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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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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3:5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三十三遍的赞主清净,三十三遍一切赞颂全归于真主,三十三遍的真主至大,在念到最后一句“他掌握生死,他能于万事”时,就像提前商量好的暗号,一件最不可能发生在教堂的事爆发了,


  周围跪着祈祷的十多个陌生人突然暴起发难,从白袍下抽出匕首,朝阿尔玛昂和海雷丁一拥而上。


  凯撒遇刺的一幕再现,双目紧闭的阿尔玛昂瞬间被刺了十几下,他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倒在地上。海雷丁肋下中了一刀,他紧紧握住刺进去的匕首,并以左臂挡下三刀。


  暗杀猝不及防两个武艺超群的男人顷刻血溅当场。


  尼克被这一幕惊呆了,常年锻炼出的反应能力使她迅速跳起,摸出靴子里的匕首刺向刺客。


  “船长!船长!”她惊慌失措地大声喊他,可又无法分神去看,余光里他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了,尼克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鞘。


  杀!杀!杀!海妖双目血红,化身为真正的地狱修罗,每一刀都充满世上最浓烈的仇恨。银线一带而过,血液喷出的声音丝丝作响,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了四五人,回首一看,重伤的海雷丁还在坚持战斗。他手无寸铁,仅凭巨力猛击。红发披散如同火焰燃烧,男人像神话中的狂战士,一拳挥下就令敌人血肉横飞,筋断骨折。


  “叛徒!叛徒!”阿尔玛昂发出垂死怒吼,绝望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而下。搜身明明是由他麾下的禁卫军进行,怎么会一次放进来这么多藏到的刺客?


  洛克塞拉娜,最最狠毒的阴谋家,竟然收买他的属下,用血液玷污苏丹的葬礼和神圣的殿堂。


  “吹哨!”海雷丁拼尽全力击碎勒一个敌人的头骨,以身体抵挡住大部分攻击,让尼克腾出手。


  她赶紧掏出紧急状况下使用的银哨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直入云霄,打破了肃穆的宣礼吟唱。海雷丁的直属卫队接到信号,立刻扫开障碍冲引进来,大厅中的惨状令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四壁鲜红,船长和队长浑身浴血,地摊上到处散落这刺客的尸体和内脏。见救兵赶到,海雷丁晃了一晃,终于支撑不住,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卫队干掉剩下的几个刺客,为了防止接下来可能的伏击,他们迅速用地毯做成简易担架,把海雷丁抬起来准备撤离。


  尼克最后看了一眼阿尔玛昂,他躺在血泊之中,祖母绿色的双瞳已经失去神采,死不瞑目地瞪着天顶。


  永别了,黄金骑士。


  她没有回头,跟在海雷丁身边离开了这座被阴谋和鲜血污染的大厅。


  维克多赶到宅邸时,情况已经严重到出乎他的意料。


  红发狮子,这个他一生中见过最顽强、最健壮的男人尽然身受重伤,无声无息地躺在担架中,只有伤口在不停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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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3:58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尼克跪在他身旁,脸色灰白如纸。她不敢触摸海雷丁的身体,只是颤抖着嘴唇不停喃喃自语:“怎么会呢,这一定是做梦,船长是最强的,手上这种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维克多剪开海雷丁被血浸透的外衣,只见他双臂布满防御伤,双手多出被利器贯穿。最严重的一处创口在右肋,估计已经伤及内脏。


  “他会死吗?他会死吗?”尼克紧紧盯着船医,只盼从他口中听到一丝希望。


  维克多没有作答,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高浓度鸦片酊灌进海雷丁口中。


  缓缓地,他睁开湛蓝色的眼睛,瞳孔艰难地对准焦距,看向尼克。


  “还好……带了你……你是……我最锋利的……刀……”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每说一句,右肋下的伤口就涌出一股鲜血。


  “不,不……是我太没用……没办法把他们一下全杀死……”尼克的泪水如同决堤,一颗接一颗砸到海雷丁赤裸的身体上。他扯开嘴角微笑着,慢慢抬起手臂,轻抚她的脸颊。这只手因为紧握敌人的刀刃,伤口深可见骨,血水混着泪水,把他的脸染红。


  “我刚见到你是……你不会哭……也不会笑……睡觉时……一点点动静……就会惊醒……如今……你都学会了……”


  “我都学会了,是你教的……”尼克哽咽这抓住他的手,祈求这温度能够永远停留在她脸上。是他,教会她哭和笑,给她不会惊醒的沉眠,吸取腐蚀她的诅咒,给她复仇的力量,带她体验活着的美好。


  他的胸怀宽广如大海,温暖如太阳,她一切的一切,都来自这个生命中不可替代的男人!


  众目睽睽之下,尼克终于大放悲声,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船长!船长!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维克多叹了口气,从药箱里拿出酒精和止血钳:“好了,请让一下。我还没下病危通知书你们就把遗言交代完了,让医生的面子往哪里放?”


  海雷丁又笑了一下,那张被血玷污的脸露出往常的戏透表情,他轻喘着说:“咳……机会难得……不多说两句……浪费……”


  “横肠模都破了,难为你还能啰嗦这么多。”维克多翻了个白眼,不可奈何地推了尼克一把,“你还杵在这儿干嘛,打算把鼻涕都淌进去是吗?”


  尼克抓着海雷丁的手迟迟不愿放开,他看着她,以微弱但坚定的声音说:“在我……醒来之前……不许离开……”


  尼克本打算立刻出去复仇,听到命令,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点头答应了。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维克多把内脏推进腹腔,修补横肠模,又花费了很多精力对外伤进行缝合。刺伤和大量失血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确非常危险,但海雷丁肌肉发达,精力充沛,又及时抓住了刺进身体的匕首,才没有遭受致命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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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3:59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更何况,及时深陷手无寸铁被刺客包围的绝境中,他身边依旧有一柄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守护。


  洛克塞拉娜的计划功败垂成。


  苏莱曼的突然去世令她失去最大的靠山,既然已经对伊萨克下了毒手,海雷丁绝不会放过她。为了力挽狂澜,洛克塞拉娜想出这条毒计。她收买了阿尔玛昂的副手之一,让搜身的禁卫军对刺客放行,如果葬礼中的暗杀能够成功,她就能一举干掉两个最强大的政敌。


  没想到尼克的存在。破坏了这天衣无缝的计划,阿尔玛昂虽然当场死亡,海雷丁却活了下来。


  洛克塞拉娜将暗杀诬陷给一个贵族,让叛变的副官接管了禁卫军,又准备以“带刀参加葬礼”的名义抓捕海妖。海雷丁的直属海盗卫队拱卫这元帅宅邸,昼夜守护重伤的船长,舰队在金角湾一字排开,只要他遭遇任何不测,大军就准备直接炮轰皇宫。


  而洛克塞拉娜这方,则紧急调动贵族的军队,双方图穷匕首见,战况一触即发。


  在维克多全力以赴的势力下,海雷丁术后第二天就醒了。他忍着剧痛躺在船上运筹帷幄,将军队布置完毕后,海雷丁遣散左右,仅留下尼克、安东尼和医生。


  “杀了她。”海雷丁明白无误地下达了命令,“在战乱开始前,混进皇宫里去。”


  安东尼明白这次要发挥他刺客的老本行了,尼克握住匕首,兴奋得发抖。


  “不要用刀,尸体留下伤口的话,圆谎很麻烦。”海雷丁看向船医,“你来给大妃的饮品供电调料把。”


  维克多哼了一声:“我是医生,不是杀手。”


  “得了,你是个美第奇。你的亲戚博尔吉亚家族有祖传的毒药坎特雷拉,我不信你家没有拿手好料。”


  “我最讨厌你这点。”维克多冷冷地道,“什么话都说得这么露骨。”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的暗格里拿出一只三角形水晶瓶。晶莹剔透的瓶子里,装满淡蓝色的细腻粉末。


  “坎特雷拉会让尸体腐烂发黑,臭的满世界都知道,这个则美观得多。溶于水无色无味,只要指甲盖那么一点儿,就可以让人失去知觉,高烧不退,最后像生病一样自然死亡。”


  尼克伸手去拿瓶子,维克多闪了一下,严肃地对她说道:“使用的时候必须戴手套,特别是像你这样饭钱不洗手、还喜欢啃指甲的家伙。要知道凯撒.博尔吉亚和他的教皇爸爸就是不小心死于自家研制的毒药,这在业内是最大的笑话。”


  海雷丁忍不住笑了一声,结果扯动创口,笑容扭曲在脸上。


  “我已经派人把阿尔玛昂死亡的真相透露给禁卫军,时间太紧,没办法全部策反,但是有两个小分队的队长已经信了,他们会把你们俩安全送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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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4:0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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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扬帆新世界


  第一缕星光出现在天边,大塞拉留宫美轮美奂的后花园中,一个女子静悄悄地站在那里,望向远方。


  她已经生育过四个儿女,但一般人很难判断出她的真实年龄,长发如瀑,身姿如少女般优雅曼妙,一张明月般澄净的脸庞永远挂着无忧无虑的微笑,只是笑起来时眼角细碎的皱纹难以遮掩,青春和美貌在后宫中泛滥成灾,这女子获得宠爱凭借的并不是外貌,而是性格中一种天生的魔力,任何和她交谈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感到轻松愉悦。


  她的名字叫洛克塞拉娜,站在奥斯曼土耳其权力顶峰的女人。苏莱曼曾赐给她一个外号“古尔勒姆”,意思是爱笑的姑娘。在他心目中,她就像一个纯洁聪颖的天使。而对这双盈满笑意的眼中沉淀这的黑暗,他视若无睹。


  洛克塞拉娜打算放手一搏。


  此刻,她想到自己还在世的两个儿子,一个残忍无能,一个嗜酒如命,没有一个能胜任苏丹的王位。三子一女中,唯有米丽玛公主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野心和智慧。讽刺的事,女人在奥斯曼土耳其没有任何地位,只有借助男人帮助才可能获得想要的东西。洛克塞拉娜就依靠这一个男人的爱,在这条艰难的路上披荆斩棘,终成传奇。


  她看着天边的星,心中浮现出那个世上唯一无法被操控的男人的样子,那火红的发色……她靠着一个男人获得一切,决不能因为另一个男人失去一切。


  夜色渐渐浓了,洛克塞拉娜从花园中走出,步入白色大理石构成的回廊,侍女在小桌上放了一杯石榴汁,这红色的液体可以让她的双颊保持玫瑰般的红晕。洛克塞拉娜并没有退缩,轻易就认输的人是无法走到这里的,双方势均力敌,鹿死谁手还是未知。


  她充满自信,端起精美绝伦的水晶杯,慢慢喝了下去。


  突然,一股火焰灼烧般得疼痛从胃里升起,迅速蔓延到胸口,接着向她修长的粉颊爬去。杯子摔碎了,洛克塞拉娜勉强撑住身体,一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试图张口呼喊仆人和侍卫。但那疼痛已经使她喉头的肌肉变得僵硬,嘴唇开合了几下都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她摔倒了,身体在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蜷成一团,止不住的抽搐,一种发自心灵最深处的恐惧充溢全身。


  就在此时,回廊拐角处的阴影里,缓步走出一个小个子侍女,洛克塞拉娜已看不清她的面貌,但还是伸出手去,可侍女却只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似乎这是一幕有趣的戏。


  “祝你上天堂。”她轻轻说道,话语里充满快意,“我可不像死了以后还在下面看见你。”


  洛克塞拉娜的视线,就永久的黑暗笼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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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4:0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尼克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看她彻底不动了,才蹲下去摸了摸鼻息。药效果然如维克多所说,她还活着,但是皮肤滚烫,像是在发高烧。


  “拜拜。”


  尼克朝地上的大妃打了个招呼,接着转到回廊另一侧和望风的安东尼会和,两人迅速离开了这座死气沉沉的宫殿。


  洛克塞拉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打到,昏迷了一个星期后,这位优秀的权术家在持续不断的高烧中不幸丧命。旧贵族势力突然失去主心骨,方寸大乱,王子们用了五分钟就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解脱出来,并立刻开始瓜分她的政治遗产。毕竟苏丹宝座只有一个,而王子却又两人。


  趁着局势大乱,海雷丁突围回到自己的舰队中。他整合自己的嫡系部队和哥哥留下的势力,带着伊萨克的家人和一百条船黯然离开了危机四伏的伊斯坦布尔。


  一个月后,海盗之城阿尔及尔。


  热气弥漫的浴室中,海雷丁肚子坐在大理石基座上,用金属容器缓缓向身上浇水。清水浸透了他的长发,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漫过这具健壮却伤痕累累的躯体。他的创口已经拆线,但还没完全愈合,经不起热水浸泡,沐浴时只能随便蒸一蒸再冲洗。


  吧嗒、吧嗒,小脚丫踩在湿润的马赛克地板上,传来声声轻响。一个人穿过休憩凉房,推开了浴室的门。脚的主人走到海雷丁身后,迟疑了一小会儿,从旁边拿起一柄软髪刷,沾了添加了薄荷和樟脑的清水给他刷背。


  “东边来了消息,谢里姆王子把他弟弟巴耶塞得干掉了。”尼克轻手轻脚,从后颈刷到肩膀,尽量避开海雷丁的伤,“酒鬼王子前天登基。”


  红发四兄弟只剩下一人,奥斯曼的四个王子最终也只存活下来一个。


  “都结束了。”海雷丁一声轻叹。


  “都结束了。”尼克重复。


  刷了一遍,她放下髪刷,舀水冲洗。他的背脊如此宽厚,沐浴这清水的皮肤发出钢一般的光芒,旧伤像暗沉的铁锈,新伤则是擦拭不净的血痕。男人是饱经战火的兵刃,每一处创口都代表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历险。


  “船长,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伊斯坦布尔。”


  海雷丁没有说话,只轻轻抚摸她的手臂。


  他出走时带走了奥斯曼海军大半兵力,如今新苏丹尚未坐稳王位,如果海雷丁伤愈回归,帝国面临的将是一位手握重兵的摄政王。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权力,背后那个小家伙却说不喜欢。


  尼克伸手向下抚摸,在海雷丁胸膛右侧,有一条手术留下的疤痕。它呈鲜红色,突出与周围的皮肤,如果手指用点力气按下去,会发现肌肉下缺了一块东西。开胸手术需要截断一根肋骨,那时维克多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有12对,少一根完全不影响活动”,就把那根肋骨抽出来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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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4:0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即使已经手刃仇人,这个伤依然让尼克耿耿于怀,连让船长手上的城市也一并讨厌。


  “我不想回去。”她嘟着嘴说。


  “……如果,以后没有大房子住,没有每顿不重样的伙食,没有成群的仆人伺候,也无所谓?”海雷丁问。


  尼克一愣,“就算不回伊斯坦布尔,大本营的日子也很好啊!”


  海雷丁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吃穿住用等一切优渥条件都没有了,再次步上颠沛流离的旅程,你跟不跟我走?”


  尼克困惑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涌上来。她收紧手臂,拼命贴在海雷丁背上:“船长,你要去哪里?你要带我走吗?”


  “不,我要你自己做决定。”海雷丁抚摸她的手臂,道:“上帝从亚当身体里抽出一根肋骨做成夏娃,我也缺了跟肋骨,但没有做成什么。你是个独立的人,要自己考虑后路。你的祖国是西班牙,你拥有集成王位的血统,如果我要从蛮荒开始,重新奋斗,你……”


  “不!我跟西班牙没有任何关系!”尼克紧紧抓住海雷丁的肩膀,大声宣告:“你就是我的房子、我的老板、我的男人,你去哪儿我也跟到哪儿!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祖国!”


  告白的回音在浴室圆形的穹窿下轰然作响,一个猛力拖拽,海雷丁把她扯到自己怀里,雾气蒸腾中,两个人用尽力量相拥。他们是独立的个体,灵魂深处的齿轮却无比契合,从相遇那一天起,命运就注定结合。


  良久,唇与唇分离,海雷丁把她的碎发拨到脑后,轻笑着说:“奇怪,这一个月人人都忙得掉秤,你倒是胖了,新厨子的手艺那么合口味?”


  “先告诉握,船长你要干什么?”


  “这里的景色,我已经看厌了。”海雷丁那双湛蓝的眼睛,又放出那种无所顾忌、属于冒险家的光芒,好像尼克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咱们去瞧瞧新大陆,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一直想尝尝马铃薯呢,维克多说那里有羊驼、巨石城堡、奇怪的植物,还有金矿!”尼克坐在海雷丁腿上,为未来的行程做了完美设想。


  “食物和金子,永远不变的执着。”海雷丁笑着吻她。沐浴的清水打湿了两人,透着尼克的薄亚麻衬衫,海雷丁发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奇妙变化,他微微蹙眉道:“宝贝儿,你好像真的胖了不少,体型都有点……你最近到底吃了多少啊?”


  尼克眨眨眼,这才想起有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需要告诉他。


  “噢,差点忘记了,维克多说我怀孕四个月了。”


  新即位的奥斯曼苏丹收到了一封信,他的海军元帅说要带着舰队为帝国开疆拓土,随便打了个招呼,便以这个名义扬帆驶向新大陆了。


  可能厌倦了这片海域永不停歇的尔虞我诈,又或许是看到新时代来临的征兆,没人能猜透这个男人的想法,因为他始终走在历史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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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4:0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地中海千帆竞逐,百代更迭,熙攥繁忙的景象似乎永不停息,可它作为世界中心的时代,已经在普雷弗扎海域结束了。


  硝烟、尘埃、冒险、宝藏、梦想、海盗、海妖……另一个传奇,即将在蓝色的海冉冉升起。


  曙光初现,海鸥欢快地追逐这浪花,水手们的歌声远远回荡在海面上,葡萄酒的醇香仍在?


  橄榄树的翠色仍在?


  无花果的甜美仍在?


  这里的一切我们不会忘,新的旅程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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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雪夜


  “船长?”


  “嗯……”


  “船长?”


  “嗯……”


  “船长,你倒是醒一醒啊!”


  “我说,天还没亮,你到底在吵什么……”


  在尼克固执的起床号中,海雷丁带着点愠怒睁开眼睛。没有硝烟的味道,也没有电闪雷鸣的风暴,外面只下着一点小雪,船体微微晃动着,一切都很正常。


  尼克蹲在床边上晃着他的胳膊,小脸儿兴奋得红彤彤的。


  “到底怎么了?”


  “船长,今天是元旦哦!”


  “我知道,但这不是早起的理由。”


  “元旦,就是新年第一天!祝你元旦快乐!”尼克加重了关键词的语气,试图让海雷丁领会她的意图。


  “就为说这个你天不亮就把我叫醒?又想学游泳了是吧?!”


  眼看暗示不成功,尼克之后直接说出要求:“我都祝你元旦快乐了,船长是不是要有点表示啊?”她摊开手,伸到BOSS面前。海雷丁抬手揉太阳穴:“拿了圣诞节红包才一个星期,结算年终奖还不到三天,这么快你这混蛋又失忆了?”


  尼克覥着脸道:“可是,可是今天是元旦啊,是新的一年,跟过去的都不一样!”


  “都不一样?那我来算算去年一年你要过多少次红包:圣诞节、复活节、情人节、万圣节、开斋节、宰牲节,连佛祖诞辰日你都要过!这些都不说了,可为什么还有他妈的感恩节?”


  尼克眨着无辜的眼睛:“这有问题吗?”


  “问题是:感恩节是1620年五月花号到达美洲后才有的,可今天该死的只是公元1518年元旦!”海雷丁额爆青筋,“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都是谁告诉你的?”


  “偶尔会有个背着键盘的人路过,都是她说的。”尼克推卸完责任,接着无耻地道,“提前一百年而已,这不正说明船长你是高瞻远瞩、雄才大略、深谋远虑、未雨绸缪的领导人嘛。”


  “红包红包发红包!”尼克在船长蹦来蹦去,然后继续拖他的胳膊,“起来啦起来!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


  “还有大家?!”海雷丁才刚醒,马上就有脑血管即将爆裂的感觉。船长室里接踵摩肩,每个人都是一副“今天要痛宰BOSS”的兴奋表情,海雷丁冷着脸一个个巡视过去:“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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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4:0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我想给来家寄点土特产,新年一到,快递爆仓又涨价了。”金毛一脸正直地解释。


  “伊内?”


  “我、我……想买点零食点心……”土狼脸红红地偷瞧了尼克一眼,“圣诞节发的蛋糕券都用完了。”


  “维克多?你也会缺钱到要新年红包?”海雷丁不可思议地看向船医。


  “不,我只是申请三天假期而已。”维克多埋怨道,“上船这几年一次假都没放过,天天忙的要死。而且我要投诉就业性别歧视,为什么小混蛋每个月都有三天带薪假,而我们什么都没有?!”


  “是啊,是啊!”


  “为什么只有队长有假?”


  “男船员也很辛苦的!”


  群情激奋中,海雷丁大怒,冷笑一声说:“想要假期?好啊,给我生个孩子来瞧瞧!生得出的,保胎假、产假、哺乳假我一起给了,每天都是五险一金加三薪!”


  话音落下,众海盗一起陷入了沉默。


  资本家BOSS的竹杠,并不是那么容易敲得。


  就在劳资矛盾激烈的时候,海面上突然响起轰隆隆的炮声。一个水手冲进船长室大喊:“西班牙人突袭!西班牙人突袭!”


  海雷丁疑惑道:“你哥最近一直都很乖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尼克摇摇头,接着若有所思地瞥了船长一眼:“不知道,说不定因为他没发新年红包,所以军队暴乱了?”


  海雷丁没理她。


  抚着下巴沉吟片刻,他突然笑起来,拍了拍手扬声道:“好吧,看来这元旦福利送上门来了,不拿都不成。大家拿起枪来,今天让查理给我们发个大红包!”


  “查理过来发红包!”


  “领红包去啦,吼吼!”


  众海盗立刻被煽动起来,挥舞拳头冲出门,尼克也兴致勃勃地背上镰刀,从窗口跳了出去。


  船长室里瞬间清空,维克多恨恨地跺了跺脚:“该死的!每次打仗医务室就人满为患,这下子我更得休息不了了!”


  海雷丁笑道:“当年不是说你需要一份很忙的工作,忙到让自己没空去回忆吗?怎么了,都忘了?”


  “就你记性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记着!”


  “嗯,我还记得那天也是元旦左右,还下着雪呢。”海雷丁摸着下巴,兴致盎然地回忆,“你在佛罗伦萨一家破理发店里,穿着一件破衬衫,冻得瑟瑟发抖……”


  公元1511年的冬天,佛罗伦萨冻得冷得不可思议,大雪已经积了四寸厚,还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天色昏暗,鹅毛大的雪片洋洋洒洒不住飘下来,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过了傍晚,城里大多数店铺都打烊了,但是城墙边缘一条狭窄的巷子里,一家理发店仍透出一点煤油灯的光芒。这家店跟贫民区里的其他理发店没什么区别,潮湿肮脏的门面,破旧的牌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巴勒理发”。有一根红白蓝条相间的信号棍子,说明这家店里的理发师可以兼任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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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4:05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这个年代,外科医生的地位就是如此低下,远不如内科和皮肤科医生,甚至连兽医的地位也比不上。只有最穷的的人才会找理发外科医生看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般只会用刮胡刀放放血,或者用老虎钳拔掉坏牙。


  圣诞节刚过,马上就是元旦,眼看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了,店主巴勒早早回家跟妻子共享天伦之乐,只留下一个雇佣理发师在店里照看。


  门外的寒风野兽般嘶吼着,屋里没有炭火盆,这个名叫维克多的年轻理发师冻得瑟瑟发抖。他身上连一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只好裹着给客人理发时挡头发渣用的斗篷挡风。斗篷下面是一条破旧的羊毛毯子,再下面是一件夏天穿的亚麻衬衫。袜子和鞋的洞已经多得补不过来了,他只好学起穷人们的智慧,用破布条像缠绷带一样把鞋子缠起来保暖。


  这种落魄的打扮在窄巷比比皆是,没有任何稀奇之处,但如果有心人仔细查看,青年的衬衫质地很好,只不过长期的搓洗使它变成粗糙的灰白色。


  维克多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一本旧书,他的视力本来就不佳,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更是恶化到不凑到纸张上就看不清的地步。但就是这样,维克多仍然很珍惜这点光线,店主巴勒只留下一盎司的煤油,估计七点半就会用光,到那时,他就连书本里的虚幻慰藉都没有,只能痛苦地蜷缩在硬木板床上熬过彻夜的黑暗。


  这其实没什么好抱怨的,城里所有穷人的冬天都是这么过,至少这个青年还识字,能在一个有房顶和四面墙的地方看书。


  或许这个冬天我就会得肺炎死掉,维克多想。


  不停地咳嗽,然后吐血,在持续不断的低烧和胸痛中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他自嘲地笑了笑,在曾经的世界里,肺炎还是一种很时尚的病症。在炭火旺盛的大屋里欣赏窗外的飘雪,轻轻捂着胸口咳嗽两声,然后再丝绸手帕上咳下一口血——有多少上流社会的诗人迷恋这个凄惨的场景!


  而这一刻,他只感到彻骨的厌倦和寒冷。


  下雪时是很安静的,除了风声,门外没有孩童的奔跑喊叫,也没有骡马车辙的滚动声,如果不计较气温,还是一个很好的看书环境。维克多这么自我安慰着,用冻僵的手艰难地翻过一页。


  就在此时,门外的雪地上响起嚓嚓的声音,一个人踏破寂静和厚厚的积雪,走进小巷。


  从门板上嵌的那块怎么擦都很脏的小玻璃里,维克多看见外面一个穿着黑色长外套,带着三角帽的高大身影从漫天雪地中走了进来。男人一手按着帽子,外套下摆在风中猎猎起舞。狂风和积雪并没有使他踉踉跄跄,他的步伐稳极了,好像走在室内地板上。


  “这会儿怎么会有客人?”维克多纳闷地想。冬天本来就是理发店生意的淡季,滴水成冰的时候没几个男人会想到出门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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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54:06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伴随着迎客铃叮铃铃的响声,门板被推开了。


  这个客人身形优美结实,肩宽腰窄,个头极高,几乎顶在矮矮的天花板上,他穿着做工考究的镶毛外套,一排银扣从上缝到下,腿上蹬着及膝的棕色长筒靴,虽然被雪水污了,上半截依然是光发亮。


  男人摘下那顶神气的帽子,利索地抽了抽身上的积雪,他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和一张褐色的,年轻英俊的脸庞,年纪不过25。店面本来就很小,这样吞吐着大量水雾的高个男人站进来,室内马上显得十分拥挤。


  “该死的暴发户,该死的红头发。”维克多心里腹诽着。即使穿的衣裳再好,他依然在第一眼就判断出对方的阶级,这男人根本没有贵族悠闲矜持的气质,而是浑身散发着强盗般的雄性侵略气息。维克多从心底升起了厌恶的想法,对方富裕、强壮而灵活,红发代表了充沛的欲望和生命力。而他自己呢,贫穷、苍白、孱弱,像个落魄的鬼魂。


  一句话没说,维克多已经讨厌对方了。他抱着胳膊,冷脸看着来客,似乎在说,暴发户来这种小店干什么?


  在元旦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无论什么店的店员都会说几句“新年好、愿主降福”之类的客套话,维克多不友善的态度相当特殊。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笑了笑说:“晚上好啊,今天可真冷。”


  他随手脱下外套,将衣帽挂在门后。


  门板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唯一的玻璃也被挡住了。店里街上都没人,维克多突然有点害怕,心想是不是应该骗他已经打烊了。就在他犹豫时,红头发男人已径直落座,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朝脸上比划了一下:“来,给我刮刮脸。”


  这男人穿着讲究,胡子只有薄薄的一层,看来他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帮忙,但付钱的就是老大,维克多没有办法,只好脱下皮斗篷生起炉火,将小铜盆里结冰的水加热。筐子里的木炭都是有数的,如果没有客人,他再冷也不能用这些东西取暖。


  热毛巾、在长条皮上垫上磨光刮胡刀,维克多沉默着准备着。一个理发匠如果不会陪客人聊天,已经算失职一半了。但红发男人并没露出不满的表情,自己先开启了话题,维克多用几种单音节词回应着。


  “说起来,佛罗伦萨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下过雪了,今年冷得实在稀奇。”


  “嗯。”


  “纺织厂的厂房也被积雪压垮了,听说死了不少人?”


  “是呀。”


  “如果有个好大夫的话,说不定还能救回几个。”


  “哦。”


  维克多把热水烫好的毛巾拧干,盖在客人方正结实的面颊上,红发男人突然伸臂抓住了他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白净修长的手指因为冻伤和操劳变得红肿开裂,只能依稀看出曾经美好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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