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 书评

王者之

　　      尤金 扎米亚金的《我们》是反乌托邦三部曲中最早最不出名的作品，之所以不出名可能就是因为，甫一出版就长期遭禁，落了个大哥还不如两个小弟的命运。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部“焚书年代里的文学奇品之一”（奥威尔语），作者自己也认为这是其所创作过的最滑稽、最真切的一部作品。
　　       而我读反乌托邦三部曲恰是按照作品出版时间倒叙来读，
　　                《1984》→《美丽新世界》→《我们》
　　现在看来，《1984》和《美丽新世界》都有《我们》深深的烙印，大恩主之于老大哥，家庭是可耻而可笑的之于粉红票子等。但是，这三部小说的侧重点又各不相同，《1984》描述了一种对话语权的绝对控制，导致的对思想的绝对控制。“谁掌握了过去就掌握了现在，谁掌握了现在就掌握了将来”。而《美丽新世界》则设定了一个通过人工选育和精神鸦片的方式来促使人们无意识的幸福的社会。《我们》中号码们就是大一统王国机器的一个分子而已，连零件都算不上，王国已经把每个号码的生活安排的没有一点缝隙。
　　       “为什么舞蹈是美的？回答是：因为这是非自由的运动，因为舞蹈的全部深刻意义正在于绝对的审美服从，在于理想的非自由状态”，在大一统王国，孩子们读的最有价值的，最伟大的文献是《铁路时刻表》，每个人从一开始就被告诉人的自由等于零，那么他就不会去犯罪，伟大的大一统王国通过二百年战争把人们从自由的奴役之下解救出来，人人都在感谢大恩主用英明的蜘蛛网网住了人们的手脚，从D-503开始的逻辑上看，自由也就意味着不自由，大一统王国正是一个美丽而毫无缺陷的数学模型，一切都极富规律，毫无意外。
　　      可是，当I-330出现的时候，这个美丽的女人一步一步把D-503从十亿分之一的无限小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可是I-330并不纯洁，虽然她想获得自由与人道，讽刺的是却在绿色大墙外计划用一种狂热去摧毁另一种狂热，革命不会终结，终结的只有自由。
　　而大一统王国的人道正是冷酷与狂热，在调试飞船的时候，有十来个工作人员被火焰化为乌有，没有人为此感到震惊，而是要“不无骄傲的指出：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因此停顿。”当然，在一个唯一的权利就是接受大恩主的惩罚的时代，我们的死亡也只是因为我们自己的粗心大意，与王国没有丝毫的关系。
　　      最有意思的就是大一统王国最隆重的节日是一致同意节，用来表现所有人万众一心，同心同德的时间，而夹在其中的选举仅仅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因为王国里不允许有意外组成，那些异议的号码则是误入了歧途，护卫局会挽救所有失足的号码。那些投了反对票的号码是王国的敌人，是不配拥有投票权的。看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好熟悉。
　　在I的影响下，他第一次出现了不愿意，他迷恋I的一切，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内心一边无比欢迎通过手术消除幻想，一边希望能够获得和I-330自由在一起的可能。
　　       不过当幻想都被当做一种疾病的时候，当大恩主要求所有人都去消灭幻想的时候，大一统王国里的人性也就没有了。每个号码只有去面对残酷的真理，那就是，最高尚的爱就是让人获得幸福，而幸福就是没有幻想也就没有痛苦。
　　       手术之后，没有了记忆也没有了幻想，D-503供出了I-330并亲眼看到她忍受极刑，微笑的告诉我们。
　　      “胜利属于我们，因为，理性必胜！”
　　       胜利之后，我们就真的变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