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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川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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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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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82#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55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店长在厨房说的话搞得我们心里七上八下,但是,我们彼此都没有提及这件事。和阿菅学长道别之后,我骑向了自己的住处。





    没过多久,我就了解店长话中的意思了。


    在三条木屋町居酒屋“贝罗贝罗吧”宣告“第十七条”正式通过的第二天,我很快就体验到了那句话的意思了——而且是刻骨铭心。


    那是祗园祭宵山前三天的夜晚。


    就跟一年前在这个鸭川河岸遇到早良京子的那天晚上一样,我又躺在长椅上睡觉了。因为受不了连续五天的热带夜,我冲出了住处。直到现在,我屋里还是没装空调,惟一仰赖的电风扇最近也完全起不了作用。躺在跟房里差不了多少河岸湿气中,我考虑着或许差不多该买台空调了。


    这时候,传来了奇妙的声音。


    乘风而来,拖着长长余韵的声音,乍听之下很像是人的悲泣声。我反射性地爬起来,环顾四周,河岸一片漆黑,不见半个人影。


    与一年前的感觉多么似曾相识啊!我在心中这么喃喃念着,再度环视周围。当然,隔壁长椅上并没有嘤嘤哭泣的女生。


    当我把眼睛转向丸太町桥上时,视线顿时定住了。


    在车子络绎不绝、路灯煌煌照亮的丸太町桥正中央,有个奇怪的东西摇晃着。


    我从长椅站起来,边盯着那个东西,边走向丸太町桥。跟人差不多大的黑影在桥上摇来晃去,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浓度明显增加,刚才还可以看到背后的路灯柱子,现在已经被影子遮住看不见了。


    一股莫名的不祥感觉涌上心头,当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跑了起来。我一口气从河岸冲上了阶梯。跑到丸太町桥上时,我整个人愣在那里。


    黑色火焰燃烧着。


    约一米半高的黑色火焰,在步道正中央袅袅摇摆着。


    我握紧栏杆,胆战心惊地踏出步伐,又听到了凄厉的惨叫。


    那个惨叫声无疑是从黑色火焰中传出来的,那不是人类的惨叫,而是比人类更粗野、呼吸更急促的“怪物”的吼叫。黑色火焰仿佛在呼应惨叫般,波动得越来越激烈,叫声也越来越刺耳,逐渐变得疯狂。


    “吱吱吱……”


    这时,我注意到惨叫声中夹杂着熟悉的细微声音。


    瞬间,我知道眼前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不是火焰。


    那是——小鬼们,一身黑的小鬼们,密密麻麻地缠住了“某个东西”。被缠住的“某个东西”拼命挣扎,企图拜托小鬼们,所以看起来才会像一团火焰。


    “吱吱吱吱……”


    小鬼们的声音像流水声似的传入了我耳里。


    这时,教人不由得想捂住耳朵的尖锐惨叫声传遍整座丸太町桥,同时响起什么东西被不断撕扯的声音、水花四溅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被折断的嘎吱声——然后,惨叫声突然停了。


    “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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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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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81#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5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心里恍然大悟——哈,原来这里是荷尔摩主帅经营的居酒屋啊!难怪我们可以动不动就在这里举办宴会,或是像今天这样,什么东西都不点,简直把这里当成民众活动中心使用。但我还是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他找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么,店长为什么会突然想见安倍呢?你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吧?”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我的疑惑,阿菅学长把手搭在我肩上,适时提出了疑问。


    “因为相隔五十年了。”


    “咦?”


    店长摘下厨师帽,小心抚平稀疏的头发之后,再把帽子戴上。


    “那是我大三时的事了……我们同伴之间也是因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引发纷争,于是我带头强行提出第十七条的议案。这次的‘第十七条’提案,还是继那次之后的第一次,所以我想见见发起人的样子。”


    这段意想不到的话,听得我和阿菅学长面面相觑。


    “因为你的关系,我不得不免费提供场所,今后还得增加前往八坂的次数,真的是越来越忙啦!明年我就七十岁了,你们也替我想想嘛!”


    被他锐利的目光狠狠一瞪,我和阿菅学长慌忙低下头说:“对不起。”


    “唉,算啦!我也没资格说你们……不过,有件事你们要小心点。”店长突然压低了声调,“你们不觉得太简单了吗?”


    “咦?”


    我猛然抬起头来,发现店长正直视着我。


    “只要一个社团,而且只要其中五人赞成,其他大学就得遵从‘第十七条’的规定,你们不觉得条件太简单了吗?”


    没错,我也这么想过。但是,门槛当然是越低越好,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决定实行“第十七条”。


    “也就是说……”店长用看不出已经七十岁的光滑指尖,咚咚敲了敲账本的皮封面说,“你被设计了。”


    “被设计了?被谁?”阿菅学长不安地问。


    但是,店长只是眼神缥缈地看着阿菅学长,什么也没说。


    我和阿菅学长沿着鸭川河岸一起骑自行车回家。离开“贝罗贝罗吧”后,阿菅学长一直满脸困惑地思考着什么。


    到丸太町的十字路口时,阿菅学长突然问我:


    “安倍,你以前见过店长吗?”


    “没有,第一次。”


    “我想也是……”


    阿菅学长皱起眉头,按了按盖子已经脱落的自行车铃。


    “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在店长面前提起过你的名字。因为怕引发什么事端,所以也没有告诉其他大学的会长是谁发起了‘第十七条’的提案,甚至还交代过你们不要说出来,不是吗?可是,今天店长却突然叫我把你找来……”阿菅学长偏着头,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但是很快又说,“总之,‘第十七条’能顺利提案通过,实在太好了。”他勉强挤出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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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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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5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集会最后,四位会长发表特别声明,希望这次的“鸭川十七条荷尔摩”只是特殊形态,从明年起能恢复原来的荷尔摩,他们在特地追加了这段发言后就散会了。


    集会结束后,我在原地等跑去上厕所的高村。


    “安倍,走吧!气氛不太好。”


    高村神情凝重地回来了。


    “我在厕所听到其他大学成员之间的谈话,他们好像都很不爽这件事。”


    我想也是,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对其他大学的人来说,这种事再麻烦不过了。他们没有人想这样,却因为京大青龙会的提案,所以社团被迫一分为二。


    “也难怪他们会生气,看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才是上上策。”


    我站了起来,和高村匆匆离开了二楼。下楼梯时,高村的发髻像另一种生物似的,在我面前摇来晃去。因为他剃了个干净的月代头,所以走在三条大桥上时,都会有外国观光客大叫“武士!”而找他一起照相,俨然变身为受欢迎的人物。


    当我正从玄关旁的鞋柜拿出鞋子时,阿菅学长从走廊前的布帘探出头来说:


    “安倍,过来过来。”


    他从布帘缝隙向我招收,我只好让高村先走,把鞋子放回鞋柜后,走向阿菅学长。


    在布帘的后面是厨房重地,一个老人坐在中央的钢制大调理台前。


    “店长,我带安倍来了。”


    阿菅学长把我拉到被称为“店长”的男人面前。戴着白色厨师帽、围着围裙,正看着摊开在调理台上的账本的老人,抬起了头。


    “他是平时很照顾我们的‘贝罗贝罗吧’的店长。说起来,店长就像荷尔摩的裁判一样,是我们的老前辈,参与荷尔摩将近五十年了。”


    “严格来说是五十一年。”店长把黑框眼镜放在账本上,“啊,都过了这么多年,我的数学还是很烂。”他把手指放在眼皮上转圈子按摩着。


    “店长在学生时代也玩过荷尔摩,毕业后继承老家的居酒屋,一直在这个地方担任‘通告人’。”


    “通告人?”


    听到这个生疏的名词,我不由得反问。


    “嗯,你们每次去吉田神社时,那些家伙都会在那里等你们吧?可是平常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那是因为我会事先把荷尔摩相关行程告诉店长,店长再去八坂神社做‘通告’。京都地下有纵横交错的通道,称为‘龙穴’,那是以八坂神社为中心,连接所有神社的通道。那些家伙就是在被通告的日子,经由龙穴出现在各个氏神社。我说的没错吧?店长。”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店长又戴上眼镜,合上账本,把老旧的算盘压在上面。


    “你在八坂神社是如何传达指示给那些家伙的呢?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还多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用语。”


    店长扬起嘴角,委婉地岔开了阿菅学长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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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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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5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可是我们被那通电话说服,于是就匆匆赶来了。本来还担心人都走光了,幸亏你们还在。”


    电话?我反射性地望向高村,高村也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回望着我。


    “电话?什么电话?你们跟谁讲了电话?”


    “她应该是跟我们差不多时间出门的,所以差不多快到了吧!看,来了来了。”


    我认为应该是三好兄弟中的弟弟,边把奶油倒入咖啡里,边指着窗外。


    我望向窗外,一辆自行车进入我的视线来到泡沫红茶店前,笨拙地停了下来。


    自行车的主任从车篮里拿起背包,走向店门。门铃喳铃响起,一个女生进来了,蓬松茂密的黑发上,浮现出亮丽的光圈。


    “我来迟了。”


    楠木文对着我和高村小声地说,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这意料之外的发展。楠木文不理我,直接坐到五人座圆形桌的最后一个位置上,用同样小的声音点了咖啡欧蕾。


    手腕被推了一下,我才回过身来。一转头,发现高村正满面笑容,张开手掌对我比出了“五”的数字。


    我立刻拨了电话给阿菅学长。


    阿菅学长轻轻叹口气说:“恭喜你,你做得很好。”给了我祝福。


    跟他讨论完提案的事后,他说:“那么你先想个名字。”就挂了电话。等“第十七条”提案之后,京大青龙会就要一分为二,如果称为京大青龙会A、B,就少了那么点味道。所以,阿菅学长要我在京大青龙会后面加上短短的名字。


    喇叭依然播送着比莉·哈乐黛的哀怨歌声,我环视围桌而坐的四人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我觉得这个名字,用来形容我对早良京子的倾慕而衍生出来的一连串事件,那真是再贴切不过了。我立刻询问其他四人的意见,高村说:“蓝色正是我们的颜色,不错啊!”其他人也点头响应,显得不是很在乎。


    京大青龙会Blues。


    我试着念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其六 鸭川十七条荷尔摩


    集合场所是在三条木屋町居酒屋“贝罗贝罗吧”的二楼,因为时间是下午三点,所以没有事先安排座位,四个社团共四十人,每人各取一个坐垫,找自己喜欢的位子坐下来。我和芦屋各自坐在会场的两个角落,集合期间,视线一次都没有交会过。


    早良京子坐在芦屋的后面,两旁是松永和坂上。早良京子对我是怎么样的看法?那天的事,她又是如何告诉芦屋的?她知不知道芦屋来我住处痛扁我的事?满心的疑问如泉水般涌现。但是,在芦屋的强力戒护下,我玩没有机会与她交谈,也无法为那天的失态向她致歉。


    集会时,由京大青龙会会长提出“第十七条”议案,正式决定举行“鸭川十七条荷尔摩”。


    接着发表“鸭川十七条荷尔摩”概要,亦即从暑假结束后的九月开始,比赛采淘汰赛的方式,进行每组各参加三战的荷尔摩。依照这个方式,就是由新诞生的八组(四所大学×两组)加入战斗。败部队伍在败部之间自行排名,最后以三战的战绩决定第一名到第八名的名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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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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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5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稍微计算一下票数,便可知没有任何支持者出现,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这本来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正如高村所说,敢顽强抗拒与芦屋共处的人,在京大青龙会中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是因为早良京子而采取了这样的行动。这种极端个人的动机是不可能引发其他人共鸣的。对其他人而言,最近芦屋在性格上的缺陷是有些引人侧目,但是在荷尔摩赛场上仍是强有力的伙伴。


    我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时间是下午三点五十分。除了芦屋和早良京子外,京大青龙会其他成员都收到了我发的短信,内容是“赞成提案的人,下午三点请在吉田泉殿町的泡沫红茶店‘ZACO’集合”。阿菅学长给我的短信暗藏激励意味,说他已向其他大学的会长传达了提案的可能性,所以现在就等我的消息。看来,啊袭击者所等待的消息,将会是令人失望的内容。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铃响,店门打开了。正在里面的座位跟长发外国人谈音乐的老板,低声说着“欢迎光临”迎接客人。


    看到从门外进来的两人,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两个人同样用右手抓着头,同样露出腼腆、困惑的笑容,背对门站着。我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差点说出“真是巧遇呢”这种愚蠢的问候语。


    “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三好兄弟在高村身旁坐下来,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地笑着。我还是分不出来说对不起的是哥哥还是弟弟。


    “谢谢你们来,可是……呃,你们为什么会来呢?”


    我半信半疑地问。都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我还是很没志气地想,他们会不会只是来泡沫红茶店吃午餐呢?高村也明显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人。


    三好兄弟都点了热咖啡后,把脸偏向同一个角度。


    “很简单啊!”


    “我们从以前就很讨厌芦屋,总觉得他的心胸太狭窄。”


    “对,太狭窄,什么事都没得商量。”


    “最近越来越严重,态度越来越高傲。”


    “不知道会神气到什么程度。”


    三好兄弟呵呵笑了起来。


    “因为我们对他都没什么好感,所以当你在衣笠校区当面反驳他时,我们都觉得大快人心。”


    “嗯,真是痛快。”


    我有点受宠若惊,直盯着他们两人动个不停的嘴巴。在我眼中向来温厚笃实、对谁都谦恭有礼的三好兄弟,竟然一句接一句狠毒地批判芦屋,用字辛辣到连把芦屋当成不共戴天仇人的我都不禁想替他说话。我交互看着完全分不清谁是谁的三好兄弟,心里暗惊,除了我之外,竟然还有人这么讨厌芦屋,果然从外表是看不出内心真正想法的。


    “不过,很对不起,安倍……尽管如此,一个小时前,我们还是觉得以长远来看,最好还是跟着芦屋。”


    “因为很可能跟芦屋对决,对吧?没人赢得了那个像怪物一样强悍的芦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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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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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5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这家小小的泡沫红茶店位于百万遍十字路口的西南边巷子里。午后和煦的阳光从窗户流泻进来,照射在接近入口处的五人座圆桌上。


    “我看是不会有人来了……”


    “安倍,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你刚刚不是才说他们可能搞错了时间吗?”


    “要他们在我跟芦屋之间做选择,他们当然会选芦屋,换了是我也一样。”


    “你这么说,怎么对得起我这十天来到处奔波的努力呢?”


    “啊!说得也是,刚才是我严重失言……我太差劲了。”


    高村坐在满脸沮丧的我旁边,瞄了一眼手机,但是很快就叹口气,关掉了画面。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骚动,高村因应我的强烈要求,戴上了帽子。


    再次,请容我先介绍共十八条的《荷尔摩相关备忘录》总则中的第十七条。


    第十七条若于规定期限内有人提案,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便得以各自一分为二,重新进行荷尔摩之竞赛。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当然是指四所大学的社团。说白了,这个条文的意思就是“将各个社团一分为二,重新进行荷尔摩竞赛”。


    如阿菅学长所说,这个条文是建立在因人际关系的不协调,使一个社团难以继续延续的状况之下。但是,即便是这种类似紧急避难的性质,还是有种种条件限制。细则部分记载着许多条文,其中关于提案的部分可归纳如下:


    ◎若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其中之一提案,则所有社团皆需遵从提案内容,切割所有社团,进行荷尔摩比赛。


    ◎提案需经社团半数成员同意。


    ◎社团之切割是一分为二(五名X两组)


    ◎分割后共计八组(四社团X两组),重新进行荷尔摩竞赛。此时,即便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需与同社团成员对战,也需继续进行荷尔摩。


    ◎分割有效期到荷尔摩季赛结束为止。


    我的目标是超高难度的解决方案,也就是分割京大青龙会,以促成我与芦屋在社团内可以各自独立,并借由荷尔摩的重新开赛,解决与那些家伙之间的“契约”问题。让“第十七条”通过天的必要人数,是京大青龙会成员过半数的五名,也就是说,除了我和高村外,还需要另外三名成员的认同。经过讨论后,决定全权交由高村负责说服京大青龙会的人。如果由没什么人气的我出面,恐怕只会把事情搞砸。但是,经过约十天的说服,高村的结论是“希望渺茫”。


    1松永和坂上最近几乎成了芦屋的跟班小弟,立场坚定,毫无希望。


    2纪野跟坂上同样在工学院建筑学系,大可能因此同进退。


    3温厚笃实的三好兄弟,不喜欢被牵扯到这样的纷争里。


    4楠木讨厌我。


    最后关于楠木这一项,是我自己的意见。她特地跟阿菅学长来找过我,我却完全辜负了她的浩一,甚至还挑起社团的分裂,她不知道会用多么深沉的怨恨和冷漠的目光来看我。随便想都知道,她绝不可能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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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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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49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只说到上礼拜的体育课之后第二天,我进入“闭关斋戒”的部分,就结束了这个长篇故事,并没有告诉他两天前早良京子来找过我,以及昨天遭受芦屋攻击的事,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我面向在我说话时完全没出声的高村,平静地问他。说完后,我才发现,避重就轻的结果就是重要的部分我都没说,所有内容都是我一个人滑稽的自导自演戏,从头到尾讨厌的对手都没有出场,是个寂寞、空虚的独角戏。


    我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当然,茶已经凉了。


    高村无言看着又坠入了自我厌恶深渊中的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呢?”他吸吸鼻子,突然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一直没察觉。如果我早点看出来……”


    “别说,别再说了。”


    我举起手来制止他,他抬起了头,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我知道了,就这么做吧!”


    高村点点头,说得平静而有力,我不由得蹲起来。


    “你真的愿意帮我?”


    “你应我的要求,把实情告诉了我,这需要很大的勇气。现在换我响应你的要求了。”高村一脸严肃,斩钉截铁地说。


    “说不定会跟芦屋对决!”


    “我当然有这样的觉悟,不过现在想这个还太早,要先思考如何备齐提案的条件。”


    “好,明天就开始拉票。”


    “我知道了。”


    高村突然伸出右手,我无言地反握他的手,两人面对面互看了好一会儿。我怕自己会笑出来,拼命用左手捏自己的大腿,看着高村庄严的表情。


    然后,我跟高村聚首商议,就像曾在这个地方策划种种阴谋的岩仓男人们,唧唧喳喳地拟定计划。当我离开高村的房间时,已是传来送报人摩托车声的黎明时分了。


    “对了,你最近去过我那里吗?”


    “咦,几时?”高村露出米老鼠T恤下的肚脐,顶着像电影《终极战士》里的异形一样的头,打了一个大呵欠。


    “上学期的例会和跟玄武组比荷尔摩的前一天晚上。”


    “没,我没去啊!有谁去找过你吗?”


    “没……没人来找过我。”


    我扔下一脸疑惑的高村,说了声“再见”便打开门出去了。


    早上的空气有点冷,山顶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如果我再多那么一点文学素养,就可以为这个景色吟上美好诗句。我跨上自行车,带着两堵敲门竟然都不是高村的疑惑,踩着自行车的踏板,骑向遥远的丸太町。


    店里缭绕着比莉·哈乐黛略带忧郁的低沉嗓音,我喝口早已不再冰凉的咖啡,把杯子放回茶托上。


    “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很久了。”


    “再等一下吧!说不定他们把集合时间搞错了一个小时。”


    “说得也是……”


    我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约定时间是下午三点,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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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48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常常看到。”


    高村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埋怨我扯开了话题。偏偏他又很想说明,完全掩饰不了雀跃的表情。最后果然不出我所料,高村败给了知性的虚荣心,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得意洋洋地说明了起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不是很清楚教义上的解释,不过好像是指不被任何事物束缚的心。”


    “上次那一张呢?”


    “我想过了,所谓虚无,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吗?而空也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认为空的思想应该比什么都没有包含了更深的意义,就像蓝天,实际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却存在着让生命运行的所有要素,不是吗?我也想超越虚无,到达空的境界。”


    “那么,你到达了吗?”


    “怎么可能到达,我又不是释迦牟尼,我只是写下我的目标而已。”


    “哈哈,原来如此。”


    我敷衍地回答,再看了一下写得很烂的字。


    我不知道高村对“空”的解释对不对,只觉得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东西。毕竟空就是“空”,并不是“天空”。不过,只要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寄托,对高村来说就是正确答案。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试着在嘴里念诵,回顾自己的心。现在,我的心正与“不被束缚的心”对峙中。我的心被早良京子和她的鼻子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了。光想到要把这件事告诉高村,我的心就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我不禁想,或许越是这样,我越该告诉高村。我已经下定决心与早良京子诀别。以实际状态来说,我跟早良京子已经形同诀别,所以剩下的是“我的心”的问题。是我自己愿意被锁链捆住的,现在我要自己砍断锁链。若从高村所说的“空”的教谕来看,我现在需要的绝不是用来砍断锁链的大斧头,而是放松力量,等到锁链自行脱落的“不被束缚的心”


    “我知道了。”我郑重地转向他,点点头,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但是,可以先给我一杯茶吗?”


    我趁高村在厨房泡茶时,静下心来,理出头绪。老实说,把所有一切告诉高村到底是对是错,我不知道。但是为了解脱咒缚,我必须做些什么才行。而且,我现在无论如何都需要高村的协助。


    高村用小砧板代替托盘,端着两个杯子回到了座位。


    “请喝。”


    “不好意思。”


    我喝了一口热茶,看到茶杯里有茶梗随波飘荡。


    把茶杯放回小矮桌上后,我深吸一口气说:


    “我这个故事,从一年前的京大青龙会延续至今。”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


    从我在三条木屋町居酒屋“贝罗贝罗吧”的迎新会对早良京子一见钟情,到我对她鼻子的倾慕,和最后突来的结局——我用诚恳的话语,把我的心思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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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4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首先——我奥眼芦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他明明是学法律的学生,却毫不犹豫地诉诸暴力手段,那种不尊重法律精神的性格非得好好调教不可。不过,会促使我采取这样的行动,当然不只因为我讨厌芦屋。如果只是芦屋个人的问题,我只要杀到他的住处,痛殴他一顿就行了,没必要千里迢迢骑自行车来岩仓这种地方。也就是说,问题在于早良京子,她是我悲哀的震源。而芦屋的存在会直接影响到这个震源,所以我断然拒绝与他共处一室。而且经过昨天那件事,恐怕芦屋今后也无法跟我维持正常关系了。为了彼此……也为了早良京子,我跟芦屋断绝关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各位所见,问题非常简单,只要我把早良京子的事告诉高村就行了。这么一来,他一个会支持我。


    但是,我做不到,怎么样也做不到。光想像我把对早良京子的情感告诉高村的画面,我就觉得丢脸、没用、窝囊,痛苦得快晕过去了。明明在寒风嗖嗖的吉田神社里,我连比这还丢脸的事都高高兴兴地做了,但是向高村坦承自己对早良京子的爱意这件事——啊,我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我再也无法跟芦屋相处了,是前世的孽缘迫使我这么做的。”


    结果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力的理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试图蒙混过去。


    “我无法苟同。”


    当然,高村摇摇头,给了我冷漠的回答。


    然后他对我投以同情的眼神,缓缓地接着说: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安倍,你是想把京大青龙会一分为二啊!没有人会愿意的……说得严重点,你纯粹是为自己考虑,想把旁人也卷进去,彻底破坏社团的秩序。老实说,我对今后跟芦屋一起参与荷尔摩这件事,没有任何不满。何况跟芦屋在一起,还可以赢得荷尔摩,所以我甚至觉得很满意。芦屋真的很行,与玄武组的那一场荷尔摩,我在一旁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他就是这么强。看到成为芦屋的手下败将,大喊‘荷尔摩——’的对手,我就会庆幸我的敌人不是芦屋。他就是这么强,强到非比寻常。现在你竟然想跟这样的芦屋为敌,还要我帮你承担那样的风险,却不告诉我真正的理由,教我怎么帮呢?这样不会有人愿意跟随你的。”


    我像个被老师斥责的小孩,垂着头聆听高村的话。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点出了我太过自私的想法,这让我极度沮丧。


    “对不起,高村,我错了。”


    我把双手顶在小矮桌上,低下了头。


    “那就把理由告诉我吧!这十多天来,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突然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状态?”


    “唔,那是因为……”面对高村毫不留情的直球攻击,我带着离开击球区的打算,把视线转向了刚才看到的墙上那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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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73#
     楼主| 发表于 2013-7-7 18:48:46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小矮桌上摆着已经吃完的大碗,还残留着甜甜的酱汁香味。我到的时候,高村正在享用豪华的鳗鱼盖饭。


    “你每天都吃这种东西吗?”我问。


    “才没有呢!这是我妈寄给我的,我今天早上才收到,她是想借此声援在京都一个人努力生活的儿子。喂,这次可没你的份哦!”高村给了我尖酸刻薄的回答。


    看着碗底朝天的盖饭,我不得不说,他母亲为了让他得到老家的滋养,一会儿送和牛、一会儿送鳗鱼的爱心,全都被高村用错方向而白白浪费了。她到底知不知道高村现在变成这种见不得人的样子呢?看来,高村并不想剃成月代头[1],因为头顶已经稀稀疏疏长出头发,配上散开来的左右两侧头发,看起来就像正要前往六条河岸刑场的石田三成[2]。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以这身打扮大摇大摆地走在京都大马路上,他的母亲恐怕会大受打击,从此一病不起。他实在太不孝了,如果我尚未出生的儿子有一天变成这样,我一定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1]月代头是平安、镰仓、幕府时代的武士所留的发型,最后甚至流行到民间。发型是从前额至头顶的头发剃成半月形,其余头发在头顶前方梳成发髻。


    [2]石田三成是协助丰臣秀吉称霸日本的得力武将,最后在六条河岸的刑场被处死。


    但是,不管我怎么咒骂,这个男人却是可以协助我脱离目前困境的惟一靠山。一想到这点,就打从心底觉得自己窝囊、没志气,而陷入深深的悲哀中。


    “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听到我这么说,高村缓缓将面对着天花板的脸转向我这里。最糟糕的是,他那张脸越是认真,给人的感觉就越怪异。


    “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我可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来找你的。”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芦屋?”


    一针见血的质问,让我为之语塞。


    “这个男人的确有不少问题,可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总之,你就是连跟他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都不愿意,对吧?我也不喜欢芦屋,但是只要在例会或荷尔摩比赛场所不跟他说话就行了。而你却连这样都不能忍受,我有点无法理解。是不是你们之间有我不知道的问题?”


    高村直视着我的脸,连珠炮似的提出尖锐的质疑。


    来到他的住处之后,我先把从阿菅学长那里听来的违反“契约”以及“第十七条”的事,巨细靡遗地告诉他,然后为了发起“第十七条”的提案请求他的协助。不过,我没告诉他我对早良京子的感情,还有昨天我跟芦屋的那件事,我只把我讨厌芦屋的心情当成挡箭牌,描述我不能再待在青龙会的个人隐情。可是我的这些话似乎无法打动高村的心。


    为了想出可以让高村认同的理由,我很快在心底整理了一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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