑,但能在他手底下讨到好处的人,在大延帝国实在一个手就能数的过来。

面前这颜丹歌,真的是闻中那个百一用只会发脾气的颜家小姐?

大获全胜的郁蓝抬眼,向对面的男人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她的这个秋水横波的眼神,眸光流转神采飞扬,在陈折戟看来不仅是挑衅,更是妩媚勾人。他眼神一暗,暇思考颜丹歌的身份问题,直接起身,高大的身躯形成巨大的压迫感,径直向郁蓝走去。

他的手臂撑在郁蓝背后的椅背上,将人环在怀抱中,一手掰起她雪白纤巧的下巴,是个比亲密暧昧的姿势。郁蓝怎么会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她大惊,不知道自己哪里触动了这野兽的冲动,下意识双手抵在他厚实的胸膛,大声道:“别过来……、还没擦嘴!”

全场静默。老管家转过脸强忍住笑意,下人们攥紧拳头肩膀抖动,不敢笑出声。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11章 美得你

陈大将军脸彻底黑下来,但他居然没说什么地放开了郁蓝。郁蓝怕他再说什么,赶着抢话:“我吃饱了,先走了!”

陈折戟示意管家把桌子收拾了,对郁蓝抬脚准备离开的背影冷冷道:“今晚在房里等我。”

郁蓝僵硬了片刻,才干巴巴回答道:“……哦。”

落荒而逃的郁蓝出了中,心不在焉地参观着将军府的景色。曲折迂回的长廊,斑斓的彩绘装饰着斗拱檐角,木深深的庭院里假山怪石嶙峋。虽然她来这里不久,但和将军一起用膳的八卦已经迅速开,丫鬟下人们看到她也会恭敬地问好。

郁蓝脑子里全是刚刚那句“今晚在房里等我”,敷衍地回了句,但她这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在许多人眼里却成了高贵冷,数的丫鬟在这一刻决定,改善对这位将军夫人的看法,从轻视变成讨好。

自己这是要被赶着侍寝了吗?郁蓝心里忧虑得很,难道要像一千零一夜中,用故事迷惑丈夫好保持童贞?或者直接点,一进来就把姓陈的打晕?但是以后怎么办,找点盘过上逃亡的生活吗?听起来似乎不错,反正她也没想过一直在这里呆着。嗯就这么决定了。

想出解决办法,郁蓝觉得一身轻松,才有空想些别的事,比如这将军明明长得不可怕,为什么要戴面具,他以为自己是兰陵王,怕美貌不能震慑敌人么?今晚打晕他之前问问吧。还有,在颜丹歌的记忆里,陈折戟似乎是有过个老婆,甚至有一个儿子,但是今天吃饭一个也没看到,为什么呢?

带着种种困惑,她像逛公园一在将军府里走走停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正走着,忽然感觉似乎有目光注视自己。

她刚抬头,一个稚嫩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站住!”郁蓝闻声望去,一旁大枝杈上坐了个穿着锦袍的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玉雪可爱的面庞,只是有些与年龄不符的阴沉。

如果没有猜错,这位就是闻中那个喜怒常的将军儿子陈子溪了。

“谁允许来这边的?”小孩冷冷呵斥道,“马上回的地方去!”

郁蓝哭笑不得,道:“这孩子怎么跟他爹一个德性,对自己的地盘这么执着。”像头小雄狮,嗯,没错,陈折戟是成年雄狮。

陈子溪被她不掩饰的调笑和毫尊敬的语气给气得瞪圆了眼睛:“放肆!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

郁蓝对这种脾气讨人嫌的小孩是没什么耐心哄的,只想不厚道地逗弄一番看对方炸毛,她眼子一转,道:“大概得叫我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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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芙蓉帐暖打一架

陈子溪面上怒色更胜,口正想骂人,却像是想起什么,嗤笑道:“女人,以为嫁给陈折戟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吗,还来本少爷这里耀武扬威,我倒要看看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这孩子怎么直呼父亲姓名,看来父子关系也和言一差。而且说话这口气好像电视剧里那些深闺怨妇,这是怎么教育出来的?郁蓝很纳闷,她向这叛逆期的小孩解释道:“我没有耀武扬威的意思,就是纯粹的路过。”为了表达路过的真实性,她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陈子溪看着她走远,有些纳闷这女人过来干嘛,他才不相信真的是巧合。一定是向后院那两个女人一想要利用他来表现自己,不过这一个明显比那两个心机深多了,没怎么刻意表现,就让他心中万般揣测。

看着对方远去的婀娜背影,小孩在她背后恨恨道:“别妄想引起我的注意,好让陈折戟对另眼相看!”他咬咬嘴唇,倔强地小声说出后半句,“他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们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将军府很大,郁蓝逛了一整天,期间还兴致勃勃地尝试了各种古代生活俗,不过下人们束手束脚,让她有点难以尽兴的感觉。天擦黑的时候有个圆脸的小丫头跑来,说是她代替绿萝的新丫鬟,名叫莫语。莫语说时间不早,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

蹦跶了一天也有些累,郁蓝以为自己这一天下来已经玩得差不多,却从莫语那里得知不远处还有附带一个小型围猎场,马厩里高大的骏马皮毛油光发亮,她想着明天一定要试试。不对,明天她估计就逃亡去了,哪里有机会。

对哦,郁蓝眼睛一亮,她逃跑的时候完全可以从这里抢一匹马离开!纵马江湖,仗剑天涯,多美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怀着美好的希冀,郁蓝跟着丫鬟莫语走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此刻的她信心十足,完全没有想过计划失败的可能。为前世的她身手了得,论器械还是近身都鲜有对手,她惯性地没把那位将军放在眼里。

郁蓝还不知道,今晚,她终将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当晚,郁蓝房内。

被锁住手腕按在桌子上的一瞬,郁蓝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她想到带什么东西出去,想到出去以后干什么,唯独没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压出不去。

她严重低估了陈折戟。所有的攻击被轻易化解,对方那怪物般惊人的臂力和豹子般的速度,使她在实战中锤炼下的自由搏击术至多只能在男人手下游走数招。如果她是原来的郁蓝,而不是这个十来岁的弱小女孩,也许还能有些许反抗之力,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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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泼妇1

她本不是他的对手。

湿热的气息喷在脸颊上,郁蓝咬唇,偏过脸不去看上方男人俊美的五官,两个人的姿势暧昧得让人脸红。这一刻郁蓝的心中比后悔。

她想明白一件事:来到这个奇怪的时代看到如此落后的生活方式,还有那相对心思诡谲的现代人来说太过单纯的古人,她心里不由自主地轻视着这一切,她以为按她超越时代的能力和思维,绝对可以在这里横着走。但事实证明她不是万能的,更不是敌的。

她决定暂时妥协,开口道:“来商量一下吧。”

陈折戟轻轻拾起她散落在肩头的一绺乌黑长发,淡淡问:“有什么筹跟我商量?”

郁蓝噎住,想了一下她道:“不觉得我现在太小了吗?”看到陈折戟面表情的那脸,仿佛她说了一句废话,词穷的郁蓝干脆罐子摔:“说实话吧将军大人,我不想跟圆房,不是还有两位夫人?去找她们吧,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陈折戟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娘没教身为人妇之道么。”他微微低下头,鼻尖轻轻蹭在她颈间,嗅着少女清爽的体香,他低低道:“只是把昨晚应该做的事补回来而已。”

郁蓝觉得这个姿势实在难受,忙示弱道:“先放开我行不,我手疼。我保证不再跟打。”

陈折戟看到她那白皙的手腕已经被自己粗糙的手掌握出红痕,肌肤娇嫩得不可思议,便大掌向下游移,慢慢探进轻薄的衣衫内。这是猥亵未成年啊!郁蓝心中发苦,前世不是没经过男女之事,但压在身上这个男人她才刚见面不到一天,她觉得自己是在没办法稀里糊涂地答应,便决定拿出一千零一夜的桥段道:“将军……”

“叫我折戟。”

“折戟……我给讲个故事吧。呃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灰姑娘……”

不等她说完,一大片阴影落下,唇忽然被温热的东西覆盖,滑腻的东西撬开牙关滑了进来。陈将军直接用行动阻止了她的罗嗦。男人在她柔软的双唇和口腔内辗转吮吸,郁蓝被吻得头脑发昏,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一千零一夜的作者坑爹啊!

夺般的深吻终于结束,少女小脸染上一片娇媚的红晕,她微微喘息着望向男人,乌黑双瞳为呼吸不畅带上隐隐水光,在昏暗的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折戟,”她轻喘着喃喃道,“去床上……”

陈折戟大手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将人整个拦腰抱起放在床上。郁蓝挺起胸膛主动吻住他,两人厮磨一阵,陈折戟大手向下游移正欲进一步动作,忽然感觉一阵莫名心悸,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脑后一痛,人便闭上眼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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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泼妇2

床头放置针线的小柜子不知何时一片凌乱,郁蓝将长针从他陈折戟脖子中抽出,眼神瞬间从迷乱变得比清晰。还好昨晚观察仔细,她还记得这里有针。前世她学过一点穴道知识,如果针再长点粗点,陈折戟就不只是昏迷,而是死掉了。

她擦擦唇角,快速将衣物收拾好,穿上鞋子下了床,在一旁的盒子里抓了件收拾塞进怀里,准备跑路。正面打不过,她不会用美人计么?这个陈将军也是真变态,对这个十来岁的平胸小女孩也硬的起来。郁蓝想着,回头看眼那伏在地上的高大男人,不解气地走过去抬脚,欲在他的子孙上来一脚。

“真心。”男人倏然睁眼,准确地握住了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纤细脚踝。

这是什么体质,竟然这么快就醒了!郁蓝大吃一惊,随手搬起一旁的凳子下去。木质的凳子在陈折戟手臂上碎裂,对方却眼都没眨,大手猛地一收,将郁蓝整个人拖过来,按在自己胸口。

不等他开口,郁蓝叹息先道:“我错了。”

陈折戟有些意外,大手依然在她身上不断游移,一边扬眉:“哦?”

郁蓝再次叹息,认真回答道:“我刚刚应该确定死了再走的。”

陈折戟捏着她尖尖的雪白下巴,开口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郁蓝眨眨眼:“是不是想休掉我了?”

陈折戟摇头,眼底划过一丝狡:“相反,本将军对越来越有兴趣了。”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像抚摸自家的小猫小狗一轻轻抚着郁蓝的发,懒懒道,“继续的故事。”

郁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灰色的女子……”

郁蓝失笑:“是灰姑娘。怎么,不想行那禽兽之事了?”

陈折戟理所当然地答道:“夫妻圆房天经地义,何谈禽兽。本将军只是见意,不想逼迫于。”郁蓝听完这句暗自腹诽:不想逼迫的话刚刚一开始就应该放手才对吧!陈折戟仿佛看懂她眼里的意思,续道:“迟早有一日,夫君会让夫人心甘情愿。”

怎么忽然换了称号,郁蓝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忙转了话题:“还是说灰姑娘吧。那个灰姑娘啊,她娘死得早,她爹娶了新媳妇……”

声情并茂地讲完一个故事,两人已经从交的姿势变成郁蓝坐在桌子边,将军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两人对坐相视。陈折戟沉默片刻,道:“这灰衣女子之典故,是在隐喻自己?”

“啊?”郁蓝愣了一下,“哪里像我了?”

将军分析道:“被家中长辈欺凌,想要嫁给一如意郎君脱离苦海,这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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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看穿了

这才是赤裸裸的隐喻吧?如意郎君将军是在说自己吧?“想太多了。”郁蓝默默吐槽着,翻个白眼想:被欺凌的是真正的颜丹歌,但是人家才没把这将军当成救世主,人家直接自杀了好不。不过说起这种小故事给木头将军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然后再讲个小美人鱼的故事吧!”郁蓝握拳讲完道,她笑着看向陈折戟,“将军是不是觉得我的这些故事很不同寻常,很有启发性?”

陈折戟却一点鼓励她的意思也没有,诚实答道:“闺中女子所思之事,太过不切实际。”

郁蓝语,只顾炫耀,忘了这些是童话。她感觉自己分明从陈折戟眼里看到了大大的两个字:幼稚。可恶,竟然被一个古代人鄙视了。

除去开始的闹剧,这一晚还算相安事。

第二天早上醒来将军人已经不见了,在丫鬟莫语为自己整理好衣服褶子后,沉浸在挫败感中的郁蓝走在将军府铺满青石的小路上,她没发觉一路上下人看她的目光有多么诡异。角落里到处有人在窃窃私语:

“喂,听说了吗?那个……”

“是说将军跟新夫人的事吧,这是将军第次为夫人例了?。”

“据说将军居然呆到天亮才出来……天呐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后院那两位估计牙都要咬碎了吧,好想知道那两位现在的表情哦。”

“其实我更想知道那位颜小姐哪儿来这么大本事,以前听说她是个草包呀。”

“说不定将军就是好这口,没办法。嘻嘻……”

晃了一整天到了中午,今天依然是和将军一起吃饭。两个人在饭桌上又是一阵明枪暗箭地争我抢,以筷子作为武器,努力阻对方吃到想要的菜。郁蓝虽然站起来打不过陈折戟那大块头,但坐着用筷子决斗一下她还是能优势的。作为当年组里第一狙击手,她的眼力和反应能力可都非比寻常。

老管家和下人们质过硬,已经能对他们打打闹闹的亲密表现得非常淡定。

吃过饭,郁蓝起身准备去马场。早上她想到一件事,让她发觉自从变成颜丹歌自己整个人智商都下降不少,简直快要变成脑残--为什么昨天她没有直接离开将军府,而是非要等到陈折戟来房里打昏他才行呢?她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最轻而易举的方式不选偏要自寻死路去。是为她用了颜丹歌的身体,大脑心脏都没换,所以就算灵魂是郁蓝,人依然是个货没得救了吗?

郁蓝暗地骂了自己一通,然后准备装作若其事地到马场摸一匹马溜走。丫鬟莫语非要跟着她,她干脆把装了一首饰银票的小包袱塞给莫语,说里面是点心,一会儿到马场饿了再拿出来吃。莫语很结地说这不合规矩,郁蓝摆摆手:“这叫野餐,咱家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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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奈

不过她再次失算了。远处骑在黑色骏马上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不是陈折戟是谁?为什么他也在,郁蓝知道事不能成,转过身正想溜,眼尖的陈将军瞥到她,淡淡唤了一声:“夫人。”

郁蓝声叹息,回过头,面表情回应道:“折戟。”

陈折戟同面瘫着一脸,很自然地问道:“来寻本将军?”

郁蓝心想鬼才是来找的,口上却答道:“嗯,有点聊。”

陈折戟便伸手招她过来:“上来罢,我带四处走走。”

郁蓝才不想跟他同骑,摇摇头道:“我会骑,给我弄匹马来。”作为一个质良好时常要扮演角色暗杀的优秀女杀手,从骑马击剑到高尔夫保龄球,甚至品茶刺绣,郁蓝不能说精通,但起能糊弄住一般水平的人。

陈折戟一扬眉,眼里过一抹异色,却没多说什么,只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给夫人挑匹马。”

温顺的枣红色母马被牵到面前,不等下人跪下来充作人凳,郁蓝踩上马镫一个漂亮的抬腿跨了上去。动作不可谓不潇洒,不可谓不大方。但这动作却不像他人所想是为了出彩,她是不惯将别人踩在脚下,杀人顺手,平白故折辱人却不是她喜欢的。

这一刻她不晓得,就算是江湖女在上马时也会找个人搭把手,动作幅度降低,她这么豪放地一上去,顿时让许多旁观下人心里又是一次波澜起伏。陈折戟似乎对她的怪异已经以为常,握着缰绳纵马来到她身边,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都没有快脚步的意思。微微熏风中来青草混合泥土的香气,郁蓝仰脸微微眯眼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情不知为何非常的好。与被汽车尾气污染的浑浊不的钢铁森林相比,古代这种清新美好的气息果真令人心旷神怡。

她的轻快心情没坚持分钟,被身旁男人的一句话打了。

这时候下人已经被他们甩开,只留两个人在郁郁葱葱的林子里缓步慢行。沉默许久,陈折戟忽然开口道:“郁蓝……”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人叫她的名字,郁蓝回头看向他。陈折戟的狭长冷酷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他然问道:“这是的本名?”

疑问的话被他说出了肯定的语气,郁蓝一瞬间明白了他口中话语的深层含义,瞳孔猛地一缩。

“不用露出惊讶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本没有想过掩饰,不是么。”陈折戟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颜家小姐连琴棋书画都懒得学,怎么会功夫?本将军一开始以为娶了个冒牌货,昨晚验明真身,却发现胎记特征都是相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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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青梅竹马抢男人1

原来昨晚的胡闹不是他头脑发昏精虫上脑,而是借着圆房之名检查她的身体,以证实心中猜测!这人心机之深,令郁蓝在感到危机之余,忽地产生一丝兴奋,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她敛去眼中神色,静静等待陈折戟下面的话。

陈折戟刀锋般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如果真的是本人,又怎么解释性情大变的情况呢。我让人去调查了成亲当天有没有什么异状,结果……在轿子里发现了一滩黑色的毒血。颜家小姐服毒自尽了,活着的又是谁?”

郁蓝沉默了片刻,忽然微笑着看向他:“其实很乐意看到这种解释,对不对。”

陈折戟盯着她看了片刻,唇角勾起上扬的弧度:“不错。”成亲当晚他没有踏入新房,就是懒得应付那位草包颜小姐,谁知道同的皮囊下会换了这么个令人感兴趣的里子呢?也许对有些人来说这种借尸还魂代表的是恐惧和不祥,但对于手上惯了血腥,人生只追求更猎奇兴趣的陈大将军来说,这种交换疑是很值得期待的。

郁蓝明白这一点,她干脆说出真相:“我本来不是这里的人,死了以后莫名其妙跑到颜丹歌身上,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陈折戟望向了林子东北,那深邃的眼眸似乎穿越了那片林,穿越大片的房屋和山岭,留在一处拥有高高的黑色宫墙的巍峨建筑里,他慢慢闭上眼,忽然轻笑道:“国师叶初雪永远不会预测错误的未来,他说颜丹歌终有一日会凌驾万人之上声名远播,那便一定会实现。看到,我才更确信了这一点。”

郁蓝微微愣住。叶初雪--这个名字脑海里有点印象,似乎就是那位在出生时赐予颜丹歌美好预言的国师。好柔美的名字,难道是个女人?颜丹歌被捧杀沦落到毒死自己,可以说跟她的预言关系极大。陈折戟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

“想说我才是预言中的颜丹歌?”她失笑。

陈折戟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意料之外的摊牌让郁蓝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但更多的是警醒。为总觉得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她对自己所作所为中的漏洞并不在意,却没想到都被人看在眼里,还顺藤摸瓜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以为自己昨晚接受的教训够大了,今天却再次给了她当头棒喝。这位陈将军,当真深不可测。

话说到这里,郁蓝已经有点不想跟陈折戟呆在一块儿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做事做人。于是她转头对陈折戟道:“我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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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梅竹马抢男人2

陈折戟点头:“那便回去罢。”

两人掉转马头,郁蓝心中心思郁结,忽然想发泄一下,便扬起马鞭快了速度。陈折戟不甘示弱,两人在风驰电掣般的飞奔中很快回到了出发点,郁蓝终究比不上常年马上作战的将军,慢了一步。

下马后陈折戟忽然走过来,郁蓝露出迷茫的表情抬头望向他,不知他想干嘛。却见男人忽然抬手,替她整理凌乱的长发。温柔抚摸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想起昨晚两人交的模,僵硬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她道:“这种事丫鬟来做就好。”说着她招等在一边的莫语过来身边。

小丫鬟莫语欢欢喜喜地走到自家主子身边,虽然现在夫人长发微乱,但刚刚纵马扬鞭的子真的非常英气,和那些柔弱的大小姐完全不同,看的小丫鬟入了迷,再上听到一旁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她更是忍不住为自己服侍这的夫人感到骄傲。

被赶到一旁的陈折戟目光却停留在了另一件东西上--他看着莫语怀里的包袱,问:“这是何物?”

郁蓝心里一咯噔,听到莫语老实地说:“回将军,是夫人准备的甜点。”

陈折戟眼神玩味地在郁蓝僵硬的面上转了一圈,道:“放在包裹中也不怕失了味道,拿出来。”

莫语恭敬地回答:“是。”郁蓝没有做畏的挣扎,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表现的越紧,陈折戟越有兴趣追究,还不如云淡风轻些。

看到一袋子的首饰银票,陈折戟眼里多了分笑意:“点心?”

莫语惊叫一声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都是奴婢的错!定是奴婢拿错包了!奴婢绝偷窃之心!”一旁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面前发生的是什么情况。

郁蓝露出奈的神色,搀扶起惶恐不安的莫语,她道:“我知道不是想偷,为想偷的是我。”

陈折戟还没看够好戏,淡淡道:“哦?夫人拿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郁蓝心想明知故问,诚恳地答道:“我想出去转转。”

陈折戟掂了掂包裹,道:“不知夫人想去哪里转,要转多久,能不能带上为夫一起?”

郁蓝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此事当从长计议,夫君咱们待回去再慢慢合计行不?”

陈折戟对她适时的示弱感到满意,点头道:“也好。”他转头对那仍在茫然的小丫鬟莫语道,“这些‘点心’便赐给了。”

莫语愣住,半晌才想起来跪下谢恩:“谢将军赏赐!”郁蓝看一眼好不容易挤时间在府里“收集”来的银票,感到一阵肉疼。

陈将军没来得及跟自家夫人回去慢慢讨论“出去转转”的问题,便一个圣旨下来,说宫中急召,陈折戟便走了。郁蓝长舒一口气。不过也为这事陈折戟临走前特意吩咐了府中守卫,夫人身体佳,绝对不能放夫人出门。郁蓝看着一个个人高马大手握长戟的侍卫,试着干了架,越发感到前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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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传说中的两位小妾

陈折戟这一走就是三日。聊的郁蓝逛够了将军府,问莫语这里有没有什么别的娱乐项目,圆脸小丫鬟半天才搞明白娱乐项目的意思,她掰着手指答道:刺绣、刺绣、刺绣和刺绣。郁蓝语望天。不过当天下午,娱乐自己找上门了。

一位眉目秀丽多姿体态端庄娴雅的女子带着她的两个丫鬟来做客。这女子名叫眉染妆,据说是将军当年还没成名时的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父母亲人皆在战火中双亡,是个身世可怜的人儿。

这位眉染妆夫人此刻便坐在郁蓝面前,轻声细语道:“妹妹新来府里,若有不便之处,尽管告诉姐姐。”

郁蓝对这种说话语调感到非常不爽,她摆手:“我过得不错,不劳担心。”

眉染妆眼中一暗,又问了些别的日常问题,被郁蓝一一敷衍过去,静默片刻,她柔声道:“听说前日妹妹与将军一起骑马去了?”

郁蓝敷衍而简略地答道:“嗯啊。”

眉染妆被她这语气弄得心中怒火丛生,温和的眼里也不由得多了些许嫌恶和挑剔。她着与陈折戟从小长大的情分,在府中一向自诩正夫人,就算是后院那个公主也不敢跟她正面抗衡。不料突然杀进来个颜小姐,一来就当了正妻,还频频让将军另眼相待,她在闺房里恨得差点咬嘴唇。

陈折戟在外名声颇恶,貌丑凶残之类的帽子一,但只有府里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位将军其实俊美非凡,对下人的小动作也并不放在心上。眉染妆从小就喜欢他,但这男人一直不肯娶她,直到她父母双亡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才将她接进府里。

陈折戟始终没有给她名分,也没有碰过她,但他也没再娶过别人,听雪小榭那位公主自作主搬进来,陈折戟看都没看过她一眼。眉染妆等了许多年,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打动他。她没想到,陈折戟这座冰山的确是有了融化的痕迹,却不是为她,而是为了一个众人口中的货小姐。她不甘心,实在法甘心。

她眼神阴霾地看着这不懂规矩的小丫头,丢出自认为具有威胁性的一句话:“可是妹妹,我听说来府里之前半点骑术都不懂的,怎么昨日……”

如果她能早一点说出这些,郁蓝也许会感到那么一点点心虚,可惜这个问题她已经跟陈折戟摊过牌了,对面前的女人她不觉得自己有解释的义务,所以她只点点头:“对啊。”

眉染妆被她理所当然的简洁回答噎了一下,道:“妹妹不向姐姐说说个中缘由?姐姐可好奇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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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表面和善

郁蓝觉得这女人的姿态十分可笑,托着下巴看着她,道:“这位大姐,我更奇怪的是,一进来就开始像个主人一问我这问我那,还叫我妹妹,到底哪位?”

此话一出,眉染妆没发火,她身边的丫鬟先吼了起来:“竟然敢这么对我家夫人说话!”

郁蓝瞥一眼莫语,给她个眼神,圆脸小丫头看起来弱气这个时候可毫不含糊,上前就给那丫鬟了一巴掌:“又算什么东西!”

眉染妆看着自家丫鬟被打却不能发作,强压心头怒火,蹙眉问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郁蓝轻笑:“别叫我妹妹,我都不知道是谁,甭我便宜。旁边那丫头活该掌嘴,这府里能叫夫人的除了我还有谁?自己身份都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乱开口。”

冷的威胁被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郁蓝托腮斜在椅背上,姿势说不出的睥睨之气,一瞬间竟然令人产生俯视世间的错觉。眉染妆望着她看过来的冰冷目光,竟觉得她和陈折戟在某些地方重了。这强大的气势让她感到心悸。

这真的是那个被自家人抛弃的草包颜小姐?难道她也是像将军一,被外界言所低估和误吗?眉染妆强自笑道:“是姐姐没考虑周详……”

郁蓝打断她的话:“哪儿来的资自称我姐姐?”

眉染妆简直想吐血,只好恨恨改口:“……夫人说的是。”

郁蓝看着她:“穿得看起来不像丫鬟,是折戟请来的客人吧?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自觉,喧宾夺主可是要被主人赶出去的。”

眉染妆在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痛苦中回自己别院了。她本来是来示威的,想把这不懂事的颜小姐好好调教一番,没想到被教训的是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丫鬟气哼哼地对自家主子抱怨着,眉染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对她道:“闭嘴!谁知道那草包小姐哪来的气焰,偏偏咱们还不能反驳……”

丫鬟哭道:“难道咱们就这么被欺负了?以后在府里谁还看得起咱啊?”

眉染妆想了想,道:“这种人就要更骄横的人才能压着,去听雪小榭给那傻公主放点口风,撺掇她去争上一争,火扇得大一点,扇到将军回来。他最恨人内斗,到时候说不定两个贱女人都给赶出去!”

丫鬟一听,立刻捂着腮帮子笑了:“夫人英明!”

乌兰图雅是大延西部边境金帐王庭的一个部族的公主,生的高鼻深目棕发绿眸,有些没见识的下人认为她长得太过妖异,见面都绕着走。她的大延语说得不怎么,平时只跟自己那三个同族的丫鬟交流,对外人一向沉默。不过即使是这,她骄纵高傲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在她还是草原上的公主时,她就亲手打败过大延尊贵的王储雷,为此名声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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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教育熊孩子

此刻,乌兰图雅所在的听雪小榭中,两个人正在亭子里对坐。

“为什么会跟着陈折戟回来?”郁蓝捏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葡萄放进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

乌兰图雅双手交放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用词生硬地答道:“我父亲想让我嫁给呼楞族的小王子,那个小王子胖得像头猪,我就跑了。父亲怕陈将军怕得要死,不敢追着要人。”

精打细算计划着一箭双雕的眉染妆怎么也没想到,郁蓝和乌兰图雅不仅没斗起来,反而很快聊起来,成了真正的好姐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少数民族那种豪迈的民风和惯了现代性的郁蓝是相当合得来的。乌兰图雅也是将军府马场的常客之一,郁蓝打发时间的时候遇到了她,一拍即合,于是这天就抽空来做客了。

听到乌兰图雅的解释,郁蓝不由得大笑起来:“果然很保险!”

乌兰图雅笑眯眯道:“而且,我跟将军有约定,若是遇到真正心爱之人,我可以随时离开。”

郁蓝羡慕地说:“这真好,免费寄宿,随时走掉……要是陈折戟能那么宽容地对我就好了。我也想闯荡江湖去。”

乌兰图雅眨眨眼:“将军不会放开的,他喜欢。”

郁蓝翻个白眼:“知道什么。”

乌兰图雅拿过一只苹果,切了瓣喂到她嘴里,边道:“我听说了很多,他一定喜欢。”郁蓝不知道,乌兰图雅这个坚定的认知正是眉染妆的丫鬟跑来灌输的,只是这位公主听了以后不仅没有嫉妒,反而开始诚心地祝福两人。

乌兰图雅道:“相比那个阴阳怪气的眉丽花,我更希望跟将军在一起。”

郁蓝有些摸不着头脑:“美丽花是谁?”

乌兰图雅凑近她耳边,低低道:“眉染妆原名是眉丽花,她嫌太俗才自己改得名字,不过将军偶尔见到她还是会叫小花。哈哈。”

郁蓝捧腹大笑:“眉小花哈哈哈……”

等待着看好戏的眉染妆哪里知道,自己不仅没有撺掇成功,连心头一大刺都被两个敌人给分享了。

陈折戟回来的时候,眉染妆所想象的鸡飞狗跳的情景完全没有发生,将军和将军夫人两人的饭桌反而多了一个人,是郁蓝邀请来的乌兰图雅。陈将军在家独自吃饭的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许多人以为他是有怪癖,或者单纯地厌恶和别人分享。

的确,他从没有叫过别人和他一起吃,但如果有人--比如后院那两位或者儿子陈子溪自觉地过来,他其实不会反对的。大多数人都直觉地以为他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个性,从来没想过近他。郁蓝能数次例,很多时候不是为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而是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22章 崇拜1

乌兰图雅看着桌子上用筷子斗来斗去的两个人,再次坚定了“将军喜欢夫人”这个想法。

吃过饭下人收拾东西时,郁蓝忽然想到个一直徘徊心头的问题,便很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折戟,我以前听人说出去喜欢戴面具,对了前天去皇宫也戴了对吧?长得挺好的,在府里也不怎么戴,为什么外面会有那种言?”

乌兰图雅意外地看了眼郁蓝,这一话下来,她听得有些磕磕绊绊,大致意思知道,但印象最深的却是那句“长得挺好的”,竟然有人可以把夸将军的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心想这女孩子实在直爽可爱地叫人喜欢。再看将军,那副淡定的模似乎早已经惯自家夫人的说话惯。

陈折戟沉吟片刻,解释道:“青铜面具是护具,为防止暗箭偷袭而制,我黑狼军人人皆有。不过后来民间言四起,陛下便认为青铜兽面具可作为大将军的象征,以震慑天下。”

还是第一次见将军这么耐心地为别人解释问题呢,乌兰图雅看着一旁的郁蓝,总算明白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这两个都不是常人,别人不是敬畏就是轻视,只有他们都把彼此当做最普通的人,所以才能如此自然地相处吧。

听完这解释,郁蓝咬着筷子道:“这陛下真坑人,斤的面具成天戴脸上,不怕把五官都挤压变形了。”察觉周围气氛有点诡异,她一抬头,看到旁边下人和乌兰图雅脸上的惊讶之色,她才发现自己意中又说了不合规矩的话:“呃,别这么看我。”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水润眼眸换了话题,“对了,前些天我见到儿子了,怎么不叫他一起来吃饭?”

那个性情顽劣的陈子溪,不是眉染妆的儿子,更不是乌兰图雅的。言是陈折戟行军路上和一位孤女露水情缘所生,那女人身体孱弱生下儿子不久就去世了。

“子溪乃友人之子。”陈折戟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么句话,这次不仅乌兰图雅,连老管家都惊得大了嘴巴,陈子溪不是将军亲生子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但将军主动告知别人这真是第一次,连宫里那位皇帝陛下都是自己查了很久的才明白的。

当年陈折戟的偏将死于敌手,临死前托付妻儿于他,那贞烈的女子生下儿子便自杀追随丈夫而去。陈折戟便将陈子溪当做亲子,改姓起名抚养,陈子溪自己都不知道,每天只埋怨父亲不理会他。老管家一直以为这个秘密会保留到自己死去,看将军这急着说明的子,难道他是真的对夫人动了心……能让战场上的鬼神陈将军动心,这可真是百年难见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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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崇拜2

陈折戟不理会旁人剧烈的心理活动,看着郁蓝道:“此子人教导,性情顽劣,若有信心教好他,我可以把他交给。”

郁蓝吃了一惊,忙道:“我没信心!”

陈折戟像没听到她的推脱,自顾自地说:“就这么决定了。明日便叫子溪每日来的别院学两个时辰。”

郁蓝想吐血:“将军大人没听到我说话吗?我不会养孩子,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再说我能教他什么?”

陈折戟心里只想让夫人和儿子亲近,哪管能教什么,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夫人的问题问完了?该夫君问了吧?”

郁蓝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道:“啊?”

陈折戟好心提醒道:“夫人还没交代那日带哪些点心是想去哪里。”郁蓝语,这都天了能不能忘记这件事,作为将军心胸敢不敢大一点!

陈折戟看出她的逃避念头,便道:“罢了,夫人约莫是没想好,今晚咱们再细细讨论。”

今晚!郁蓝被他话里明显的暗示意味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阻止一下,却见陈折戟径直起身,往书房走去。她还没想好怎么说,便听到一旁乌兰图雅捂着口暗笑的声音。哀怨地看一眼这幸灾乐祸的公主,郁蓝怒道:“走,赛马去!”

乌兰图雅立刻充满精神地答道:“奉陪到底!”

这边风光限一派和谐,另一边,眉染妆在屋子里摔碎了一地的碗碟花瓶。一想到下人描述的那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她就气得浑身发抖。她算什么?在将军眼里,她到底算什么?这新夫人才来府里天,一个个的都爬到她头顶去了!

一个清秀丫鬟小心翼翼上前道:“夫人莫气,其实还是有可行之计的。”

眉染妆冷冷看向她:“说。”

那丫鬟轻声道:“那妖人公主性情是咱们估计错误了,但陈子溪那小子却一定不会有错。而且他年纪小很好掌控,那脾气去了颜丹歌院子,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发动袭击的毒蛇,只要咱们稍微把握一下时机,让将军彻底看透颜丹歌的本性……”

眉染妆蹙眉道:“将军恐怕是想让那贱女人领养小少爷,以巩固主母的位子。说那个……之前想的法子不也是这?这次不能再犯同的错误,除了在小少爷耳边吹吹风,最好再添一个人去看着--”她瞥眼出主意那丫鬟,“莫念,就去吧。给我看着点儿。”

莫念点头:“奴婢明白。”

将军府主要的建筑沿袭了曾经王府的名字,将军的个人办公休息场所叫做枕水居,然后是陈子溪的云涧斋、乌兰图雅的听雪小榭、眉染妆的胭浓别院,以及将军夫人颜丹歌的轻歌坊。每座别院都有各自的特色,比如轻歌坊,最大的亮点就是主人所居住的卧室只不过是整个别院的一小部分,真正的轻歌坊其实是湖泊上一座巨大豪华的画舫,四层的船舱上雕纹繁复华丽,挂满彩带和红色灯笼,极其奢华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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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粘人

不过画舫主要为招待客人所用,如今成了夫人寝院,自然不能再向外人开放,郁蓝自己上去逛了次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没再进过,很可惜地成了个摆设。小少爷陈子溪倒是特别喜欢这个大船,一听说必须来这里学,便要求在画舫上教学。

“到底给陈折戟灌了什么迷魂药?”这天下午,陈子溪歪着小脑袋鄙视地看着郁蓝,高声问道。

“我想给他灌药,他也得愿意喝。”郁蓝很讨厌小孩,那种软软糯糯一两岁听话的她还愿意摸摸,但这种正是最讨人嫌时期的,她真的完全不想跟他相处。她认真地对陈子溪道:“小孩儿,我知道不喜欢我,我也不怎么待见。咱们来约法三怎么?”

陈子溪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要不然他在这府里不会一个朋友也没有,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告诉他,他瞪着郁蓝生气地喊道:“还敢讨厌我!本少爷才不会跟约法三!以后我住在这里,咱俩见面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不许打招呼!什么都不许!”

郁蓝没有他预料中的发怒,反而抱着手臂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我刚刚想的约法三内容就是如此。”

陈子溪大叫:“太讨厌了!”说着这小孩抬腿就想踢她。

郁蓝闪开他的动作,扯着他的衣领,盯着陈子溪,声音温柔,内容却没那么和善:“我跟说哦,陈子溪,也许这里有人有求于,会对的任性忍让和熟视睹,但是我不会。要是敢惹我,我就敢打,信不信就算我打死,陈折戟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郁蓝想,要是伤害了陈子溪,陈折戟肯定会直接将她从将军府踢出去,不过那也是她想要的。

陈子溪望着郁蓝凑近的面孔,不明白这么温柔漂亮的面孔,这么冷静恬静的表情,怎么能说出那么粗鲁的话来。他被郁蓝话语里的劲给震住了,睁大的眼睛里完全没了之前的嚣气焰,只剩一片惊恐。

“我知道是个可怜的小家伙,这个宅子里没什么人关心,没什么跟玩,对不对?”给完一棒子不忘给个糖的郁蓝放下小孩的领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道,“但是所忍受的痛苦其实很微不足道,而且拿自己的难过来折磨别人,只会剧这种糟糕的情况,让越来越多人讨厌。”她认真地看着小孩的双目,道,“如果想让别人在意,惹是生非是最差的主意,要关心别人,对别人好,别人才会有正面的情绪还给。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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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聊

陈子溪咬着唇看了她片刻,忽然一句话不说地转头跑开了。

郁蓝遗憾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息道:“唉,好不容易说教一次,还不让我过过瘾。”她转身看向一旁的莫语,“原来当人老师教训别人这么爽。”

莫语的关注点跟自家主子却不在一个点上,她凝视着陈子溪远去的小小背影,道:“夫人,小少爷旁边那个丫鬟我认识。”

郁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哪个?哦我看到了,跟长得也蛮像的。”

莫语点点头:“她叫莫念,是我妹妹。她……是眉姑娘那边的人。”

还有这种关系?郁蓝挑眉:“眉小花的人?她跑来服侍陈子溪干嘛?对了,们关系不好吗?”

莫语撅撅嘴:“她整天只想着往上爬,脑子里装得东西太多,喜欢算计别人,我不乐意跟她一块儿。夫人要小心她。”

郁蓝却不怎么在意:“怕什么,她想往上爬,以前是抱着眉小花的大腿,现在只要让她知道这将军府的真正女主人是谁,她自然会来我这边。这种有野心有欲望的家伙,其实是最好控制的。”

莫语闻言一喜:“夫人不想跑啦?准备好好跟将军过日子了?”

郁蓝顿时一僵,别扭道:“在说什么啊。”

莫语机灵地回答道:“夫人以为奴婢是傻瓜吗,看到包裹里的银票奴婢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既然要做将军府的真正女主人,夫人您是要留下来了吧?将军对您那么好……”

郁蓝想起为自己事情败露陡然森严起来的守卫,长叹一口气道:“我想跑,也得能跑出去啊。”

当晚,郁蓝沐浴完毕,正在裹了轻软的袍子坐在床边擦着头发,陈将军推门而入。陈折戟看着她,晶莹的水正沿着黑亮长发从玉白的颈子滑入胸口袍中,让人不由自主遐想着底下的风光,他目光暗了暗:“没等我?”

郁蓝简直想泼他一脸洗澡水:“请问将军大人,我为什么要等?跟我预约了吗?”还想洗鸳鸯浴,美死算了。

“预约?”陈折戟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道,“下次我会记得的。”

郁蓝不想搭理他,转头去继续擦头发。陈将军却一脚跨过来,从她手里拿过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揉起湿透的长发。他一边动作着,一边低低在她耳畔问道:“为什么总想离开,将军府里有哪点让不顺心?”他可不相信这女孩的性会让她吃亏。

又开始追究了,郁蓝心中呐喊,面上冷静地答道:“将军让我最不顺心。”

陈折戟带着上扬的音调“哦”了一声,问:“为夫做了什么不讨夫人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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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闲来无事搞发明1

郁蓝答道:“我暂时不想嫁人生子,却一直逼我。”

陈折戟沉默片刻,道:“逼嫁人的是颜家人,不是本将军,本将军也不曾迫生子。如果在意的是前些日子那晚我轻薄于,那么之后我也给过承诺,在不情愿之前不会做什么。”

郁蓝才不会被他的寥寥数语打动,执着地道:“我看到就觉得不安全。”

陈折戟被她狡辩的话搞得哑然失笑:“心病的话,本将军也计可施了,夫人只能自己慢慢想开。”他平日里一直面表情,这么一笑,竟有分温柔和煦的感觉,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日光,让人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郁蓝透亮而黑白分明的眼转了转抬头看着他:“这吧,我以后不跑了,别光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出去走走,我保证会回来。”

陈折戟脑子灵光得很,很快想到她话里的漏洞,不上当地说道:“能保证什么时候回来?”

郁蓝本想她跑个十年再回来看一眼也算回来,殊不知这陈将军精明到这种地步,只好不甘心地回答道:“我保证不会超过半年。”

陈折戟摇头,竖起一手指:“不可在外留宿,一日便可。”

郁蓝讨价还价道:“两个月?”

陈折戟依然竖着那手指:“一日。”

郁蓝妥协:“半个月。”

陈将军继续竖着手指:“一日。”

郁蓝想骂人了,罐子摔道:“七天。”

陈将军沉默不语,晃了晃他那指节修长的手指。郁蓝简直想语问天,出去一天能走多远?能干什么?!看着那手指,她怒火中烧,一口咬了上去。温热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手指,陈折戟想都没多想,直接翻身将人压倒,深深吻了上去。

郁蓝体力耐力都不如他,很快被亲得脸颊泛红,汹涌澎湃的攻势之下连换气都困难,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支着双臂想推开这瞬间兽化的男人。陈折戟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自然没那么容易放手,唇舌交好一阵,发现身下人乎要失去喘息的力气,他才退开,大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流连。

郁蓝两辈子起来也没这么被男人半强迫地强吻过,以前跟程明在一起的时候,那男人虽然霸道,攻击力却不如她,她想挣扎是很容易的事。可是这个陈折戟……她真算是遇见克星了。

第二天醒来,陈折戟已经不见了,郁蓝腰膝酸软地缩在柔软的被子里。昨晚除了最后一步,能做的都做了,这男人还妄想让她用那难以启齿的法子给他纾解……她不等他说出来,直接一爪子过去,在他脖子上出五道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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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闲来无事搞发明2

这算温水煮青蛙吧。她看着自己指甲里的血渍心想,她好像已经开始惯跟这个冰山将军亲热了呢。摇摇头不想这些,她叫来莫语为自己梳洗打扮好。刚吃过早饭,便听到禀报说小少爷陈子溪来访。

“我给讲个故事吧。”郁蓝把玩着手里的毛笔,对身前面表情的小孩道,“很久很以前,有一头熊和一只白兔……”

陈子溪冷冷看着她,倔强地道:“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不是约法三吗?”

郁蓝将笔在手指上转了两圈,答道:“我聊,不想听可以出去,我跟莫语讲。”陈子溪“哼”了一声,却没起身走出去,而是问:“熊和兔子怎么了?”

郁蓝继续道:“它们在大便……”陈子溪刚听到这句,起身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尖道:“、恶心!粗俗!”然后他一阵风一跑走了。

郁蓝茫然地看向一边的莫语:“我故事才刚说两句他怎么就走了。”莫语摸摸自己的鼻子,道:“大约他是以为夫人在取笑他吧。”郁蓝吃惊地道:“咦?我像在取笑他么?我只是想讲个冷笑话而已。”

莫语默然,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地问:“后来呢夫人?”

郁蓝懒懒答道:“它们大解完以后,熊左看右看,最后对兔子说可以帮个忙吗?兔子说好。于是熊抓起它擦了擦屁股。”

莫语听完简直相对空长叹,心道还好小少爷走了,人家甘愿忍受郁蓝的冷言冷语坐在这里,本来以为郁蓝能说出什么警示恒言之类的话,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五谷轮回之事,小少爷怎么会不生气。她斟酌片刻道:“夫人……呃,措辞还是要适当注意的好。”

郁蓝托着下巴道:“我知道啊,没外人我才敢讲这些的,当夫人我是傻瓜?”

莫语心中一暖,原来夫人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经不仅仅是外人了……对啊,在她面前如此不掩饰,不就是信任她的意思么。她有些感动地看着这个看似没心没肺漫不经心的少女,觉得自己真是没跟错主子。

郁蓝是聊到极点才想起来逗弄那傲娇的小少爷陈子溪,虽然跟陈折戟说好她可以出门了,但是男人说这两天帮她调两个暗卫过来看着才能出去,在人到之前她还得在将军府里聊地打发时间。其他人家的夫人不是绣花写字画画,就是拜访别的夫人打个牌什么的。她这里为将军恶名在外,至今也没个贵妇人登门来联络感情。

期间她也想过不少点子,比如把现代见过的东西复制一点出来。但像玻璃之类,她大概知道成分,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制作;还有一些东西知道构是什么,却不知道需要什么器具来制作。她对枪最为了解,画了幅零件构图,但这个时代制物的材料只有木头和铜铁,本没办法做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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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闲来无事搞发明3

至于抄袭点诗句来成就一代名家,她压没想过。前世一次任务中她曾长期扮演过一名中文系女博士,诗词储备和诣并不低,但她始终觉得,这里的世界环境跟前世完全不一,比如她写个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道在哪儿?怎么跟人解释?更别谈那些一的典故了。而唱歌,她没觉得现代的歌比这里的好到哪儿去,词还不如这里的古朴韵味。至于舞……封建的古代人能接受钢管舞吗?

最终郁蓝只能教教莫语五子棋。这一幕被小少爷看到,第二天着跟她下围棋。五子棋跟围棋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郁蓝会但是水平很菜,被从小接受相关教育的小孩给虐了一把。郁蓝心中不忿,再战再输。玩了一下午直到天擦黑的时候,陈子溪完全是喜气洋洋地回了自己屋子。后来再看郁蓝的目光除了隐隐畏惧,还带上了些许期待的炫耀。

郁蓝知道他想要什么话,就是憋着不肯夸他。切,小孩,尾巴都摇起来了。

到第七天,将军终于放行了。不过临出门,郁蓝被强行塞着捎带了一个小拖油瓶陈子溪。郁蓝被陈折戟说服戴着一顶白色纱帽,遮住脸和脖子,这隔着一层纱看外面让她觉得如同雾里看花,好像自己变成了个大近视眼,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这已经是能争取来的最好的待遇了,本来陈折戟一直坚持她只能呆在轿子里。郁蓝心想躲在轿子怎么算逛街呢。

这还是郁蓝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好好看这里的行人建筑、风物人情。当然,除了最开始莫名变成颜丹歌在轿子里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那次。和想象中不太一,没有临街叫卖的小吃,没有穿着各色古代服饰走来走去的行人,走过的街看起来风景虽美,却十分冷清。

负责充当导游的小厮看出郁蓝的疑惑,解释说为这里过去是王府,旁边住的也都多是品级较高的官宦人家,算是高级住宅区,平民不允许涉足的。出了这片地方,才是最热闹的集市。

这边地方不小,陈子溪走了没一会儿嫌累,开口让小厮背他,他刚上了下人的背,就感觉到来自郁蓝的嘲笑的目光。小孩顿时脸上一红,边喊着“本少爷不累”,挣扎着下去继续步行。

待路旁青青柳色渐渐消失,行人从稀少变得越来越多,贩卖各种胭脂水粉零食玩物也逐渐出现在视野里。小厮道:“夫人,就在这边走动吧?再往里走有些地段就人多得挤不动了,脏了衣服没什么,遇上偷儿可不好了。”

从人口爆炸的天朝出来的郁蓝并没觉得这点人算什么拥挤,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并未为难小厮。小厮笑道:“平日里集市人并没有这么多,但今日是采瓜节,虽然不算大节日,可咱大延平日禁止大型聚众活动,百姓们总要找个借口寻日子凑一块儿买卖点什么,朝廷也明白,对这种行为便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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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闲来无事搞发明4

郁蓝“哦”了一声,这么说自己今天还算出来对了?

女人天生对购物有种狂热的欲望,她也不例外。把条街上觉得新奇好玩的东西全都玩赏了个遍,特别爱不释手的买下来,让后面的跟班们提着。这里街道的场景跟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很像,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街上来往的人没有电视里看起来那么光鲜,这里讲究和礼仪繁琐,很多颜色忌讳,百姓们的服饰看起来单调灰暗。偶尔出现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必定非富即贵。

不过在郁蓝的印象里,距离大延都城千万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家,似乎并不存在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这印象模模糊糊的,她只想起来一点,心想一会儿回去查查。

逛了一个多时辰,郁蓝回过头时,发现小孩陈子溪早就放弃骄傲趴在小厮背上睡着了,不禁失笑。人便找个酒楼在楼上隔间坐下,叫了道招牌菜,顺便休息。从刚刚购物的经历她差不多了解了这里的货币兑换比例,从中深深体会到封建社会人和人的差距:普通百姓一个月生活费也就二两银子,有钱人们一套衣服却价值百两。

当然仔细想想,前世不也是这,同是千块钱,可能成为穷学生一年的学费,也可能成为富商的一件衬衫。贫富不均这种事,在哪里都存在,她前世便不曾悲天悯人到想伸什么正义,这一世更没有想要成为救世主的想法。

陈子溪被放在隔间的软榻上休息,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小厮拿了毛巾来给他擦脸和手,小孩的表情才清醒些许。看那惺忪的小眼,明显整个人还是蒙的,坐在位子上懒得搭理任何人的模。

酒楼和青楼自古就是才子们喜欢卖弄才学的地方,郁蓝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个年轻的读书人在高谈阔论。没权没钱时读书人是胆子最大的,有钱有权时读书人又是顶级胆小的。现在这些胆子大过天的书生正在不怕死地批判国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声音一个赛过一个,凡是敢反驳或者干涉的,都被他们用深奥的学识给批驳鄙视了回去。

用批判表现自己水平之高一向是人的通病,以前郁蓝听到这些夸夸其谈的话顶多一笑了之,但今天她跑了一整天,累得要死只想安安静静吃点东西,听着耳边叽叽喳喳实在烦得很。皱着眉往下看了一眼,对小厮道:“请下面那些人安静点。”

她用的是“请”字,本想好心好意一提醒就完事了,没想到小厮灰头土脸地被骂回来了。没完成任务的小厮苦着脸小声道:“那群书生实在牙尖嘴利得很,把小的臭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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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缝口1

敢欺负她的人?认识个字就当自己多了不起了么,郁蓝蹙眉,不理会莫语的担心阻,戴上纱帽拨开帘走了出去。她正好闲来事,不如去会会这个时代的文化人。

刚出来时酒楼里没个人发现她,但郁蓝站在那仔细听那群学生的争吵内容,没一会儿注意到她的人便多了起来。二楼凭而立了这么个气质清冷、姿容神秘的白衣少女,底下很快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都说郁蓝身上衣物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出自大富大贵的人家。

有些人甚至开始猜想这位出了闺阁的小姐是不是准备在这里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一这么想,那些人不仅说话声大了些,连坐姿都忍不住调整着,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英俊不凡些。

“越陵士子可以直接向他们的朝廷提出意见,咱们的想法却要被那些脑满肥之人的层层欺压和隐瞒!”一个穿青色长衫的瘦书生没感觉到郁蓝冰冷的目光,越说越激动,“不仅仅是这,刚才那个下人,大家都看到了吧,凭什么一个大户人家的下人就敢随意来斥责咱们?这是什么的世道,叫我们读书人颜面何存!”

周围个书生点点头纷纷附和。

“呵。”一声轻笑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伫立许久的面纱少女终于出声了,而且明显是朝着那群书生。众人以为她看上那群读书人中哪一个,不禁有些嫉妒,心想和那些话本上写的一,果然闺中的小姐都是喜欢些酸腐书生的……

书生们此时也发现了郁蓝,美人在旁围观,他们精神更亢奋起来,正想把平日里的愤懑一起发泄出来,却听那少女淡淡道:“真可笑,原来大延的读书人就是这一群目光短浅之辈。”

众人哗然,近些年朝廷重用文臣,这年头敢骂读书人的可不多,而且这小姐骂的不是一个两个读书人,而是全部!

一个书生眼神鄙夷,心想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知道什么,随手收起折扇作了个揖,抬头挑衅地对郁蓝道:“姑娘如此妄下断言,不知有何依据?”

郁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嗤笑之意,道:“一面希望自己不被人欺压,一面又觉得欺压他人理所当然,这就是读书人的气度?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喧哗扰乱他人,是个人都有资叫们安静,怎么下人就不行?还没官位就知道摆架子了,们这种货色就算入了仕途,恐怕也不会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

酒楼中片刻的沉寂,不知是谁忽然开始鼓掌,底下的人都跟着拍手叫好起来。这番话说得他们畅快淋漓,深感痛快!他们早就觉得这些书生烦了,但说也说不过,更是不能得罪,有个人来说出心声,他们觉得十分快意。而且替他们出了这口气的,竟然是个看起来出身良好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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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缝口2

书生们面色铁青,谁也没想到今天会被个小女子教训,一青年心中不忿,道:“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在这里抛头露面出口伤人,真真不知羞耻!”

郁蓝反问道:“不知羞耻?连个弱女子都知道的道理却不懂,我看不要抛头露面出来丢人的应该是吧!”不等那气得脸发红的青年反驳,她巡视一圈底下的书生们,冰冷的目光宛如实质扫在那些人身上,她继续道,“们本是大延的未来、百姓的依赖和期待,现在却知道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气焰嚣自以为是,要朝廷怎么放心把重任交给们?只知道批判己国和羡慕他国的人,要朝廷怎么相信们会心不二?还是回家种地养老去罢!”

最后一番话,直接否定了这些读书人一生的追求,否定了他们的君爱国之心!说得他们面如土色,心中忐忑,面面相觑片刻不敢再吭一声。郁蓝不再理会这些人,不带脏字地骂完,她转身回了自己的隔间,背影之潇洒动人暗中不知撩动了多少汉子的心,不过更多人在想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如此伶牙俐齿。

郁蓝回到隔间,发现每个人都是呆愣到法自拔的表情,似乎刚刚那一场骂战让他们十分吃惊。“原来平时对我还是口下留情的……”陈子溪愣愣看着郁蓝,喃喃道。

郁蓝取下纱帽浑若事地捡起筷子,没听清楚他小声的自言自语,随口问道:“说什么?”

陈子溪面上一红,大声道:“我说,本少爷觉得刚刚那子实在太有损将军府的颜面了!身为将军夫人竟然跟那些低贱之人同流合污……”

郁蓝一听这种礼节式教训就头疼,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别想词儿污蔑我了,快吃饭。”

这明显敷衍小孩子的话让陈子溪心头对她的一点敬佩顿时风中消散,怒道:“我才不是污蔑!哪家的夫人跟一,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别人吵架的?简直、简直就是泼妇骂街!”

郁蓝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斜眼看着他:“说谁泼妇呢,我给自己人出口气怎么了?”

听到这句自己人,小厮露出惊讶而感动的表情,莫语微笑--她也是夫人的自己人呢,她就知道,夫人对身边的人真的很好,是发自内心的好。她看向正在拌嘴的一大一小,正想劝句,意中瞥到站在一边的莫念,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同胞姐姐面色阴冷,眼神一抹冷酷的利光划过,注意到她的视线才换成了面表情。莫语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

没想到,她的不安回府第二天就变成了现实。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2
第32章 缝口3

回到将军府的第二天早上,小少爷陈子溪忽然一病不起,嘴唇发紫,脸色煞白,闭着眼说胡话。大夫赶来掀开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最后说:中毒了,不过估计是服用剂量小毒性不太强,并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旁边一个丫鬟若有若地惊呼一句:“怎么会!今天少爷还没吃饭,昨天最后是跟夫人一起吃的……他们两个昨天吵的时候少爷还好好的……”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话蕴含了数信息:一,少爷昨天中的毒,二,跟夫人出去中的毒,三,昨天跟夫人吵架了,回来才出事。

众人很自然地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轻歌坊。

新夫人下毒害小少爷的言很快在府里开,到处都在窃窃私语。听说自己被怀疑的郁蓝感到很神奇:“是谁搞这么明显的嫁祸的,水平不能高点么,不能把自己藏得深点么?”她讽刺地嘲笑完,回头问莫语,“那个说少爷没吃饭的丫鬟是谁?”

莫语艰难答道:“……是莫念。”

“哦,我记得,说过的那个姐姐。”听到莫语的回答郁蓝了然,她微微惊讶,“不是说她心思深沉?这步棋走得也太臭了,这不是直接把自己摆在最危险的位置么。”

莫语心里乱糟糟的,只能答道:“奴婢不知道。奴婢虽和莫念是姐妹,但从小关系不好,她常取笑欺辱奴婢,奴婢心中……”她一咬牙,说出心中最阴暗的真实想法,“奴婢并不盼她过好。”

郁蓝微愣,立刻明白她心中的挣扎,笑笑道:“莫语不用感到羞愧,这才是真性情,我喜欢。那些被伤害还能笑着原谅的,不是太傻,就是太有心机。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莫语听到这话面色才好了些。

安慰过丫鬟,郁蓝心中依然不明白这个莫念是想做什么,嫁祸她?未免做得太假了些。她叫人准备了些东西,和丫鬟莫语一起送点慰问品去陈子溪的云涧斋,到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已经摆了不少送来的东西。郁蓝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珍贵药材和补品,问一旁的丫鬟:“这谁送的?热心得很呢,竟然比本夫人还早来步?”

那小丫鬟还没开口,一个颧骨高得突兀的瘦老妇人走过来,斜着眼睛答道:“自然是胭浓别院的眉小姐。这府里黑心的人太多,真正担心着我家小少爷的,恐怕也就那位菩萨心的小姐了。”

莫语在郁蓝耳边道:“这位是小少爷的奶娘杜嬷嬷。”这位杜嬷嬷是当年宫里知道陈子溪的情况以后特意赐来的。杜嬷嬷总觉得自己在宫里混过高人一等,看其他下人的目光鄙薄而刻薄,说话一向难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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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缝口4

这讽刺意味明显的话,郁蓝明白这位奶娘杜嬷嬷一定是信了言,把自己当害陈子溪的凶手了。她能理解这妇人的母爱之情,但理解不代表她会原谅这人对她的不敬。不管是前世的杀手郁蓝,还是今生的将军夫人,她都极其厌恶别人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对她,尤其还是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冤枉她。

前世她已经让数人领教过,拿她撒气是多么愚的行为。那时她只会有鲜血和事实来告诉别人下场,但这一世,她认为自己可以温和一点,现在所处的身份地位似乎也可以起到她想要的威慑作用。她望着眼前的妇人,挑眉然道:“口中的黑心的人可是指我?”

杜嬷嬷自认在府中资历颇高,将军都是她的晚辈,并不把新来的将军夫人放在眼里。她高傲地回答:“是不是自己心里有数。老身就不明白了,小少爷是多么晶莹剔透的人儿,们怎么就忍心对他下手?使些狐媚计谋迷了将军的眼不够,还想在这府里一手遮天吗!能住其他人的嘴吗!”

莫语上前怒道:“胡说八道!凭什么这么说夫人!”

杜嬷嬷伸手将她推搡在一边,冷哼道:“这小丫头片子,我刚刚指名道姓说家主子了吗?若不是心虚,何必这么急着给自己扣帽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郁蓝,嫌恶地道,“就这身板,也不知能不能为将军生出一儿半女,怪不得这么急切……要不是圣旨在前,老身必定要请求将军再寻别的好人家,夫人之位可不是这种贱丫头能担当的!”

莫语大怒,想辩驳却气得不知该说什么,转头用求救的目光望向郁蓝,却见自家夫人笑道:“真是一好嘴皮,要是脑子也这么管用就好了。可惜脑子坏掉,能吐出的东西也是馊的,实在恶心,我真怕污了这将军府。不如……干脆缝上?”

此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下人只觉得遍体生寒。郁蓝像是没看到他们的表情,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只让莫语将东西放下,不去看一眼陈子溪便回了轻歌坊。很快,郁蓝和杜嬷嬷这茬被有心人在府里大肆宣一笔,所有人都以为郁蓝心虚被杜嬷嬷给镇住了。

当天晚上陈折戟依旧来郁蓝房里过夜,在小打小闹中点便宜,一开始只字未提白天的事,直到玩累了,两个人并肩躺在一起,郁蓝连连打着呵,此时远处忽然隐隐出一声尖叫,似乎有什么骚动。陈将军摩挲着郁蓝柔顺的长发忽然开口:“暗卫过去了?”

郁蓝装作没听懂他的问话闭着眼懒懒道:“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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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化身修罗1

陈折戟伸手抚摸她薄薄的唇瓣,沉声道:“别忘了那两个原是本将军的人。”

郁蓝这才抬眼看他,冷冷道:“既然是的人,行动之前必然问过了,何必这时候来装模作地拷问我。”两人就这么盯了对方一会儿,像两座同令人生畏的冰山相撞,溅起数碎裂的冰凌。

声急切的敲门声打了两人的僵局,看灯还亮着,莫语壮着胆子在外面小声而快速地问:“夫人?睡了吗夫人?”

郁蓝提高声音问:“怎么了莫语?”

“白天那个杜嬷嬷夫人还记得么,她、她出事了……”

就在刚刚,一声尖叫从下人住的偏院里出,凄厉地盘旋许久。闻声而来的下人们发现杜嬷嬷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小屋的门口,连呻吟都发不出,细细看去,她的上下唇被铁线缝在一起,伤口肿胀淌血,整个下巴脖子都被染红,看起来十分可怖。发出尖叫的是一个路过看到的小丫鬟,正瑟瑟发抖。

整个将军府为这件事陷入了死一的沉寂。

打发走莫语,郁蓝支着脑袋侧躺在床上,斜睨着一旁的男人。这个说不尽妩媚*的姿势,被她释出一种额外的女王气息,她微启薄唇,道:“觉得我做错了?”

陈折戟看着面前的少女,觉得她犹如一带毒的植物,亭亭玉立含苞欲放,不知过两年开出冷艳的花朵会是多么倾国倾城,那毒剧烈而凶猛,让人一旦沾上就再也法放手。他眼中眸色深沉,淡淡道:“必须要这为自己立威信?”

“不是立威信,”郁蓝竖起一葱白的手指摇了摇,“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一算一,她敢那跟我说话,敢挑战我的耐性,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我郁蓝一向言出必践。”她不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说她,只是人家都打到脸上了,焉能有不回之礼?她从来不是任人欺负心怀天下的圣母包子。

“说起来,”她用那手指戳了一下男人挺直的鼻梁,“以前都说将军残忍冷血虐杀下人……原来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圣人?”

陈折戟没说话,他在意的自然不是那杜嬷嬷。后院的事他很少管,除非有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闹大了到耳朵里,他才会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一下,偶尔这个“斩”的过程会略显残暴一点。想到这里,他觉得身边的少女似乎跟自己十分相像。

他缓缓开口:“本将军本想说,女子就该守本分,双手染上血腥如何再去相夫教子?但……”

郁蓝唇边绽放一个恬淡的笑容:“但将军忽然发现,如果真的变成那,郁蓝就不再是郁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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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化身修罗2

陈折戟没有接她的话,只当默认,转而道:“明天我会去宫里,可能要呆天,子溪中毒一事来处理。”

郁蓝点点头,她微微蹙眉道:“最近被召入宫中留宿的频率越来越高,难道有仗要打了?”

陈折戟说最近越陵国边防调动频繁,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大动作,他入宫便是和个将领文官一起究此事。郁蓝第二天查了书柜里放的博物志和别的书,才知道原来越陵国就是之前她想起的那个不存在等级制度的国家,越陵与大延并不接壤,中间隔着广袤的人之境,但为种种历史原以及现在同的大国地位,两国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

大延的基本洗脑方针里,整个越陵国都是万恶不赦的,越陵这个民族本身就是卑贱的存在,郁蓝猜测在越陵可能也有相同的教育理念,她觉得这种政治手段其实可厚非。不过说到两国中间的区域,她额外起了兴趣。

按书上所说,这人之境并不像它的名字一荒芜,其中生活着许多身怀绝技的神仙般的人物。但如果缘,经过此处的人是怎么也找不到人之境真正所在的,只能一遍遍从旁边经过,却法深入,如同进了迷宫一。此人之境被称为世间四大不可知之地之一,郁蓝很想去看看。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里离开。陈折戟把陈子溪中毒的事交给她来负责,郁蓝第一件事就是再找个大夫去瞧瞧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前一个大夫虽然信誓旦旦,但两天了还没把人弄醒,其中一定有鬼。

不出所料,请来另一位大夫的当天下午,小丫鬟莫念自己找上了门。

遣散了别人,屋子里只剩郁蓝和这丫鬟。莫念对她行了个礼,开门见山地轻声道:“夫人是不是觉得奴婢很?”

郁蓝在椅背上,打量着她:“我觉得应该没表现得那么的。”

莫念轻笑:“谢夫人夸奖。奴婢知道,这件事稍微一调查就能发现……小少爷昨日只是出去时吃了些牛肉,晚上尝了口吃了奴婢留的毛姜甜饼,食材相克才会中毒。老大夫是眉染妆那边的人,此没有说出这一点。”

郁蓝漫不经心地拨弄身旁果盘中切好的苹果,懒懒道:“牛肉和毛姜……这可是能毒死人的。所以,想说什么?”

莫念盯着她,那眼神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夫人不觉得,这是离开的最好机会么?”

听到这句话郁蓝倏然抬头,两人目光相触,像是冰遇上石头,同硬得让人心寒。沉默片刻,郁蓝唇边缓缓绽放一个极其炫目的笑容:“果然很,我还是高估了,终究不知道自己该抱的是谁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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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化身修罗3

莫念愣住,显然没想到事情会不按自己想的进行。她来轻歌坊本想利用陈子溪闹事,可是陈子溪很快就有被郁蓝驯服的趋势,表面上别扭内心却十分崇拜这个新夫人,她只好另想办法。很快,她便观察出这位夫人似乎天生反骨,不肯屈服于将军,一心想要离开将军府。

能让新夫人自己离开将军府,莫念简直求之不得,于是她便制了这场戏,并自信满满地认为郁蓝一定会配合。莫念不知郁蓝为何忽然改了主意,劝道:“不管别人怎么,将军一定不会相信是夫人下毒,夫人现在是将军的心头之宝,哪会怀疑。这是最好的时机,将军心中还喜欢夫人,必定不会重罚与,更不会大肆扬,夫人认了就能离开这里,去做想做的事,找真正心爱的人。”

这丫鬟以为她想出去,是为在外面心有所属?郁蓝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我就算想离开,也会干干净净光明正大地走,这背着别人给的罪名离开,我实在没那个脸。这人,诬陷赃与我,还希望我感激不成?”

莫念咬唇问道:“难道夫人不想走了?”这可是她深为得意的一步棋,怎么会不按她的想法走!

郁蓝然看她一眼道:“我想呆在哪儿需要来插手?”过了一会儿,她玩味地说道,“也真是胆大包天,陈子溪怎么说也是将军的儿子,拿他的安危来开玩笑,这的丫鬟实在留不得。”

莫念听她的话知道势头不好,惊然道:“夫人……唔!”郁蓝抬手做个手势,两个暗卫瞬间出现在周围,一把捂住了莫念的嘴,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当天晚上,将军府里都知道新夫人将小少爷身边的丫鬟给关了起来,怀疑她是凶手。很快第二天早上,之前的老大夫请罪误诊,说出了陈子溪中毒的真相,并指认受丫鬟莫念唆使,老大夫被废除医籍留待处置。当天中午丫鬟莫念被拖出柴房,鞭笞致死。她的原主子眉染妆调教方,被罚禁足半月。

这场原本可能升起巨浪的波澜,短短两日被雷厉风行地平息下去。而命令指挥这一切的,并非将军,而是将军夫人。

在这之前,新来的将军夫人在众人眼里,依然是个绣花枕头,那个骄纵白痴的颜家小姐,只不过不知为何被将军渐渐放在了心上。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鞭刑流下的血染红了大半院子,那丫鬟口里被塞着,呻吟哭喊都藏着,只能听到皮肉被抽得啪啪的声音,让人说不出的胆战心惊。

平日里并没有多少凶之色,反而相当平易近人的新夫人,一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冷血残忍!联想到那只是逞了口舌之辩就被残忍缝上嘴巴的杜嬷嬷,众人这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将军夫人的威严,感受到了不输于将军的强悍意味。没有人再敢小看她,所有望向她的目光都带上了隐隐的畏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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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见钟情的王储1

他们终于明白,原来这府里真正可怕的人不是将军,为将军不在意小事,手脚做得干净尚可以避开,这位夫人才是真正不能招惹的。谁知道这面容稚嫩秀美的少女,会在哪一刻忽然化身修罗,用来自地狱的冷酷黑火焚烧一切。再没有人敢质疑这位将军夫人的存在。

莫念到死都没想到,她那自以为是的计谋不仅没有让郁蓝离开,反而巩固了其在将军府的地位。

听说莫念死去的消息后,莫语很久没有说话,郁蓝递给自己小丫鬟一个苹果让她削,边道:“今天敢毒少爷,明天说不定就去毒老爷了,这种人不能留。”她抬眼望一眼莫语,道:“伤心了?”

莫语接过苹果轻叹一口气道:“奴婢只是想起从前的事,觉得果真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眼中忽然滚落出泪水,“莫念从小就跟奴婢抢东西,小时候抢高之爱,长大后抢定亲的郎君,我自知抢不过她只能怨自己没本事。但她抢到后却从不珍惜,奴婢父母就是她在外浪荡污了莫家名声生生气死的,奴婢原本定下的亲事,也是她从中作梗姻缘散尽……”

郁蓝安抚地摸摸小丫鬟的头,难掩诧异道:“那姐姐果然是天生的*料子,原来本夫人这次还算替天行道了。”

莫语擦擦眼泪道:“奴婢以前觉得,这世间的奴婢这的弱者只能如同猪狗一活着,人生没什么盼头,遇到夫人才发现,自己或许也能活出别的子……”

郁蓝哭笑不得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阻止她继续感激涕零:“行了,再夸我就成救世主圣母玛利亚了,快去洗把脸,等会儿吃饭。”

莫语不知道玛利亚是谁,只以为是哪个自己不知道的神明,她噙着泪点头:“哎奴婢这就去……”郁蓝看着她小跑的背影,心想果然奴役惯了的人,稍微给点甜头便很容易被驯化,到哪里都是这。不过她是真心想对这个小丫头好,希望哪一天莫语对她说话的时候能直起腰杆,不再这么卑微。这她才会想要把她当成平等于自己的人,而不是一个下人,一个物件。

毕竟,想要别人看得起,首先得自己先看得起自己。

眉小花被禁足,将军府里显得清净许多。陈子溪病好以后小脸还是有些苍白,郁蓝对他少了些冷言冷语,倒让小孩觉得有些不适应。郁蓝开始教他一些正经的东西,她前世学历不高,能教的大多是自己当杀手的东西,除了防身外,一些道理化用在人际交往中也十分有用。不仅陈子溪听得认真,两个暗卫私下有时也听得面面相觑,总有种这位夫人跟他们一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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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见钟情的王储2

郁蓝每天除了看书教小孩,偶尔出去逛街,便是跟乌兰图雅一起骑马、练射箭。这两个人不像是公主和夫人,倒像是哪家的两位公子,英气勃发得很。

这天马场外两人正比赛射箭,郁蓝刚拉满弓弦,乌兰图雅忽然歪着脑袋近她,低低对她道:“丹歌,我看上一个人。”郁蓝闻言面不改色,手抖都没抖羽箭直直射出,远远一声正中靶心。

乌兰图雅看着远处的靶子叹口气:“居然这都心如死水,我不如。”

“是心如止水,刚夸过大延语进步挺快就又出错。”郁蓝唇角含笑地答道,放下长弓回头看她,“看上谁了?”

乌兰图雅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托下巴答道:“前日,在外面遇到的一个男人,英俊得很。好像对我也有兴趣,一直想法子跟我搭话。”

郁蓝对这种男欢女爱八卦事其实不怎么上心,但乌兰图雅讲得如此热情和充满兴趣,她只好懒懒道:“有空带我去看看呗,我撮合撮合们?”

乌兰图雅忙点头道:“我就这么想呢!我话说得不好,帮我!”她湛蓝的眼子转了转,道,“明天吧,明天我跟一起出去,他应该会在。”

第二天郁蓝就戴上纱帽带着莫语跟着去了,陈子溪被留在家里写她布置的作业。说来也巧,她们去的地方正是上次一起逛街去的酒楼,连位子都是同的隔间。站在窗边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背对着她们,头戴玉身着锦袍脚蹬丝履,看起来倒是个出身不错的。

听到声音他才回头,露出一英俊的脸来: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唇有些厚,皮肤是贵公子所罕有的深麦色。郁蓝看到这人长相的第一感觉是老实,但细细看他眼中神色和浅笑的模,却又觉得此人难以捉摸。和陈折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不同,这个人一看就很好亲近,就算明知他心机颇深,也法抵挡那种善意的亲切感。

乌兰图雅看到这青年,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笑着对仍未取下纱帽的郁蓝道:“这是陈磊,我跟说的那个人。”然后她回头对陈磊道,“真的在这里,我带朋友来……”

那青年却似乎没听到她的话,直直看着郁蓝,那目光热烈得似乎想要穿透白色轻纱看到她的面容,他道:“们果然认识。”

乌兰图雅愣了一下,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说什么?”

陈磊这才对她笑起来,解释道:“阿雅,不妨直说了吧,我上次在酒楼见这位姑娘,亲眼见她不费一兵一卒劝退了一群自以为是的书生,心生敬慕,一直想知道她的名字。上次见所带随从与她身边的着装相似,才上前询问。果然今天就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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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见钟情的王储3

乌兰图雅听了他的话,脑海里只剩四个字,令她木在当场:“……对丹歌……心生爱慕?”

郁蓝听到这里顿时后悔自己来了这一趟,这什么狗血的桥段,她有预感自己和乌兰图雅公主的友情很有可能在今天产生法愈合的裂痕,想到这里她蹙眉看着眼前的青年:“我不认识,而且我已身为人妇,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陈磊明显被震了一下:“已经许人家了?怎么会……”他撑着脸苦笑了一下,“也对,怪不得出门遮脸,想必家中之人十分在意……”

郁蓝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转头对重新燃起信心的乌兰图雅道:“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府了。”

乌兰图雅此刻看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挣扎与好友与情敌之间,但她性情一向明朗,并不惯装模作,这时候巴不得她快走,点点头道:“好,小心。”

陈磊却并不想就这么放她走,上前步问道:“姑娘留步……”

郁蓝回头看他,这青年身材太过高大,这么近的距离上那隐隐狂热的表情让她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疏离地道:“叫我夫人。”

陈磊发觉她言辞动作间的疏远和警惕,僵硬了一下温声道:“在下可以知道的名字么?”

乌兰图雅看到这两人对话,总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在心中徘徊,她忙走过去,替郁蓝答道:“她叫丹歌,姓颜。”

当年国师之预言被众星拱月的颜家小姐,陈磊明显也是听说过的,自然也知道这位小姐后来锦绣在外,内里却是个草包,被一道圣旨打发去嫁了冷血的假面将军陈折戟。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这时候都知道知难而退,但青年眼中渴望却丝毫没有减少。

郁蓝看他的神色,心中有些隐隐忧虑。她前世没什么特别要好的女性朋友,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闺蜜,结果没天就闹出这种尴尬的事儿,她实在不想看到两人为一个男人闹翻,但见眼前乌兰图雅的反应,明显心里是存了芥蒂,她不由得将满腔怒意迁怒到这始作俑者身上,心中思索片刻,想了个法子要断绝这人的念头。

其实她的办法很简单。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其实百分之八十的依据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美好,只要打他的幻想,这浅薄的好感很容易就消散了。郁蓝没有理会陈磊的挽留,临走前示意乌兰图雅的一个丫鬟过来,背着两人对她叮嘱道:

“等会儿瞅个空跟家主子说,让她帮我宣扬一下,说我跟将军天生一对,不仅性一残忍冷血,而且都长得狰狞可怖,所以一个外出戴面具,一个戴纱帽。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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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见钟情的王储4

丫鬟愣了一下,很快醒悟地点头:“是!”

郁蓝看着丫鬟远去的身影,心里叹口气,心想女人间的友谊怎么就这么脆弱。区区一个男人就能让她们瞬间土崩瓦解,或许是她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

晚上陈折戟回来的时候,在床上她将今天的事说给陈折戟。陈折戟挑挑眉:“夫人魅力果然惊人,一次出门便惹来了一枝桃花。”

郁蓝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哪里及得上将军,现在后院还满桃花呢。”

陈折戟想到后院那两位不肯离去的眉小姐乌兰公主,知道不能再辩下去,便转了话题道:“夫人再细细描述下那人容貌,我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听完郁蓝细致入微的描述,他反而道:“夫人对那人倒是上心,连衣袍花纹都记得。”

郁蓝白他一眼:“我是职业惯,说正经的。”

陈折戟想问她什么职业,但觉得以后再问也不迟,便道:“我知道是谁了。他的名字里已经有答案,将那两字反过来……”

郁蓝念叨起来:“陈磊,磊陈,雷辰……”脑海里一抹精光划过,她一愣,“大延的皇姓不是雷么!”

陈折戟点点头:“如果没有猜错,们遇见那人是我大延的皇储,二皇子雷辰。”

乌兰图雅回府以后就对郁蓝闭门不见,郁蓝让丫鬟约她去马场,听雪小榭的人说她病了,郁蓝带着东西去找她,直接吃了闭门羹。郁蓝感到很郁闷,小榭里一个丫鬟见她一脸茫然,有些不忍上前说出了真相:

“那日公主按您嘱咐的跟那位陈公子说了一番话,陈公子勃然大怒,说了些、说了些难听的话,公主伤心欲绝,回来就……”

郁蓝听完哭笑不得,这二愣子!果然不能指望一个文化严重差异的少数民族公主来做吹耳边风这种事,她奈道:“家公主是不是直不楞登地照我的话搬了一遍?她知不知道什么叫旁敲侧击,只要是人听到那种话都会反感的吧,也真是,在旁边不知道替主子圆话头……”

那小丫鬟瘪着嘴,表情倒是很委屈:“公主心眼直,让她说谎已经是极限了,哪里想起来精心修饰?不知道听完话陈公子那表情,前一秒还是温柔如水,下一刻就阴沉得可怕,奴婢怎么敢插嘴……”

郁蓝扶额,摆摆手道:“算了让她自己想开吧。失恋嘛人之常情,反正我看那陈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雷辰是皇储,也就是未来大延的皇帝,那是注定后宫环绕佳丽三千的存在,郁蓝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陷进去成了他后宫之一。好好一个活泼开朗的马上公主,学会勾心斗角权欲熏心,只为争做男人胯下的唯一什么的,她可不想看到这种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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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传说中的青楼1

郁蓝是这么想的,但是就在天以后,形势向不可预知的方向急转而下。她尽管一再避嫌,却还是高估了两个女人间的友情的深度。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有些事真的是防不胜防。陈折戟的两个暗卫平时和郁蓝是形影不离的,除非个别尴尬的时间,比如郁蓝沐浴的时候。

这天忽然一个听雪小榭的丫鬟跑来,对郁蓝禀报道:“夫人!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趟,她说有些心里话对您讲。”郁蓝看丫鬟欢欣鼓舞的神色,也以为乌兰图雅终于想开,便欣然前往。

乌兰图雅的听雪小榭里有个不大的子,被设计成温泉的子,但没有地热来源,里面的热水是要自己烧的,为消耗太多平时很少用到。郁蓝到的时候里面水汽蒸腾,氤氲的气氛中看不清乌兰图雅的表情。

“怎么,想跟我彻底敞开心扉?精神连同肉体一起赤诚相见?”郁蓝感觉到对方的沉默,以为她拉不下脸示弱,便故意调笑道,想缓解她的紧感。

乌兰图雅顿了一下才低低道:“对不起。”

郁蓝微愣,很快笑道:“道歉做什么?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乌兰图雅远远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答。她心里苦涩地想:对不起的事以前是没做过,可是马上就要做了,丹歌,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阴了起来,是先设计我的,我只是反击而已……只是反击!

两个人漫边际地聊了一会儿,郁蓝解衣下水,修长曼妙的雪白躯体缓缓沉入水中,乌兰图雅却在岸上磨磨蹭蹭,郁蓝舒展四肢在水里呆了一会儿,问岸上一动不动的乌兰图雅:“怎么不下来?呵,不是看我看得入迷了吧?”

乌兰图雅没回答,却忽然快步走开了。郁蓝愣了一下,终于感觉有异,这水明明不是温泉,却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刺鼻味道,不是硫磺,而像是什么药水……她想挣扎出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力,意识渐渐模糊。

在一片混沌中,她感觉到有人在为她裹上衣服,有人用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什么,她被人搬运来搬运去,似乎上了马车。在漫长的簸中,千回百转之后,她终于再也抵抗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梦境。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被人给下绊子绊住,绊她的人还是她十分信任的人,是她一直以为没什么心机的好朋友。这种认知让郁蓝有种深深的力感。

途中她数次醒来,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疼,自己似乎还在马车上,却浑身力,手指都法动弹。旁边蒙着脸的女人看到她睁开眼,便会俯下身强行喂她一些药汁,让她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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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传说中的青楼2

如此反复,数日后等郁蓝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硬硬的木板床上,清凉的玉石枕变成了木枕,所处的小屋房顶低矮,角落里铺着旧的蜘蛛网,身上的衣服也从柔软光滑的绸缎变成粗糙的麻布。她看了一会儿,她觉得脑子还是一阵阵地昏,穿上地上摆的一双布鞋,她站了起来,推开窗户朝外看了一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

窗外的小院种着一槐,空处站着三个手持木棍的彪形大汉,一个浓妆的中年妇人,还有七八个低着头站在地上的小姑娘,都是十一二三岁的年纪,小小脏脏的脸,褴褛的衣衫,瘦弱黝黑,眼神怯懦而绝望。

郁蓝知道自己被乌兰图雅给摆了一道,看这架势,不是被卖到谁家准备当女婢就是送到该死的青楼了。这公主真是不鸣则已,一动起手来,丝毫情面也不顾。其实想想以前两人说过的话她就应该明白这一点的:乌兰图雅为了不嫁给不想嫁的人,直接抛弃父兄亲人投敌方大将,何其薄幸。这女人天生便是自私之极的。

郁蓝皱着眉计算自己能不能跑出这里,她的四肢还绵软得很,巧劲的话一个大汉还能对付,三个就太勉强了,不知道出了院子还得对付多少个。如果给她点时间布置点简易陷阱就好了……就在她脑子急速转动时,中年妇人忽然对旁边一个大汉道:“去看看屋里那小妞醒了没,也该好了。”

郁蓝知道躲了今天躲不过明天,索性坐在床边没动。那群人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个肤色玉白眉目如画的少女,一身粗布衣衫遮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冷艳与矜贵,向这边看过来眸光流转,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仿佛一细细的弦在人心上弹了一下。

浓妆妇人用手指卷了卷自己胸前的长发,上下打量了郁蓝一番,显然对这清秀漂亮的少女感到很满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悦,她笑吟吟道:“小姑娘,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郁蓝摇头。妇人扭着腰身走到她面前,欲抬起她的下巴,被郁蓝闪过,她也不恼,只弯着眉眼道:“咱们这里呀,都是一些可怜的女子……”

郁蓝眉一挑,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春花绽放的老女人,确认自己的确是被扔进了火坑:“是青楼?”

老鸨脸上固定的笑容就一假面皮:“真是冰雪聪明。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明说了。妈妈不管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既然来这里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然只能吃苦头。瞧这小胳膊小腿儿、这细皮嫩肉,没怎么挨过打吧?要听话,妈妈自然舍不得,但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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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传说中的青楼3

郁蓝懒得做用的挣扎,打断她的话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听话的。”

老鸨有些惊讶--她手上经过被卖的富家小姐其实不少,这里天高皇帝远,很少有人能找来。而且干这一行,做一天就脏了,再也没脸回去,她并不担心出事。现在她一看到郁蓝那晶莹透亮的皮肤就知道怎么回事,但老鸨识人数,第一次遇见这么乖巧听话的类型。

富家小姐们大多或骄纵或清高,不调教一番不知道服软,一般一套教程下来,人也半死了。她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暗暗警惕着,作为一个人精,老鸨知道这种看似乖巧的少女其实比以前的都要难对付。

郁蓝的身子被迷药弄的很虚,醒来以后便是各种汤药补着,青楼里养生滋润的方子似乎比将军府还多些。但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吃的饭里有种慢性毒药,使她总是感觉浑身力。而且外面看守她的人似乎从未放弃过警惕,每每她出来都是寸步不离。

她总觉得乌兰图雅不会是这么事巨细的人,而且才短短天,她哪里来的路子送自己过来?一定有人在后面出主意,将军府里除了那位眉小花,还有谁能对她这么恨之入骨。这两个人平时关系不好,为了对付自己倒是站在同一战线了。

身体恢复地差不多,老鸨就派人过来开始给她上课,练软功,学拿腔调。跟外面那些小丫头不同,郁蓝的待遇等级明显高了许多,身边甚至配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小丫头当跟班。地位高了,自由度也大了不少。郁蓝很快打听了清楚自己所在青楼的位置。

原来这里叫做霜凛城,在大延都城的东南,距离已经相当遥远,隔了七座城以及一片连绵的葫芦山脉。距离都城越远,阶级划分越不明显,人也显得越散漫和随意。

跟着她的那小丫头名叫阿八,看着呆头呆脑,却是深藏不露,讲话颇有一股子纵观天下的气势,给郁蓝讲了不少知识。晚上累了一天郁蓝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桶中,花香混合着熏香的味道弄得她想打喷嚏。小丫头在一边对她普及知识:

“咱们这青楼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一等青楼跟戏班子差不多,里面的伶人卖艺不卖身,大多在较为繁华的大城里头。这种青楼的规模特别大,院落和房屋十分讲究和贵气。再往下的等级,自然就是常见的以色事人了。像咱们这种。”

郁蓝点头,她想起自己之前看的书籍里描写过,据说越陵国的都城里比比皆是,青楼已经是风雅聚集之地的代名词,并不被人看低,甚至有些贵族小姐偶尔也会去露一手从而声名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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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曲天问动四方1

阿八继续道:“咱们这里的青楼没那些那么文采斐然,大多还是以糊口为目的。咱们楼名字叫红粉阁,阁子的姑娘可以分为四类:玉人、金粉、银妆、铜女。”

玉人也就是头牌,等级最高,除非特殊情况一般卖艺不卖身,玉人的评选要求非常高,除了年轻美貌、气质高雅、琴棋书画精通也是必须的;其次是金粉,金粉卖艺也卖身,但不接待普通客人,只负责贵宾,各项要求仅次于玉人;第三类则属于平民消费,也就是最常见的,楼里大部分都是这种。最后铜女则是那些专门负责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女子,媚态十足,拿着手绢挥啊挥喊着“大爷来看看吧”之类。

其中玉人算是一个青楼的招牌,玉人的质量和名气直接决定了整个青楼在此地的地位。

阿八说,红粉阁里一共三位玉人,但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折损了一个。当地一个富商迷恋上了那叫明澜的玉人,老鸨拿明澜当摇钱,怎么也不肯答应赎人,最后被痴心的富商逼得法干脆出了个天价,那富商变卖家产不说,拉下脸面到处借钱。没成想最后去赎人被耍了一把,不仅老鸨不放人,他晚上偷偷溜进来想让玉人跟他私奔,眼高于顶的女子更是心有所属并不搭理他。

说到这里阿八压低了声音,脸上带了点奇妙的笑意低低道:“那富商一怒之下爱生恨,把明澜掳走给强暴,然后抱着她双双投江了。”

郁蓝不动声色看着这疤脸的小丫头,忽然问:“之前是不是服侍明澜的?”

阿八唇角那抹诡秘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并没有否认。郁蓝心中有了计较,不再多问。

奇怪的是明澜投江这件事不仅没有让红粉阁的名声变差,反而更增了一些闻名而来的游客,大家对这种看似惨烈的八卦总是特别有兴趣。老鸨看着形势大好,急着找个好点的货色将玉人空缺的位子补上来,寻遍了也没找到称心的。直到看到郁蓝那一刻,她顿时眼前一亮,觉得自己找到想要的姑娘了。

本来四个月的训练被压缩到了七天,郁蓝惊人的学能力让老鸨大吃一惊,这日观察下来,她发现这女子似乎是真的听话,不禁想起这姑娘昏迷着被送来的光景,琢磨着估计是被家里人算计,心凉了就罐子摔了。这么想着,她多少放下点心来。

这天教的妇人没来,老鸨倒是扭着那肥胖的腰身来了,她捏着兰花指对郁蓝道:“妈妈去求先生算了算吉凶,给取了个花名,叫冷凝香。从今天开始,昨日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不管以前是什么子,就只是冷凝香了。呢,要特别注意点,对那些一般人都拿着点儿,轻易别笑,照着教妈妈的话做。的姿态越高,那些男人就越捧,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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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曲天问动四方2

郁蓝点头:“明白。”这是要她走冰山美人的路线了,不错,挺符合她现在心境的。

老鸨想了想,又问:“琴棋书画,哪一最精通?”

钢琴她精通,但古琴郁蓝只略知皮毛,书法跟绘画都是鉴赏起来水平可以糊弄人,自己亲身上阵就完全等于小孩涂鸦了,棋倒是会下,但那水平连陈子溪都斗不过,前世她有信心,在这边却不太敢确定。不过瘸子里面挑将军,也只能说这个了。于是她答道:“棋还行。”

于是教妈妈的功课完成以后,郁蓝平日里的学课程又多了一门下棋。从这一天起,老鸨便开始了对郁蓝的包装渲染,这位胖胖的妇人看起来庸俗不,居然也知道广告宣,私下通过各种道让人流开关于新玉人的小道消息。

在各种舆论和香艳闻使人们的好奇心到达顶峰时,郁蓝终于要第一次登台了。

很快到处都开了:红粉阁有个冰山美人,闻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冷香,博得她一笑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据说她儿时双目失明,遇到一位须发皆白的神秘老人替她治好,从此以后她便具有了看穿人心内龌龊的能力。只有对将来大有所成前途光明的人,她才笑得出来。

不管言是真是假,光凭能看穿人内心这一点就能引得数不尽的人趋之若鹜。谁都想试一试,自己是不是光明前途之人,不管那冷凝香是不是徒有虚名,光从哪里博一荣誉也算件美事吧。何况这红粉阁品质还算不错,应该不会让人失望。

在拥挤的人流之中,雷辰从马车款款走下,清朗的阳光洒落在身上,他手持描金折扇,带着和煦的笑容,英俊的姿容看痴了不少过往的少女和少妇。在属下奈的眼神中,他径直踏进了红粉阁。

随从们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位储君大人自从前些日子那件事发生以后,一直心情郁郁。虽然面见大臣时依然笑容不减,但处理政事时明显躁进许多,这个月已经被皇上训过两回。他们看看彼此,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一句话:真真是红颜祸水啊。

说到那位颜小姐,从酒楼的一见钟情,到后来发现对方已有夫君,没等储君大人想清楚对策,人又直接死全尸,任谁都会失落个许久的吧。不过沦落到逛青楼地步,是不是有点掉价了?随从们眼中带有隐忧,不知道那个仅仅见过面的女子何来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让储君殿下失落到这种地步。

雷辰此次南下并未声,此地官员也不知情,他不理会随从的想法,随意找个不怎么让人注意的位子坐下,摇着手中折扇,等待那位闻中的冷凝香姑娘出来。他进青楼只是路过听闻那青楼女子可以看穿人心的闻,觉得新奇便来见识见识罢了。看看周围浓妆艳抹轻浮妩媚的一众妓子,雷辰心里对那位玉人并没有多大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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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曲天问动四方3

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这世上恐怕没有个了。不过……他心里微微一顿,那位颜小姐或许算得上一个,只是……红颜薄命,唉。没等他心中的嘲讽化作脸上的表情,随着一声清脆击鼓声响起,新玉人的出阁花会开始了。

先上来的是常见的歌舞,在看惯了皇家演唱团的雷辰眼里队形说不上特别整齐,歌曲也低俗简陋得很,但胜在衣装裸露、动作大胆,底下的看客们个个十分亢奋。雷辰看着这光景,心中又是一阵不屑,纯粹卖弄风情的歌舞,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随着歌舞散尽,台上忽然安静下来,只留一扇玉雕云纹屏风,掩在花影扶疏之中。陡然安静下来的场子显然让看客有些不适应,开始小声交谈。直到清的琴声慢慢响起,旋律如同溪涧流水,悦耳动听引人入胜,众人沉浸在琴声中,屏住呼吸,看着一个修长曼妙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屏风后。

只见屏上一梅花茕茕孑立,透着说不出的傲骨风姿。接着便出现了一幅曼妙的剪影俯下身去轻轻去嗅花香。微微垂下面目的优雅身姿,一枝摇曳的梅花,在半透明的纸屏上,雅致得纯粹又暧昧。那曲线蜿蜒的束裙和静静伫立的高洁之态,让人心中瞬间如千蝶绽放,如柳絮纷飞,如千里冰霜,如十里梨花静静绽放,只想沉醉其中。

其实如果这道身影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也许大家并不会感到过分的震惊,但她站在那里,模模糊糊只剩一个剪影,却会让人产生限的遐想,只觉得对方遥远清冷地如同恍惚中的幻觉。

如梦似幻的场景没驻留多久,琴声忽然戛然而止。就在所有人感觉心上如同猫爪在,要受不了时,屏风后的女子忽然缓缓开口,清冷如冰的声音低低道:

“遂古之初,谁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接下来的时光变成了在场所有人的一场盛大而难以置信的梦境,一句句问话像是来自遥远的苍穹之上,如同一道道冰棱,划重重乌云,碎裂成数的光怪陆离的镜面。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自明及晦,所行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一字一字,如同钟鼓雷音重重敲击在心头,雷辰牢牢盯着眼前的人,目光狂热地想要将对方吞吃入腹。这是哪里来的仙人,发出如此警世之言?他比庆幸自己走进了这里,比庆幸自己有耐心等到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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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曲天问动四方4

“何所不死?长人何守?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远冷的音调画上了休止符。底下所有人寂静如死,不知是在想这些问题,还是依然沉浸在之前的气氛中法自拔。忽然间有个书生腾地站起来,不停喃喃着那句诗,猛地大叫一声,竟似发狂了,大哭着跑出门去了。

这一幕的发生让人们醒了过来,底下嗡声一片,开始起哄要看这玉人的真容。

“这是什么诗?”雷辰喃喃道,要怎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视野,怎非凡的学识和超卓的想像力,才能吟出这的诗!他不知道这首诗是不是屏风后的女子所作,如果是的话……他眸中精光大作,此女她必须为己有!沉浸在感叹中的大延储君,并没有感觉到这声音似曾相识。

当屏风缓缓撤去,站在那里的少女缓缓抬头看向众人,半透明的轻纱掩住了她鼻子以下的容颜,却更显得一双眸子清润如水,深黑的色泽像是一潭看不到底的深深湖泊。她穿上这件衣服显得身材极其修长,整个躯体的完美线条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一双长腿,雪白肌肤在开叉的部位若隐若现,看得人心旌摇曳,简直血脉贲。黑色长发也高高挽了起来,露出洁白颀长的脖颈,如同一只濒死的天鹅,优美而诱惑。

她眼中波澜不兴,只然道:“此为天问。”

天问!

仰天耳闻,质问苍天,这是怎的气势!

原本暧昧奢靡的青楼,在她轻启双唇的瞬间,竟变成了千尺之上冷眼观斗转星移的高阁。坐在这里的每个人这一刻谁也没有想到,后来很快这首短诗便遍了大江南北,它引得四座嗟叹,引得一书生流泪奔走,引得天下才子或羞愧或叹息,引得数先驱者开始争而觉醒,红粉阁冷凝香,问天成名!

一眼万年,这一瞬间,雷辰知道自己万劫不复。

如果说前些日子对颜丹歌是一时的好奇导致好感与兴趣,那么对眼前这女子,便是法自拔的狂热爱恋。他本是薄凉之人,自诩不会轻易对谁动心。但这冷凝香,却只凭一首诗,一个剪影,便轻而易举地扯开了他重重心防,以妩媚而凛然的姿态侵了他的全部心神。

扫一眼台下或贪婪或淫靡或敬佩的眼神,郁蓝坐在台上,精神有些恹恹。前天老鸨就在准备这件事,绞尽脑汁给她想了一出场方式、一的出场台词,一个比一个出、一个比一个艳俗。不愧是青楼的人,即使设定了冰山美人的性,老鸨依然只往香艳的地方想。郁蓝看着那些窘窘的台词,觉得不能这么忍下去,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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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不如你1

吟诗?老鸨听完她的计划,开始皱着眉觉得太清淡,但让她试着念了句却觉得可能有意外的效果,干脆把台词的任务也交给了她。郁蓝哪里有编剧的经验,本想干脆剽窃了一首诗仙李白的诗,前世可是家喻户晓小学生都会背的,谁知道这里的人虽不知李白,却个个知道他的诗。

搞得她忍不住怀疑这里是不是来过别的穿越者,剽窃了一诗。她脑海里留下的诗词不多,但屈原这首《天问》却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记忆。她父亲还在时最爱这首,强迫她背了一遍又一遍。幼时很多句子不明白什么意思,很多字不知道怎么写,但是她牢牢地记住了。

考虑到实际情况,最后她只挑选了其中比较容易理解而且不蕴含典故的句,这首辞就是当年只有岁的她都听得心生震撼,这些稍微认识点字的客人,体会绝对比她深。反正她也没准备多么清高,作为一个杀手能活下来是最重要的,节操什么都一边儿去吧。

老鸨没有想到,冷凝香定位本是下棋天才,为这首诗,这位新玉人硬生生变成了一代女诗人。

现在肥肥的老鸨看到底下客人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知道今天说不定能刷新红粉阁甚至是整个霜凛城青楼届的纪录了。一番吹捧后她将郁蓝请下去,便开始讲述规则。当然,自古以来青楼的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论到钱,在座的谁敢跟大延储君相提并论呢。一番没什么争议的竞逐下,雷辰理所当然地成了冷凝香接的第一个客人。冷凝香这次的价位也不负老鸨所望,成了霜凛城到很久以后都法被超越的存在。玉人卖艺不卖身,第一个客人跟第一百个客人基本没区别,众人争得只是个新鲜,能拿出这种价钱,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获得资的雷辰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摇着折扇走上绣楼,高大的身材和俊美的容颜引得不少女子眼神粘上法放开。小丫头阿八站在窗外望了一会儿,转头对郁蓝道:“竟然是个很好看的公子呢。”

这里大多达官贵人都为养尊处优的生活惯养了一身肥肉,青楼也惯了这种脑满肥的有钱客人和那些偶尔来开荤的干瘦穷人,若是见一个英俊的,那便像是撞了桃花,十分罕见。

郁蓝听了她的话,不置可否,支着下巴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雷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光景--斗室之中,伊人已除去面纱,静静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雪白的脸颊上形成月牙状的阴影,她不像别的妓子化那么浓的妆,只在薄薄的唇沾了些许朱,衬着透亮白嫩的肌肤,艳丽得让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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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不如你2

她的神情像是在沉思什么,又像是有些倦意,带着一股子美人春睡的慵懒。人家说女儿要富养不是没有原,气质这种东西是长期生活的周围环境中自然形成的,不是光拙劣的化妆或者件衣服就能改变的。

生活在青楼中的妹子,见过的人多了,人也圆滑许多,即使言谈努力做到清高,也掩饰不了那股子风尘气息。但长期生活在贵族圈子里的颜丹歌,上惯了蔑视生命的郁蓝,两者气息相合,形成一种魔性般的魅力,危险而诱惑。

感觉到人走进来,郁蓝才懒懒抬眼看去,待看清对方的那脸,她悚然一惊。竟然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会遇到陈磊……不,应该是雷辰!

雷辰着迷于她抬眼那一瞬的妩媚眸光,眼光缓缓放在对方支着下巴而露出的一截皓腕上,他轻声道:“冷姑娘……在想什么?”

郁蓝心中百感交集,她在这里呆了许久,不是没幻想过离开,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契机不是千里寻来的陈折戟,也不是忽然良心发现回头的乌兰图雅,而是这个只见过面的大延王储。

她抚平心中起伏的情绪,道:“奴家在想,这是谁家的公子,如此丰神俊朗。”

雷辰轻笑一声:“姑娘谬赞。相比这个,在下更好奇的是刚刚那一首天问,可是姑娘亲手所作?”

郁蓝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有感而发,拾人牙慧而已。听口音,公子是都城人士。”

雷辰觉得她声音耳熟,却想不起是谁,也暇顾及那么多,他点头笑道:“不错,我是来自延都。只是,刚刚那句话我自认说的字正腔圆,姑娘怎么听出口音的?”

“是么,”郁蓝不想跟他绕弯子,也懒得想别的借口,直接换了话题,“公子要不要来下盘棋?”她直起身,露出手臂下一方棋盘,说着,从桌子里面掏出两只棋盒。这是老鸨交给她的任务,阿八还在一旁看着,她不能违背。

雷辰笑道:“想不到冷姑娘还是一名棋痴。”

郁蓝将棋盒递过去,边然道:“围棋没什么意思,不如换一种下法?”

雷辰愣了一下,道:“自然听姑娘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郁蓝成功教会了这位大延王储五子棋,并杀得他片甲不留。雷辰奈地看着郁蓝不知第次连成五子,叹口气道:“我不如姑娘。在下可否问些问题?”

郁蓝用玉白手指将棋子一枚枚收回,光泽柔润的指尖衬着黑色棋子,令人产生限遐想。她淡淡道:“公子随意。”

雷辰目光在她漂亮的手指上流连不去,轻声直接问:“我之前听说一个闻,姑娘可看透人内心想法,而且只会对前途光明之人微笑,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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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不如你3

大延储君,还能有谁的前途比更光明?郁蓝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对他绽放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如同冰棱融化开出一朵粉白的花,柔软深情得让人难以自拔,她轻轻道:“说呢?”不等雷辰从那灿然一笑中缓过神来,她续道,“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公子觉得怎么?”

雷辰心中大震,他牢牢盯着眼前的美丽少女,哑着声音问:“那姑娘……可愿做我那美人?”

郁蓝收敛了笑容,不语。

其实看穿人心的说法不过是个噱头。郁蓝存着颜丹歌的记忆,对达官贵人的衣着饰物礼节还是有点记忆的,对平头百姓和一般小官她皆可冷面相对,认出真正的贵人再笑,反正她走的是矜贵路线,把大多数人踩在脚下是必须的。

与玉人单独相处不能超过一定时限,两个人兜兜转转聊了一会儿,郁蓝一次次巧妙转移话题,便将雷辰打发走了,临走前不忘暗示他一句往后再来。她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作为未来大延最尊贵的男人都已经忽过去了,接下来的客人都没什么难度。偶尔出现两三个想霸王硬上弓的,一直冷眼旁观的阿八,郁蓝这才发现这个看似干瘦的小丫头竟然还会武功,不过她的招式明显杂乱不成程,只能凭着一股子惊人的怪力。

看着阿八平凡而面表情的眉目,郁蓝心里忽然有了个小小的想法开始萌芽。

由于她那一席“天问”,今天客人的成分发生了巨大变化,愿意掏钱的不仅仅是想便宜的,更多是想探讨诗词的。郁蓝简直汗颜,读书人执拗爱钻牛角尖,并不比那些恩客好打发。她记忆里的诗词本来就不多,还大多是现在已经有的,于是有人要求她再作诗时她一概三两语委婉拒绝。

奇妙的是那些客人并没有觉得她自傲,反而觉得这才是一个腹中有料的才女应有的气节。上她不可侵犯的姿态和疏远的行为,很多人都把她当成身世坎坷却洁身自好的天才女诗人。她的名气悄然声地在读书人中蔓延开来,许多人开始以与她对坐一席为荣。

这时候的郁蓝跟老鸨都不知道,这个变化不仅仅是现在发生,将来也会继续。而这,正是大延青楼体系朝越陵接近的第一步。

晚上回到房间,泡在浴桶中深夜细思,白天穿的衣服被随意扔在椅背上。

或许是惯了将军府中女子的妆扮,再看这里青楼女子的着装,即使她们的纱裙层层颜色鲜妍,郁蓝依然感觉做工粗糙,更不用说那轻浮不的尺寸,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的衣服是自己设计的,原来那套看起来太透,穿在身上简直和比基尼差不多,郁蓝索性叫来裁缝又做了一件。老鸨知道这位玉人心里主意多,也没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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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今有佳人冷凝香1

这套白色旗袍做出来,许多人都红了眼睛,对这套美得超越时代的衣服口水不已。

郁蓝在水中恍惚半晌,忽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思索这一切的最终目的,竟然隐隐是想回将军府去。她有些迷惘,难道不知不觉之中她对那个地方已经有这么深的依恋了么。这可是离开的最佳时机,也是她一直在盼望的事,为什么事到临头,反而有种回归的冲动呢?她抚上自己胸膛的位置,难道不知何时里面已经刻上另一个人的名字了吗。

如果她明天对雷辰坦白,对方一定会带她走,那看似温和实则高深莫测的男人说不定还会找个地方把她金屋藏娇。就那么被王储监禁,跟之前在将军府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呢?只会更糟罢了。为什么她一定要过那种任人挟制的生活?她心里算来算去,发现将军、王储、青楼这三者中,以她的能力来说最不容易被强迫、自由度最高的竟然还是青楼。

她缓缓闭上双眼,微微叹了口气。她想起白天那个忽然生出的想法,觉得这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出路。如果不想成为别人追逐的猎物,只能自己也变成猎人。她迫切地需要一支只属于自己的力量。

正想着,外面忽然响起一阵人声,似乎有人来拜访,阿八在门外道:“小姐还在沐浴,沉璧姑娘明日再来吧。”

红粉阁里有三位玉人,一个叫晚灯,擅长弹琴唱曲儿,走的是乖巧柔美的路线;一个是死去的明澜,生前妩媚多姿,擅长书画,现在被冷艳疏远的冷凝香代替了。还有一个就是门外的沉璧,擅长下棋,不过人家不像郁蓝的半吊子,是有真材实料的。

沉璧一早听说郁蓝也爱棋,早就想来找她切磋,但是未出阁之前的玉人,除了老鸨和教妈妈谁也不能见的,她便瞅着这天出阁花会结束,迫不及待地来了。毕竟冷凝香跟她的定位太像,她一是试探,二是炫耀和示威。

阿八劝说那位沉璧回去,毕竟累了一天这时候也该休息了,哪里有空陪她耗那心神,但对方却不依不饶道:“家小姐莫不是沽名钓誉?不过一盘棋而已,有什么好躲躲闪闪的?”

阿八语气里带了些不耐烦道:“小姐是不是沽名钓誉,跟沉璧姑娘也没关系吧。沉璧姑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别学了那明澜……”

“闭嘴!”沉璧尖利地吼了一声,似乎十分忌惮这个名字,“这丑丫头,当真没上没下不知好歹!我明个儿、明个儿便让妈妈赶出去!”

阿八嗤笑一声正要答她,却听见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郁蓝披着件米白的宽大袍子站在那里,深沉夜色里整个人如同一枝发光的纤长植物,光华灼灼,容色慑人。她看都没看沉璧一眼,对阿八道:“去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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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今有佳人冷凝香2

阿八比老鸨更了解自己这位小姐,知道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吃亏,便应了一声走进屋去。

沉璧白天看过郁蓝的表演,差不多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自以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这时候面对面看着,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畏惧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感到害怕,但是多年识人的经验却在脑海里警告她--眼前这女子,不能惹!

郁蓝这才望向沉璧,她们俩的个头差不多,但她然的神色硬生生让人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眼前这沉璧不愧是玉人之一,模生得十分水灵,但那气质眼神却不如名字的温婉动人,反而是一副活泼蛮横的性子。郁蓝心里奇怪,爱棋之人不是应该养成处变不惊恬淡柔软的气质么,这沉璧怎么像个异类。

郁蓝淡淡问她:“姑娘有什么事。”

沉璧咬咬唇,答道:“我想跟下盘棋。”

郁蓝心想同事啊,没什么必要撕脸皮,装着义正言辞打发算了,便缓缓道:“下棋乃高雅之事,须事前沐浴焚香,在天光静好两人心思澄净之时方可进行。”她转身,留下一句话,“心思不纯,我不与下。”

沉璧愣在当场,如同遭遇当头棒喝。不错,她一直喜欢下棋,并执着地认为这世上没有女子比她再爱棋了,但是今天冷凝香这一番话,却猛地让她醒过神来。她刚才做什么?为了胜负欲望,为丑陋的嫉妒就来跟人斗棋!

她站在原地,望着郁蓝的背影,喃喃道:“冷凝香,我不如……”

郁蓝回到屋子,阿八已经将浴桶提出倒掉,正在铺床。看到她好奇地问:“那沉璧姑娘一向难,小姐是怎么将她打发走的。”

郁蓝脱去外袍,懒懒答道:“怎么打发,不就是用气场镇住她。”至于气场那玩意儿嘛,会装逼就有了。“青楼女子沾上情字,就像沾上了毒药,完全是自寻死路。”打发走了沉璧,郁蓝忽然道。

阿八睁大眼睛惊奇道:“沉璧的事小姐已经知道了?”

郁蓝心想还不是刚刚听到在门外的话,她摇头道:“我猜的,详细说说罢。”

阿八心里佩服郁蓝的细致入微,道:“这位沉璧小姐以前来的时候是个泼辣刁钻的性子,被妈妈好好调教了一番才算明白过来,吃了不少苦。做了玉人以后她就成日里对谁都刻薄得很,有人妒恨她,暗地里下了绊子,她莫名其妙的病倒了。”

郁蓝听着她的话,却注意到另一件事:“以前来的时候,在这里多久了?”阿八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怎么言语间如此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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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今有佳人冷凝香3

“我从小就在这里了,”阿八没有继续说自己的事,转而道,“起是咱们阁子之前常来的老大夫前些日子去世了,普通大夫不愿意来这烟花之地看病,沉璧病得重,妈妈没办法就掏了不少钱请个年轻大夫过来。”

郁蓝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能猜出来了:“她喜欢上那大夫了?”

阿八点头:“那大夫原本是个书生,想买书都没有钱,穷得没办法就当了行脚大夫。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沉璧就喜欢上了他,私下把自己攒的钱给他,指望有一天他能来赎走自己。这不是痴心妄想么?明澜那次,生生把一个家财千贯的富商都给逼死了,他个穷书生能有什么办法呢?”

郁蓝听到这里有些明白:“明澜是不是心里也有人了不肯跟那富商走的?”

“是啊,不过她比沉璧聪明点,喜欢的是个有权有势的。可惜那人家里有个妒妇,没法光明正大地把她娶回去。沉璧这个直接倒贴的,早就成阁子里的笑话了。妈妈面上没表现,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一直在搜寻好人家,准备把沉璧换下去呢。她心里可不是要急了?才跑来找麻烦。”

两人聊了一会儿,郁蓝便感觉有些睡意了。睡前又是一阵折腾,青楼女子的保养行头似乎比自己前世在现代还要彪悍一些,一套大工程下来做到后来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过接下来两天郁蓝都没有出门接客,老鸨说要吊着那些客人。郁蓝心想这老鸨看着肥胖俗艳,倒是很懂得饥渴营销的道理。她想着雷辰那件事,心里渐渐有了个主意。

一直到第三天,天微亮她就被叫醒,光打扮就花了两个多小时。换了一身行头,依然是代表性的白色,这件纱裙还是郁蓝自己设计订做的,不过这件比之前上台用的要更华丽一点。

今天座位早早地满了,还在空地添了不少另外的位置。慕名而来的客人明显比出阁花会那天还要多,宣效果十分明显。不过为客人成分的变化,熙熙攘攘的人没了过去那种下流淫靡的氛围,反而有些轻飘飘的风雅。

郁蓝戴着面纱从楼下款款走下来,白色纱裙迤逦在地,宛如层层的深雪,随着她的动作在地上的雪白长裙慢慢舒展,细细看去才会发现裙子尾部居然是铺落了层层的白色羽毛,远远望去飘逸得如同一朵云,细细看去如同一深夜里静然绽放的昙花。

下面的人痴痴望着她,齐齐发出一片感叹和吸口水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地瞅了一圈,没看到雷辰的身影,心里有些没底。

玉人出场公然表演节目是有固定日子的,今天算是郁蓝的。作诗做个一次两次就应该适可而止了,不然会让人反感,所以今天她表演的是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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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今有佳人冷凝香4

她出阁花会的时候那琴声是由另一位玉人晚灯附和的,这次不能再劳烦人家,除了丝竹管弦,主要用的是颇有力道的鼓点。与她清冷高洁的气质不同,这次的舞蹈颇有些*而热烈的味道。

鼓声点点欢快而急促,长长的水袖摇曳如同一条妖冶的蛇,快速转动产生的劲风使她的乌发飘曳衣带飞扬,恍若降临人间的神女。观众们仿佛陷进了一场春梦中,梦里四月春暖花开。直到鼓声骤停,郁蓝斜在一旁伴舞身上,衣袖裙裾铺散开来,雪白的羽毛飘零如一只大鸟,慵懒的模美的惊心动魄。落花纷纷扬扬落下,飘在她衣衫上,风姿绰约,倾国倾城。

过了许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发出巨大的赞叹和欢呼声,差点将屋顶掀翻过去。

郁蓝回后台取下水袖,顺便去补妆。今天第一批要接待的客人是一群来自北方的倒卖商人,这群富商游走在各国边界,同时也游走在各国律法的边缘。他们手上交易的东西数额之巨大牵扯的人脉之广,官府都要睁只眼闭只眼。老鸨红粉阁的生意一直他们手下照看,这次正好碰上这群人过来,怕慢了他们,直接让两个玉人一起出来招待。

沉璧称病没有出现,有人说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反省人生去了,引了不少私下的笑话。

本来老鸨说的是让柔顺温婉的晚灯去敬酒陪笑,冷艳沉默的郁蓝负责坐着弹小曲儿当花瓶。但那群客人不依,说早就听说晚灯琴艺好,硬生生让她坐着开始弹琴助兴,把郁蓝叫过来倒酒。

郁蓝心思通透得很,自然不会做什么得罪人的傻事。虽然依然冷着一脸,但眉眼流光盈盈,即使没有笑容也让人觉得十分温顺,抿着唇的模不像是然,更应该说是羞涩。

个商人饶是走南闯北看过数美色,遇到这等光景也不禁被震慑一回。坐在那里调笑了好一番,都被郁蓝滴水不漏地绕过去了。后来他们渐渐开始商量生意,知道这座阁子是自己的,这些玉人嘴巴紧,也不避讳。

不过谈着谈着,就跑题到别的地方去了,说起了最近的新鲜事。

“西戎那年遇上蝗灾,饿得发疯都只敢绕圈不敢往这边儿打,不就是怕咱们骑大将军么!要我说,要是不想让那群鬼佬死死吃着,咱们还是得去将军府走走门路。”

“又不是不知道那鬼面将军的性子,这事儿谁敢放他面前?怕是到那刚一发话,脑袋就给他削下来了,哪有命做生意!”

郁蓝听他们说起陈折戟,不由得下意识竖起了耳朵。自己来这里已经数月,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光景。明明没分开多久,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3
第55章 罂粟1

其中一人听到他们这敬畏的语气,不由得嘲讽道:“骑大将军?我还是嫖妓大元帅呢。不过是个武夫,有什么好怕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他没弱点。”

挑起话题的人摇摇头道:“梁兄,不是与说笑。要是早些我还愿意去试试,现在这风头浪尖,那鬼面将军正是大发狂性的时候,谁敢去触霉头?知道前些日子,那鬼面大将军娶了夫人的事吧?”

姓梁的立刻道:“怎么不知道,他那夫人名气可不小,国师大人亲自预言的才女,却是个草包!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那知不知道,将军府里还有两位夫人?”

“嗯?还有两位?在下孤陋寡闻了。””

郁蓝上前倒酒,耳朵却竖着老高,不放过他们任何一句话。稍微捋起的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皓腕,精致纤细的手指拈着玉白的酒杯,再往上看,却是一冰雪细琢般冰冷美丽的容颜,不知不觉中让看的人醉了心神。有两个商人顾不上聊天,只看她便觉得限美好。

“可真的是孤陋寡闻了,这事在京城闹得多大啊!也不怪,这事发生的时候还在燕北行走,听我细细给道来。”起话头的人还在继续,说着并啜了一口酒。

另一人趁机接口道:“可不是,当朝震惊啊。将军府正夫人住的院子夜里走水,烧得干干净净,丫鬟跟主人都只剩焦黑的尸骨……都说是那鬼面将军杀孽太多,讨到他夫人身上了!”

郁蓝心中一惊,难道莫语已经遇害了!她闻言一僵,不知不觉中差点将酒杯捏碎。想到这里她面上不禁微微蹙眉,旁边商人看到美人微忧的神色,像是吹皱一春水,梨花花瓣散落其上,自有一番风情,不由得浅笑道:“瞧把咱们冷姑娘吓得!别说这种扫兴话了,换个换个!”

众商人哄大笑,皆道:“都说玉人是个顶个儿的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今日一看果不其然!”正讲述的那人也只好作势准备歇了。

“别,”郁蓝忽然抬手拦住,声音冷而轻柔,像是魔鬼在耳边的蛊惑,“奴家爱听这个,各位继续。”

姓梁的笑眯眯道:“女人就是爱听这种家长里短,没想到连冷姑娘这脱尘的人都不能免俗。”

郁蓝低头给他斟了一杯酒,抿着唇没有多言,晚灯有些好奇地往这边看了一眼。于是商人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有了美人的关注,讲述的人显得亢奋许多:“说到哪儿了,嗯新娶的那个死了对吧。话说那鬼面将军一回来,勃然大怒,直接将院子里看守的下人和暗卫拉出来给一个个处死。那天整个将军府里全是哭号求饶的声音,血染红了大半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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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罂粟2

另一人接着道:“这还不算,鬼面将军丝毫不知怜香惜玉,将后院一位娇滴滴的小妾扔进了牢里,说等找到人再处置。至于另一位早跑了,正派了不少人马追着呢。”

“还要找到人,难道死的不是夫人?”

“谁知道呢?颜家人去认了,都说是本人,但那将军非说人还活着,就跟魔怔了一。”

“他本来就是个魔鬼一的人物……”

郁蓝没想到之后的事会变成这。她简直能想象出陈折戟雷霆之怒的模,那男人本来就是个暴躁易怒的性,她说话都是游走在让他发作的边缘,从不逾越雷一步。这次眉染妆和乌兰图雅的作为,彻底掀了他的逆鳞。

想到这里郁蓝莫名有些心思烦乱。那群人吃饱喝足,生意也谈过,准备好好调戏一下两位玉人了。一人道:“早就听说冷凝香可以给人预知前途,看看在座的兄弟,给指指呗?”

这些人玩的在现代基本就是走私,郁蓝前世虽然不曾亲手做过,但程明的事业却基本全是依托于此,她就算不曾接手,看也看懂不少。再说前世的律法条款可是比这里要严谨严百倍,钻空子的功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郁蓝将程明曾用的法子说出一二,总结下来暗示给这些人,引得一群人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都做好了这玉人信口开河、一顿吹捧的准备,毕竟谁也不相信这女子真有看透前途的本事。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听到了金玉良言,在座的都不是傻瓜,细细思索越来越觉得字字玑,人看向郁蓝的目光不由得添上了分深沉。开始忖度如果他们直接向老鸨要人,对方会出个什么价位。

正在此时,忽然外面帘子被人掀开,个身材高大护卫模的男人走进来,平板着声音恭敬地道:“冷凝香姑娘,我家主人请一叙。”

满座哗然。这个地段上,竟然有人敢视他们直接进来带人,是谁这么大胆,敢对他们不敬?个商人横眉竖目,正要发作,却见一个护卫亮了一下手中的剑柄,个商人细看那剑柄服饰,猛然想到一个人物,眼中皆是触目惊心,悻悻地坐回了原位。

那剑柄鳌头吞口,青铜所铸,除了皇室谁敢用!他们虽然私下里敢挑战官威说道七八,但拿到明面上个个对自己人头都珍惜的很,谁也不敢去冒险。

郁蓝起身,随着护卫走出,并没有问是谁。她心中有数,知道一定是雷辰。

果不其然,来到空旷的院子里,老鸨和阿八一行人正跪趴在地,肥胖的老鸨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雷辰一袭锦袍,摇着描金折扇,那姿态是说不尽的恣肆*,站在跪了一地的人中,看起来容华天成、气度不凡。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3 14:33
第57章 罂粟3

“凝香,”看到被带来的郁蓝,雷辰目光深情,对她道,“本宫来带离开。”本宫是储君的自称,这是公开身份了。郁蓝之前见他不在,还当他已经失去兴趣,没想到是直接拿了带她走的主意。跟他走?这可不是什么好选项。

“不愿意?”雷辰以为她会欣然答应,没想到她却一副蹙眉深思的模,不由得问道,“可是有什么顾虑?不妨告诉本宫。”

郁蓝看着他,半晌才道:“民女不愿做笼中之鸟。”

雷辰倏然笑了:“凝香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红粉阁不是真正的笼子?”

郁蓝摇头答道:“人生在世不可能万事顺心如意,天地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民女所求,不过一个空间更大的笼子。呆在这里,一切还尚在民女掌控之中,若是跟您走了,便是真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这是她平生最恨的四个字。

雷辰再次被这女子的语气里的凛然之气吓了一跳,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站在台上,冷冷质问苍穹的仙子。他半是开玩笑地道:“虽然一口一个民女,的口气却比本宫还要大。”

郁蓝勾起唇,脸上神情柔媚宛如冰雪初融的春水,她道:“您喜欢的难道不是这的民女?”

雷辰的身份注定一生中少有人敢忤逆他,哪里见过这么胆大的,他叹道:“果然能看透别人的心思。这,本宫在都城为建一座冷香楼,在那里继续的生活,只要能让本宫常常看着……”

让冷凝香去延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既是保护也是监视,雷辰可不希望自己看上的女人再去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暧昧瓜葛。他认为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可惜郁蓝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她道:“何必那么麻烦,您若为民女大兴土木,只会为民女招来流言蜚语甚至杀身之祸,民女身在此地早不怕世人流言,却怕您名誉受损。”

雷辰被一再拒绝,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道:“那想如何?”

郁蓝慢慢道:“很简单,不需要走那么远,冷香楼……眼前不就有一个?”听到这句话,伏在地上的老鸨蓦地僵硬了身体。

不在绝对危机的关头,人是法发挥出最大潜力的。在这前有虎后有狼的地方,郁蓝终于明白了自己孤身一人是多么脆弱,哪怕她身怀绝技,也终究只会是那些权贵之人手中的棋子。她要训练一批只属于她的力量,她要建立起真正不可撼动的组织,再也没人敢试图觊觎她。

她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座红粉阁变成了自己的产业。红粉阁的建筑不会变,里面的人也不会变,唯一要变的,就是最有权柄的那个人从肥胖贪婪的老鸨,变成了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玉人冷凝香。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10-4 14:32
标题: 与君共生死:冰山将军杀手妻
“你这个蠢女人,谁让你来了。”陈折戟心里不是滋味的看着一脸狼狈的郁蓝,只因皇帝为了平朝中实力被赐婚,本对郁蓝的到来极度厌/恶,在慢慢的接触中陈折戟却爱上了她,皇帝开始进行一系列的剥/离/政/权/政/策,“我为何不能来?”郁蓝微微一笑,“与夫君生死与共是应当的。”说罢郁蓝握起陈折戟的手一起向前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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