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人生
标题:
消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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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门下书客
时间:
2013-6-25 22:07
标题:
消失的爱人
婚姻会不会杀人?又是谁谋杀了婚姻?敷衍经营的婚姻值得存在吗?懒散消极的爱人要不要得到教训?把《别相信任何人》、《格雷的五十道阴影》甩出好几条街,密集上演令人侧目的畅销奇迹,从纽约律师,到绝望主妇,人手一册,纷纷失控。荣登《奥普拉》杂志2012年度“十大挚爱好书”!全美最大实体书店“巴诺”、《出版人周刊》、《图书馆杂志》、《Inc.》杂志、《圣路易邮讯报》、《赫芬顿邮报》及全球最大书评网站“GoodReads”2012年度推荐好书!
尼克和艾米是别人眼中的完美恩爱夫妻。艾米每天都用日记来记录婚后生活,每个结婚纪念日都精心设计充满惊喜的“寻宝游戏”,以此维系和丈夫的亲密关系,但生活却不可阻挡地越来越平淡如水……
在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当天,女主人离奇失踪!尼克通过媒体深情告白,疯狂寻找消失的爱人。
然而,艾米的一本日记,字字直指尼克是真凶,顿时,人人自危,开始重新审视枕边人。
媒体及专家评论:
笔锋活像刀锋般犀利……情节神奇莫测,透着一股机灵劲,始终抓人眼球。不仅设置了一系列峰回路转、精彩缜密的情节,还塑造了诸多鲜活灵动、栩栩如生的人物,笔端透着阴森寒气,手法之高妙媲美派翠西亚海史密斯——读者如有质疑,请回头再捋一捋书中的细节吧。不管该书在您第一遍读来是哪种滋味,第二遍的感受一定截然不同。
——珍妮特马斯林《纽约时报》
“没错,《消失的爱人》无疑是近年来人气最旺的小说之一!一位年轻太太的失踪使其丈夫蒙上了重重疑云:他究竟是不是真凶?作为一本大热的口碑之作,这本悬念迭出、引人入胜的小说绝对配得上坊间盛名。”
——《奥普拉》杂志
绝佳的读物,惊心动魄的情节堪比希区柯克,令人爱不释手。这本动人的小说直达人心最阴暗的角落,会让你浑身起上一层鸡皮疙瘩,非要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直到最后一页。
——《人物》杂志
一本精心打造的惊世之作,涵盖“生命、爱情、失去、愧疚”等主题,也是一部引人入胜的杰出文学作品。
——《纽约客》
一步步揭开身份认同的本质,一笔笔描绘了那些令人战栗的秘密——即使在最亲密的情侣之间,这些秘密也仍会破土而出、茁壮生长。《消失的爱人》开篇就推出了一宗疑案,看上去有待读者挖掘真凶的身份,但到了合卷的那一刻,你会忍不住重新审视身份认同这一命题。
——列弗格罗斯曼《时代》杂志
这本小说时时在揭露真相,却又特意布下了一道道迷魂阵……吉莉安弗琳用一副毒舌将当下的文化现象描绘得栩栩如生,全书结构错综复杂,极尽铺陈之能事,让人难以释手……一句话,这部书有趣得紧。
——《纽约每日新闻》
一部匠心独运的小说,阴暗处让人心头发毛……吉莉安弗琳必将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作家……前半部入木三分地写出了当下一道奇特的风景线,不过话说回来,小说下半部才真是奇峰迭起,笔锋一转就立马让人喘不过气来,劲爆得不得了!在这里,我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免得剧透。尽管《消失的爱人》一步步变得离奇惊悚,小说中却处处遍布着妙语,一眼洞察了男女两性之间的权力关系是多么不堪一击,一对对夫妻又如何难以在人生的激流中掌控自己的命运。除了这一个又一个亮点,吉莉安弗琳居然还创造了一位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反派——哇,谁能猜得到呢。人们总说,人性阴暗面都被写滥啦,写来写去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可是在《消失的爱人》里,那位丧心病狂的魔头说不定会让您“咕咚”一声坠入爱河。
——杰夫盖尔斯《娱乐周刊》
事情怎么会搞得这么糟?”答案尽在吉莉安弗琳的新作中。当两个人结为夫妻,但其中一人完全摸不透枕边人的真面目,那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消失的爱人》能让你看出几分端倪。
——卡罗梅莫特《今日美国》
简直太棒了:又吓人又搞笑,还不时打动人心,我刚一读完全书就想再重读一遍。
——“美联社”米歇尔韦纳
这本小说写了一宗让人发嚎又惊悚无比的婚姻,会让你忍不住花一番心思琢磨自己的枕边人。
——《时代》杂志
重口味读者会喜欢《消失的爱人》中一环接一环的斗智游戏。在吉莉安弗琳悬念重重的新作中,一桩危机四伏的婚姻活脱脱变成了一个惊悚故事。
——《纽约时报》
吉莉安弗琳一连写出三部佳作,与凯特阿特金森和塔娜法兰奇等女作家一起将该类型小说推向新的高度。《消失的爱人》并非打着罪案小说的招牌着眼于婚姻,事实上,这部小说中的罪案与婚姻简直密不可分。《消失的爱人》不仅是一出暗黑系喜剧杰作(要不然换句话说,该书是搞笑系的惊悚小说,反正它跟惊悚和搞笑都沾边),还用戏谑的笔调揭开了爱人的真面目:有些时候,正是你的死敌让你成就了自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还不愿意松手放他走呢。
——Salon.com书评
吉莉安弗琳这部悬疑小说阴气森森,字里行间不见乱溅的鲜血,却仍然把暴力写得活灵活现……书中的好戏可不止一出,本书并不仅仅是一宗失踪案。男女主人公尼克和艾米将交替讲述各自的故事,而读者会发现婚姻从未显得如此来势汹汹,主人公嘴里的话也从未显得如此不可靠。
——《华尔街日报》
吉莉安弗琳的新书乃是罕见的佳作:《消失的爱人》不仅惊险刺激,逗人发笑,而且为我们竖起了一面镜子,让人反思生活……随着男女主角的谎话一个个被戳破,吉莉安弗琳用犀利的笔锋和动人的行文编织出了诸多关键的细节,让情节上演了一个大转弯。别太相信你的直觉,当你奋力为某个主人公摇旗呐喊的时候,《消失的爱人》总有办法让你心头一震。
——《旧金山纪事报》
吉莉安弗琳的第三部小说不仅拥有紧锣密鼓的节奏,而且对解体的婚姻做出了精妙的剖析……在情节设置上匠心独运,却又富有思想深度,真是一部杰作。
——《波士顿环球报》
依我看,不管读者是惯用Facebook的新生代,还是喜好古风的悬疑爱好者,《消失的爱人》都堪称一部绝佳的罪案小说,会令人指尖留香,回味良久……吉莉安弗琳笔下的人物好似朵朵光彩逼人的毒花,她在互联网时代玩转了哥特风。
——《克利夫兰实话报》
《消失的爱人》描绘变态心理人格,我从来没有读过如此精彩、如此令人胆寒的描绘。尼克和艾米狠狠地、无情地操纵彼此,手法娴熟,经常展现慧黠的黑色幽默。一个绝顶奥妙、令人心惊的故事,书中快快乐乐、看似正常的表象,背后可能隐藏黑暗的一面,两者紧密交融,难分难解。
──塔娜弗伦奇
布局道尽一切。年终回顾之时,我坚信我将宣称这是自己年度最喜欢的小说。《消失的爱人》棒极了。
──凯特阿特金森
容我迫切催促:拜托你赶紧阅读《消失的爱人》。感觉好像吉莉安弗琳舍弃苦艾酒,改用电池酸液,为我们调制一杯鸡尾酒,不知怎么的,她让这杯调酒非常适口。《消失的爱人》像是一剂可口、迷人、令人陶醉的毒药。这书聪颖慧黠、棒极了,而且趣味横生(最上乘的黑色幽默)。写作功力好得不像话,至于故事则着实神奇迷人!请你赶紧阅读,你会发现书中蕴含种种宝藏,也会惊觉所谓的“神奇迷人”,挟带着多少包袱 (以及多么令人害怕)。
──斯科特史密斯
《消失的爱人》承袭吉莉安弗琳展现在前两部作品之中的绝妙才华,带领读者深入一个婚姻触礁、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感情世界。全书对婚姻提出惊人的描述,也为这个众人梦想似乎濒临崩溃的时代,及时道出一个值得引以为戒的故事。
──劳拉利普曼
《消失的爱人》像是由希区考克重新诠释的《婚姻场景》,布局精巧,始终令人惊奇,而且充满眼熟的人物。这是一个披着悬疑小说外衣的爱情故事,探索一个感情触礁的永恒难题:我们怎么走到这个地步?
──亚当罗斯
《消失的爱人》将诸多亮点集于一身:悬念迭出,不落窠臼,逗人发笑却又能害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更别提精心铺陈的情节和笔力十足的文字。身为作家,吉莉安弗琳真有一手惊心动魄的绝技。
——凯特克里斯滕森
吉莉安弗琳的大作《消失的爱人》让我想起了巅峰时期的帕特里夏海史密斯。凭借《消失的爱人》,吉莉安弗琳一跃跻身兼顾情节与人物的圣手作家行列:她深知如何编织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同时塑造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
——凯琳史劳特
我刚刚读完《消失的爱人》,整个星期感到被出卖、被欺骗、被操纵、被挑拨、被误解,更别说心中所有的预期都遭到挑战与质疑。既然我是如此欲罢不能,这会儿我居然认真考虑翻到第一页,从头到尾再读一次。
──阿瑟菲力普斯
这本书值得入选我所知道的任何文学奖项,是一部惊世杰作!
——金球奖影后 莎拉洁西卡帕克
这本书真是太棒了!我可不想剧透,不过它绝对令人胆寒。
——超级名模 辛迪克劳馥
作者简介
吉莉安弗琳
出生于密苏里州堪萨斯市,父母皆为大学教授,从小在书籍和电影的浸润中成长。大学毕业后进入加州的杂志媒体,之后移居芝加哥,在西北大学取得新闻学硕士学位,进入《娱乐周刊》工作,曾经在世界各地的拍片现场采访。
目前已出版三部小说,均受到文坛与媒体的大力好评,更是凭借《消失的爱人》一跃跻身美国最畅销书作家之列,文坛巨匠如史蒂芬金、哈兰科本、薇儿麦克德米德等均盛赞她深厚的写作功底。处女作“Sharp Objects”即入围“爱伦坡奖”决选,并创下了史上首度同时获得两座英国匕首奖的罕见记录。“Dark Places”和《消失的爱人》则双双荣登《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目前,她与先生、儿子定居芝加哥。
消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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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门下书客
时间:
2013-7-7 15:49
消失的爱人
作者:沈江亭
第一回
更新时间2006-9-10 0:32:00 字数:11566
引子
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黑色的岩石上落下,落在我的头发上,顺着脖子流下胸膛,吸去身体中残留的热量,`我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得冰冷。我双手紧紧地抓住岩石的缝隙,脚下是一片黑暗,不知有多深。远方夜幕下的城市中灯火如繁星点点,风打着忽哨在夜空中掠过,穿过我凌空的身体,衣襟在万丈高空飘飞。
“莫颜…”我叫道,我看到了莫颜清秀俊美的脸。
莫颜穿着她那件白色的披风,远远地站在我的头顶的悬崖边,一头长发与白色风衣一起在夜空下飞扬。“子寒,你不要上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要再找我了。”莫颜熟悉的声音就象在我耳边响起。“为什么?!为什么?!莫颜,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谁也不可以先离开!”我象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子寒,我走了,你忘了我吧,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而我。。”莫颜低下了头,我感到一滴泪落在了我的脸上,带着热量。“不!我一定要找到你!我绝不放弃!”我再次吼道。
突然,我看到莫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恐,“我要走了,子寒,忘了我吧。。”莫颜低下头,转身快步离去,“莫颜,你等等我!”我奋力向崖顶攀去,崖顶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兴奋,我知道,我正在接近莫颜。
突然,我听到了莫颜的惊叫声。
我努力将头顶从悬崖边探出,我看到莫颜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象一块巨石,一步一步地向莫颜走来。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莫颜返身向我奔来,但为时已晚,她纤细的身躯被黑色人拦腰抱起。“你放开她!”我愤怒地吼道,双手撑起身体,试图爬上崖顶,突然,黑衣人飞起一脚,正中我的胸膛,顿时,我的身体象一块小石子般从崖顶飞速坠落,离莫颜越来越远。耳边传来黑衣人的狂笑声,沙哑而尖锐,直刺我的耳膜。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身冷汗。窗外依然漆黑一片,床边小柜上的荧光钟上的时针指向三点。
为什么,又是同一个梦,每一次都如此清晰?
“莫颜。。。”一股疼痛突然在胸间扩散开来,压住了我的肺部,使我无法呼吸。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做这个梦了。我下床拿了一支烟和烟灰缸,坐到房间的飘窗上。从十六层的高楼望下去,路上只有稀少的车辆在穿行,远处的大宁河在弯弯曲曲的河道中静静流淌。
我点燃了烟,一缕青烟在黑暗中升起,慢慢地消散。抽烟是在莫颜从我身边无声无息地离开后学会的,已经整整三年了。三年中,我不断地用各种方法来麻醉自己,试图把莫颜从我的心中抹去,但是今夜,我明白,我需要一个答案,我必须找到这个答案,否则我将永世无法从这个心结中解脱。
作者:
门下书客
时间:
2013-7-7 15:49
我抚mo着被我锁进抽屉尘封了三年的相片上的莫颜,泪流满面。
我一定要找到你,莫颜。我对自己说。
第一章
市文化局座落在城东的一个老旧建筑里。
解放前这里是一个国民党的一个党办机关,解放后曾被当成军管会的驻地。后来又改为文化局。围墙是白色的,墙头上长满了青苔。里面是几幢灰色的青砖砌成的三四层高的房子,白墙青瓦,很有些古色古香的感觉。乍一看更象一户古旧的四合院民居。门口一棵大树,张开的树冠把文化局的整个大门都遮盖住了,浓荫蔽日,让人觉得格外清静。我站在大树后面,等着尤丽出来。
尤丽是莫颜的高中与大学同班同学,当然也是我的校友。大学毕业后又与莫颜一同被分配到了市文化局工作。她是莫颜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也是我与莫颜在大学相恋后认识的莫颜的第一个朋友。
今天我在这里等她的原因是,我始终觉得对于莫颜的失踪尤丽一定知道些什么。
三年前的3月份,也就是莫颜失踪的前一个月,莫颜与尤丽一起参加了省考古研究所在**省南希江的一次考古活动。由于考古研究所人手不足,所以向全省文化与科教单位征集志愿者。莫颜与尤丽都报名参加了。受父亲的影响,莫颜从小就痴迷于考古,大学的专业就是历史,当然这也是我们得已走到一起的重要原因。而尤丽则是一个旅游迷,最喜欢全国各地到处跑。有这样一次可以以出差的名义免费到外地旅游的机会,不用整天坐在办公室里,而且又有好友相伴,她自然也欣然前往。
考古活动持续了将近四十天。
我原以为莫颜回来以后一定会兴奋向我介绐她此行的收获。虽然她从小醉心于古文化研究,但象这样正儿八经地真正参加考古活动还是头一回。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回来后的莫颜就象是变了个人,沉默少言,心事重重。而她和尤丽之间也由原来的整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变成了背着人窃窃私语,让人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恐慌。甚至有一次俩人还吵了一架,只是当我过来时她们马上停止了。
我问了莫颜几次,但她什么都不说,我越来越担心。终于,在她考古活动回来的两周后的一天,莫颜不辞而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象一缕青烟无声无息。我找过尤丽,她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毫不知情。但是,从尤丽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她一定在隐瞒什么。只是,我没有证据。
莫言消失后,我和尤丽的见面非常少,我可以敏锐地感觉尤丽在躲着我。但我那段时间我忙于报案,登报寻人,与莫颜的父母联系,也无暇顾及她了。再后来,随着希望一点一点破灭,我渐渐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将自己与一切和莫颜有关的事物隔绝。这自然也包括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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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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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也许,有两年多没有见她了吧。我想着。
下班的时间已经过十分钟了。陆陆续续走出了不少下班的人。但没有尤丽。我决定进去找她。
传达室里坐着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戴着老花镜,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他问了一下我找谁,就挥手让我过去了。这里我来过多次,可说轻车熟路了,我径直走向正对门房的一幢四层楼的房子。
尤丽的办公室我到过,在二楼,就在原来莫颜的办公室隔壁。这种机关单位平常上班的人就稀稀拉拉的,下班时间一过,就已经空无一人了。因为是阴天,楼道更显得昏暗寂静。上楼时,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清脆地回响,想到三年前莫颜每天都曾在这里上上下下,心中一阵酸楚。本想先去原来莫颜的办公室看看,但我突然感到一阵害怕,三年了,我仍然不敢面对一切和莫颜有关的物事。
走近尤丽的办公室,我放轻了脚步。我不想莽莽撞撞地冲进去。
我靠近窗户,透过玻璃向里面望去。尤丽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两年多不见,她竟瘦得与以前判若两人。原来的尤丽,虽称不上胖,但也是比较丰满的类型,身材玲珑有致。这使得长相不算漂亮的她也同样成为不少小伙子追求的对象,不过不知为什么她始终没有谈恋爱。而现在的她,原本圆润的脸上颧骨高高地耸了出来。面颊陷了下去,一件厚厚的白色毛线衣,不合时令地套在她身上。如果在大街上遇到,我想我未必能一眼将她认出来。
我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到现在我仍然难以形容尤丽第一眼见到我时瞬间的表情,惊恐、愕然、茫然,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也许,当一个人一直在逃避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瞬间全部浮现出来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吧。
“你好,尤丽。”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她兀自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看着我。
“我可以坐下吗?”我问道。
她点点头。
我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与三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感觉少了很多生气,原来摆在桌前的一盆绿叶植物也不知所踪。
“最近好吗?”我问。尤丽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从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烟燃尽了,我掐灭了烟头。
“尤丽,莫颜消失三年了。这三年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我不能没有莫颜,我忘不了她。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自从你们从南希江回来,一切都变了。你是莫颜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情在理,你应该告诉我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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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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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尤丽仍是一言不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突然,我觉得不忍心。我不想再这样逼她,虽然我下决心一定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线索,但我想我可以再给她一些时间。
我站了起来。当我正打算对她说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这类的话时,她突然开口了。
“子寒,这两年以来,我一直非常非常地痛苦,我生不如死。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我也很想告诉你,如果可以帮得上你。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你知道了这些,不但帮不了你,只会害了你,而且还会害更多的人。这是一个可怕的死亡陷阱,你离它越远越好。我告诉你,莫颜无法再回来了,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你忘了她吧,三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
尤丽的话,字字如利箭穿心。我的胸口突然象被掏空了,一片冰凉。
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突然,一股怒火在我胸中腾起。我停下了脚步。斩钉截铁地说道:
尤丽,你听着,我不知道你和莫颜三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不管莫颜现在是死是活,我都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否则这一生我都不得安生。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罢休。如果你还算是莫颜的好姐妹,你就应该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会等你的消息。
第二章
坐在我对面的年轻警察拿着我的身份证反反复复地翻了两遍,然后用狐疑的眼光对我又来了两遍全身扫描。然后才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我帮你问问这个案子谁在跟。他边说边走出了接待室。
与清静得有点可怕的文化局相比,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是一个相反的极端。忙乱得一塌糊涂。进进出出的人都是大步流星,连说话都象有人掐着秒表在计时似的。而且粗声大气,声音此起彼伏。我很不习惯这种喧闹的环境,掏出一支烟想点上。
“哎,这儿不准抽烟!”刚才的那个年轻警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凶巴巴地对我叫着。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体魁梧得有点吓人的男人,留着络腮胡子,看上去大约是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年龄,也是一脸的凶相。“张队,就是他”。年轻警察用手指着我。那个被称作张队的便衣警察向我走来,伸手和我握了握。“你好,我叫张岩,莫颜的案子现在是由我负责,你是莫颜的什么人?”这个张队看起来样子很凶,说话倒还比较温和。
我简单介绍了我和莫颜的关系。然后把三年前莫颜失踪后我对警察所作的证词又复述了一遍。但我没有提到昨天与尤丽的交谈。因为我觉得还不到时候。如果尤丽肯说出什么,那么能让她说话的人,只可能是我。
在我叙述的过程中张岩一直在认真地倾听。等我说完了,他问道:“那今天来这里,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的进展。张岩叹了口气,说这种失踪悬案全市还有好几十起挂在那里,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再有进展的可能性不大了。然后说了一些劝我想开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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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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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突然,我心中一阵愤怒。
为什么不管是莫颜最好的朋友,还是这帮号称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对莫颜的生死都如此冷漠,似乎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凭空消失,而是丢了一辆自行车,或者是丢了一个钱包。
我突然打断了张岩的话。
“别说了。我知道,对你们警察来说,这些失踪的人只不过几个符号而已,你可以很轻松地在这里说几句风凉话,可是你了解那些失去亲人的人的感受吗,如果今天失踪的是你的妹妹,你的妻子,你的儿子和女儿,你还会安安稳稳轻轻松松地坐在这里吗?你们对得起你们拿的这份工资吗?对得起我们这些纳税人吗?”
我越说越愤怒,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门外的人都停下来看我,张岩愕然地坐在那里,而那个年轻警察更是目瞪口呆,可能他从没有见过敢这样在公安局里撒野的人吧。等我吼完了,张岩站了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向门口走去。门外的人看到没什么事,也都散开了。
我象一个泄了气的气球,颓然坐在刑侦队接待室的长椅上,绝望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决定要回去了。
正想抬起身来,突然看到一个警察站在接待室门口看着我。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女警察,一个年轻的女警察。
此时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不管是谁看我我都没有心情去理会。更何况我一向对女警察没有好印象,觉得她们缺少女性应有的柔顺与体贴。
当我正打算与她擦肩而过时,她叫住了我。
“你。。。可以等等吗?”她的话音中带着一丝迟疑。
我很意外地看着她。
她站到我的正对面,双手插在警服的裤袋里,抬起脸与我的目光对视着。
这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肤色白晰。细眉凤眼,容貌足可算得上美女了。只是眼光中少了几分这个年龄女孩应有的妩媚,多了几分干练。她身高应该是一米六多一些,也称得上这个时代女孩子的标准身高。
她忽然把手从裤袋中抽出,递给我一张纸片。
“我知道你的事,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
我瞟了一眼,名片上印着:徐颖,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六组。
“给我你的电话,我会和你联系。”她说。
我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但我还是留了电话。
第三章
凌晨三点半,我再次从恶梦中醒来。
梦中,还是黑色的悬崖。只是这次我梦到了莫颜从悬崖上飞身跳下,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她的白色的风衣在黑暗中盘旋飞舞。那个黑衣人在我身后狂笑。我看到他戴着一副金色的面具。
我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点燃了一支烟。烟气在房间里迅速散开来。这是我平复情绪最好的方式了。某些时候,一支烟比一个爱人要来得更可依靠。
作者:
门下书客
时间:
2013-7-7 15:49
突然,我发现桌面上手机的信号灯在快速地闪动。这表示有短信。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是莫颜给我的短信吗?
带着不切实际的期待,我打开了短消息。
竟然是尤丽发的。
子寒,马上来我家。有事告诉你。
发出时间凌晨两点二十分。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前。
我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如果尤丽想把她知道的事告诉我了,明天白天也完全来得及。就算有什么紧急的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但是她却用发短信的方式,而且是凌晨两点要我赶去她家。
无暇多想,我迅速穿好衣服,开车直奔尤丽的住所。
尤丽的住所比较偏僻,算是郊区了,她每天上班都是骑摩托车,要花近50分钟的车程。
我的别克车很快过了城区的二环路,驶上了通向东城郊的道路。
子夜的城郊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夜半的风呼呼掠过,卷起落叶在半空中翻飞。路两旁种植的都是梧桐树。从车窗向外望去,白色的树干与黑色的枝叶在寒风中摇曳,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魅影在车窗外闪动,显得格外阴森诡异。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开得很快,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尤丽的住所其实是在城郊的一个卫星镇,房子是租的,由于在市郊,所以租金比较便宜,这也是尤丽选择这里居住的原因。半夜的小镇街道上空无一人。我把车停在路边锁好,直奔尤丽住的那幢公寓楼。
尤丽住五楼。
我走进楼道,楼道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电泡,也许是寿命差不多了,忽明忽暗地闪着,楼道里透着一股狰狞之气。我加快脚步向楼上走去,快到拐角时,突然一个黑影从拐角处迎面闪出,一阵风般从我身边掠过。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去,是一个黑衣人。正好黑衣人也回过头看我。他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帽沿把脸遮了大半,面容完全隐没在黑影里。但我却似乎感觉到他冲我笑了一下,随即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上。
突然一阵恐惧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掏出手机拨打尤丽的电话。
无人接听。
我心中一凛,急忙向楼上飞奔。刚到三楼,就听到楼外的街道上传来一声闷响,象是一麻袋的西瓜从高处摔到了地上。我从楼道的通风口探身向外望去,一个身穿白色条纹睡衣的人仰面躺在楼下的人行道上。手脚还在不停地抽搐。
无暇多想,我又转身向楼下飞奔。
真的是尤丽。
尤丽的左腿呈150度角倒折到身后,整个人呈现一种奇特的造型,象一种古代异族舞女的舞姿,诡异而凄美。她的两眼睁得很大。鼻孔和嘴里不断有一道道的鲜血流下,神情说不出的恐怖。我探出头去看她,她的眼珠突然动了一下。
尤丽还没死。
作者:
门下书客
时间:
2013-7-7 15:49
看到她挣扎着想说什么,我急忙小心地将她的头部从地上抬起,把耳朵凑近她的嘴边。尤丽已是气若游丝,嘴里在含糊不清地反复念着什么。我好不容易听见了其中的几个字:不要。。。十七号。。。
在我拨打报警电话半小时后,寂静的街道上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警察在离尸体十米之外拉了一条隔离带。作为第一目击者,我则被带到了一部依维柯警车上进行了简单的讯问。这时,我看到一辆桑塔那警车飞快驶来,停在了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张岩和徐颖。
两人过去看了看现场,很快就直奔我所在的依维柯而来。上了车后,张岩与正在为我作笔录的警察打了个招呼。那个警察给他看了看讯问笔录,然后就下了车。车上只剩我们三个人了。
张岩和徐颖看着我,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足足有三分钟。随后他们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徐颖把脸转向了窗外。
张岩咳了一声,说道:“小伙子,接到报案,我们就猜到和你有关。”
他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我大出意外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过了几秒钟才了接下去。
“那天,你冲我发火,其实你不知道,这个案件我们已经足足跟了三年。早在三年前你和尤丽就已经纳入了我们的视线。其实我们不是市公安局的。我和刘颖都隶属国家安全部门。”
说到这里,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工作证,打开来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这个案件十分复杂,否则也轮不到我们国安的人介入。但是,到现在为止,整整三年,我们还找不到任何头绪。我能告诉你的是,你女朋友的失踪案,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它和最近几年来陆续发生的十几起失踪案与自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里面,有一张黑网,一张有着神秘力量,十分恐怖的黑网,这个网,不是你的个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说到这里,他掏出一支烟递给我,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烟。烟雾在车里飘散开来。青色的烟雾中张岩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
“所以,小伙子,听我一句劝告: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会尽力侦破这个案子,不管怎样最后都会给你一个交待。但如果你继续这样干下去,不仅会让你自己的生命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可能还会连累到其他的人。尤丽的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第四章
我记不清我是怎样回到家里的。
一连三天,我呆在家里足不出户。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抽烟,或者上网玩游戏。
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让我感到恶梦正在变成现实,三年前让莫颜失踪的那个恶魔正在复苏,再次杀死了尤丽,现在正在一步步向我逼近。那种全身冰凉透骨的感觉一直缠绕着我。我始终忘不了尤丽那张苍白的七窍流血的脸。
作者:
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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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到底是怎样的恶魔把莫颜从我身边夺走,又害死了尤丽?
突然,我想起张岩说过的这个案件与全国近三年来陆续发生的十几起失踪案或自杀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哪些案件和莫颜的失踪有联系呢?如果这些案件能侦破,是不是意味着莫颜的下落也会水落石出?
我决定上网搜索一下。
我在GOOGLE中输入了失踪、案件、最近三年等字样。但搜索的结果大多是一些报纸上的陈旧新闻,不得要领。看来这样搜索不行。得找到莫颜和这些失踪者之间的一些关联。可是,张岩并没有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一种怎样的关系,我该如何查找呢?
正当我彷徨无计之时,突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对啊,尤丽和莫颜一个自杀,一个失踪,她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呢?
南希江,对,就是南希江!
我迅速开始在网络上查找与南希江古墓有关的信息。很快,大量的信息在我整理后被复制到我电脑中的记事本里。
1997年6月5日,**省南希江地区发现大型辽朝古墓群
1998年2月20日,**省考古研究所开始组织考察队对南希江古墓群开展初步发掘
1998年3月9日,通过省考古研究所的初步探察,初步探明南希江古墓群共二十七座,均为辽朝历代皇族墓葬。
1998年3月14日,第二批考古队员进入南希江辽代古墓群探察,这一批考古队员由考古研究所李正荣主任率领。李正荣主任是我国资深考古研究学者,特别对于宋、辽、金、元时期的考古工作有很深的研究。。。
。。。。。。
我停下。1998年3月14日,这正是莫颜她们去的那一次。李正荣是这一批考古队员中在网络上出现名字的唯一一人。
我立该在GOOGLE上输入了“李正荣 考古”字样。
不愧是著名学者。搜索引擎立刻弹出了几十条与李正荣有关的信息。我逐条向下看去。突然,一条社会新闻跳入了我的眼帘:1999年1月,著名考古学者李正荣从家中坠楼自杀。
又是坠楼自杀!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那一瞬间,我仍然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使我难以呼吸。
我迅速翻到了前面的一条关于第二批考古队员进入古墓群探察,也就是莫颜她们参加的那一批考古活动的信息链接。点开的网页显示信息来源于延江日报,记者胡景平。我马不停蹄,又通过网上电话查询系统查到了延江日报的报社电话。我希望通过这个记者看看能否了解到更多的关于这批考察队员的信息。我拨通了电话,接听的是个女人。
“你好,延江日报社吗?我想找胡景平。”
“胡景平?”对方显然很意外,停了停,她反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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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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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我心想这女人管得还挺多。我说是他的朋友。
“朋友?”这个女人仍是很意外的语气。她迟疑了一会,终于说道:“既然是朋友,你不知道他已经失踪两年了吗?”
又是两年前,又是失踪!
挂下电话,一股寒意穿透了我的脊梁骨。
这个古墓群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恐怖力量,与它接触过的人不是失踪,就是自杀(当然是不是自杀还不好说)。
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想我必须做点什么了。
我拨了徐颖的手机。她很快就接听了。
我报了自己的名字,她问道:“有什么事吗”,我说想和她见一面。她迟疑了一下,说:那好,今天晚上吧。
第五章
我和徐颖约在蓝色港湾咖啡屋。
徐颖很守时,提早了五分钟就到了,当然我比她还早了五分钟。我知道和女孩约会时守时的重要性。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但今晚我还是感到自己有些紧张。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还是因为和我约会的是国家安全局的刑警,我也说不清。我对女警一直没有好感,但对于徐颖,却有些例外。她没有一般刑警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服务生过来了,徐颖要了一杯果茶,我则要了一壶冻顶乌龙。我们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今晚徐颖没有着警服,而是穿了一件米黄色的毛线衣和一条牛仔裤,看上去显出了几分女孩应有的柔顺。她看到我在打量她,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啜着杯子里的果茶。
来之前我本是想直入主题地和她谈一谈我查到的这些失踪案。但我忽然发现,我选的这个地方虽然很安静,却似乎不太适合开始这样的一种话题。这是一家很雅致的咖啡屋。淡蓝色的灯光,黄色的吧台,以及克莱德曼的钢琴音乐,以及三三两两散坐着的恋人,给人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
我说:“你今天的打扮真漂亮,不太象一个警察。”
“是吗,漂亮的就不象警察?”徐颖微笑着回答。她眼神中的干练与自信又恢复了。
“呵呵,我的印象中,女警察一般都比较威严。”
“警察也是人,也要过一般人的生活。”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徐颖可能看出了我有点手足无措。
“是这样的,这几天,我在家里查了一下当时莫颜参加过的那次考古活动的情况,发现几个与当时考古活动有关的人都发生了意外。”
我看了一眼徐颖,她静静地啜吸着果茶,脸上没有惊异的表情,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我接下去说:“我查到当时带队的李正荣已经自杀,而报导这个新闻的延江日报社记者胡景平失踪。我相信还有更多的与此次考古有关的人发生了意外。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古墓群上。同时我也相信,这些意外都是相关的,如果能查出李正荣的死因和胡景平的下落,也许莫颜的失踪和尤丽的死亡之谜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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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颖仍然没有回答,双眼望向落地窗外面的街道。窗外彩色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着,夜幕下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我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忧郁和哀伤。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说道:“不错,这些案件是有关联的。在侦破过程中,我们已经作了并案处理,这些案件的背后,有一张恐怖的网,这张网不是你个人的力量可以抗蘅的。张岩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继续追查这个案子了吗?难道你不怕死?”
我早料到她会把张岩说的话再搬出来。
我说:“莫颜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没有她。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徐颖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那么,如果你的未婚妻万一。。。”
她没有接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如果她已经遭到了不幸,那么我会接受这个事实。但现在不管怎样,我都必须要找到她。”
我感到徐颖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望着我。
她吐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到目前为止,我们怀疑与这个古墓有关的失踪案和死亡事件,已经达到了24起,其中两起就是你提到的李正荣和胡景平。11人失踪,13人死亡,死亡原因有多种,有坠楼自杀,落水溺亡,也有交通意外。这些人全部参加过南希江古墓群的开发,但又并不全部是莫颜参加的那一批考古队的成员。因为对于这个古墓群的发掘共进行了四次。但又不是所有参加考古的人都发生了意外,参加探察的人前后有两百多人次。发生意外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发生意外的这部分人之间究意有什么样的共同点,我们目前还没有理出任何头绪。”
徐颖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
“尽管我们基本肯定这些意外事件都与这个古墓群的开发有联系,但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所以我们只能私下同负责这个古墓群开发的考古研究所的负责人打了招呼,让他们暂停这个古墓群的开发。”
我问道:“那么,开发停止以后,这些意外事件还有继续发生吗?”
“开发停止了以后,到现在九个月了,没有意外事件继续发生。虽然我们知道,古墓群开发了一半再停下来风险是很大的,因为无数的盗墓犯罪分子的眼睛都在盯着古墓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藏。为保护古墓的安全需要投入大量的财力与人力。但在这些案件未能真相大白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如此。”
“但是,就在三天前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又有意外发生了。那就是尤丽的死。”
我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一股愧疚涌上了心头,也许是我害了尤丽。
徐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尤丽的死让我和张岩都感到事态的发展可能正在失去控制。尤丽与先前那些发生意外的人不同。因为据我们从考古研究所得到的信息,尤丽并没有真正参加过这个古墓群的发掘与勘探。她并不是考古爱好者。当莫颜参加考古时,她直接去了芒荡山旅游。只是回程时,她与莫颜会合后一起回来。”
作者:
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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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尤丽的死很可能意味着,死亡与失踪案件发生的范围将会扩大,超出曾与古墓发生直接联系的人的范围。”
“我和张岩都在猜测,如果意外发生的范围可以超出考古活动,那么下一个受到攻击的对象将会是谁?”
徐颖停顿了一会,然后才慢慢说道:
“我们担心很有可能下一个就是你。”
徐颖在描述这些案情时语气很平静,就象在讲述一件平常的事。但我却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惊心动魄。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让我全身毛骨悚然。
徐颖感觉到了我的反应。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你先别怕,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这个案件我们跟进了三年,也许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张岩,或者我。”
第二回
更新时间2006-9-11 19:23:00 字数:4110
第六章
两天后的下午。
我开了十二个小时的车,回到了我和莫颜的母校。
深秋时节的大学校园,枫叶飘红。
毕业六年之后,母校依旧没有太大改变。老校区里的一砖一土,一草一木依然亲切如昔。秋天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成排的枫树和桐树的的叶子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凉凉的风从树叶间穿过,沙沙作响。
美景依旧。
只是我身边已没有了莫颜。
我不敢多看。穿过了笔直的校园大道,勿勿向教师宿舍区走去。
我要拜访我的大学导师吴晓波,他也是莫颜的导师。吴晓波是南大历史系的教授。在考古研究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曾在著名的学术杂志上发表过多篇论文。
当这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将我领进他的书房,问起我和莫颜的近况时,我禁不住失声痛哭。吴教授带了我和莫颜整整三年,我和莫颜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毕业时的临别酒会上,这个当时已经喝得微醉的老人还一手拉着莫颜一手拉着我,叮嘱我们要早日成家,他等着喝我们的喜酒。
可如今一切已物是人非。
我用尽量简短和中性的语言把三年前莫颜的失踪和最近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过我的叙述,老教授脸上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中,久久地沉默着。
直到我给老人倒了一杯茶,端到了他的面前时,他才如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
他没有喝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
“子寒,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相信科学。但同时,我也不否认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用目前的科学技术还无法解释的奇异现象。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很肤浅。所以,以我现有的知识还无法对发生在你和莫颜身上的事件进行解释。”
“其实,在考古学界这样的事件应该说并不是第一次。1922年,在埃及,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及其同伴进入图坦国王的墓穴,此后不久,卡特感染了神秘疾病而死亡。此后一直到1935年,与图坦卡蒙陵墓发掘工作直接或者间接相关的21名人员先后死于非命,这些人中包括主要发掘人卡特的助手、秘书及其家属。对于他们的神秘死亡几十年来考古学界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与解释,但都无法自圆其说。其中最离奇的说法就是他们死于这位古埃及法老临死前留下的神秘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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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而最近的一次神秘死亡事件则发生于几年前。1991年在意大利与奥地利交界处的西米劳恩冰河中发现了一具冰川木乃伊。这个木乃伊在考古学界被称为冰人奥兹。在这具木乃伊被发现后的数年内,这具木乃伊的发现者与研究者相继神秘死亡。他们有的死于车祸,有的死于怪病,有的死于雪崩,有的神秘失踪。更离奇的是,在这些人死亡后,科学家们关于冰人的死因分析报告也不翼而飞。这一系列的死亡事件被称为”冰人的咀咒。
“而在中国也有过类似事件的发生。其中最著名的事件莫过于双乳山的神秘咀咒。在山东省长清县有一个小村落,名叫双乳山村。村边古道,有一块古石碑,碑文的具体内容我不记得了,但大体的意思是村后双乳山中的石头不能开采,否则村中就会有意外之灾。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没能人敢去山中采石。但到了七十年代,受利益的驱使,一些村民就打起了石头山的主意。他们开采石头,外运牟利。结果村中连续几个村民或死或疯。后来村民们吓得不敢再采石,村中也自此平安。“
“我说的这些事,可能你也听过。虽然言之凿凿,但由于没有亲身经历,我总是不太相信。在我从事历史学,特别是考古学研究这么多年的生涯中,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怪异事情。但是。。。”
说到这里,老教授忽然停了下来,象是在迟疑着什么。他从鼻子上缓缓地摘下老花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的老师,也就是刘恩铭博士却和我说过他年轻在考古工作中遇到过的一次令他终身难忘,却至今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前面的那些奇闻轶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的老师是一个诚实,严谨的科学家,他说的话,不由得我不信。”
我好奇地问:“就是第一个将“放射性同位素年代断定法”引入中国考古学界的刘恩铭博士?他是您的老师?”
吴教授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的老师是一个有着严谨的科学研究精神的学者。他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但他对这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却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这件事对他后半生的人生道路产生了重要影响。后来他也是因为这件事郁郁而终。这件事,老师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他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今天我也只告诉你一个人。”
第七章
老教授的回忆与引述将我带回到了十九世纪的四十年代。
1946年.内蒙古,乌兰察布草原。
二十九岁的刘恩铭和他的同事马九同骑着两匹高大的蒙古草原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狂奔。在他们的身后,暮色下草原的簿雾中,数百只草原狼在悄无声息地向他们迂回包抄,它们的身形隐没在长草与簿雾中,只有一双双眼睛在暮色中闪着慑人的寒光。刘恩铭与马九同胯下的马已经气喘嘘嘘,体力不支。就算是身上没有负载着上百斤的人,草原马也跑不过身轻体健,饥肠漉漉的草原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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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两个年轻人。
马九同从背上摘下了步枪,咬牙叫道:“妈的,今天跟这些畜牲拚了。”刘恩铭喊道:“那咱们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居高临下,易于防守。”马九同是东北人。原是东北军的一名军官,后来退伍到国家考古研究所工作。在考古研究所,他更多的是担负安全保卫职责。此次他们的任务是去查勘锡林郭勒高原的一处古城,一行六人,但半路上与狼群遭遇。在亡命奔逃的途中,他们二人与其余的人失散了。
在他们左前方可以看到一处隆起的黑影,似乎是一座小山丘。两人侧转马头,向小山丘驰去。马九同手中的步枪连环击发,冲在他们左侧最前方的一只狼应声倒地,后面的几只狼也跟着跌倒,滚成一团。其余的狼吃了一惊,顿时减慢了速度。
趁着狼群放缓了追击的速度,刘恩铭和马九同狠狠踢了几脚马肚子,两匹马也知道生死在此一博,都拚起最后的力量箭一般窜了出去,向那座黑色的小山丘冲去。
身后的狼群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又紧紧逼了上来。
转眼之间,小山丘已近在眼前。在暮色中,这座黑色的山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暮霭,象一座巨大的坟墓般耸立在眼前,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狼群环伺,生死关头,两人却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了。连胯下的马也不顾主人的命令,连连后退,似乎急欲离开。
刘恩铭看了一眼马九同。马九同凝视着眼前的山丘,说道:“邪门,好古怪的山丘”
刘恩铭说:“是有点奇怪,周围全是平地,怎会这里平白冒出一座小山来?
突然,马九同叫道:“咦?狼呢?”刘恩铭回头望去,果真,刚才还紧追不放的庞大狼群竟然在瞬间消失了踪影,只有身后半人高的草在呼呼的草原夜风中沙沙地响。一股诡异肃杀之气笼罩着草原。
天已经完全黑了。
没有了狼群的威胁,两人松了一口气。刘恩铭从马上跳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之座酷似坟墓形状的小山丘。出于职业的敏感,他觉得这座小山丘非比寻常。
马九同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但与刘恩铭不同,他对面前这座兀然耸立的山丘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马九同猎户出身,当过兵打过仗,考古时曾一个人钻过古墓的墓道,胆大包天。但不知为什么,今天面对这座山丘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
“恩铭,这座山不对劲。我们快点走吧。”马九同催促着刘恩铭。东北猎户出身的马九同知道:这些嗜血成性,凶残无比的草原狼在瞬间消失绝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但刘恩铭却对这座奇怪的山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发现,整座山丘从外形上看非常象一座古墓,一座辽代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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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刘恩铭从事考古研究多年,对辽代考古更是情有独钟。
如果这真的是一座辽代古墓,那么它的墓门就应该是按照契丹人的墓葬习俗,朝向太阳升起的地方,也就是东面。刘恩铭想着。
马九同虽然感觉到这座山丘笼着一层不祥之气,但看到刘恩铭如此兴致勃勃,也只好和刘恩铭一起绕着山丘向东面转去。他知道,象刘恩铭这样的书呆子,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对于考古的人来说,发现了一座古墓,就好比挖到了一个宝藏,怎肯轻易放弃。再说,刘恩铭,曾救过他的命。
小丘不大,很快两人就转到了东面。果然,在小丘的底部,长草中隐隐地看到有一条小石板路向下延伸,在小路的尽头有一个的石门。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延着小路向石门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两人站在石门面前,各点了一盏马灯。昏暗的灯光映照下,石门上出现了一行契丹小字,大意是:清宁九年,辽大士墓。所谓大士,即是贵族阶层。
刘恩铭喜出望外:考古史上辽代墓葬历来发现较少。而此次被狼群追杀,不但大难不死,还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辽代皇族古墓,为中国考古史立下了一大功。只是他也心中疑惑:辽代皇族墓葬历来比较集中,很少有这样单独出现的。而且辽朝疆域从未扩张到乌兰察布,怎会在此地突然出现一个辽代皇族的古墓?
想到这里,他上前去推了推石门。
一推之下,石门竟然移动了半尺。石门虽然不大,但也至少上千斤重。刘恩铭只是随手试着推,没想到竟然轻易被推动了。
马九同也上前来帮着他推,很快石门被推开了。顿时,一阵阴恻恻的寒气从石门中透出,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刘恩铭举起手中的马灯向石门中探去,石门正对面是一个石碑。石碑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巨大的狼头。这个狼头面目狰狞,血盆大口中獠牙挺立,狼眼凶光毕露,似乎马上要从石碑上跃出,向他们扑来。
刘恩铭熟读辽史,知道契丹人以狼为图腾,墓葬与物品中多饰有狼首图案。但在这阴森漆黑的古墓中乍然看到这样可怖的狼头图案,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他与马九同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惧意。
第三回
更新时间2006-9-12 21:15:00 字数:3982
第八章
老教授在叙述时的语气是沉重的,但那双历尽沧桑的眼中却流露出我却从未看过的迷惘。在我的记忆中,老教授给我们上课时,总是那样神采飞扬,坚定从容。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理解,象他这样一位一生祟敬科学的唯物主义学者在听到自己的导师讲述这样一段如梦似幻的超脱现实与科学的奇遇时,一直以来的所信奉的坚定信念被突然间打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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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尽管老教授的叙述并没有更多的情景描述的词语,但我的脑海中仍然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地浮现出五十多年草原古墓中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刘恩铭与马九同把马拴在石碑上,并把石门推了回去,只留下一只手掌通过的缝隙,以防狼群跟踪而至。然后两人提着马灯,沿着漆黑的墓道向里面走去。
墓道中弥漫着一股霉烂陈腐的气味。刘恩铭边走边小心地看着手中的马灯中的火是否有减弱的迹象。他知道有些古墓因长年与外界隔绝,空气中缺氧,可能会让人窒息,如果火光减弱,那就意味着空气中缺氧严重。
两人沿着墓道走了足足五分钟,大约三百多米才走到墓道的尽头。又是一个石门出现在眼前。刘恩铭上前推了推,这次石门纹丝不动。马九同也上前推了推,然后摇了摇头。
马恩铭把马灯提了起来,在石门上晃了晃。突然,他看到了石门上刻了一些东西。刘恩铭急忙把马九同的那盏马灯也拎了过来,两盏马灯凑在一起看。突然,刘恩铭激动地大叫起来:“九同,你知道我们找到的是谁的墓吗?这是辽朝皇太叔耶律元真的墓啊!“
刘恩铭叫得很大声,墓道中顿时回响起了一片回声:墓啊墓啊墓啊。。。
回声渐渐消散。突然,马恩铭手中的两盏马灯同时一闪,似乎是一阵风从他们身边掠过。
这样密闭的墓室中,怎会有风?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升起。刚才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已瞬间被恐惧感冲击得荡然无存。
马九同卡察一声把步枪子弹上了膛,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恩铭,我们先回去吧。发现了这个墓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回头我们再带大队人马来。“
空荡荡的墓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极轻,却很清晰。两人都听到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神的答案是一致的。马九同紧紧握住步枪,双眼紧张地向周围扫射。
墓道中什么也没有。
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快步沿着来路返回。
突然,马九同停了下来。说道:“恩铭,等等,我们刚才没有走过这里。“
刘恩铭抬眼仔细地看了看四周。不错,这的确不是来时的墓道。来时的墓道较宽,可容四人并行,但眼前的墓道却越来越窄,三人并行都显得挤。
这是怎么回事?来时明明只有一条路啊。两人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马九同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我们往前走,把马灯灭掉一盏。”不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中,在已经失去方向的情况下,如果马灯燃尽,那么,他们的后果只能是被困死在黑暗的墓道中。
很快,这条墓道也到了尽头。尽头处是又是一个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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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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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昏暗的马灯光亮照到石门上,尘封的石门上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张脸。再仔细看时,其实这是一张面具的图象。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面具勾勒出的轮廓让人感觉到它正在笑,凶险、恶毒的笑。
马九同上前推了推,石门竟然动了。
刘恩铭也上前一起推,沉重的石门缓缓被推开,一股粉尘簌簌落下,弄得两人满头满脸都是石粉。两人心里明白,与其这样困死在墓道中,不如向前闯,反而可能会有一条生路。
马九同一手提着马灯,一手举着步枪,刘恩铭跟在他后面,举步向石门里面走去。马灯探照之下,这里竟是一个宽敞无比的空间,足有二三百平米见方,与其说是墓室,不如说是一个大厅。
大厅里放着十几副黑色的棺木。排成了一个大圆圈。圆圈的正中又有一副棺材,同样也是黑色。马灯闪烁的光芒使棺木上折射出妖异的光泽,棺木黑色的影子时短时常地映在地上,让人感觉到棺木似乎在不停地蠕动。
刘恩铭握着马灯的手被汗水浸湿了。
他从事考古研究以来,下过的古墓已有十几座,却从未遇上今天这样诡异的场景。辽代的墓葬虽然多为墓群,但却从未发现过十几副棺木出现在同一间墓室。更怪异的是,这些棺木竟然看起来是新做的一般,连油漆还会发亮。
马九同低声道:“看来今天是真见到鬼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去把棺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刘恩铭吃了一惊,问道:“什么?”马九同挺了挺胸,笑道:“大不了是个死,死在这里,也比被野狼吃得尸骨无存好。我倒要看看,这座古墓里到底藏着什么鬼怪。“
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刘恩铭也精神为之一振,说道:“不错,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介,我们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我来开棺!”
马九同赞道:“好血性男儿!”他从腰间拔出一支铁凿子递给刘恩铭。刘恩铭接过铁凿掂了一掂,向墓室正中的那一口棺木走去。马九同退开几步,平端起步枪,站在刘恩铭对面。枪口指向棺材。
这的确是一口新棺材,棺盖上面连一层灰尘都没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同样刻着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
咯吱一声,棺木应声而开,本以为要费一番力气的刘恩铭大感意外。似乎棺盖并没有钉死。刘恩铭看了看马九同,马九同冲他点了点头,把枪口抬了抬,作好了射击的准备。刘恩铭一使劲,棺盖被掀开了,咣的一声掉在地上。
第九章
刘恩铭退开了两步。棺材里没有动静。
刘恩铭手里紧紧抓着铁凿子,向棺材一步一步走去。在离棺材还里三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探身向棺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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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棺材里躺着着一具尸体。
说是一具尸体,其实更象一个睡着了的人。从装束上看。这是一个契丹族的少女,容貌俊美,表情安详,双手放在腹部。她的腹部微微隆起,似乎已经怀了胎儿。
两人面面相觑,面对如此怪异的景象,他们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寂静的墓室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刘恩铭感觉到,墓室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确切地说,这不象是人的呼吸声,更象是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嘶嘶声。声音不是从棺材里发出的,而是从马九同身后灯光没有投射到的黑暗中发出的。一进墓室,他们的目光就完全被这些棺材吸引了,全然忘了要把整个墓室检查一遍。
马九同也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他猛地转过身来,退了一步,抓起放在地上的马灯向后照去。
昏暗中,一个黑影在一张大椅子中正襟危坐。那张椅子看上去象是北平城故宫里皇帝的龙椅。
那个黑影身上的装束似乎是古代帝王的打扮。从黑影的轮廓可以看出他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似乎还挂着不少饰物。
马九同抬起枪口,指向那个黑影,喝道:“什么人?给我站出来!”
黑影没有动,只是继续发出轻轻的嘶嘶声。寂静的墓室中,这种声音象一线冰针,直透人的心脉。一种死亡般的恐惧感紧紧地扼住了刘恩铭的脖子,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黑影发出的嘶声逐渐增大,随即,围成一圈的棺材里也都发出了类似的嘶嘶声,连成了一片。紧接着,其中的几口棺材突然动了动。
“砰“的一声巨响。
马九同开火了。子弹正中黑影的胸口。刘恩铭瞬间瘫倒在地。
火yao的爆炸声在寂静密闭的墓室里回荡,震得刘恩铭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在子弹猛烈的撞击下,黑影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砰!砰!”
马九同那支德国产的自动步枪连环击发,枪法又稳又准,子弹分别打在黑影的胸部和腹部。墓室里弥漫着浓烈的火yao味。
黑影依然只是晃了晃,并向前跨了一步。
更多的棺材开始晃动。
在马灯灯光的折射下,晃动的黑影的面部闪过了一道亮光。半坐在地上的刘恩铭心中也突然象是灵光一闪。
黑影戴着面具,金色的面具!墓室的石门不是也刻着一幅同样的面具吗?
“九同,开枪打他的脸!快!”刘恩铭叫道。
马九同高大的身体屹立在刘恩铭的面前,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砰!”又是一枪,子弹正中黑影的面部,黑影脸上金色的面具顿时粉碎,碎片四处飞溅。面具后面只有一团黑暗。
所有的棺材瞬间静止了下来。那个黑影也不动了。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叫声破空而来,这声音似乎不象是从墓室中传出,更象是半空中发出的,悠远空灵,却饱含怨毒与痛苦。
作者:
门下书客
时间:
2013-7-7 15:49
墓室的地面开始摇动,顶上的粉尘与碎石滚滚而下,马九同拉起刘恩铭向墓室外冲去。
说到这里,老教授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似乎也在想象着当年那一幕恐怖的场景。
我问道:“那他们都逃出来了吗?”
老教授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全部逃出来。就在他们冲出墓室的那一刹那,我的老师看到一只黑色的干枯腐朽的手死死抓住了马九同的小腿,他们两个都摔倒在地,马九同在最后一刻,奋力将我的老师推出了墓室的大门,随后,石头和粉尘就把墓室的门堵得严严实实。马九同再也没有出来。”
“我的老师出来以后,跌跌撞撞地沿着墓道向外跑,这一次,他很快就看到进来时的那个门,连那两匹马都还拴在那里。他骑着马狂奔了一个晚上,找到了一个牧民群居的蒙古包,带了一些牧民回到那里,想看看还能不能救出马九同,谁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这座山丘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次可怕的经历成为我的老师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心结,也许原因有很多,对马九同因他而死的负疚、对神秘的古墓如何凭空消失的迷惑、无神论信念的颠覆,以及后来因此事被人嘲笑为哗众取宠、散布谣言。后来,他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在去世的前几天,我一直守在他病床边,这段经历就是当时告诉我的。当时,他的神志是清醒的。”
第四回
更新时间2006-9-13 23:55:00 字数:3982
第八章
老教授在叙述时的语气是沉重的,但那双历尽沧桑的眼中却流露出我却从未看过的迷惘。在我的记忆中,老教授给我们上课时,总是那样神采飞扬,坚定从容。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理解,象他这样一位一生祟敬科学的唯物主义学者在听到自己的导师讲述这样一段如梦似幻的超脱现实与科学的奇遇时,一直以来的所信奉的坚定信念被突然间打翻的感受。
尽管老教授的叙述并没有更多的情景描述的词语,但我的脑海中仍然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地浮现出五十多年草原古墓中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刘恩铭与马九同把马拴在石碑上,并把石门推了回去,只留下一只手掌通过的缝隙,以防狼群跟踪而至。然后两人提着马灯,沿着漆黑的墓道向里面走去。
墓道中弥漫着一股霉烂陈腐的气味。刘恩铭边走边小心地看着手中的马灯中的火是否有减弱的迹象。他知道有些古墓因长年与外界隔绝,空气中缺氧,可能会让人窒息,如果火光减弱,那就意味着空气中缺氧严重。
两人沿着墓道走了足足五分钟,大约三百多米才走到墓道的尽头。又是一个石门出现在眼前。刘恩铭上前推了推,这次石门纹丝不动。马九同也上前推了推,然后摇了摇头。
作者:
门下书客
时间:
2013-7-7 15:49
马恩铭把马灯提了起来,在石门上晃了晃。突然,他看到了石门上刻了一些东西。刘恩铭急忙把马九同的那盏马灯也拎了过来,两盏马灯凑在一起看。突然,刘恩铭激动地大叫起来:“九同,你知道我们找到的是谁的墓吗?这是辽朝皇太叔耶律元真的墓啊!“
刘恩铭叫得很大声,墓道中顿时回响起了一片回声:墓啊墓啊墓啊。。。
回声渐渐消散。突然,马恩铭手中的两盏马灯同时一闪,似乎是一阵风从他们身边掠过。
这样密闭的墓室中,怎会有风?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升起。刚才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已瞬间被恐惧感冲击得荡然无存。
马九同卡察一声把步枪子弹上了膛,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恩铭,我们先回去吧。发现了这个墓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回头我们再带大队人马来。“
空荡荡的墓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极轻,却很清晰。两人都听到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神的答案是一致的。马九同紧紧握住步枪,双眼紧张地向周围扫射。
墓道中什么也没有。
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快步沿着来路返回。
突然,马九同停了下来。说道:“恩铭,等等,我们刚才没有走过这里。“
刘恩铭抬眼仔细地看了看四周。不错,这的确不是来时的墓道。来时的墓道较宽,可容四人并行,但眼前的墓道却越来越窄,三人并行都显得挤。
这是怎么回事?来时明明只有一条路啊。两人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马九同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我们往前走,把马灯灭掉一盏。”不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中,在已经失去方向的情况下,如果马灯燃尽,那么,他们的后果只能是被困死在黑暗的墓道中。
很快,这条墓道也到了尽头。尽头处是又是一个石门。
昏暗的马灯光亮照到石门上,尘封的石门上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张脸。再仔细看时,其实这是一张面具的图象。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面具勾勒出的轮廓让人感觉到它正在笑,凶险、恶毒的笑。
马九同上前推了推,石门竟然动了。
刘恩铭也上前一起推,沉重的石门缓缓被推开,一股粉尘簌簌落下,弄得两人满头满脸都是石粉。两人心里明白,与其这样困死在墓道中,不如向前闯,反而可能会有一条生路。
马九同一手提着马灯,一手举着步枪,刘恩铭跟在他后面,举步向石门里面走去。马灯探照之下,这里竟是一个宽敞无比的空间,足有二三百平米见方,与其说是墓室,不如说是一个大厅。
大厅里放着十几副黑色的棺木。排成了一个大圆圈。圆圈的正中又有一副棺材,同样也是黑色。马灯闪烁的光芒使棺木上折射出妖异的光泽,棺木黑色的影子时短时常地映在地上,让人感觉到棺木似乎在不停地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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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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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刘恩铭握着马灯的手被汗水浸湿了。
他从事考古研究以来,下过的古墓已有十几座,却从未遇上今天这样诡异的场景。辽代的墓葬虽然多为墓群,但却从未发现过十几副棺木出现在同一间墓室。更怪异的是,这些棺木竟然看起来是新做的一般,连油漆还会发亮。
马九同低声道:“看来今天是真见到鬼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去把棺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刘恩铭吃了一惊,问道:“什么?”马九同挺了挺胸,笑道:“大不了是个死,死在这里,也比被野狼吃得尸骨无存好。我倒要看看,这座古墓里到底藏着什么鬼怪。“
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刘恩铭也精神为之一振,说道:“不错,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介,我们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我来开棺!”
马九同赞道:“好血性男儿!”他从腰间拔出一支铁凿子递给刘恩铭。刘恩铭接过铁凿掂了一掂,向墓室正中的那一口棺木走去。马九同退开几步,平端起步枪,站在刘恩铭对面。枪口指向棺材。
这的确是一口新棺材,棺盖上面连一层灰尘都没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同样刻着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
咯吱一声,棺木应声而开,本以为要费一番力气的刘恩铭大感意外。似乎棺盖并没有钉死。刘恩铭看了看马九同,马九同冲他点了点头,把枪口抬了抬,作好了射击的准备。刘恩铭一使劲,棺盖被掀开了,咣的一声掉在地上。
第九章
刘恩铭退开了两步。棺材里没有动静。
刘恩铭手里紧紧抓着铁凿子,向棺材一步一步走去。在离棺材还里三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探身向棺内望去。
棺材里躺着着一具尸体。
说是一具尸体,其实更象一个睡着了的人。从装束上看。这是一个契丹族的少女,容貌俊美,表情安详,双手放在腹部。她的腹部微微隆起,似乎已经怀了胎儿。
两人面面相觑,面对如此怪异的景象,他们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寂静的墓室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刘恩铭感觉到,墓室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确切地说,这不象是人的呼吸声,更象是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嘶嘶声。声音不是从棺材里发出的,而是从马九同身后灯光没有投射到的黑暗中发出的。一进墓室,他们的目光就完全被这些棺材吸引了,全然忘了要把整个墓室检查一遍。
马九同也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他猛地转过身来,退了一步,抓起放在地上的马灯向后照去。
昏暗中,一个黑影在一张大椅子中正襟危坐。那张椅子看上去象是北平城故宫里皇帝的龙椅。
那个黑影身上的装束似乎是古代帝王的打扮。从黑影的轮廓可以看出他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似乎还挂着不少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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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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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马九同抬起枪口,指向那个黑影,喝道:“什么人?给我站出来!”
黑影没有动,只是继续发出轻轻的嘶嘶声。寂静的墓室中,这种声音象一线冰针,直透人的心脉。一种死亡般的恐惧感紧紧地扼住了刘恩铭的脖子,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黑影发出的嘶声逐渐增大,随即,围成一圈的棺材里也都发出了类似的嘶嘶声,连成了一片。紧接着,其中的几口棺材突然动了动。
“砰“的一声巨响。
马九同开火了。子弹正中黑影的胸口。刘恩铭瞬间瘫倒在地。
火yao的爆炸声在寂静密闭的墓室里回荡,震得刘恩铭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在子弹猛烈的撞击下,黑影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砰!砰!”
马九同那支德国产的自动步枪连环击发,枪法又稳又准,子弹分别打在黑影的胸部和腹部。墓室里弥漫着浓烈的火yao味。
黑影依然只是晃了晃,并向前跨了一步。
更多的棺材开始晃动。
在马灯灯光的折射下,晃动的黑影的面部闪过了一道亮光。半坐在地上的刘恩铭心中也突然象是灵光一闪。
黑影戴着面具,金色的面具!墓室的石门不是也刻着一幅同样的面具吗?
“九同,开枪打他的脸!快!”刘恩铭叫道。
马九同高大的身体屹立在刘恩铭的面前,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砰!”又是一枪,子弹正中黑影的面部,黑影脸上金色的面具顿时粉碎,碎片四处飞溅。面具后面只有一团黑暗。
所有的棺材瞬间静止了下来。那个黑影也不动了。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叫声破空而来,这声音似乎不象是从墓室中传出,更象是半空中发出的,悠远空灵,却饱含怨毒与痛苦。
墓室的地面开始摇动,顶上的粉尘与碎石滚滚而下,马九同拉起刘恩铭向墓室外冲去。
说到这里,老教授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似乎也在想象着当年那一幕恐怖的场景。
我问道:“那他们都逃出来了吗?”
老教授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全部逃出来。就在他们冲出墓室的那一刹那,我的老师看到一只黑色的干枯腐朽的手死死抓住了马九同的小腿,他们两个都摔倒在地,马九同在最后一刻,奋力将我的老师推出了墓室的大门,随后,石头和粉尘就把墓室的门堵得严严实实。马九同再也没有出来。”
“我的老师出来以后,跌跌撞撞地沿着墓道向外跑,这一次,他很快就看到进来时的那个门,连那两匹马都还拴在那里。他骑着马狂奔了一个晚上,找到了一个牧民群居的蒙古包,带了一些牧民回到那里,想看看还能不能救出马九同,谁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这座山丘竟然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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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49
“这次可怕的经历成为我的老师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心结,也许原因有很多,对马九同因他而死的负疚、对神秘的古墓如何凭空消失的迷惑、无神论信念的颠覆,以及后来因此事被人嘲笑为哗众取宠、散布谣言。后来,他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在去世的前几天,我一直守在他病床边,这段经历就是当时告诉我的。当时,他的神志是清醒的。”
第五回
更新时间2006-9-15 22:03:00 字数:3150
第十章
我开着车在通往平阳的国道上飞驰。
淡蓝的天空中,大雁排着队飞过。夕阳隐没在天边火红的晚霞里,路边的树木与田野都披上了一层绚丽的红色。深秋的凉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和脸,我感到遍体清凉。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好美的景色。
与眼前的景色相比,老教授叙述的可怕故事就象一场噩梦。我不愿再去想它。
但我知道只能暂时不去想它。因为只要我还要去寻找莫颜,我就一定要面对这些事。
我觉得,发生在刘恩铭身上的事与我和莫颜的经历有着一些联系,或者说是共同点。同样都是涉及辽代墓葬,甚至在我的梦中,曾经同样出现过一个戴金色面具的黑衣人。
好了,不想它了,让大脑休息一下吧。我告诉自己。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徐颖打来的。
我接了起来。
“子寒,回来后我们马上见个面吧,有事告诉你。”
徐颖的声音总是那样淡淡地。我的心里又浮现出这个女孩的清丽面容。不知为什么,当我想到徐颖时,心里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象是有一种期待。
难道我喜欢上她了?我想着,自嘲地笑笑,摇了摇头。
我心里只有莫颜,怎么可能喜欢上其他的女孩子。
回到平阳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拨通了徐颖的手机。
“你在哪?”
“我在市局办公室,你不累的话,先过来吧。”
平阳市公安局座落在大宁河边。
我开着车沿着河滨路飞驰,河道边栽满了柳树,桔黄的路灯下,夜风拂过,柳枝轻舞。
远远地,市公安局大楼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这是一座新盖成的二十几层的大楼。它巨大黝黑的身躯隐没在夜色中,一些办公室的窗口还是灯火通明。一个值勤武警像一尊雕塑般笔直地站在门口。我向他出示了身份证件,并打通了徐颖的电话,徐颖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几句,我就顺利进去了。
当我走进徐颖的办公室时,她正倚窗远眺。
徐颖的办公室不大,摆着两张办公桌,应该是她和张岩的。桌面上都堆满了厚厚的资料和一部笔记本电脑,还有三、四部电话,电话线杂乱无章地从墙角接出来。靠墙的地上放着几个热水壶。看得出来,这个办公室应该是市公局为她和张岩临时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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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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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50
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回过身来对我笑了笑,说道:“坐吧。”然后给我倒了杯茶。
“有什么新情况吧?”我问。事实上,我心里更期待着有什么事发生。因为我的调查几乎已到了绝境,如果没有什么事继续发生下去,也许莫颜的失踪将永无真相大白之日。
“有。”徐颖简短地回答。我看到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你打尤丽的手机试试。”
我吃惊地看着她,她脸上绝无开玩笑的意味。
我没有多说什么,用手机翻到了尤丽的号码,正要拨出,忽然迟疑了一下,合上手机,拿过桌上的电话机拨了出去。电话竟然拨通了。
我很难形容此时的感觉。听着电话里等待接通的长音,象是在拨出一个通往地狱的电话。
电话在响了十几声后出现了话务员的提示音:对不起,您呼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松了一口气。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有人会接起那个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我急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们通过通讯公司调查尤丽死亡前的通话记录,想看看尤丽死亡前和哪些人进行过通话,却意外发现竟然在尤丽死亡后,竟然仍有通话记录。于是我们重新检查了一遍尤丽的遗物时,发现她的手机中没有手机卡。她的手机卡已经被人取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在尤丽死亡前用尤丽的号码给我发短信的很可能是另有其人,是吗?”
徐颖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这说明,有人想诱使你在尤丽坠楼前赶到现场。”
随即,她又自言自语道:“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问道:“这个手机现在还处于开通状态,难道不能通过卫星定位来确定它的方位吗?”
徐颖摇了摇头,说:“我们想到了这一点,昨天上午就向部里的技术中心申请支援了,中心昨晚就派了专家带着设备连夜赶到这里,但一直到现在都没办法跟踪到这个号码所处的位置。”
“会不会是这个号码现在外地?”
“不会,可以肯定,它现在就在本市。”徐颖很肯定地回答。
怎么会这样?
我望向窗外黑蒙蒙的夜空,夜空中仿佛有一双鬼眼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从日光灯照在窗玻璃上的反光里,我看到了自己那张恐惧的脸。
第十一章
星期天的上午。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阳光透过省图书馆阅览室的窗户照进来,懒懒地洒在我的身上。深秋季度能晒到这样温暖的阳光,很容易让人有个好心情。
但我的心情却怎样也好不起来。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多小时了,要查的资料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想找找刘恩铭当年遇到的那个神秘出现而又神秘消失的古墓的主人耶律元真的一些资料。在当今这个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时代,通过网络搜索本来是最便捷的一个渠道,但奇怪的是,无论通过哪一个搜索引擎,网络上竟然查不到关于耶律元真的任何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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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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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50
而图书馆里的书,也查不到关于耶律元真的任何记载。
又翻完了一本。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吐了一口粗气。
突然很想抽烟。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是周末,但这种史书阅览室却没什么人。管理员也在外面。
我快速地掏出一支烟点上。一缕青烟从我的口中吐出。
“小伙子,这是阅览室,抽烟会引起火灾的。”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过头,一个老人站在我的身后望着我。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身穿灰色旧西装,敞开的领子里面是一件黑色毛衣,戴着一副老旧的黑框老花眼镜。然而,那双藏在老花镜后的眼睛却神采奕奕,目光炯炯,全然没有寻常老人老眼昏花的样子。
偷偷干了件坏事,就被人抓了现行,我觉得很尴尬,连忙把烟放在地上踩灭,然后丢到墙角的纸篓里。
我转过身,老人依然在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说:“查一些资料,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就忍不住想抽烟,谢谢老人家的提醒。”
老人笑了笑,说:“你喜欢读辽史?”
我说不是,只是想查一些资料。
老人问:“嗯,年轻人很好学啊,查什么资料?”
“关于辽代皇族耶律元真的资料。”
老人淡淡地说道:“最好别查。”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此人邪气太重,查他的资料对你没有好处。”
我吃了一惊。
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在网络上、在图书馆里都查不到耶律元真的资料。而眼前的这个老人却似乎对耶律元真很熟悉。
虽然刘恩铭博士的经历使我知道老人所言非虚,可是,这个在历史上已经死去近千年的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人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小纸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对我说:“小伙子,我知道你遇到了很多麻烦。这是我的住址。我姓穆。有空来我这里坐坐。”说完,他把纸片递给我,转身离去。
我低头看他留下的地址:九凤亭6号巷20号。
我追了出去。我知道也许遇到能帮我的人了。
老人已出了大门,走下楼道,苍老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小伙子,有空来我家坐坐吧,我会等你。”
正当我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跟上去时,手机响了。
是徐颖。
“子寒,我们追踪到尤丽手机号码的位置了。”
第六回
更新时间2006-9-27 21:37:00 字数:5833
第十二章
当我赶到市公安局时,徐颖已经人去楼空。
我拨打徐颖的手机,才知道她已经和张岩已带了大队人马出发了。
他们锁定信号的位置是市中心一个刚刚封顶的商品住宅小区的工地。当我开车赶到时,工地四周已经便衣密布。附近的行人都被遣散了。我的车在百米之外就被两个便衣截下,我报了徐颖的名字,一个便衣带我向一部丰田面包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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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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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50
便衣替我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车上除了徐颖之外,还有一个身穿米黄色夹克的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两人正紧盯着一台设备的屏幕。屏幕上不时闪过一道道奇形怪状的轨道线。
徐颖让我上了车。我问她:“找到了?”
徐颖点点头,说;“目标已经锁定,但还没动手,张岩带了人把四周都封锁了。”
“那我能不能跟你们进去看看?”
徐颖迟疑了一下,说:“等张岩他们动手了,我再带你进去。”
我不再问话,看着他们在设备上紧张地忙碌着。
突然,屏幕上一个亮点闪动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指着摊在腿上的小区规划图上的一个位置对徐颖轻声说道:“目标在4号楼9层,方位是17号区。”
我突然吃了一惊,17号?尤丽死前艰难地吐出的那几个字又跳入了我的脑海。
没容我多想,徐颖已经拿起挂在胸前的小对讲器说道:“张岩,我是徐颖。方位确定,4号楼9层,17号区。完毕。”
放下对讲器,徐颖一拉车门跳下车去,她停了一下,回过头问我:“你要不要来?”我急忙跟着下了车,两个人向工地上冲去。后面几个便衣也跟了上来。
五六个人在满是钢筋、沙堆、石块的工地上连蹦带跳地跑着,转过一幢大楼后,我看到几个头戴钢盔,身穿黑色防弹服,手握全自动警用冲锋枪的特警正在我们对面的一幢大楼的楼梯上快速向上冲去。每到一个楼道拐角,就有一个特警停下来,用枪指着拐角处,然后后面特警接着往上冲。
徐颖带着我和几个便衣也跟了上去。
当我们上到第九层时,迎面看到张岩站在楼道口,一只手提着一支银灰色的手枪,另一只手在用对讲机命令几个特警在附近全面搜查一遍。他看到我,顿时眉头皱了起来。他向我点点头,然后把徐颖拉到了一边,我看到两个人在争论着什么,隐约听到张岩说了一句:“你太感情用事了。”
随即两人向我走来。我看到徐颖的脸上带着一丝愠怒。张岩见到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跟我来吧。”
我们来到了一套毛胚房里。地上到处都是半拉子的碎砖。墙体还没有涂上水泥,地板和天花板上布满了裸露的钢筋和水管。但我的目光很快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再也无法移开。
房间正中的地上赫然摆着一张金色的面具。
这张面具,和曾出现在我梦中的黑衣人所戴的面具竟是如此相似!
我浑身颤抖了一下。
张岩上前掀开了面具,下面是一张手机卡。
他迅速把手机卡装进自己的手机,向徐颖点点头,徐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很快张岩的手机响了起来。没错,是尤丽的号码。
这时,特警们都陆续进来了,向张岩报告说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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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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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50
我看着地上的金色面具,面具上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似乎正在死死地盯着我,咧开的嘴挂着一丝狞笑。
我心里一阵恐惧,退开了两步。
突然,我的脚上象是踩上了一块碎砖,顿时失去平衡,身体仰天向后跌去。
“小心!”我听到了徐颖的惊叫声。
我感到一个柔软的身躯向我狠狠撞了过来,我偏了一下,身体重重跌在地上,随即听到有人在连连叫道:“徐颖!徐颖!”
我努力地从地上爬起,张岩和几个警察正围住徐颖。我看到徐颖俯在地上,一截锐利的钢筋从徐颖的腹部穿过,从腰上穿出。鲜血正在徐颖的身体下汩汩流出,迅速扩大成一个血圈。
我感到眼中一片红色。
第十三章
平阳市第一医院。
我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的长椅上,地上满是烟头。
尽管护士已经警告过我好几次不准在这里抽烟,可是等护士一转身,我还是抽得昏天黑地。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我在这张长椅上坐了将近40个小时。
徐颖在被送到医院的当天就动了手术,医生在她身上缝了十几针。徐颖在次日凌晨曾短暂地苏醒了一次,但仅仅几分钟后,再度陷入了昏迷。据医生说,徐颖暂时已渡过了危险期。但是失血过多,而且很可能会由于感染而引起并发症,那将更加危险。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我看着病床上的徐颖。那张原本俊美红润的面孔现在是那样苍白。
如果没有徐颖,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当然,甚至我连躺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可能直接送去太平间了。
我的心里,涌动着一种复杂的感觉。在失去莫颜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这种感觉了。我闭上眼,脑海中徐颖和莫颜那两张面容渐渐重叠了起来。
恍惚中,我似乎正在抱着徐颖。她温热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芳香的呼吸吐在我的脖颈中,又酥又痒。我感到怀里的小身躯越来越热。
徐颖闭着眼睛,温泽红润的嘴唇就在我的面前,我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下去。
突然,我听到了莫颜的声音。她在叫我。我抬起头,莫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哀怨。
“子寒,你不要我了吗?”
“莫颜,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久了,你都去哪里了呀?”我着急地呼唤着。
莫颜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突然,我惊骇地看到,莫颜那张美丽的脸突然变成了一副狞笑着的金色面具,她的身上也突然出现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是黑衣人!莫颜怎么会变成黑衣人?
黑衣人张开双臂,十指叉开,手指变得越来越细长,张开的手几乎有脸盆那么大。我感到全身象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突然黑衣人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过我怀中的徐颖,把她抱了起来,转身离去。我愤怒地吼着:“混蛋,你放开她!放开她!”可是任凭我喊破了喉咙,仍是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抱着徐颖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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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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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50
“啊”的一声,我终于叫出声来了。睁开眼睛,我还是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
又是一场恶梦。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重症室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透过玻璃,我看到徐颖仍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床边的心率仪仍在有规律地显示着她的心跳频率。一切正常。
我舒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下来。
我爱上她了吗?这个念头突然跳进我的心里,使我心烦意乱。
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上另外一个女孩子,我爱的是莫颜。
可是,刚才我为什么会那样担心?我慌乱地想着。
我站起身,点了一支烟,向门边走去。
门外就是重症监护区外围的花圃。透过玻璃门,外面静悄悄的一片,偶尔半夜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黑色的树影在地下蠕动着,象一只只怪兽潜伏在黑暗里。
我回过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徐颖。
突然,徐颖床边的心率仪剧烈地波动起来。徐颖的脸上显出了痛苦的表情,手脚不停地扭动着。我看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额头上滑落。
我推不开重症监护室的门,急忙返身冲到医院值班大厅里,值班台里的护士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不敢走远,急忙返回到重症室窗外,然后拨打了张岩的手机。
张岩接起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似乎仍在工作。
我简单地把情况告诉他。
“我们有人在医院值班,我马上让他们过来,你不要离开,看着刘颖。”
一分钟后,我听到走廊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两个便衣警察和两个护士冲了进来。徐颖仍在床上不停地挣扎着,好象在做什么恶梦。护士迅速测了一下徐颖的脉搏,然后给她打了一针强心针。随后,一个值班医生也赶了过来。他们在徐颖的床前忙碌着。
我站在窗外看着他们,突然心里害怕极了。如果徐颖就此醒不过来了,我会难过和负疚一辈子。
幸好我看到徐颖安静了下来,也许是强心针的作用,她白纸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随后,她的眼皮竟然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兴奋得一颗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我抓住一个和我一起站在窗外的便衣警察的手说:“她醒了!她醒了!”
那两个警察相视一笑,其中一个拍了拍我的肩膀,意示安慰。然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随后医生和一个护士也都出来了,只有另一个护士在帮徐颖换吊瓶。
我急急地拉住医生的手问道:“她怎么样了?”
医生一边脱着口罩一边回答:“醒过来就好了,只要后期伤口不感染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不过刚才她的心率变动好奇怪,好象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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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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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15:50
医生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外走去。
这时,最后一个护士换好吊瓶也走了出来。我拦住了她,说道:
“护士小姐,能不能让我进去,我想看看她。”
“不行,这是重症监护室,不能进去,你在这儿看不是也一样吗?”
我恳求道:“不一样的,我真的很想进去看看她,您给行个方便行吗,我很快就出来。”
护士脱下了口罩。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一双眼睛很调皮的样子。她看了看徐颖,又看看我,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好吧,看你对女朋友这么好,就让你进去吧。不过你不能呆太久,看完赶紧出来。否则我可是要被处分的。”说完抿嘴一笑,抱起药盘走了出去。
我推开重症室的门,轻轻走了进去。
第十四章
刚醒过来的徐颖依然脸色苍白。看到我进来,她脸色出现了淡淡的一丝红晕,努力地向我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心中一阵迷乱。
“感觉好些了吗?”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床边,轻声问道。
徐颖点点头。
“刚才怎么了?,我看你好象很难受的样子。”我问
徐颖的眼神中突然透出了恐惧,全身蜷缩了一下。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以往徐颖总是那样淡定从容。她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只是突然间觉得很害怕很害怕,好象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亲人朋友都离开了我,又有好多的妖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的徐颖看上去象一个落寞无助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地怜爱。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我冲口而出。
“真的吗?”我感到徐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透出一丝喜悦。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柔声说,象在哄一个小妹妹。突然,我心中一酸,当年我和莫颜在一起时,我不是也经常这样哄莫颜吗。
徐颖眼波流动,看起来一时竟不像一个重伤员。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样谢你。”我说道。
“谢什么,我是警察,应该的。”徐颖移开了眼睛,淡淡地说。她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孤傲清高,淡定从容。
“不是这样的,你真的帮了我很多。我是在寻找一个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必须要找到她,而你不一样。”
沉默了片刻,徐颖说道:“其实,我也并不完全只是在履行职责。我和你一样,我也在寻找一个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你的女朋友消失了三年。而我要寻找的人已经整整失踪了十八年。”
徐颖喘了一口气,不知是由于受伤失血后的精神倦怠,还是因为心底的伤痛被重新掀起,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幽远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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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寻找的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我出生于一个警察世家,我的爷爷曾是一个侦察连长,后来他就留在了上海,成为新中国第一批公安人员。
“我的爷爷在公安战线上一直奋战了三十多年。他无数次破获大案要案,屡建奇功,多次受到公安部的通报嘉奖,并曾受到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受他的影响,我父亲和我也都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警察。我父亲从小就跟着我爷爷学了一大堆的刑侦知识。在我国还处于十年动乱的时代,他就加入了公安队伍。也许是因为他骨子里有着我爷爷的基因,他同样表现得很出色,工作不到五年,就已经成为公安队伍中的业务骨干。”
“我永远都记得他离开前的那个晚上。那时,我才七岁。那是八十年代初的一天夜里,天下着大雪。我们一家三口刚刚吃过晚饭,他局里的领导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我们家,说是省里遇上了一个大案,紧急抽调各市局的骨干组成专案组。马上就要出发,汽车都已经在局里等着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的父亲急急地走了,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当时有谁会知道这竟成为了我和父亲的永别。”
“两个月之后,在家望眼欲穿的母亲才得到局里的通知,说父亲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失踪了,已经失踪了四十几天。关于如何失踪的,对于我们家属是绝对保密的,甚至连我爷爷这样位高望重的退休公安干部也在保密之列。我的母亲,一位小学教师,在一年多的等待中苦苦煎熬,终于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最后精神崩溃。她疯了。一年之后,她在精神病院里吞下了一支剪刀,痛苦地死去。”
“而我的爷爷,这位当年在战场和刑侦战线上身经百战,铁骨铮铮的硬汉,在他的晚年却变得十分脆弱,晚年丧子的伤痛让他一病不起,在我母亲自杀后不到半年,也病死了。在他临终前,他把我托付给了他的老部下,一位在国家公安部任职的高级干部。”
“短短的两年之内,我家破人亡,从此孑然一身。虽然我爷爷的这位老战友对我很好,将我视同己出,但是,你能想象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在经历这样的家庭剧变时的感受吗?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子承父业,让这个案件真相大白,亲手为我的父亲、母亲、爷爷讨还一个公道。”
徐颖说话的语气一直很平静,波澜不惊。但这种平静下面却隐伏着惊涛骇浪,一种难以言表的震憾,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娇柔的女孩子竟然有过这样可怕的生活经历,承受着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
我沉默着。
也许是由于情绪的起伏,徐颖脸上涌起了一片红潮,她轻轻地喘着,额头上挂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几绺刘海散乱地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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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别说了,休息一会儿吧,你现在很虚弱。”
徐颖摇了摇头,象一个倔强的小孩。
“你让我说完吧,这些话压在我心底十几年,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是我的第一个听众。今天,我要把它都说出来,你愿意听吗?”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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