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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的魔方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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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6 11: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葛兆光的《汉字的魔方:中国古典诗歌语言学札记》最近又由复旦大学出版社重版了,这是一册好书,然而从辽宁教育再到复旦此版足有八年时间,却总有一处小瑕疵如影随形。作者在“新版序”坦承“身心俱疲,年岁渐老”,看来难有更正之日。第二章“语言与印象——中国古典诗歌语言批评中的一个难题”的第二小节“实例分析:从语义到语音”中,作者以清人王应奎《柳南随笔》里一则轶事谈主观印象对诗歌语言批评的侵入,禅师吟“朔风阵阵寒,天公大吐痰。明朝红日出,便是化痰丸”虽也合“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的理论,但未免让常人无法接受。接着又举一例,言及民初王敬轩评白话诗之事,引用如下:
  
  民国初年王敬轩批评白话诗时,曾举了胡适一首诗为例说:“两个黄蝴蝶”应改成“双飞”,“天上尽孤单”的“天上”应改成“凌霄”,“不知为什么”应改成“底事”。从语言学角度看,语词只是标示事物是符号,标示同一事物的不同符号之间并没有多大差别,可是王敬轩觉得改后的“双飞凌霄底事”才“辞气雅洁远乎鄙俗”,而刘半农却相反,觉得一改之后却成了“乌龟大翻身的模样”。
  
  又脚注有:
  
  王敬轩《文学革命之反响》,《新青年》四卷三号,1918.3。刘复《复王敬轩书》,同上。胡适原诗作于1916年8月,全文如下:“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略觉此注不妥,如不提“王敬轩”其人其事,直教人把戏当真。此现代文学史上一大事件,实乃钱玄同、刘半农一干人为鼓吹白话文、为《新青年》造势而唱的双簧。1917年1月,胡适《文学改良刍议》与陈独秀《文学革命论》相继发表,但却泥牛入海,没激起一点涟漪。鲁迅曾在《<呐喊>自序》中提及:我懂得他(金心异,暗指钱玄同)的意思了,他们正办《新青年》,然而那时仿佛不特没有人来赞同,并且也还没有人来反对,我想,他们许是感到寂寞了。钱玄同乃化名“王敬轩”作《文学革命之反动》投书《新青年》,刘半农亦假模假式刊出来信并回复《复王敬轩书》,将“王敬轩”痛斥一番,责其胶柱鼓瑟。如此这般一唱一和,才真引起别人的关注,惹来“王敬轩”力推的“当代文豪”林纾《荆心》相讽。周作人日后曾作《王敬轩》一文,收于《饭后随笔》。全文如下:
  
  大概是民国七年上半年,《新青年》上登出一封王敬轩的长信,后附也是很长的复信,是那一期的编辑记者刘半农所写的。从信上看来,王是一个十足守旧的三家村学究,忽然见到了《新青年》的言论,觉得无一不荒唐奇怪,便来加以辨正,虽然说得很是可笑,态度可是非常诚实。刘那时正是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接到这封怪信,自然又气又笑,拿起笔来一一加以批驳,一口气写上万把字,年少气盛,笔写得滑了,有些地方很不客气,虽然说痛快也是痛快。这封信发表了之后,反响不很好,大学觉得王敬轩有点可怜相,刘半农未免太凶狠了。
  其实这是难怪的,因为王敬轩并非别人,实在就是钱玄同,他和半农商量,这样的串一下双簧,彼此用不着什么顾忌,假如真是来信,回答也就不能那么率直了,但是这通信的影响不很好总是实在的,编者也自承认。不久林琴南出头与《新青年》为难,先致书蔡孑民,在《公言报》公开攻击,不能取胜,又在《新申报》上发表小说《荆生》,即指徐树铮,暗示用武力打倒狄莫(胡适)金心异(钱玄同)等,又在《妖梦》里说那些人都被神道吞吃了。这时候想起刘半农答王敬轩书来,这才觉得没有什么过分之处,因为他比较林琴南要和平得多了,一个只想驳倒说服对方,一个却要兴文字狱杀人,这或者也正是新旧思想分路之所在吧。
  
  刘半农的《复王敬轩书》虽从正面逐条驳斥,但王敬轩终究乃子虚乌有之人。戳稻草人,打死老虎,怎么也算不上英雄;更何况,一唱一和都是编排好的,黄盖愿挨,周瑜愿打,你打我七寸,我斩你左肩。“王敬轩”把破绽露给刘半农看,焉能不被骂个狗血淋头?如此讨骂,故胡适尝言:“无论如何,总比凭空闭户造出一个王敬轩的材料要值得辩论些。”想来也是,这个论据未免不甚牢靠,人家是夫妻打架,你以为真是要人性命,放下你的鞭子看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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