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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盐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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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6 09: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
        “这是懒惰的标志。”我时常提醒自己,“你期待别人的语言,别人的思想占据你的大脑,这样你就省去了独自的思考。”
  
          大部分我所读过的书于我就如路人一般一面之缘地过了,在阅读时也许我会为作者的某个感想触动,某段经历嗟叹,会享受到共鸣带来的美妙体验,但一旦合上书本开启下一个“世界”后,之前的种种便消逝不见。任我有多少情绪涌动,都随着阅读结束而停止了,以至于几月后当我在书架上再次看到那些书时我都必须停下来回想,真是有愧于书!开篇许知远的话一语中的,或许正是我的问题所在,你在读书可能恰好是因为你的懒惰!这也许能解释我一直以来不爱写读后感之类东西的原因了。我们不断地接收着各方的思想和信息,它们潮水一般占据大脑,又飞速退去,与此同时,省去思考的你也丧失了这个能力,到最后大脑空白一片。这多危险,在自己即将完全沦为一名思考逃避者前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挽救,不再以学习忙活动多为借口,顶着黑眼圈也顾不上了,我来试着当一回挤时间的人。管它思考成什么样,为的只是不把阅读过程中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哲思感想放走。
  
         那就从前几天刚看完的《世间的盐》开始吧。很久没有读到过这样的文字了,它们让我想起了接触甚少的“荷花淀派”,也让我联想到了从文的学生汪曾祺。书中的故事无不充满生活气,作者阅历甚广,用老练辛达又清新隽永的口气和文字领着我尝遍了他“世间的盐”:70年代自己动手制作风扇的小伙,乡下找对象办喜事中放鹰的团伙们,扬州偶遇儿时见过的没变老的乞丐;那些与中医有关的民间高人,抗战时不合时宜的爱情,外国人在合肥的见闻;还谈书画奇人,点西瓜谱,论读书睡觉......大事小事皆在眼前,雅俗共赏。作者说:“我们活在世上,不过想生活能有趣些。”每一篇都点到为止,亦或只说故事,背后之意留予读者无限思索,这让我想起了《台北人》,不过二者在描写手法和语言上大不相同。世间的盐千千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袋,尝罢了你的盐,也该回味回味自己的了。
  
  
  
                                                                       二
         我小时候有个玩伴叫冯兰,她爸爸是养猪的,我觉得长得很像外国人,瘦黑且不高,眼窝深陷,头发有点卷。她妈妈也像外国人,不过是白人那类的,白胖且微高——至少比她爸爸高,还有两个酒窝。我看到过他们的结婚照,现在都记得清晰,照片中的他们穿着西式婚服,男的看起来比女的高,冯兰给我说那是因为她爸爸是站在板凳上的。冯兰还有个弟弟,长什么样我记不清了,不过姐弟俩都很瘦,而且冯兰有点假小子性格,留着兰花式短发。她家有两处,一处是租得我们起的房子,另一处是养猪的破房。她爸爸养猪这个职业多少是让人看不起的,我也从未去过她家那个专住猪的破房,但就小孩子交友一块儿玩这回事来说,我是从不分“好坏优劣”的,所以我们还算要好。不过有一件事曾让我们产生过隔阂。应该是在某个暑假,我头上长了虱子,痒得昏天黑地,什么方法都试了试,后来是用煤油把虱子们闷死的。忘了谁告诉我,说我头上的虱子应该是冯兰带来的,因为她很少洗头,而且头上也有虱子。我便开始记恨她,小孩儿的思维是,谁对你不好或是给你带来什么坏处你便讨厌谁,于是我开始不和她说话,不和她玩耍。过了不久,有天我去一个小卖部买零食,店主奶奶给我说前几天冯兰来这儿买东西,她拨了拨冯兰的头发问到:“冯兰啊,平时谁给你洗头啊?”冯兰说是自己洗。那个奶奶的言外之意是想告诉我冯兰的头发很脏,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突然觉得冯兰很可怜,内心泛起一丝同情。后来不知道又怎么地我们和好如初,还是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玩儿。他的爸爸妈妈似乎经常打架,我多次以为他们会离婚。冯兰学习不好,但我以前还用那种半透明的纸临摹字帖上的字拿去给他妈妈看,换来的当然是她妈妈的“看人家的字写得多好”之类的赞扬。现在想起来,我为了满足自己那小小的虚荣心,竟然扮演过“中国式教育”的帮凶。
  
         忘了是在小学几年级,冯兰一家搬走了,据说是因为没钱交房租。初中时我写过好多回忆童年的作文,其中有一篇是专写冯兰的,当时老师还让我在课上念给大家来着。在作文结尾处为了增添效果,我化用了一首诗来表达我对冯兰以及童年生活的怀念,诗的第一句是“斯人已乘黄鹤去”。念完后老师问我是否知道这句是写给去世的人的,老师大概猜到我是用错了,所以问的时候还面带笑意,忽而又问“还是你那个朋友已经?”我死要面子地点头默认。真是对不起,你这虚荣的俗友再次伤害了你。
  
         现在冯兰在哪儿,过得怎样,是否变成了社会混混我都无从知晓了。
  
  
  
                                                                     三
         在我以前《沈从文的凤凰&边城》那篇游记里提到过,我在凤凰古城曾遇见过一位本土作家马蹄声,他自号梅花巷人,平时干些农作,闲时写写文章,出过几本书,写得一手苍遒有力的好字。当时我在熙攘的古城里转悠,忽见一店铺门口冷清无人,走近发现也不算什么店铺,只是一户宅子的大门口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些书,桌后坐着一位花甲老人,戴着墨镜叼根烟,颇有风范。门上方挂着一条横幅”本土作家马蹄声作品签售“,本来我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前行,可刚迈两步又被一种道不清的感受驱动返回,便问这位老人:”您就是马蹄声吗?“他说是。我翻了翻桌上的书,大多是记录湘西的种种,半疑地估量这位本土作家的作品,一边又心生怜悯,可能是觉得他这儿太冷清,我该照顾下他的生意吧。那时我还不算一个老练的旅行者,对于目的地,当地人还没有完全敞开的心和”厚脸皮“接触法,所以问了一下他作品方面的事便没再多说,最后挑了一本《沧桑凤凰》。老者悠悠的叼着烟提笔写下了”梅花巷人 庚寅年于凤凰古城“,再悠悠地盖上了章。
        
         后来读罢这本书才开始真正了解其人,自号”梅花巷人“是因为他儿时住在凤凰古城现已消失的南华街梅花巷中,知道了更多我所陌生的湘西的各处和风俗。我把游记发表在网上后,没料到那年春节前竟收到了梅花巷人的回复:“游记写得清新真实如果再度来凤凰咱们好好聊聊新年将至除夕之夜祝福你小妹妹马蹄声畄言”。这位老者竟是如此与时俱进上网用博客,我看了一些他发表的文章诗词,颇有造诣,虽回应甚少,他却没有间断。不免叹息,对于诗词,文化当今还有多少人真正在乎,单纯坚持。在那两年后,也就是去年3月,我重返边城和凤凰,满怀期待地打算找到这位本土作家好好聊聊,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买书的地方,却发现空无一人,大门紧闭。不知是因为外出,还是梅花巷人本就不住在这里。这是那次重返的遗憾,同样遗憾的还有当时看到从文的墓碑上刻有与夫人合葬的文字被打掉了,墓碑下面还塞满了烟头,听涛山对面不再是安谧的沱江和树林,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兴修的客栈与饭店——不止遗憾,还有困惑与愤怒。
  
         愿梅花巷人仍身体康健,闲时多赋诗写作,明年我再返凤凰时能有缘相聚。
  
  
  
                                                                     四
         我在学校的广播台里播音,其中有一个节目是和留学生进行访谈的,所以每做一次节目都要提前寻找联系留学生。上次节目的嘉宾是一位缅甸学生,她已经30多岁了,是因为工作关系来中国进修中文的。和以往我遇到的留学生不一样,我们的谈话间还多了一份对长辈的恭敬。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享受和她交流,她常抱怨中国和北语的不好之处——我认同,也同样会辩证地谈到这些问题,但在这一切的过程中,她总是习惯性地说“知道吗?明白吗?”,让人很是抓狂。我理解她并不是因为她的阅历丰富而故作姿态,只是中文蹩脚和习惯使然罢了,但两人对话间总不时地出现这样的话语任谁听了也不好受吧。当然,她也表明中国有很多好的地方,并且帮助着缅甸,她也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中国。一般这样的交流顶多2个小时,但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这样反感过和别人的谈话,全身满是不爽,憋着一股气两手攥紧作伸腰状来发泄不满,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就在这时,她拿起我的手,开始看手相!得出了我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之类的人的结论——我这才开始真正提起兴趣和她聊下去。
  
         对于缅甸我不甚了解,除了知道这是个佛国和一些基本的地理情况之外我一无所知。她当然也是佛教徒,我问她能看手相,做预言之类的能力是不是通过佛教传授什么的而学会的,她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冥想。密修,冥想...这些玄幻的东西我几年前便开始关注,因为西藏的关系,也因为一本书《藏地密码》,我对这类神秘行为所能带来的神奇效果颇为好奇。在高二的时候我曾尝试过冥想,无奈以失败告终,毕竟未能找到精要。她告诉我冥想不一定是要打坐才算,你只要心无杂念地做一件事,全身心集中到你所做的事上也能算作冥想,当然,这必须要自身在实践中漫漫参透。接下来她所给我谈到的每一件事让我越发地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同时对于有信仰的人,国度产生了深深的敬畏。我甚至不敢轻举妄动,怕她从我的神态言行中读懂我的想法——谈话结束后我身心俱疲。
  
         信仰的力量果真是强大。如无根的浮萍,我在井底只见着上方的天, 那次交谈扩修了井口,这井口还需要被不断扩修。
  
  
  
                                                                      五
         让别人的思想进入我的大脑,可不能省去独自思考。
  
         我试着回味了我的几粒“世间的盐”,文字干涩,词句无彩,但庆幸我记录下来了。我们是如此富有,只不过是在忙碌与焦躁中把那袋盐遗忘了。
  
         嘿,去尝尝世间的盐吧!
  
  
  
  2013.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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